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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年代:團寵福妻她超凶噠》四百七十四 熟練的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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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棠製好防蟲藥後,帶上藥前往小青山。
 此時,在小青山管草藥的幾個青年正說著話。
 陳自強拿扇子拍死一隻從沒見過的飛蟲,把蟲屍撥拉到邊上,熟練的讓人心疼。
 話癆青年撓撓脖子上的大紅包,眼睛巴巴地望向山路。
 “自強,你說棠棠今天會來不?她不會給咱們忘了吧。”
 其他人把陳自強當主心骨,也是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實在是被山上的蟲子折磨的快瘋了!
 沒盼頭也就算了,棠棠給了他們盼頭,他們急呀。
 陳自強也不知道,誰知道小姑娘會不會被什麽事情耽擱。
 他喝了口水,說道:“平常沒滅蟲藥咱不也好好的嗎,棠棠既然說了就一定會來,要是沒來肯定因為因為有事,慢慢等著吧。”
 話癆青年眼睛始終盯著遠處的山路,隱隱看見有個人影出來,忙站起身。
 “來了來了,肯定是棠棠來了。”
 話音未落,風一般地朝那邊跑去。
 他跑的很急,停下也猛,嚇了林棠一跳。
 “愛民哥,你這是急著要幹啥?”
 郭愛民見自己把林棠妹子嚇到了,不好意思地摸摸頭。
 “不好意思啊棠棠,嚇到你了,我見你過來了,本來想接接你……”
 說著話,想起正事,忙接過林棠手裡的紙包,嘴上還道:“這是滅蟲子的藥,我拿著,別累到你。”
 林棠黑人問號臉。
 你沒事吧?
 這藥包小孩兒拿著都不會累到。
 郭愛民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招呼著她往他們的營地走。
 “別杵在這裡,趕緊走吧,自強他們都在呢。”
 “為了感謝你,我們摘了不少野果子,等會兒下山給你帶回去……”
 “你明天要回廠吧,全給你帶去當零嘴,要是喜歡給我們說……”
 他叭啦個不停,林棠感覺耳朵開始嗡嗡的。
 可算知道三哥為啥讓自己離愛民哥遠點兒了。
 太吵了!
 林棠微側身體,躲開郭愛民的大嗓門兒,給耳朵留下緩氣的余地。
 陳自強遠遠看見郭愛民一直在叭叭,上去扯開他。
 “幹啥呢,邊兒上去,你娘讓你少說話你忘了,要實在沒事乾就下山掰玉米去。”
 郭愛民伸手把嘴巴拉上,表情委屈,“……那我不說了。”
 陳自強擺擺手,讓他一邊兒去。
 看著林棠神色微緩。
 “棠棠,麻煩你了。”他感激道。
 林棠搖搖頭,“不麻煩,都是為了大隊的事,不必客氣。”
 接著,把殺蟲藥的用法告訴給陳自強,“這藥的用法沒什麽複雜的,晚上睡覺前灑在棚子周圍就行了,對人沒什麽毒性。”
 所以哪怕沾到手上也沒關系。
 陳自強點了下頭,“好。”
 林棠昨天才來這裡看過,也沒想再看一遍,就說道:
 “行了,藥已經送過來了,我就先回去了,你們把藥灑了,萬事小心。”
 邊上豎著耳朵聽的郭愛民啪唧把藥包塞到陳自強手裡,拿上他們在山上摘的野果子。
 快步跟上林棠。
 “誒棠棠你等等啊,我送送你,不是說好讓你帶走野果子嗎,你怎走這麽快。”
 林棠側目看向自說自話的郭愛民,心裡吐槽:啥話都讓你說了,我可一句都沒應啊。
 陳自強本來想送送林棠,見郭愛民屁顛屁顛的,頓住腳。
 捏著手中的藥包去灑藥了。
 林棠本來還想去大青山溜達一圈,卻沒想到郭愛民如此盡職盡責,送她到村口才停下嘴和腿。
 把裝滿野果子的籃子遞過去。
 “我就送你到這裡,你回吧,我也先回山裡了。”
 說完,揮揮手,一轉身走了。
