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刑殿的顏長老,這幾天一直在襄城。
事實上,傳言七星門三個大宗師一死一傷,並不準確,但也大差不差。
這次七星門針對無量山的人員戰略部署,一共出動了五名大宗師境長老。
前軍,為戴笑愚、家豐、烏甌。
中軍蕭靖峰。
待到前軍與中軍推進至西域之後,顏念以陽平城鎮守的身份,統帥後軍,管理後勤。
清風界才遇變故,七星門各個小位面加強防范,能出動五個大宗師,也算是擠出的人手了。
戴笑愚作為事件的發起者,又作為最早抵達襄城的人,按理是統帥前鋒所屬。
只是戴笑愚一直“因傷告假”,還沒有直接進入軍營。
烏甌所屬並沒有抵達,家豐身亡,戴笑愚受傷。
導致此刻,前軍所部需要人統帥。
顏念雖然事務繁忙,身兼數職,也隻得暫時留在了襄城中。
七星門在襄城,只有一個“辦事處”,他與戴笑愚,可以說抬頭不見低頭見。
戴笑愚臥床期間,他也來找過戴笑愚幾次。
按理而言,兩人關系,他可以直接推門而入,無須那麽正式的通過戴栢傳話。
這樣的情況,只有一種可能……
戴笑愚精神一振。
“顏師叔要給我發獎勵啦?”
雖然他一手策劃並幹了一件壞事兒。
但戴笑愚自覺自己天衣無縫。
掌刑殿,管刑罰與獎賞。
這豈不是說……
戴栢長歎。
“少爺,您之前還囑托我打聽許姑娘的信息,準嶽父上門,你竟然都沒有表現?”
戴笑愚將手中的藥湯一飲而盡。
“有表現!”
“走,出去接客!”
……
七星門駐地的議事大廳中,顏念正與許晴柔與許陽相對而坐。
上一次,許晴柔算是坐在了主位。
但這一次,主位上坐著的卻是顏念。
即便戴笑愚進來了,都得靠邊坐。
“顏長老,此次上門,要感謝您替我出了一口惡氣。”
許陽與襄城許家之間的關系,除了本地人外,基本上不知道。
戴笑愚倒是頭一次聽說。
沒想到打個兔子,還順手摟了把草。
顏念笑道。
“針對邪魔外道的事兒,您倒不必如此客氣。”
“我還以為,您是要來與我們家笑愚確定婚期的呢。”
戴笑愚有些訝然,看來這會兒顏師叔祖的心情不錯。
居然難得開了個玩笑。
東寧大陸沒有統一政權,這裡的人講究的是天地親師。
顏念雖然是戴笑愚的長輩,也多有照顧,但探討婚期之事,還得是戴光遠與何飛揚來才好。
雖說之前已經確定了關系,但此時雙方長輩都在場,顏念這句話,也讓許晴柔有些羞澀。
她耳根微微泛紅,低下了頭。
許陽笑道。
“顏長老即便不提,我此行也正有此意。”
謔?!來真的?
戴笑愚又驚了。
他余光掃視向了顏念,發現這位師叔祖也略微有些驚訝。
戴笑愚一方,父親與師父都不在場,許晴柔那邊,母親與師尊也不在。
雖然戴笑愚十分樂意和許晴柔在一起。
但這般訂親,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
顏念捋著胡子,開口問道。
“正所謂,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尊夫人意下如何?” 雖然他們不是本地人,消息不太靈通,但也知道,許陽家是王夫人掌權。
顏念平日裡剛正不阿,但不是不懂人情顏面之輩,他這個問題問的十分委婉。
許陽笑道。
“夫人去了前線,抽不開身,傳信回來,托我來確定此事。”
“若說笑愚是當代才俊中的第二,想必沒人敢當第一,能嫁給笑愚,我們家都十分滿意。”
“也不知道親家那邊忙不忙,翰月大聖是否有時間,若是方便,夫人想盡快確定關系。”
這是好事啊!
顏念難得臉上露出了笑容。
“戴家那邊,應該近期就會趕來,至於掌門,我會設法與他聯絡,確認情況。”
戴家在陽平城,戰時受顏念節製,所以由顏念來回答了這個問題。
但定親大事,顏念自然也樂意開個方便之門。
至於何飛揚的行蹤狀態,在七星門內都屬於機密。
顏念只是說聯絡詢問,但應該沒有大礙。
許晴柔低著頭,玩著發絲,只是紅暈的臉頰看著十分像個蘋果,讓戴笑愚食指大動。
雙方又是寒暄一陣,許家父女便告退了。
顏念作為師門長輩,不管是實力和地位,都在戴笑愚之上。
這次會晤,說是拜訪戴笑愚,但他壓根沒有插得上話的地方。
許家離開,顏念沒有發話,戴笑愚自然也不能去送。
好在許家好似也不在意,隻當如今情況特殊,七星門中有什麽戰略安排要討論。
見人走遠,顏念忽而面色一板。
“戴笑愚,你可知罪?”
若換在領悟道心之前,戴笑愚只會心裡一咯噔,懷疑是不是之前的計劃露出了馬腳。
現在兩世融合,戴笑愚倒不擔心了。
他自小受顏念教育,哪裡摸不透這老爺子的心思。
這是在與他開玩笑呢。
雖然嘴上在問罪,但顏念的手,正在捋著胡須。
捋胡須,便代表顏念心情十分舒暢。
若真是生氣,那雙手該背在身後了。
戴笑愚賠著笑道。
“弟子知錯了。”
顏念哼了一聲。
“別以為老夫在和你開玩笑。”
“家長老好歹是你的上級,你卻連他的傳魂石都沒有,通稟情報還要傳信!”
“實在有些目無尊長!”
戴笑愚點頭哈腰。
“師叔祖教育的是!請師叔祖責罰。”
老爺子那手還沒從胡須上放下來呢。
顏念繃不住了,笑罵一聲。
“你小子,從小就鬼精。”
“之前,你成功幫助門派,與知守觀建立了關系。”
“這次,你又探得情報,避免了前軍的損失,剿滅了不少噬心殿的外道。”
“雖然家豐不幸戰死,但該是你的功勞,還是你的。”
“門中有賞!”
在長輩面前,適當表現得頑皮一點,沒什麽大礙,反而有利於增進雙方的關系。
戴笑愚興奮的搓了搓手。
“師叔祖,別賣關子了,弟子這次有啥好處?”
顏念揮手,一塊傳魂石,落在了戴笑愚手中。
“你師父親自跟你說。”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 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