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棠很好奇他們的研究成果,就問起細紗機。
“陽老,我們的細紗機怎麽樣?上面有說法嗎?”
凌蕾等人聽她問出這個問題,都豎起耳朵聽起來。
陽老喝了幾口茶,放下杯子,說道:“讓喬誠給大家說說吧。”
他怕自己說的沒波瀾,讓大家聽的無趣,論講故事,還是年輕人擅長。
想起在省城的經歷,喬誠一臉驕傲,他往前一站。
“領導們特別滿意。”
“我和師傅是被上面的人接過去的,這你們知道吧?”
林棠等人點頭。
喬誠心裡激動如決了堤的洪水,肆意傾泄。
“到了那裡,景副部長專程讓人到車站接師傅,我們到的第一天,就開始試行細紗機了,有專人對生產效率、耗材等多方面進行數據記錄,連著好幾天才完成。”
想到當時緊張的情緒,他現在回想起來心跳都有些失控。
“我們的機器多好啊,各方面都是拔尖,最終試行結果當然是優秀。”
“領導們開了幾次會,最終確定……要開始製造我們的細紗機,先滿足國內的生產需求,在此基礎上,搞出口,掙外匯,鼓勵我們繼續再接再厲。”
說到最後,喬誠紅光滿面,臉上洋溢著濃濃的喜色。
激動的情緒到現在都還未消散。
林棠很自信,早料到了這一結果。
真到這一刻,還是被感染了。
刻在血脈裡的,希望國家雄起的心,比天山上的白雪都純白無暇。
這種感覺來的如此強烈且猝不及防。
喬誠說:“林同志,以後要是再有這種研究項目,別忘了喊上我,你讓我指東我絕對不往西,你讓我打狗我絕對你攆雞。”
說個話擠眉弄眼,有些辣目。
忽視他的表情,林棠對他還是比較滿意的。
“放心,少不了你,像你這樣動手能力強的人,能派上用場的地方多著呢。”
喬誠得了句誇獎,心裡感動。
“那是,我動手能力不僅強,還快。”
單身二十年的手速,能不快嗎?!
林棠可不知道喬誠腦回路歪到澀澀的地方去了,點了下頭,這話題就跳過去了。
大家開始各自忙活各自的工作。
陽老作為技術部的老大,一回來就面臨著各種各樣的事。
首當其衝就是年底表彰和工作總結的事。
先進個人是由大家公開選出的,名額沒什麽異議。
看到先進個人名單上有林棠,陽老神情微怔,隨即笑了。
實至名歸的優秀啊!
“小林,入黨申請書寫好了嗎?”陽老問道。
林棠從桌上文件夾裡拿出寫好的申請書,遞交過去。
“好了。”
這年頭能不能入黨,是綜合評估的,沒那麽容易。
申請書算是個敲門磚般的存在。
沒有模板可參考,沒有度娘可查找……這時候的申請書以情動人,至真至誠,全是發自肺腑的、一心向組織靠攏的話。
林棠經過後世的洗禮,雖然沒寫過,但是心裡也有數。
寫的申請書不負她有書出版的美名。
陽老看的直點頭,“清澈的愛隻為祖國,好!”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付吾輩之韶華,書無悔之青春。”
“……我想追尋的光,是那顆五角星的星光。”
念了幾句,他讚歎道:“寫的真好。”
“不愧是能出書的,水平就是不一樣。”
一樣的意思,讓有文化的人一寫,能流露出雅。
林棠臉皮不算薄,還是被搞的臉紅了。
“謝謝。”
隨便一個人到後世溜達一圈回來,也能寫出這麽幾句話,當不得這麽誇。
她臉白,稍稍一紅就很清楚。
陽老意識到自己的誇讚讓小同志不自在了,岔開話題道:“寫的很好!我沒什麽意見,這申請書可以上交組織了。”
林棠又道了一句謝,很是期待。
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喬誠笑出聲,“沒那麽快的,有的人從申請到入黨花了三年多,你就慢慢接受組織的考驗吧。”
想向組織靠攏,一要學習好,二要思想正,黨性不正的,組織堅決不收。
還得經過組織考驗,還不曉得得到什麽時候呢。
林棠微微一笑,“隨時接受組織考驗。”
陽老最喜歡看年輕人信念堅定的樣子,高興地點著頭。
年輕人有信念,國家才有未來。
部門領導出差回來,少不了開會,重新布置接下來的工作內容。
早上一半時間在開會中度過,時間很快到了中午。
林棠跟凌蕾到飯堂吃了飯,回辦公室的路上,一個小丫頭慌慌張張跑來。
看到凌蕾時,強忍的臉一下哭開。
“媽媽,我爸爸暈過去了!”文雪哭著說。
凌蕾臉色驟變,胡亂向林棠打了聲招呼,拉著文雪就跑。
林棠擰了擰眉,跟上去。
文家。
文昌面色慘白地躺在地上,文景扶著他的頭在喊著。
“爸,你堅持住,醫生馬上就來了……”
聽說人突然昏迷,不能隨便搬動,他也不敢碰爸爸,只能不停喊。
“爸,你撐住,我們不能沒有你,我和小雪還沒長大呢,離不了你,還有我媽,爸——”
凌蕾一回來聽到這句話,眼淚差點兒掉下來。
忙上前看丈夫。
“文昌!”
看著毫無意識的丈夫,她臉色微白,著急道:“阿景,快去喊人幫忙啊,怎麽不送你爸去醫院?!”
文景解釋:“鄰居伯伯已經去喊醫生了。”
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縣醫院上班的醫護人員,鄰居不敢隨便碰文昌,怕動出其他毛病,一聽說他昏過去了,忙去喊醫生了。
凌蕾慌亂點了下頭,讓男人平躺,拍著他的肩膀。
“文昌,你醒一醒!”
一下接一下拍,一聲接一聲喊。
地上的男人呼吸微弱,沒有反應。
凌蕾腦子一片空白,身體開始發顫。
文景和文雪兩兄妹秉著呼吸,眼睛紅通通的,心底祈禱上蒼,不要帶走他們的爸爸。
凌蕾和文雪跑的飛快,拐了個彎,人就不見了。
那裡正巧一左一右兩條路,林棠花了點兒時間才趕到。
看到屋子的混亂,她忙走過去,蹲下。
摸了摸男人的頸動脈,一切正常。
“掐人中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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