 林棠跟個工具人被安排的徹徹底底。
 目送青年離開的背影,隻想喊一句,拜拜了您嘞,以後別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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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山大隊的社員一連好幾天收了地裡的玉米,曬谷場已是一堆連一堆的金色小山包。
 收下玉米後,玉米脫粒成為大隊的重中之重。
 好些大隊社員拿著平口的螺絲刀,端著小板凳,到大隊曬谷場給玉米手工脫粒。
 有的人嫌曬谷場太吵,把玉米運回自家院子,坐在院子裡剝玉米。
 林家屬於後者。
 不知何時,院子堆滿玉米山。
 林家一眾人都拿著小馬扎坐著剝玉米。
 老的小的都在。
 林祿拿出寶貝的收音機,把聲音調到最大,悠揚歡快的紅歌唱起來,沒一會
兒又變成說書,為枯燥的勞作帶去些許樂趣。
 林棠也在忙活著。
 一隻手拿錐子,一隻手拿玉米棒子,戳開一道縫,用手把玉米粒掰下來。
 沒乾多久,掌心又熱又癢。
 她皮膚太嬌了,手心連個繭子都沒有,稍微乾個活就這樣。
 戴個手套能好些,只是林棠把自己的手套給小菲兒了,只能光手上陣。
 林祿看了眼閨女,跟身側的李秀麗道:“媳婦兒,家裡還有手套嗎,給棠棠找一雙,別讓她把手搓破皮了。”
 林棠聽見這話,笑笑說:“不用,我沒那麽嬌弱,用不著戴手套。”
 乾個活擔心這擔心那的,乾脆別做了。
 李秀麗從不願意讓閨女乾農活,見她執意要乾,也不好拒絕。
 “家裡沒手套了。”
 回答了林祿後,她不放心地看向林棠。
 “棠棠,手要是難受就停下。”
 “你不像我們都乾習慣,手心都有繭子了,咱家不缺你這點兒工分,你可別勉強自己,咱不能因小失大啊。”
 棠棠可是拿鋼筆的手,不能傷到了。
 林棠:“……”
 沉默半響後,她問道:“娘,咱大隊那個脫玉米粒的小機械呢?”
 她印象中好像有個小古董的玩意兒,今年連個影兒都沒見到。
 林祿想到因為煉鋼被霍霍的那台全村僅有的手搖玉米脫粒機,滿臉心疼。
 “早就沒有了……當年煉鋼給煉沒了。
 現在鐵器難搞,也沒人敢想再搞一台,只能靠手工剝。
 索性大隊人多,費點兒時間也能搞完,都是沒法子的事。”
 當年上交那玩意兒的時候,大家夥都舍不得,但是沒辦法。
 公社有要求,除了交上去,你還能怎滴?!
 李秀麗也歎息道:“那玩意兒確實方便,雖然也要人力,但是比用手剝快多了。”
 啥時候能再弄到一個就好了。
 不過,她也知道不太可能,畢竟連鐵鍋都難整,更何況這種機械呢。:,,.
 林棠沒參與對話,借了林志軒一張紙,在紙上畫了一張圖。
 赫然是一張半機械脫粒機的結構圖。
 把圖紙給林祿。
 “爹,你看看那這個。”
 “這是半自動脫粒機的圖紙,我打算明天去找找顧同志,問問他那邊能不能幫忙做出來。”
 “要是能做出來,大家就能輕松很多了。”
 有機器的生產力跟純人工是無法相提並論的。
 生產力至少提高一多半。
 林祿看著圖紙,說實話他不太能看懂。
 畢竟隔行如隔山。
 他一個搞木工的,哪能看懂這機械的圖紙。
 “咳,還要去找瀛舟啊。”
 林棠深刻體會到有個機械廠廠長對象的好處,想做什麽都方便。
 解釋了一句,“對,他那邊畢竟是搞機械的,零件什麽的就算缺也有辦法搞到。”
 現在什麽都屬於公家,尤其馬達這種東西一般人見都別想見到,沒點兒關系少有人能搞到。
 機械廠就不一樣了,本身就是搞各種機械的,東西肯定都有。
 林祿不懂但也理解閨女的想法。
 他坦然笑道:“你這圖紙爹也看不明白,你做事有分寸爹放心。
 還是那句話,不管做什麽事,三思而後行。”
 林棠應聲:“我知道,爹你放心吧。”
 說完這事,她想起今天小雲說的,縣裡開了個文化宮的事。
 “娘,我聽小雲說縣裡開了個文化宮,裡面可能會有教畫畫的老師,我打算明天中午帶志軒去看看。”
 李秀麗擰眉,“明天中午?你不是要上班嗎?”
