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笑言自秘境中完成修煉,破關而出。
東寧大陸不過月余時間,他已修煉到了金丹期。
掰指算算,他重新修煉,不過也才幾個月。
這修行速度,都與幼年戴笑愚媲美了。
戴笑言心中不由豪情萬丈。
莫欺青年窮……
想必戴笑愚麾下,葉之秋、韓力、薑青雲,還在築基期苦苦修煉吧?
努力修行,幫鍛老報了噬心殿的仇怨,幫弟弟厘清背後的凶手。
他便可以心無掛礙,於這世間自由闖蕩了!
帶著這樣的心思,戴笑言找上了白鹿澤,與守衛通稟了自己的身份,請求拜見戴熏兒。
他自江淮東南而下,除了鍛老指點的機緣之外,還有求證戴熏兒平安的想法。
戴家在桂州也有分支,一定要說,其實比江淮的戴家,還要有勢力。
畢竟,戴熏兒是白鹿澤掌門之女,桂州戴家的家主,也就是天下五大聖地的掌門。
戴笑言本以為,他這種旁支窮小子,貿然求見掌門之女,會受到一些刁難。
卻沒想到,他反而受到了白鹿澤隆重的接待。
一個白鹿澤大宗師境掌鹿使,親自出現在了宗門門前。
鹿之一身,都有可以用作入藥之處,所以在古早醫術中,鹿屬於神聖的存在,有心懷奉獻象征之意。
掌鹿使,在白鹿澤中,相當於七星門的長老,權重很高。
來者也姓戴,名叫戴春風,是桂州戴家的一員。
只見他身穿了件冰湖藍八緵布錦袍,腰間系著叢林綠蛛紋腰帶,頭髮整理得一絲不苟,眉下目光如炬,身形挺直,真是玉樹臨風。
“笑言啊,熏兒正在洞天中閉關修行,爭取邁入超凡大宗師。”
“我們已安排人通知她了,你且隨我入內歇息幾日,要不了多久,她便會出來見你。”
大長老級別的人物親自接見,還要打斷戴熏兒閉關,倒令戴笑言一陣無措。
“不勞掌鹿使費心,我只是掛念熏兒,前來探望罷了,不必打擾她的修行。”
哭臉面具的身份尚未確定,當初那人易容傳遞,也是借凡俗之手。
沒有證據,戴笑言不好和外人明說。
聖地的掌門之女,被人威脅性命,說出去又有誰能相信?
戴春風哈哈一笑。
“笑言,不用如此拘謹,血脈上說,我們千百年前是一家,你可以稱呼我叔父,族叔。”
“超凡大宗師需要悟性,常年久坐反而生悶,熏兒也閉關有一陣子了,該出來走動走動了,或許你能讓她心有所感,也未嘗可知。”
戴笑言正要推辭,胸口處的戒指震了震。
鍛老傳音道。
“小言子,想必是你的那個弟弟,又做了大事。”
戴笑言有鍛老這個隨身老爺爺,自然也修行了一套鍛煉元神的法門。
此刻以元神傳音,小聲問道。
“鍛老,你不怕被發現麽?為什麽要說又?”
自江淮而下的路上,戴笑言已經聽說,弟弟戴笑愚一手主導了七星門與知守觀的聯合。
若白鹿澤以此高看他一眼,倒也說的過去。
鍛老回到。
“你這一路走來,可有發現,白鹿澤明松暗緊?”
“如今,白鹿澤中已無顯聖境以上的存在,老夫暫且無虞,只是能讓聖地如此大動乾戈,肯定不只是七星門與知守觀聯合之事。”
戴笑言一邊驚奇,一邊與戴春風寒暄。
聊了一陣,戴春風帶著戴笑言,逛了一圈白鹿澤的各個景點。
除了一些機要之處外,基本上把白鹿澤逛了個遍。
以醫術聞名大陸,自然有各種藥園藥圃,
草木花香,奇珍異草,還真令戴笑言大開眼界。尤其是白鹿澤的護山大陣,竟是以草藥鋪設。
藥性混合之下,成了一種迷陣,若無人指引,即便大宗師神魂,亦會在不自覺中,被那些藥性迷惑。
這一圈走下來,戴笑言嘖嘖稱奇。
“多謝叔父,帶我長了見識。”
戴春風卻笑道。
“笑言,定力不錯啊,本以為你前來當有什麽任務,只是這一路下來,卻沒有隻言片語。”
“看來,江淮戴家這一代,除了戴笑愚,還有人才呀。”
戴笑言笑而不語。
他進了桂州,便沒有修整,直奔鍛老所說的那處秘境修習。
一路上,還真沒留心天下大事。
戴笑愚,也沒有給他傳音吩咐什麽任務。
但這種美好的誤會,他也不會主動戳破。
白鹿澤是看在那所謂“任務”的份上,才如此招待他。
若說破,誰知道會有什麽麻煩。
還不如等見了戴熏兒,了解了詳情,再做決定。
見戴笑言不吱聲,戴春風也不惱,笑著點了點戴笑言。
“老了,以後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我帶你去客舍,你等熏兒來了,再與她溝通吧。”
戴笑言行禮致謝。
到了客舍,便閉門不出,只是修行。
他倒也想打聽一下發生了什麽,可鍛老提醒,怕他畫蛇添足,戴笑言也便不再多想。
又過了幾日,戴熏兒上門,兩人一番互訴衷腸後, 戴笑言才終是知道這天下的變化。
的確,在外人與凡俗眼中,即將爆發的戰爭是勢力之間的聯合與矛盾。
但在白鹿澤這種聖地的耳目裡,又如何不知,其中有戴笑愚的身影?
弟弟一手策劃了七大派圍攻光明頂……
好大的事啊……
戴笑言無奈苦笑。
他之前還想著,自己修行速度趕上了弟弟,未來多努努力,或許可以給弟弟幫把手。
如今看來,他好像差了不止一點半點。
戴笑言知道了外界風雲,戴熏兒自然也知道了白鹿澤的誤會。
她笑了起來。
“內門雖然未參與這次戰爭,但幾個聖階在虛空中交手,父親與門中的顯聖境師叔們,自然要去旁觀一番。”
“春風叔父是主戰派,他一定以為,你是受了笑愚哥哥吩咐,前來與我試探性接洽的。”
戴笑言苦笑。
“若真是如此大事,七星門也不會派我這個剛剛金丹的小修士來呀。”
戴熏兒笑著搖了搖頭。
“接洽嘛,當然要先從熟人開始,先從小人物開始,若大家一開始便擺明車馬,事後倒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了呢。”
“小誤會,不妨事的,笑言哥哥這次來白鹿澤,還有別的事麽?”
談到正事,戴笑言面色一肅,他自儲物袋中取出了那副哭臉面具,擺在案前。
“熏兒,你可知道這是什麽?”
戴熏兒聖地出身,她所知道的消息,當比鍛老更多。
果然,戴熏兒驚訝一聲。
“噬心殿的‘哀邦’!?笑言哥哥,你怎會有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