熱鬧的大街上,鯛魚燒的叫賣聲在君塚恆一的耳邊回想著。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出現在這家鯛魚燒店門口——自己並不喜歡吃甜食。
“恆一,恆一!”突然,他感覺有人在呼喚他。君塚恆一回頭看了看:矢野櫻白左手抱著一個小熊布偶,右手拿著一袋鯛魚燒,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櫻白?哦,對了。今天是櫻白的生日,自己是出來陪她買她最愛吃的鯛魚燒的。君塚恆一看著眼前的櫻白,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是迷茫,或是迷惑。
“恆一?”見君塚恆一沒有反應,矢野櫻白關切的問道,“你怎麽了?哪裡不舒服嗎?”
君塚恆一沉默了幾秒,然後動了動嘴唇,剛想回答矢野櫻白的問題,眼淚卻從他的眼中流了下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流淚,隻感覺內心宛如刀割一般的疼痛。
看到君塚恆一這個樣子,矢野櫻白放下了手中的小熊玩偶和鯛魚燒,慢慢的走到了君塚恆一的面前,然後伸出手抱住了他:
“等你忙完了手中的案子,我們就去看櫻花,你答應過我的。”
櫻花,是啊,答應過她的。君塚恆一伸出手想抱住矢野櫻白,卻發現怎麽也觸摸不到她。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對嗎?”矢野櫻白親吻了君塚恆一的臉頰,眼中含著淚水,微笑著說。
刹那間,周圍的事物開始逐漸崩塌,天空染成了血紅色,矢野櫻白的身體開始逐漸消散。這時,君塚恆一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他再也忍不住了,嘴裡不斷的喊著矢野櫻白的名字:“櫻白!!不,不要!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的!啊!!”君塚恆一絕望地哭喊著,淚水打濕了他的衣服……
“櫻白!”君塚恆一大喊了一聲,猛地從床上驚起。
“哥,你醒了。”君塚泉端著一盤早餐,開門走了進來。
此時的君塚恆一面色憔悴,汗水浸濕了他的襯衫,眼角還留這些許淚痕。
“怎麽進來的?”
“門沒鎖。”
君塚泉將手中的盤子放在了君塚恆一的床頭櫃上,說了一句:“早餐,趁熱吃。”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君塚泉的這種性格君塚恆一早就習慣了,也正是因為這特別的性格,君塚恆一當初才收留了他做為自己辦案的助手(對於君塚恆一來說,熱情、開朗的性格只會浪費時間,拖累辦案的進度)。
君塚恆一看了看窗外的天空,湛藍色的,純淨的沒有一點雲。
“該起床了.......”
君塚恆一吃了早餐後,來到了客廳,看見君塚泉正在打電話。幾分鍾後,君塚泉掛掉了電話,轉頭對君塚恆一說道:“來案子了。”
一輛行駛的轎車上,君塚恆一靠在車窗旁,茫然地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櫻花樹:“又到了三月了,今年的櫻花沒有去年開得豔。”
“這次的案件……”
“沒心情。”
君塚泉停住了。幾秒後,君塚恆一閉上了眼,道:“說說吧。”
“有心情了?”
“快說。”
君塚泉看了看後視鏡,頓了幾秒後,道:“一個居民區裡發生了一場墜樓事件,死者是一個叫鈴木勝吾的33歲男性,發現屍體的是死者的夫人——鈴木奈,以及住在同一居民樓的鄰居——日高澄子。”
“她們發現屍體後沒有報警嗎?”
“報了。”
“既然都已經報警了,
還找我們幹什麽?” “委托人並不是這兩個人。”
“哦?”