 林棠:“要上的,我可以帶著志軒去。”
 她又不是廠房的人,沒這麽嚴格。
 只是一上午,問題不大。
 又不是沒人這樣做,一點兒也不招眼。
 李秀麗還是不放心,說道:
 “你帶著志軒去,你領導不會對你有不好的印象吧,要不還是算了,等中午我送志軒過去。”
 林志軒聽到奶奶的話,小臉一黯。
 他想被小姑姑帶著。
 濕漉漉的眼睛染上一層薄薄的霧氣,如同遭受了風吹雨打的小花貓一樣。
 林棠看見了,揉揉小可愛的腦袋。
 “真沒事,志軒這麽乖,大家都會喜歡他的,一上午很快就過去了,我剛回去上班,應該也沒什麽事。”
 李秀麗見她這麽堅持,又掃見小孫子期待的小眼神,隻得妥協了。
 “行吧,志軒你乖乖的啊,別給你小姑姑添麻煩,你小姑姑那是上班呢,曉得不?”
 林志軒認真點頭,眼中布滿星光,軟軟道:“曉得了。”
 剩下三個小的聽了全程,也躁動起來。
 林菲發現沒自己的份兒,仰頭一嚎,乾哭不掉眼淚。
 “奶偏心,小姑姑也偏心,隻帶臭蛋蛋去縣裡,不帶小菲兒,我好可憐啊,我就是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可憐包,嗚嗚嗚……”
 邊嚎邊拿余光掃向李秀麗和林棠,耍起小心思那是一套一套的。
 林棠:“……”戲精本精?
 李秀麗覺得世道對女人苛刻,所以心裡對女娃多幾分縱容。
 對比志誠、志明、志軒三個男娃,她對林菲這個孫女更偏愛。
 見小丫頭哭嚎開了,她過去揉揉林菲的腦袋,哄道:“快別嚎了,你小姑姑帶志軒去縣裡是有正事呢。”
 “跟自己弟弟吃醋,你羞不羞?”
 “要是讓小花知道了,我看你這小臉往哪兒放。”
 周梅利落的剝著玉米,掃了眼嬌氣的閨女,一臉嫌棄。
 “娘,你別管林菲這個臭丫頭,她要哭要鬧就讓她盡管哭鬧,沒人搭理就不鬧騰了,她這麽矯情都是你們慣的……”
 她爹死命寵,她爺奶、小姑姑都慣著,這不上天誰上天?
 林菲聽見親娘這番話,小丫頭眼睛都氣直了。
 她叉腰,臉鼓成包子,憤憤道:“後娘!”
 周梅絲毫不為所動,注意力全在剝玉米這件事上。
 哼了哼,冷聲道:“對,我就是後娘,有種晚上別讓我抱著睡,誰來誰就是小狗。”
 林菲被扼住命運的喉嚨,氣的眼淚花打轉。
 小嗓音染上真心實意的哭腔。
 “我才不稀罕呢,我只要我爹抱抱睡。”
 林青水見到鬼機靈的小棉襖真被氣哭了,起身抱起小閨女。
 “好好好,咱不稀罕你娘,晚上爹抱著你睡。”他溫聲輕哄。
 周梅撇撇嘴,就煩林青水被一個小丫頭片子拿捏的死死的樣子。
 哼,晚上有本事別上她的床啊!
 林菲還在
生氣,氣呼呼地道:“爹,你別要我娘當媳婦兒了,等我長大我給你當媳婦兒……”
 林棠:“噗嗤!!”
 再看二嫂的臉色,果然比碳都黑了。
 周梅氣極反笑。
 丟下手裡的玉米棒子,抱胸看著林青水。
 林菲被她陰測測的眼神看的一哆嗦。
 哭唧唧告狀,“爹,我娘瞪我。”
 林青水本來就被憨媳婦兒那馬上要放大招的眼神兒,驚的心裡直咯噔。
 再聽到閨女如此沒眼色的話,心裡嘩啦嘩啦苦成淚人兒。
 閨女呦,你怎這麽坑爹呦。
 一臉淡定地揉揉林菲的腦瓜子,語重心長道:“傻閨女,瞎叨叨啥呢,我是你老子,你只能是閨女,我媳婦兒只能是你娘。”
 周梅聽到這話心裡極舒服。
 得意瞅著林菲,攤攤手,眼角眉梢都是氣人的嘚瑟。
 “聽見了沒?”
