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棠跟顧瀛舟進去看了看,確實比國營商店高檔。
“……有看上的嗎?”顧瀛舟說道,“不用擔心票,我攢了很多。”
他提到票,林棠才反應過來友誼商店是要僑匯劵的。
而她,一張都沒有!
林棠自閉了。
有錢沒票買不到東西的年代呐……
顧瀛舟像是看出了小姑娘的想法,直接掏出一疊錢票塞到她手裡。
“我的就是你的,你不是說我是東道主嗎,不會不給我這個東道主這個面子吧?”男人低聲笑道。
林棠聽顧瀛舟拿她的話堵她,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是一對年輕夫妻。
女人聽到顧瀛舟的話笑了笑。
和善地看向林棠,說道:“小同志,你對象給你的就大方接著。”
“男人也就追求你的時候會掏心掏肺,等結婚了花花腸子就生出來了,該拿捏他們還是得拿捏的。”
她身側的男人神情瞬間木然。
語氣充滿無奈,“一杆子不能打死一船人吧,我對你還不夠掏心掏肺嗎?”
工資全上交,家務全包,溫柔體貼隨叫隨到……
他敢說全國都沒他這麽好的伴侶了。
女人一臉傲嬌,不滿地哼了哼。
“沒結婚前你還自覺給我買雅霜,結婚後我想要月華潤膚膏,你不給……”
男人沒想到源頭在潤膚膏上。
對女人的小心眼有了新的認識。
嘴上忙道:“買!等會兒就買,兩盒夠不,不夠三盒。”
求生欲滿滿的。
女人笑了,“你說的,那咱們走吧。”
外國牌子哪比得上本土的潤膚膏!
男人一副妻奴模樣,笑道:“成成成,都聽你的。”
說完話,小夫妻就走了。
臨出門時,女人回頭看向林棠,衝她眨眨眼,很快又扭過頭去。
林棠覺得這個姐姐還挺有意思的,回之一笑。
回過神才發現手上還抓著顧瀛舟塞過來的錢票。
她留下幾張僑匯券,沒要錢,把剩下的還了回去。
“我先留幾張,剩下的你先拿著,不夠我給你說。”
顧瀛舟沒多推脫,收了回去。
手裡有票,林棠的購物欲開啟。
爹和哥哥們一人一條皮帶,幾條中華香煙,幾瓶洋酒。
兩個嫂嫂各一件毛衣。
娘一件毛衣和毛呢外套。
四小隻的巧克力和糖果。
看到有工藝畫冊,順便給臭蛋買了一本。
七七八八買下來,花了上百。
穿著簇新灰色卡其布製服的工作人員看到林棠買了這麽些東西,投來羨慕的眼神。
就是他們這人人豔羨的工作,想買這麽些東西,都得攢很久呢。
友誼商店的工作人員時不時要接待外賓,長的要好、素質要求也高。
即使心裡有想法,臉上也帶著熱情的笑。
林棠婉拒了顧瀛舟想替自己掏錢的想法,自己付了錢票。
顧瀛舟心裡無奈極了。
小姑娘是真的一點兒表現的機會都不留給自己啊。
林棠笑著勾勾他的手,男人瞬間繳械投降。
顧瀛舟搖搖頭。
走到櫃台前,指著一款照相機,讓工作人員拿出來。
“同志是想要買照相機嗎,您看中的這款功能不錯,是我們店賣的最好的……”工作人員介紹著,拿出照相機。
顧瀛舟本身就懂這些,聞言淡淡笑了笑。
沒多看直接買了。
林棠看到他買相機,想著兩人還沒一張合照,就說道:“……我們去拍張照吧?”
顧瀛舟買相機本意是想給小姑娘拍些照片。
聽到她的話,眼睛一亮,立馬點頭。
“走!”
乾脆利落地付了錢票,拿著照相機和膠卷,帶著林棠出了友誼商店。
拐角處。
一個面容秀麗但神色有著幾分驕縱的女人突然看見一道熟悉的挺拔背影。
她渾身一震,一陣風一般地擦著人群跑過來。
“……瀛舟哥哥。”
路上人影憧憧。
女人撞了好些人。
跑過來時,想見的人早就不在了。
“曼珠,你怎麽了?”
