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靈教有自己的信仰。
也因為這個信仰,讓五靈教成為了聖地。
每一個聖地,都有屬於自己的特色。
知守觀是道心果,琅嬛福地是藏書。
五靈教,並不是大陸人認為的信仰,而是信仰落到實處的秘法,“五靈灌頂”。
也便是此秘法,將周揚提拔為大宗師境界。
的確,此秘法可能要消耗不少資源,且對受術者有不可逆的損傷。
但在關鍵時刻,還是能解燃眉之急。
天下五處聖地,十處一流門派。
這十個頂級一流門派,或多或少都有想進階聖地的心思。
五靈教內部有紛爭,且如今頹勢嚴重,可始終沒有被侵吞、沒有跌落聖地的神壇。
也是因為五靈教擁有“五靈灌頂秘法”。
沒有哪個勢力拿得準,把五靈教逼急了,五靈教會造出多少大宗師來。
周揚所言不差,“五靈灌頂秘法”之後,受術者將終身停留在大宗師境,且只會剩三年壽命。
可這個灌頂的副作用,其實可以醫治,只是代價十分巨大。
可別忘了,天下五大聖地中,還有一個“善醫”的白鹿澤。
修士行走世間,難免會遇到毒、咒、傷之類各種傷害。
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療傷祛毒的手段。
葉之秋被天魔打得身體破碎幾近身死,逍遙谷的無瑕子也能保住他的命,便可見一斑。
那憑什麽白鹿澤能以“醫術”成為聖地?
因為,他們是真的什麽都能治。
包括五靈教的“五靈灌頂”,只要代價足夠,白鹿澤也能給他們續命。
白鹿澤與七星門常年交好,所以七星門的密卷內,也有記錄一些白鹿澤的事跡。
兩百年前,白鹿澤接待過一個被“五靈灌頂”的大宗師。
雖然沒有徹底治愈對方,那個大宗師也未能成為聖階。
但通過治療,還是讓那個大宗師,多活了二十年。
周揚,或許是礙於眼界出身,不知道這些。
又或者,他知道。
只是心中更明白,五靈教不會為了他,耗費資源向白鹿澤求醫。
但不論如何,戴笑愚相信,二十年的壽命,對一個剛剛二十的人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可是,我聽說蛟士對許聖女有非分之想,許聖女與您……”
左光書小聲道。
戴笑愚擺了擺手。
“我和晴柔之間的感情堅定,不擔心這些。”
言罷,他還開了個小玩笑。
“若晴柔連一個愛慕者都沒有,那反倒不配聖女之稱了。”
左光書一時無措,憋了半天,最後憋出了一句感慨。
“戴長老,真聖人也。”
他雖有一個天驕兄長,也出身修真世家。
可其本身並沒有很強的遠見與大局觀。
來尋戴笑愚前,只有針對戴笑愚討價還價的預案。
卻沒有預料到,戴笑愚竟然不要利益,反而言之鑿鑿,要為五靈教謀劃。
這一時之間,倒給左光書整不會了。
如今,這交涉眼看是無法繼續。
二人再寒暄一陣,左光書告退而出。
他要回去稟告此番交涉的情況,並請身後的人給他拿主意了。
戴栢送走左光書後,推門而入。
戴笑愚正在把玩著無相的面具。
戴栢坐於戴笑愚身前,開口打趣起來。
“少爺,我倒沒想到,這麽些天不見,您都有成聖人的潛力了。”
作為戴笑愚的護衛統領,他自然有權利在偏房旁聽。
而且,剛剛送左光書出去時,左光書也有向他打聽戴笑愚的為人。
所以,
戴栢才有此一說。戴笑愚已經尋回了記憶,知道了自己的出身,對戴栢倒沒有了之前提防的心思。
他瞪了戴栢一眼,笑罵一聲。
“少來,我不信你沒看出我此舉的深意。”
戴笑愚不是聖人。
雖然方才對左光書開了個玩笑,但要說他對周揚沒有芥蒂,那是不可能的。
但他同樣拿準了一件事。
他的這個提議,五靈教不會答應。
戴笑愚看過周揚的人生劇本。
周揚出身貧寒,且不是五靈教嫡系。
甚至,周揚與五靈教之間,還有一些隔閡。
當年,五靈教修士,沒有救下他,導致年幼的他有了一身傷病。
後來的宗門遭遇外道覆滅,雖然救了他,但那個小勢力,如今也被五靈教接管。
便如周揚所說,五靈教給他“五靈灌頂”,只是為了製造一個拚命的炮灰罷了。
從這樣的語氣,也聽得出,他不太樂意拿自己的余生,換這個大宗師境界。
即便是戴笑愚多想,周揚並沒有怨言。
可蛟士再往上,便是五靈教的掌教。
五靈教的高層,不會將未來,寄托在周揚“可能”不會背叛上。
如今二者之間沒有發生矛盾,不過是在互相利用。
周揚利用五靈教的力量,讓自己余生沒有遺憾。
五靈教在利用周揚的拚勁,鞏固宗門威望。
所以,戴笑愚的這份提議,便是要挑破這層窗戶紙,讓雙方的矛盾,擺在台前來。
周揚決意要幫無量山,戴笑愚總得給他上點眼藥不是?
戴栢故作誇張。
“少爺,你竟還有如此心思,實在城府太深了吧。”
戴笑愚翻了個白眼。
“得了吧,小手段而已,雙方終歸會看破。”
他站起身來,帶上了無相的面具。
“我出去一趟,快則三五日,慢則半個月,便會回來。”
“這段時間,一切訪客,由你替我接待。”
“喊你過來,也是讓你幫我遮掩一陣子。”
半個月時間,差不多七星門的前鋒部隊也該到江襄了,他也要去會合聽令了。
至於五靈教,與他們的談判與利益,其實不重要。
最後,七星門或是知守觀,還是會讓他們分一杯羹。
攻打聖地,還是一個喜歡“爆兵”的聖地,人當然是越多越好。
戴笑愚所等候的,只是有人上門來,代表五靈教,向他表露出這個意向。
對戴笑愚而言。
他的目標,一直都是噬心殿。
戴栢長年跟隨戴笑愚,自然明白他的決心。
如今說到正事,他也收起了玩鬧的心思,表情嚴肅起來。
“少爺,你這次出門,有幾成把握?”
這幾層把握,並不是操心戴笑愚是否成功。
而是擔心戴笑愚的安危。
戴笑愚戴著面具,已看不到表情,面具遮掩,令他的聲音有些低沉。
“沒什麽危險,就是去驗證一些事情罷了。”
“若驗證清楚,很快就會回來。”
“如果有機會,便試著混一個噬心殿成員的身份,打入敵人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