 “你爹是我的當家的,一輩子都是。”
 把小孩兒給氣的呀。
 一句話不再說,不顧天黑,拉著林青水就往門外走。
 “爹,走,我們離家出走吧,不要在這個家待了,讓我哥他娘慢慢得意去吧。”聲音奶呼呼帶著哭音。
 林青水哭笑不得,“那也是你娘。”
 林菲狠狠搖頭,“不是,她老欺負我,她才不是我娘。”
 林青水開口揭下閨女的遮羞布。
 “她不是你娘,那你昨晚上還非要睡到她邊上,你怎麽想的?”
 林菲小臉一僵。
 嘴巴動了好幾下,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
 良久,才狠狠地道:“我腦子進水了!!”
 說完話,腳踩的重重的,跑回屋。
 林棠忍了半天,笑的腮幫子疼。
 二嫂和小菲兒這對母女的相處方式,她前所未見。
 只是覺得有趣。
 撕起來恨不得抓破對方的臉皮,要好起來也是真膩歪。
 林家人顯然也都習慣了,面不改色的忙活著,連個多余的表情都沒有。
 林青水不放心閨女,忙活一會兒,起身去了屋子。:,,.
 兩分鍾後,林青水又出來了。
 林棠目光了然,“睡著了?”
 “那可不,撅著屁股睡的香著呢。”林青水無奈笑道。
 睡著小嘴都嘟著。
 李秀麗估摸時間不早了,看向林棠,“棠棠,你趕緊去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晚上涼快,他們得多乾一會兒。
 林棠知道爹娘包括村裡人不到十一二點都不會睡的,知道勸說沒用就沒勸。
 看到小志軒困倦的點著小腦袋,輕拍他,說道:“趕緊去睡吧,明天要跟我早起的哦。”
 林志軒身體一踉蹌,撲上去抱住林棠的腿。
 小奶音嗡嗡的,“要跟小姑姑一起睡。”
 說完,用小臉蹭了蹭林棠的腿,好像撒嬌的小奶貓。
 林棠抱起小家夥,看向寧欣柔,“大嫂,今晚志軒跟我睡吧。”
 寧欣柔知道兒子心心念念想跟小姑姑睡。
 看了一眼在偷樂的小孩兒。
 笑著說:“麻煩你了,志軒晚上睡著不會鬧人,凌晨那會兒會起來上個廁所。”
 林棠認真記下,抱著林志軒打算回屋。
 走幾步,想起什麽,問道:“……現在要噓噓嗎?”
 林志軒點點頭,“要。”
 林棠步子一轉,帶著他去廁所。
 上完廁所,跟家人打了聲招呼,回去屋裡。
 林志軒眼見的好心情,眼睛彎成月牙,趴在林棠的床上,難掩開心神色。
 “這麽高興嗎?”林棠笑著道。
 小志軒點點頭,“高興吖。”
 當時小菲兒姐姐跟小姑姑一起睡的時候,他可羨慕了。
 林棠給小家夥貼了清涼貼,替他蓋好薄毯,“快睡吧。”
 林志軒嘴角輕勾,攥著小姑姑的手指,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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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縣裡。
 院門被敲響的時候,顧瀛舟正坐在書房處理放置一個月的廠裡事務。
 聽到咚咚咚聲音,他神色頗為意外。
 起身出去開門,門外的人讓顧瀛舟微微有些吃驚。
 “祈哥,你怎麽來了?”
 來的人赫然是風塵仆仆的蘇祈。
 蘇祈還沒說話,後面冒出一個小腦袋。
 “小舅舅,我也來了。”
 顧瀛舟大掌拍了下大外甥的腦瓜子,語氣淡淡,“錚錚也來了。”
 蘇錚點點頭,扭頭不滿地看了眼他爸。
 扒拉住小舅舅的大腿。
 “小舅舅,我今晚要跟你睡。”
 哼哼,他還記著他爸不樂意帶他來的仇呢。
 顧瀛舟低頭掃視皮皮蝦大外甥,乾脆利落地拒絕。
 “不行,能跟我一起睡的只有我媳婦兒,你還不夠格。”
 蘇錚本來一臉自信,覺得自己跑過來給小舅舅一個驚喜,小舅舅會高高興興的抱著自己稀罕。
 聽到這無情的話,表情一秒恍惚,瞧著有些傻眼。
 小孩兒震驚地控訴道:“小舅舅,你變了!”
