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舉人,居然嚇得昏暈了過去,這讓一位內閣閣老聽了感覺到想笑。
這也太上不得台面了吧。
“救醒人了麽?”
“冷水撲面已經醒來,重新安排號房,準時開始科考。”
試題已經刊印,考生也在一一進入。
各個考房都沒有再大的問題。
好在這裡的考房夠多,留下了備用的,這劉姓舉人也就被送到了備用考房裡。
與劉姓舉人相鄰的張姓舉人也一同在備用考房。
這邊剛剛的安排,進來的舉子也越來越多。
突然又是一聲牆倒的聲音傳來,一時間引的無數舉子尖叫。
此刻施鳳來已經站了起來,不過,要看護考題,所以他並沒有走出。
很快有人來報道:“閣老,是酉字第三十七號考房,也是工部剛剛修繕的,牆壁毀壞,被趙姓舉子輕輕一碰就塌了。”
“為何工部修葺貢院無人勘驗?”施鳳來想要打人了。
這種事遇到了自己頭上,平日裡聽到還不覺得什麽,但是當真正的遇到的時候,總感覺這件事氣人。
“回閣老,禮部的人並沒有認真檢查。”
“好了,繼續安排,通知近來考試的舉子們,都不要觸碰牆壁,安心答題。”
“是!”
有人出去辦事,一旁的張瑞圖也是頭大,他看著施鳳來說道:“這些工部的人和禮部的人也太不把這些舉子當回事了,堂堂修葺貢院也敢克扣,也幸虧前日陛下來時沒有檢查,否則我等都是有罪。”
“這事也只能是暫時的壓下,等考完了第一場找人加緊修葺,不然這夜晚寒冷,人根本就待不住。”
“我來安排。”
“好。”
二人簡單的商議了一下,接著就不在這件事上繼續的討論,而是等著所有的舉子都進入到了自己的考房之後。
就有人開始宣讀考場紀律。
幾年的考場紀律加了一條,那就是不能夠觸碰考房牆壁,如果冷,就把爐子生的旺一點。
崇禎元年二月初九初十十一三天是第戊辰科的第一場,而第二場的出題是二月十一這一天,所以對於這些主考官們來說初九初十也算是輕松。
但是這之後,就要忙碌起來了,第一場的試卷考出來之後要進行謄寫對讀,忙碌的讓人根本就沒有閑下來的時間。
在貢院開始考試的時候。
朱由檢也在這個時候看著這一次開始的舉子名單。
“南昌府宋應升,南昌府宋應星!”
“果然,他們還會來了,朕要的人才也來了。”
朱由檢看到了宋應星,然後心裡面還是有點激動的,這個人對於自己是有大用的。
尤其是現在自己還有很多的資料,這些也需要他來整理。
“但是按照這一次的會試,他們兄弟二人是要落榜的。”一想到記憶中,這宋家的兩位兄弟落榜,朱由檢也是有點可惜。
雖然你說給人的感覺,正是因為落榜,身無官職勞累,才能夠寫出《天工開物》這樣的百科全書,但是,如果有官還能夠被自己重用,那麽他得到的才是真正的價值。
朱由檢自信,自己會用好宋應星,所以在這個時候就不得不看重一點。
“不過,這樣不著急,到時候朕看看他們兄弟二人的試卷,如果真的可用,那麽就點了他們兄弟兩。”
這兄弟二人相得益彰。
一起用才更好。
畢竟作為一萬多名的舉子中考個第三第六的存在,可不是普通人。
自己也願意開這個後門。
大明的春闈,連續的考三場,每場三天。
對於這些舉人們來說也是有著很大的壓力。
他們要做的題很多,人身自由也被限制,吃住也要自己照顧自己,這樣的考試,可比現在的考試難了不知道多少。
而且,會試取仕。
可不是真的排出各前三百五十名就可以。
要分為南中北。而且比列要差不多,不然偏向於南,那可就是一個大桉。
這個從洪武朝就已經是人盡皆知了,所以大家也就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朱由檢想到這,就明白了這宋家兄弟為什麽落榜了,他們可能就是因為沒有在那個比例內,如此也就只能是落榜了。
“今年的會試,出現的很多人,在日後都證明了他們的能力,一些人能重用,一些人還是不能重用。當然,前三名,朕也要好好的琢磨一下,有些人就不能夠重用了。”
朱由檢覺得自己必須要用這些人,換人就能夠換出一個好的大明。
這是他所能夠理解的,同時文武也要全抓。
今年還有武考,朱由檢也打算要好好的找一批底子不錯的人,好好的培養了。
會試考場出現考房倒塌,有舉子安排單間的事情,被很多的舉子們看在眼裡。
現在的他們在考場內是禁止喧嘩的,所以他們不敢說話,但是有些人心已經是亂了,因為他們感覺這些人是被特殊照顧的,這樣自己也就沒有機會了。
這樣的心情也能夠理解,一場亂象,似乎也很快就會出現。
九天后,戊辰科的會試考試結束,所有的人都從貢院中走出。
在那個小小的考房裡待了這麽久,他們一個個的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一個高貴的舉人老爺,都像是一個個社會底層的打工者。
不過也就是現在,因為在貢院外早早的就有家人,會館的人等著迎接了。
宋應星今年四十了, 對於他來說,已經是他的第六次參加會試了。
從當年的近萬名的考生中名列第三,到連續多年不中,他的心已經是基本上對仕途沒有多大的執念了。
他現在心中已經有了想法,只要今科不中,下一科是絕對不會再考了。
累了。
當他走出大明貢院之後,看著這一座京城,當年第一次來的時候他也是壯志凌雲,就如其他年輕舉子們一樣,但是現實,讓他真的是沒有了那麽多的激情,於是他站在一旁,等待著自己的大兄。
不一會,宋應升也從貢院中走出,看到站在人群外的兄弟,於是走了過來。
他也如自己的兄弟一樣。
沒有多說什麽。
當年他們二人意氣風發,現在,都以失去了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