“時間不早了,大家都等著呢,我們快走吧。”跟她一起出現的女子拉住她說道。
汪曼珠眼睛環視著四周,想找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搖搖頭,說道:“對不起啊安然,我臨時有事,麻煩你跟其他人說一聲,咱們改天再
聚,今天的場子我請客。”
剛剛那道背影一定是瀛舟哥哥,她要去阮家看看。
安然本來很不高興。
聽到汪曼珠說她請客,這才重新開心起來。
“好啦,我知道了,那你先忙吧。”
汪曼珠挺愧疚的。
好友們給自己準備的接風宴,她要放鴿子了。
她難得不好意思地說道:“謝謝你,明天你去我家,我帶了禮物給你。”
安然眼睛一閃。
心裡一喜,臉上卻露出不好意思。
“不用謝,我們是好朋友嘛。”
汪曼珠感動不已。
抱了下好友,身體一轉,急匆匆去阮家了。
瀛舟哥哥,你雖然害的我被家裡人送到國外,幾年回不了家,但是我不怪你。
這些年,我好想你啊!
顧瀛舟不知道他馬上要被迫‘打臉’了。
他剛帶著林棠來到照相館。
這時候的照相館也是國家的。
照相館裡一個老師傅加兩個年輕人,再加上各種設備,就是全部的配置了。
“同志,照相!”顧瀛舟清越的聲音響起。
老師傅看了兩人一眼,臉上帶出笑。
“……老嗲額!”他說道。
林棠後世就在海市生活,知道這話是誇他們呢。
可是此時此刻的她應該是聽不懂的。
所以作出疑惑狀。
顧瀛舟湊向她,低聲解釋,“老師傅在誇你長得好呢。”
老師傅看著年紀大了,卻是個耳聰目明的。
笑著說道:“說你們很般配,是來照相的吧,我親自給你們照。”
邊上打下手的照相館小師傅聞言,自豪地說道:
“我師傅退幕後了,很久沒給人照過相了,你們兩個趕上了,我師傅手藝可好著呢。”
他師傅這一行幹了一輩子,可不是誰都有臉面讓師傅親自服務的。
林棠微微一笑。
“是嘛,那我和我對象確實趕上了,謝謝老伯了。”
老師傅笑著擺擺手,“為人民服務。”
說完話,兩人被喊到幕布背景前。
“姿勢擺好,面帶笑容看鏡頭,拍壞了我可不負責啊!”老師傅笑著說道。
這年代的拍照姿勢單一,少有人敢走出條條框框。
林棠和顧瀛舟並排站立,哢嚓一張。
兩人一坐一站又是一張。
接著,小情侶還分別照了獨照。
林棠單獨坐在凳子上,身體微側著,面帶笑容。
顧瀛舟長身玉立站著,眼眸深邃凌厲,如一把即將脫離劍鞘飛出的利劍,雅量非凡。
最後一張又是合照。
林棠坐在高凳上,顧瀛舟站著。
在老師傅喊三二一喊到‘一’時,小姑娘輕撓青年的手心。
俊美青年面帶寵溺笑容垂眸,小姑娘回看過去,臉上帶著狡黠的笑。
畫面就此定格。
老師傅都被這兩人的操作整懵了。
人家拍照都是站的要多直有多直,臉上的笑要多僵有多僵。
眼前這對小情侶是不是過於坦然了。
也不知道拍出來的效果怎麽樣?!
要是好看就算了。
要是砸了自己的牌子,他非得好好批評批評這兩個年輕人不可。
林棠知道自己的行為逾矩了,對上老師傅帶針的目光,心虛地摸摸鼻尖。
她就是覺得那幾種照相姿勢太板嘛。
顧瀛舟身體微側,擋住老師傅的視線。
客氣道:“麻煩師傅了,洗三份,加急的。”
老師傅看了兩個小年輕一眼。
瞧著不像囊中羞澀的,算了不勸了。
他手指敲敲桌子,對徒弟道:
“記一下。”
小師傅清脆應聲,“哎!”