 顧瀛舟呵呵笑,“我沒變,是你變蠢了。”
 在人家他爸面前說人家兒子蠢,也是絕了。
 蘇祈表示不在意。
 隻一想到這糟心兒子為了來這裡,跑到自己單位哭嚎,他一臉無語。
 他和妻子都是絕頂聰明的人,到蘇錚這臭小子這裡,聰明勁兒沒見,調皮搗蛋倒是有他。
 蘇錚不知道他爸對自己的吐槽。
 被顧瀛舟打擊到後,立馬回身抱蘇祈大腿。
 “爸,我一點也不傻對吧?”
 蘇祈微微一笑,“傻透了。”
 蘇錚臉一僵,雙臂抱胸,反唇相譏,“我要是傻,那你也傻,你是我爸,我都隨你。”
 說完,怕挨打,撲騰著小短腿,留下一句我‘先去睡了’,身影消失在廳堂。
 蘇祈扯了扯嘴角,“這兒子沒法兒要了。”
 顧瀛舟給他倒了杯水,坐下來,扶了扶眼鏡,語氣四平八穩,“其實錚錚說的也不是沒道理。”
 “孩子什麽樣,父母的基因起關鍵作用。
 錚錚體內頑皮的因子或許是祈哥或著我姐身體裡的隱性因子呢。”
 蘇祈一口水差點兒噴出來。
 神他麽的隱性因子。
 這詞語他怎麽沒聽過?
 顧瀛舟權當沒發現姐夫臉上的黑線,想到棠棠,嘴角微勾。
 “又好比我和棠棠,我從小性子穩,棠棠也又乖又聰明,我倆以後的孩子鐵定聰慧又討喜,人見人愛。”
 蘇祈嘴角輕抽。
 “你清醒一點,你連婚都沒結呢,人家林同志還小,別想這些有的沒的。”
 啥都能想到
你對象,怎不上天呢。
 顧瀛舟身體往後一靠,一派閑適。
 “這怎麽會是有的沒的?”
 “我昨天已經上門拜訪了,棠棠家人對我很滿意。
 棠棠也答應我,過完生日就訂婚,份子錢提前準備好吧。”
 蘇祈沒想到小舅子速度這麽快,震驚的瞳孔微縮。
 “這麽快?”
 就連他三兩句不離‘棠棠’二字的膩歪都忽視了。
 顧瀛舟頷首,攤攤手,“就是這麽快。”
 蘇祈真心替小舅子高興,“恭喜!份子錢放心,少不了你的。”
 瀛舟有了著落,染染該高興了。
 顧瀛舟神色舒緩,問起正事,“你和錚錚怎麽會過來,我姐呢?”
 “你姐在家,我主要是過來出差,至於錚錚……”蘇祈咬咬牙,“那臭小子是硬磨著要來,我被他纏的頭疼,沒辦法只能帶他來了。”
 其實是怕臭小子無法無天再悄咪咪跟過來。
 想著他在家也沒事,只會霍霍妻子,就給帶過來了。
 顧瀛舟詫異地挑了下眉。
 “祈哥來這裡出差?”
 提到工作的事,蘇祈眼睛一亮。
 “對,我專程來這一趟,跟你對象有一半關系。”
 “棠棠?”顧瀛舟感覺很意外,“棠棠又投稿了?”
 對於他說的另一半關系,沒放入半分注意力。
 蘇錚一臉讚賞,豎起一個大拇指。
 “你這個對象了不得,能寫能畫,真不是一般的能人。”
 顧瀛舟從他隻言片語的話中摳出重點,猜測小姑娘可能投了個類似畫報一般的東西。
 可,如果是畫報,也不值得作為主編的祈哥跑這一趟啊。
 顧瀛舟有些好奇林棠投的東西。
 “棠棠投的稿你帶了嗎?”
