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大的議殿內,不知何時就只剩下孤男寡女兩個人。
羋八子不認為如今的情形下,究竟還有什麽能阻擋的了對方的意願。難道是自己的態度?她本身雖未迎合,但從不曾拒絕……她能察覺到趙王那旖旎的心思,從她入殿的那一刻、她能感覺得到,那雙肆無忌憚的火熱眸子、他臨近時呼出的喘重氣息,都彷若在渴望著什麽。
她不明白他為何會停下本該繼續下去的動作,明明順其自然下去就好的……
自羋八子決定入趙宮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把自己當成了這場權力遊戲的籌碼,對之後可能發生的事她亦有了心理準備。
或許之後民間會流傳出一些令人遐想翩翩的畫面,野史上也可能會記載些什麽‘趙王強宿秦王妃’等等不雅的話題。
但畢竟都是捕風逐影,難道還能有人證不成?羋八子不認為這些後事,能影響到趙王如今的欲望,就像她從來都不在乎下層的感受一般。
一瞬間,羋八子的腦海中湧出了無數複雜的情緒,不解、不甘、還有那股強烈的屈辱!
她的臉上瞬間浮現起一抹羞憤,隨即又轉變為自嘲。
也是……在尋常王親宗室眼裡,自己引以為傲的容顏、尊貴的身份,或許顯得不可多得;但在這個世間權利最大的幾個人眼中,自己又和尋常的婦人有什麽區別呢。而自己剛才低三下四的迎合,或許在趙王眼裡,就是個卑賤淫蕩的婦人吧。
……舉觴飲水的趙雍,卻不知道羋八子在短短片刻的功夫,竟然想了這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反正他剛才差點沒有壓製住自己的浩然正氣,將那顆誘人的果實囫圇吞下。
下擺的袍服到現在還挺愣著。
羋八子的容顏覺得可以稱得上美貌,且能讓見多識廣的趙雍如此動心,姿態定然出眾。年紀雖然較之姬瑤和姚嵐等女大一些,但在這個女子十四五歲就能嫁人的年代,羋八子也剛剛三十出頭,雖然生育過孩兒,但宮廷的生活一直錦衣玉食,保養的很好,身材也可以看得出,絲毫沒有走樣。
上次在溫室殿見到對方,兩人隔的比較遠,且有眾妃嬪在場,趙雍也沒好意思一直盯著羋夫人看。
不過剛剛兩人面對面,趙雍甚至能清楚地看到羋八子撲朔的眼睫毛、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特殊香氣,那臉上好像是特意地畫了澹妝,青黛描眉、玉白的肌膚還隱約有光澤,現在想來應該是塗抹的米粉(用大米混合香料研磨),綰成高髻的秀發烏黑,額頭稍顯飽滿、十分光滑,一雙杏眼很有韻味,兩相對視的時候,彷若帶著一股婉約的古典詩意,尤其是那勻稱的鵝蛋臉下方那張胭脂紅唇。
念起剛才那朱紅柔軟的櫻唇,他差點沒有親上去。
放下手中的羽觴,趙雍沉住氣,轉望向對方,只見羋夫人手中的竹簡並未打開,而那雙多情的杏眼中……卻帶著絲絲哀怨,
羋八子觀察著趙雍,語氣幽幽地開口道:“妾難道入不了王上的眼嗎?”
趙雍一愣,忽然感受到了她極大的委屈,隨即忙道:“夫人風采依舊,寡人心神往之。”
他話音剛落,便聽到‘哐當’一聲。
原來是羋夫人聞言,手中的竹簡滑落幾桉。木頭碰撞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內格外醒目。
她忽然起身,上前兩步,目光直視趙雍,語氣卻有些顫抖道:“那王上方才為何……”
趙雍一時無言,難道這需要理由嗎?
羋八子的目光一直在趙雍臉上,突然間,她或許以為趙王有什麽特殊要求。
銀牙輕咬朱唇,
猶豫片刻,她竟然把修長的手指放在了外袍衣帶上,然後在趙雍便一臉愕然地情況下,那件雅致的紫色雲紋袍服落到了木板上。這是在做什麽?趙雍彷若聽到自己腦海‘嗡’的一聲,心頭瞬間一片空白。
原本艱難壓製下去的邪火,蹭的一聲直衝腦門。
只見羋夫人的手指緊緊攥著衣角,指尖也在微微發顫,端莊美豔的面上也是一陣白,一陣紅。
在原地呆了一會,趙雍忽然明白過了羋八子的意思了。或許她以為自己不放她們母子回秦,是想凌辱她,她把自己當成了趙雍的戰利品,或者是交換的籌碼……
趙雍心底或許有那個想法,也差點付諸現實,不過較之短暫的魚水之歡, 他更希望得到長久的利益,或者說現在不是時候。羋八子母子無疑有更大的作用,就像那個美豔的燕王后伯贏一般,他若是想欺負對方,早就付諸行動了,何必等到現在。
不過想到對方的身份,還有之後的謀劃,趙雍得讓她覺得自己沒有被嫌棄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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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趙雍有點艱難地起身,不方便地朝著對方走去。羋八子看著他那異樣的袍服,臉頰緋紅不已,她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娘,自然知道那意味著什麽。
趙雍走到她的面前,撿起地上的雲紋長袍,親自替她披上。順勢將雙手伸到她的背部,將她攬在了懷中。兩人呈擁抱的姿勢,前身也緊緊貼著,兩人都能察覺對方身體輕微的變化,甚至體溫、氣味。
羋八子縮在他的懷中,身體不住地顫抖。
隻待有下一步動作時,對方已經將她的衣襟輕輕合攏。
羋八子複雜的神色中夾雜著困惑,難道自己表現的還不夠主動嗎?
她注視著眼前這個意志堅定的年輕趙王,“大王不想要妾?”
她綰起的發髻下面,玉白的耳朵露了一點在外面,趙雍把嘴靠近她的耳朵,好言道:“寡人今日不能那樣做,否則便說不清楚了,夫人必然被認定為凌辱。”
趙雍這般做的目的便是讓她明白,今日被婉拒、實在是另有緣故。
羋八子似乎還是很疑惑,她貼著趙雍繼續吐氣如蘭道:“大王又何必理會他人的說法。”
趙雍這樣貼著一個嬌滴滴的美婦人,實在是快忍受不住了。
他輕輕松開對方,柔聲道:“寡人是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