低頭刷刷刷寫起來。
顧瀛舟交了錢,拿著單子,帶著林棠離開了照相館。
“……接下來想去哪兒?看電影不?”
林棠想著這幾天要去拜訪對象的外公外婆,她禮物都沒決定好帶什麽。
於是搖搖頭。
“不了!我腳有點兒疼,想回去休息。”
顧瀛舟低頭看了看小姑娘腳上的鞋。
為了表示鄭重,林棠穿了雙輕便的帶根小皮鞋。
好看是好看,可真沒那麽舒服。
顧瀛舟掃了眼四周,沒什麽人。
單手抱起林棠的腰,把她放到自行車後座上。
“……我送你回招待所。”
林棠還沒怎麽反應過來,就被放了下來。
回過神來,笑著捂住臉。
她將臉輕貼在顧瀛舟的背上,笑的肩膀輕抖。
顧瀛舟情難自禁地攢了攢指尖。
聽著小姑娘悶悶的笑聲,眼底溢滿笑意。
一路無話,兩人很快回到招待所。
顧瀛舟沒進去,目送林棠身影消失,就離開了。
林棠回到房間,開始盤點系統空間裡的物資。
她對象家裡暫時只有兩位老人在家,所以準備兩份禮物就行了。
按照現在的禮節,帶煙酒糖點心就可。
林棠在此基礎上加了自己做的清涼油和防蚊液。
她打算再借個廚房,給老兩口做個點心帶過去,心意帶到位。
藥酒什麽的,提前讓顧瀛舟帶回去了,這次她就不再帶了。
正在林棠琢磨著拜訪禮物時,房間的門被敲響了。
她走過去,開了門。
門外是前台的工作人員。
“是林棠同志嗎?你對象讓我給你送藥膏。”女工作人員笑著說道。
林棠心裡一熱,接過藥膏。
笑著感謝,“謝謝同志,等我一下。”
說完,她從屋裡拿了一把糖給工作人員。
“……麻煩你走這一趟,這幾顆糖送給你甜甜嘴。”
女工作人員見小姑娘長的乖又會做人,印象好了幾分。
“舉手之勞罷了,糖我收下了。
我這幾天都在,你要是有什麽事都可以來找我。”她客氣地說道。
林棠想著要在這裡住好幾天,沒準兒會有什麽事需要人幫忙呢。
她笑了笑,說道:“好,我叫林棠,同志怎麽稱呼?”
郭姓工作人員爽快地回道:“我姓郭,比你大幾歲,你叫我郭姐好了。”
林棠點點頭。
“郭姐,接下來幾天就麻煩你了。”她不客氣地說道。
郭姐就喜歡爽利不糾結的性子。
當即拍拍胸口,“放心,能幫的我一定幫。”
“行了,不打擾你了,你先忙吧。”
說完,一轉身打算離開。
剛走兩步又回過身。
“你對象真不錯,好好珍惜吧。”她多說了一句。
招待所附近可沒
有藥店。
那個男同志能以最快的速度把藥膏送過來,這不是很在意眼前的小姑娘是什麽?!
想到男同志腦門兒上冒出的汗,郭姐才多管閑事多說了一句。
不等林棠再說話,她就離開了。
林棠微微一怔,回過神來臉上露出一抹甜甜的笑。
嘴角上的弧度像裹著蜜。
舟舟本來就很好呀!
她垂眸看向手裡的藥膏,隻覺得這平平無奇的藥盒好看的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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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顧瀛舟回到家。
剛停好自行車,一個嬌俏的姑娘興衝衝的衝到他面前。
“瀛舟哥哥!!”汪曼珠看到最最最喜歡的鄰居哥哥,笑容滿面地說道。
她眼神灼熱地看著顧瀛舟,像是要用目光把他融化一樣。
眼中滿是癡迷。
心跳快的幾乎要蹦出來。
眼前男子的臉並沒多大變化。
只是棱角越發俊美,眼神冷厲的如凝了冰。
氣勢怵人,卻又極度的吸引人。
顧瀛舟後退一步,看向汪曼珠,眼神閃過一絲疑惑。
“……你是?”