 蘇祈搖頭,“怕弄壞了就沒帶,要是順利的話,再過不久你應該就能看見了。”
 林棠同志的稿子報社領導很重視,不出意外的會按計劃出版,也是以他才會直言。
 顧瀛舟好奇被拉滿了。
 “你越說我越好奇了。”他淡淡笑道。
 蘇祈一點兒內容也沒透露,故弄玄虛,賣著關子道:“好奇就對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顧瀛舟不再問,姿態閑肆的倚在沙發上。
 “這話不用你說,棠棠從來不會讓我失望。”
 蘇祈被噎住。
 聯想到嶽父大人在嶽母大人面前的狗腿樣子,他又覺得小舅子這樣……似乎也挺正常的。
 顧瀛舟絲毫沒察覺自己又懟人了。
 看時間不早了,他起身說道:“錚錚去的那間屋子是昨天才收拾過的,可以直接睡。”
 “今天澡堂子不開門,你要是想洗澡,就在廁所隨便衝一衝吧。”
 交代完,做了個先閃了的手勢,他走向自己屋。
 蘇祈也不在意,不見外的打水去廁所衝了衝一身疲憊,回屋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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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無夢。
 翌日,林棠抱著精神奕奕的林志軒,被大哥林青山直接送到棉紡織廠門口。
 一個月沒見廣播站的同事,林棠帶了一盒巧克力做伴手禮。
 進入棉紡織廠,她感覺氣氛很不對勁。
 路上的工人臉上表情淡淡,氣氛低沉的詭異。
 看的人心裡發慌。
 林棠抿了抿唇,沉默的牽著林志軒往廣播站走。
 林志軒看了眼小姑姑,一句話沒問,只是跟著她快步走著。
 很快來到廣播站。
 杜曉娟、王文和楊篤都提前到了。
 周佩瑜和丁逸兩口子似乎還沒來。
 辦公室冒出一個陌生的面孔,是個年輕的女同志。
 看到林棠回來了,杜曉娟三人都沒說話,甚至不約而同移開了眼。
 倒是那個新來的女同志上下打量著林棠,看不出情緒地扯了扯嘴角。
 “你就是林棠同志吧,你好,我是閔飛英,咱們以後就是同事了,很高興認識你。”
 她伸出手,話說的很客氣。
 心裡對廣播站進來新同事很意外,林棠不動聲色地伸手,“你好。”
 握了一下,很快收回手。
 給顆糖,將小志軒暫時安頓在辦公室門口自己看得見的地方。
 林棠目光望向杜曉娟三人,問道:“周同志和丁同志呢?”
 她話音落下,楊篤眼睛驀地一熱,低下頭。
 王文沒忍住望一眼楊篤,又看了眼杜主任,見兩人都沒說話的意思,他沒忍住開口了。
 “丁同志出事了。”
 想到共事那麽久的好同志永遠離開,王文鼻子微酸。
 林棠大腦一陣空白,對這個事的突然……滿滿的難以置信。
 “出事……是什麽意思?”她猶不敢相信,繼續問道。
 其他人沉默不語。
 這時的無言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怎麽會?”林棠想到那個靦腆內斂的男同志,她震驚又難受。
 丁逸同志還那麽年輕。
 他才剛結婚沒多久,他的父母、妻子該怎麽辦?
 不知什麽原因,林棠的問話沒人回答。
 林棠莫名一冷,許久才再次問出聲:“周同志呢?”
 回答她的是杜曉娟,“請假了。”
 似乎因為失去一個年輕同志,一向精神滿滿的杜主任看著很憔悴。
 林棠聽到這個讓人惋惜悲痛的事,根本無心工作,當即向杜曉娟請了假。
 “杜主任,這事對我來說太突然了,我想請一天假,去看看周同志。”
 她剛入職時,跟周佩瑜鬧過齟齬,但工作一段時間後,大家關系都蠻不錯的。
 於情於理,她都該過去一趟。
 杜曉娟眼神一閃,沒多考慮就答應了。
 不過,她說的話卻是讓林棠有些不明所以。
 “你去吧,好好勸勸周同志吧,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丁同志的離開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
 有份穩定工作不容易,要是休息好了,讓她盡早回來上班吧。”
 林棠隱隱感覺事情似乎不對勁,眉心不著痕跡地微蹙,面不改色地笑道:“好,我知道了。”
 就在這時。
 閔飛英一臉詭異的熱情,“林乾事,我今天打算請大家吃飯,你也一起去吧。”
 林棠一愣,笑著拒絕,“謝謝,我就不去了,我還有事。”
 不知道為什麽,她看著閔飛英臉上的笑,總覺得這人笑皮後面是張面無表情、手裡握刀的陰森冷臉。
 跟被毒蛇盯住了一樣。
 但是沒道理啊,她並不認識這人。
 閔飛英看著很好說話,“這樣啊,那算了,就下次吧。”
 見這人如此喜怒不形於色,心裡拉滿警報。
 這種人,很危險!
