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親親熱熱(迷迷糊糊)進了家門。
進去後,林棠說了景家的事,並說明了自己的想法。
林祿和李秀麗雖是鄉下人,但比好些城裡人都開明多了。
從來不拿自己的想法要求家裡的孩子。
聽林棠說林家和景家都是她和景冉的家,夫妻倆只有高興的份兒。
“好,你說啥就是啥,我和你爹都支持。”李秀麗笑容滿面。
她最擔心的是,棠棠不再認她和當家的,會回去景家。
如今的結果算是最好的了。
尤其棠棠說的她都跟景家說過了不改姓,林祿和李秀麗特別安慰。
林棠知道爹娘有多好,一點兒也不意外。
“爹,娘,冉冉也是林家的孩子,以後你們要把她當做我一樣對待,有問題嗎?”
林祿和李秀麗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沒問題。”
“不僅冉冉是林家的孩子,阿澤也是。”林祿補充了一句。
景澤和景冉看林家人接納了他們,兄妹倆差點兒笑成了傻麅子。
屋子氛圍好的不像話。
這世間的緣分有其吊詭之處。
親兄弟姐妹常有反目,沒血緣的卻能相親相愛。
那層血緣很重要嗎?
……不見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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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天短,天黑的早。
村裡沒什麽娛樂活動,不到九點村裡人睡的七七八八了,余下那幾個要麽拉肚子、要麽在一起一伏間身體力行證實著炕的耐造程度……
八點四十,是林志軒偷偷摸摸上繪畫課的時間。
林棠主動提出送小侄子過去。
她打算去看看褚越。
當時的系統任務除了解救他,還要拜他為師呢。
剛好她以後還想繼續從事醫藥研究方面,這會兒拜個師,讓她腦子裡的存貨名正言順起來。
有顧瀛舟跟著,再加上在村裡,林家人很放心,隻提醒注意保暖,就隨他們去了。
三人一出門,林祿吩咐自家老三,“青木,去給棠棠和瀛舟把炕燒了,再燒點兒熱水……”
林青木:“燒哪裡?棠棠那院子還是那個?”
他指了指林棠在家裡的屋子。
林祿還沒說話,李秀麗先開口了,“她那院子吧,安靜,家裡幾個臭小子太鬧騰,一大早就嗷嗷叫,讓棠棠和瀛舟好好休息一晚上。”
“好,我現在就去。”說著,林青木轉身就走。
顧瀛舟抱著林志軒,林棠拿著手電筒,三人走在路上。
月色如水,腳下是咯吱咯吱的聲音,村中人家時而有都燈亮起,為這冷冬添了幾分溫馨。
“志軒,冷不冷呀?”林棠看向趴在顧瀛舟肩膀上的小侄子。
“不冷。”林志軒搖頭,僅露出的眼睛彎成一道月牙,“圍巾暖和。”
他用那帶著兔毛手套的手摸摸脖子上的毛絨絨,看著喜歡的很。
林棠笑著說,“你跟你小姑父一樣,都有點兒毛絨控。”
林志軒睜著漂亮的大眼睛,“啥是毛絨控?”
“就像你這種。”林棠食指輕點他頭上、脖子上、手上的毛毛,“喜歡貓貓狗狗,帶毛毛動物的也是。”
“嗯。”林志軒鼓著臉點頭,“那我是,我喜歡球球。”
可是球球不怎喜歡他。
只知道偷懶睡覺。
林棠想起家裡那個只在她剛回來時,像大狗狗一樣激動舔自己,稀罕了一會兒就回屋子睡覺去了。
天知道它一個老虎為什麽覺那麽多……
一路說著話,三人來到褚越等人住的地方。
這是一排土屋,完全不能跟大隊的屋子比。
可仔細看能看到屋牆很結實。
條件雖沒那麽好,但裡面的人也並未受到苛待。
三人停在一戶屋子前,林棠還沒敲門,門吱呀一聲開了。
林志軒拜的是繪畫領域的大拿,祖輩都是拿畫筆的,名叫宋胤。
宋胤見到林棠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是林同志吧,先進屋。”
“宋同志好。”林棠笑著跟顧瀛舟和林志軒進屋。
屋子擺設簡單,裡面卻很暖和。
有個鐵皮爐子,正燒著火,很熱乎。
宋胤妻子段泠是個看著很高冷的人,臉清冷,眼神也清冷。
這份冷卻在見到林志軒時完全破滅。
“志軒來了。”清冷的臉一下被春日點亮了。
林志軒軟萌一笑,“姨姨,我來上課。”
段泠笑著說:“冷不冷?”
“不冷,我小姑姑給我買了圍巾,姨姨看,好看不?”小家夥像獻寶一般地說道。
段泠看著他可愛的樣子,眼神越發柔和,“好看。”
她摸了摸林志軒身上毛絨絨的保暖物,眼神複雜。
要是自家還如以前一樣,她能給小志軒更好的。
林志軒美滋滋地坐到位置上,拿出完成的作業,一絲不苟地鋪在桌上,小模樣認真極了。
坐定後,他朝林棠揮了揮小爪子,歪頭一笑,可可愛愛。
林棠衝小志軒做了個加油的表情,看向宋胤和段泠,“我家志軒麻煩兩位老師了。”
段泠:“不麻煩,志軒很乖。”
林棠感歎於自家小孩兒的人見人愛,笑了笑,問起褚越的事。
“我有事找褚越老師,您二位知道他在哪個屋子嗎?”
宋胤和段泠對林家人的人品有信心,夫妻倆同時指向一個方向,“出門右拐,第三個屋子。”
林棠不想耽誤志軒的學習時間,謝過畫家夫妻,拉著顧瀛舟出了屋。
須臾,兩人到了褚越的房前,裡面有說話聲傳出。
林棠詫異地輕挑眉頭,“好像有客人?”
顧瀛舟斂目看她,伸手敲了敲門。
“有客人不影響我們拜訪。”他淡淡道。
“誰啊?”褚越聽見聲音很疑惑,不知想到什麽渾身一僵,看向屋裡的一家三口。
直到門外傳來聲音,“褚老師,我是林棠,我和我家那口子來拜訪。”
顧瀛舟:“……”
那口子是什麽鬼?
又土又甜的。
林棠察覺到男人差點兒沒繃住的沉穩表情,無辜地眨眨眼。
好似在問‘那怎麽說?’。
我家先生?我家顧同志?我丈夫?我老公?
都不太合適啊!
褚越開了門,兩人表情登時恢復了正經,一副社會精英的樣子。
“大晚上的你們怎麽來了,先進來坐。”
說完,直接進了門。
在大隊上了幾個月班,為人都有些狂放不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