想到這人喊自己哥哥,他狠狠擰眉。
感覺渾身難受。
給眼前的人打了個不自重的標簽。
“別叫我哥哥,我在家裡最小,沒有妹妹。”他語氣冷淡地補充道。
話音落下,邁開大長腿往屋裡走去。
汪曼珠人都傻了。
心臟好像被人攥著拳頭揉搓了一下,極疼。
瀛舟哥哥怎麽會這麽對待我?!
一定是幾年不見對我不熟悉了,對!一定是這樣的。
等重新熟悉就好了。
這般想著,她站在原地給自己打了一會兒氣,厚著臉皮跟了進去。
屋裡,阮老爺子和阮老夫人都在。
看到外孫回來了,阮老夫人敏感地掃向門口。
沒看到汪曼珠的身影,她忙問道:“瀛舟,汪曼珠來家裡了,你撞沒撞見她?”
想到汪曼珠那丫頭對外孫的癡纏,她瞅的直揉眉心。
顧瀛舟剛舒展開的眉頭再次擰緊。
他滿臉不解地道:“誰是汪曼珠?我不認識。”
以前他腦子裡只有搞事業。
現在他腦子裡只有棠棠、家人和搞事業。
別人跟他有什麽關系?
阮老爺子:“?!”外孫腦子壞掉了?!
阮老夫人:“……”曼珠那小丫頭都把你氣的插手把人送去國外了,現在說不認識?
誰信呢!
“就是當年……鑽你被窩的那個丫頭,想起了嗎?”阮老夫人一臉糾結地提醒道。
瀛舟上大學那會兒,每年暑假都會過來陪自己和老阮。
被來家裡玩兒的隔壁姑娘汪曼珠瞧見。
然後就被纏上了!
一纏纏了好些年,甚至纏到了京市,讓人不堪其擾。
當時他們所有人都以為汪曼珠是小孩子心性,等長大就好了。
誰知道這丫頭變本加厲。
把瀛舟當自己的所有物。
做事霸道不說,竟在十七歲那年把自己脫的光溜溜,鑽進了瀛舟的被窩。
得虧家裡的小家夥們玩兒捉迷藏,一個小子跑到瀛舟的房間裡。
被房裡突然冒出的汪曼珠嚇的嚎哭出聲。
惹來阮家的長輩,這事提前被爆出來,才沒鬧出笑話。
只差一點點她家瀛舟的眼睛就髒了,她和老阮就沒辦法給外孫媳婦兒交代了。
想到當時的那情況,阮老夫人臉色不太美妙。
實在是前所未見!
當時給她膈應的第二天就讓人把那間屋子都掀了。
顧瀛舟也想起來了,被狠狠惡心到了。
本就冷峻的臉如覆了一層千年寒冰。
“……那不是我的床。”他眉頭輕擰,連忙否認。
當年六歲的小皮猴表弟非要黏著跟他住,他不習慣跟人住。
把房間讓了出去。
嚴格意義上講,那女人爬的是他六歲小表弟的床。
關他顧瀛舟什麽事?!
自己的清白自己護,棠寶誤會了怎麽辦。
阮老夫人看外孫臉都黑了,不好再逗他。
“是是是,不是你的床。放心吧,家裡人都是你的證人,不會讓棠棠誤會你的。”
顧瀛舟聞言臉色這才有了一絲緩和。
“嗯。”
在男女關系上,他時刻注意著呢。
阮老夫人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忍俊不禁。
這點上,瀛舟像他外公。
阮老爺子驕傲地微抬下巴。
“看見沒有,瀛舟這點隨我。”
語氣驕傲,神情嘚瑟。
顧老頭啊顧老頭,這點你得承認比不過我吧。
阮老夫人哪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麽,笑道:“你也就這點能比過律哥,你怎麽不比別的地方?”