 請好假,林棠帶著林志軒,先去了一趟技術部,把寫好的學習報告交給喬誠。
 喬誠發覺林棠臉
色不太好,想到聽說的廣播站的事,他一時間無言。
 “陽老還沒來,等我師傅來了我就把你的報告交到他手裡。”
 林棠笑笑,“麻煩喬同志了。”
 喬誠不知從哪裡看出她臉上的笑很勉強,嚴肅著一張臉,勸道:“廣播站待不下去你就來我們技術部。”
 “技術部雖然都是糙漢子,但是我們都是有風度的男同志,重活累活都是我們的,保證不讓女同志受委屈,怎麽樣,來不來?”
 凌蕾一過來聽到喬誠那句不中聽的‘技術部都是糙漢子’,表情瞬間變得陰森。
 涼涼的盯著喬誠的後腦杓,嘴角的笑容讓人心裡發涼。
 “說誰是糙漢子呢?”
 喬誠聽到耳邊這陰測測的聲音,嚇的一哆嗦。
 忙舉手投降,“那啥,姐,我錯了,我就是嘴瓢了,你別跟我計較。”
 “我說的糙漢子是說我們呢,你是咱們技術部一枝花。”
 “誰不知道你人美心善啊,我眼睛再瘸也不會瘸到這地步,是吧?”
 怕被揍,話說的不是一般的漂亮。
 凌蕾被哄高興了,給了他一個暫時放過你的眼神。
 拉住林棠的手,稀罕道:“喬誠說話雖然不中聽,但是技術部確實還不錯。
 要是廣播站待的不順心,你就來咱們技術部。
 忙是忙了點兒,但是工資高,也沒那麽多是非,陽老也希望你過來,就看你了。”
 一起去過海市,他們對林棠的能力有了更深入的認識。
 巴不得她來呢!
 其實技術部的門檻是整個廠最高的,但面對有本事的人,再高的門檻都得給人鏟了。
 林棠見大家都一副廣播站不能多待的忌諱樣子,微微擰眉。
 “這些事以後再說。”想著給自己留一條退路,她沒說的很絕對,轉眼問起丁逸的事,“丁逸同志怎麽了?”
 喬誠和凌蕾兩人同時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凌蕾摟住林棠的肩,低聲道:“丁逸同志是因公殉職的。”
 “至於廣播站如今的混亂樣子,我只能說裡面水很深,你還是別淌這渾水了。
 因為一個職位,廣播站的人現在各懷鬼胎,後面怎麽樣……還真說不定。”
 廣播站活輕松,坐在辦公室就拿著乾事的高工資,廠裡很多人不滿。
 丁逸犧牲後,所有人都盯著那崗位呢。
 最後也不知道怎麽搞的,被閔飛英攬到了。
 依她看,這事怕是還有的鬧。
 林棠想起那位閔飛英同志,感覺周同志之所以沒來上班,可能跟這人有關系。
 這些還只是猜測,真相如何得從當事人嘴裡得知。
 “我明白你的意思,謝謝凌姐。”林棠感激道。
 隨後,跟兩人告別,帶著林志軒離開。
 打算去找周佩瑜。
 還沒走出棉紡織廠,撞見兩個熟悉的人。
 趙祥瑞撞見林棠,臉上說不出的嘚瑟。
 慢悠悠地走過去,春風得意道:
 “哎呦,這不是林乾事嗎,好久沒見了,林乾事出去還順利吧。
 可惜你錯過了我的婚禮,少吃了一頓肉,伱真是沒口福啊。”
 他舔了舔嘴,一副回味無窮的模樣。
 說著話,指了指身側女子,笑出一口大黃牙。
 “給你介紹一下吧,這是我媳婦兒鄭似玉,長得盤兒亮吧?!”
 可比那什麽張玉秀好看多了吧?!