“警察那邊雖然已經接手了案子,但由於驗屍科那出了點問題,導致屍檢結果遲遲沒有出來,所以……”
“知道了。讓我們去協助他們破案,對吧。”
君塚泉看了一眼君塚恆一,繼續說道:“哥,我知道你不太喜歡警察,但所裡已經好久沒接到件案子了,你應該不想帶著我在外面喝西北風吧。”
君塚恆一沒有回答,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窗外的櫻花。
(警察局裡)
“怎麽樣,屍檢報告還沒有出來嗎?”青山熊安不耐煩地問一旁的宮崎正裕。
“還沒有,青山警官,驗屍科那邊好像出了點問題,暫時沒法確定驗屍結果。”
“靠!”青山熊安用力地掐滅了手中的煙,罵道,“那群人是幹什麽吃的?明明這麽簡單的案子,半天連驗屍結果都沒出來,這傳出去不得丟死人!”
“上宮警官說他已經委托了偵探來協助我們調查,聽說還是兩個很厲害的年輕人呢。”
“偵探?”青山熊安冷嘲了一聲,“那種東西......”
“偵探怎麽了?”
青山熊安停住了,瞪了一眼走進來的君塚恆一和君塚泉,從抽屜裡拿出了一本文件袋重重地丟在了桌子上,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宮崎正裕無奈地搖了搖頭,拿起文件袋,整理了一下,遞給了君塚恆一,道:“對不起啊,青山警官就是那樣,脾氣不太好。給,這是這一次案件一些內容,裡面是我們能收集到的所有線索,拜托了。”
君塚恆一接過文件袋,隨便看了看裡面的東西,便轉身交給了君塚泉。正打算要走時,宮崎正裕拉住了他:“抱歉,你們不能帶走它,這屬於機密資料。”君塚恆一回頭看了一眼宮崎正裕,然後對君塚泉說道:“五分鍾。”君塚泉立刻心領神會,拆開了文件袋,看起了裡面的內容。宮崎正裕疑惑地看著二人,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五分鍾後,君塚泉合上了文件袋,交給了宮崎正裕,便轉身走出了警察局,君塚恆一緊跟其後,隻留下宮崎正裕一臉茫然的站在那。
回到家後,君塚恆一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然後示意了一下君塚泉。
君塚泉拿出了一個筆記本,翻到空白的一頁——是的,空白的一頁。君塚泉要一邊口述案件內容,一邊將一些重要的信息記錄下來,這是他們開偵探所這麽久以來一直慣用的一個梳理案情的方式。
“死者信息。”
君塚泉回憶了一下,然後不緊不慢的說道:“死者鈴木勝吾, 今年35歲,在一家公司當員工,薪水不高,愛好是打棒球,喜歡喝酒且有酗酒的習慣。他有一個妻子,叫結城奈,兩人感情不太好,特別是有了孩子後,結城奈曾多次向鈴木勝吾提出離婚,具體原因未知。”
“死因。”
“從高樓墜落,頭部受到重創而死。”
“死亡地點。”
“自家居民樓前。”
“推測死亡時間。”
“凌晨12點~1點左右。”
“現場痕跡。”
“現場都是死者的血跡,死者面朝天空,身體呈‘大’字型,奇怪的是,屍體整體平行於居民樓,且半個身體處於居民樓正下方。”
君塚恆一停頓了一下,隨後又繼續問道:“初步屍檢。”
“屍體除後腦杓以外,無明顯傷痕,面部有些許紫色,枕骨和頂骨之間的頭骨目測已經粉碎,且粉碎部位整體呈半圓形向內凹陷,可以推測受到過兩次重擊。”
“那個叫鈴木奈的呢?”
“鈴木奈,31歲,女。”
“沒了?”
“沒了。”
“果然,警察不靠譜啊。”君塚恆一換了個姿勢,躺在了沙發上,道,“一會兒去死者家裡,看看有沒有什麽有用的線索,在那之前,我先再睡會兒。”
君塚泉停下了手中的筆,關上了筆記本,然後打開了房門,回頭說了一句:“別睡過頭了。”便走出了房間。
君塚恆一應了一聲,手中緊緊攥著一瓣已經凋零的櫻花,漸漸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