她口中的律哥是阮老爺子嘴裡時刻在攀比、嫌棄的顧老爺子,也就是瀛舟的親爺爺。
律哥,律哥……
哼。
阮老爺子心裡一陣酸。
顧律不就沾了他老婆青梅竹馬的光麽,要不然誰認識他啊。
顧瀛舟早習慣了外公事事要跟爺爺比的操作。
聽到老兩口的對話,表情都沒變一下。
“我先去洗把臉。”
話落,他往衛生間走去。
顧瀛舟的身影剛消失在二樓拐角,自己給自己打完氣的汪曼珠扭扭捏捏地進來了。
“阮爺爺,阮奶奶。”她紅著臉說道。
如今她早不是那個單純懵懂不知事的小姑娘了。
她知道自己當年做的事很傻。
所以在面對阮家人時,總感覺臊得慌。
伸手不打笑臉人,阮老夫人客氣地笑了笑。
明知故問道:“曼珠怎麽來了?”
只要人家不明說,他們就裝傻到底。
汪曼珠當沒看出主人家的不歡迎,臉上帶著欣喜的笑容。
“我來看看瀛舟哥哥。”
她看向顧瀛舟很久前住的一樓的某間屋子。
眼神輕閃,眸中帶著期盼。
“阮奶奶,瀛舟哥哥呢,我有話跟他說。”
瀛舟哥哥都不記得她了,她不得趁著瀛舟哥哥來了海市,好好跟他培養培養感情嗎。
她可是從小就下定決心要嫁給瀛舟哥哥的。
阮老夫人聞言眉心微擰。
眼中閃過一抹不理解。
那件爬床醜事讓原本相處和諧的兩家人剩下面子情,曼珠還沒死心麽?
心裡思緒萬千,阮老夫人笑道:“瀛舟帶他對象出去玩了一上午累了,回房間休息了。”
老太太臉上滿是止不住的笑。
“等他醒了還要給他對象送中飯呢,怕是沒時間見你了。”
有時間也不會見你的。
你就死心吧。
我和老頭子不會讓你破壞瀛舟和棠棠的。
汪曼珠臉上的笑容一秒僵住。
有些反應不過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愣愣地問道:“瀛舟哥哥有對象了?”
阮老夫人聽到這聲稱呼,突然感覺不得勁。
小時候年紀小就算了。
可現在都成年了,再哥哥妹妹的,不是再給人添堵麽。
帶入到自己,阮老夫人心裡滿滿的排斥。
沒先回答汪曼珠的問題,她先糾正小丫頭的稱呼。
“你和瀛舟都不是小孩子了,再喊哥哥不合適。
以後你喊瀛舟顧同志吧。”她語氣難得強硬地說道。
若是汪曼珠這丫頭真拿瀛舟當親哥哥也就算了,關鍵她不是啊!
阮老爺子覺得妻子說的非常有道理。
就像那個老顧頭。
沾著慧君青梅竹馬的光,一輩子踩在他腦袋上。
帶入到自己,阮老爺子板著臉說道:“是不應該喊什麽哥哥了。”
“曼珠丫頭和瀛舟都是成年人了,離結婚也沒兩年了。
喊這麽膩乎,被人舉報作風不好是一回事。
要是讓瀛舟他對象誤會就完球了。”
汪曼珠眼神一黯。
滾燙的淚一連串落下。
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阮家老兩口都傻眼了。
他們說啥了?!
阮老夫人心裡滿滿的不耐。
抽了一張紙遞過去。
“都是大姑娘了,快別哭了。”
好聲好氣勸著,卻沒說人讓她不改稱呼。
鄰居家的小姑娘,哪有未來的外孫媳婦兒的心情重要。
汪曼珠見阮家老兩口看著自己哭, 愣是不松口。
非常不開心。
她眼神控訴。
在心裡給老兩口貼了個鐵石心腸的標簽。
汪曼珠氣憤的咬咬牙。
擦乾淨眼淚,乖巧地說道:
“……對不起我失態了。”她委屈地癟癟嘴,“我知道了,以後不喊瀛舟哥哥了。”
阮老夫人喜歡明豔愛笑的小姑娘,對這種一言不合就變成哭包的小姑娘敬謝不敏。
聽汪曼珠同意了,勉強扯了扯嘴角,不再多說。
阮老爺子看妻子面露疲態,開口道:“曼珠丫頭,你阮奶奶累了,沒事你先回去吧,我們老兩口要去睡會兒。”
說實話,他對這個不自重的小姑娘沒什麽好感。
小小年紀就能乾出那種過激的事,誰知道幾年不見會不會更偏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