 林棠這臭丫頭壞了他的好事又如何,只要有錢照樣能找到長得好的媳婦兒。
 林棠去海市前就知道趙祥瑞要再婚,可不知道他要娶的人會是鄭似玉。
 畢竟當時她的信息還停留在……鄭似玉跟鋼鐵廠的王大貴打的火熱上。
 “長的確實好。”林棠給了句中肯的評價。
 別的再未多說。
 鄭似玉害怕林棠說出自己以前的事,臉嚇的蒼白。
 這一個月她每天都戰戰兢兢,生怕遇見林棠被掀了底。
 沒想到還是遇見了。
 鄭似玉拉了拉趙祥瑞的衣袖,眼神懇求,“我肚子有點不舒服,我想先回去了。”
 趙祥瑞拉住她,“急什麽,林乾事可是我們廠裡難得的能人,能認識她多少人盼著呢。”
 鄭似玉心裡瘋狂流淚。
 不,她不想認識林棠。
 這輩子都不想!
 林棠掃了眼鄭似玉,一眼看出她在想什麽。
 她笑笑,搖搖頭。
 自己格局沒這麽小。
 事情過去就過去了,青崖哥都不在意了,她還不至於逮著一個想過好日子的女人不放。
 林家要了賠償,跟鄭似玉訂過婚的事就算了結了。
 此後,橋是橋、路是路,沒必要再揪著這點兒事把人逼死。
 林棠開口道:“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妻子既然不舒服,趙主任就讓她先回去休息吧。”
 趙祥瑞看也不看鄭似玉,不在乎道:“什麽舒服不舒服的,她一個鄉下人,身體比牛都壯,什麽事都不會有。”
 聽說在鄉下女人比牛都能乾,他媳婦兒還沒被他怎麽造呢,不會有問題。
 鄭似玉臉一白,低著頭,心裡很難堪。
 林棠笑容淡了些,“鄉下人也是人,你吃的米面糧油都是鄉下人種出來的,趙同志說話放尊重些。”
 她說這話倒不是為鄭似玉出頭,而是純粹看不慣趙祥瑞如此高高在上,羞辱鄉下人的高傲姿態。
 她以作為農民的女兒為榮。
 她爹,她娘,她所有的親人,靠著自己的力氣生活,一點兒也不丟人。
 鄭似玉也知道林棠並不是在維護自己,可心裡還是一暖。
 說來諷刺,她汲汲營營走一路,唯一為自己說話的人竟是自己以前暗中記恨的人,哪怕這人並不是專程為她。
 林棠說完這句話,突然笑了一聲。
 “你說的鄉下人身體比牛都壯,這話倒是事實,老實說,我一拳都能打飛你。”
 話落,眼睛往四周一掃,看見邊上堆著一根粗壯的木材。
 直接撿起,手臂用力,輕輕一折。
 哢嚓——
 木頭成兩半了。
 趙祥瑞見到這一幕,驚的脊背一冷。
 臉上冒出一滴冷汗。
 林棠臉上露出清軟的甜笑,笑眯眯地說道:“趙同志以後說話注意點兒吧,不然下場可能會跟這根爛木頭一樣。”
 話音落下,牽著林志軒慢悠悠走了。
 趙祥瑞倏地想起當時他纏著張玉秀,被林棠踹了一腳的情景。
 原來那會兒林棠腳下留情了啊。
 掃一
眼地上可憐巴巴的木頭,趙祥瑞抱住弱小的自己。
 再看向鄭似玉時,眼神明顯不對勁了。
 他試探道:“喂,你沒大力吧?”
 鄭似玉默了默,搖頭,“沒有。”
 趙祥瑞松了一口氣,面上一如繼往的冷硬,“你先回去吧。”
 他得先靜靜。
 媽的,女同志狠起來太嚇人了!
 -
 林棠牽著林志軒出了棉紡織廠大門,往周佩瑜家裡走去。
 小志軒大大的眼睛滿是不解,問道:“小姑姑不上班啦?”
 見小侄子腿短走不快,林棠彎腰抱起他,“我請假了,你先陪我去一個姨姨家,等會兒我帶你去文化宮,行不行?”
 林志軒聲音清脆道:“行!”
 伸出小手拍拍小姑姑的肩膀,軟聲道:“小姑姑,我自己走叭,我能走快。”
 林棠瞧了眼小朋友的短腿,眼睛溢出笑來。
 心說,你這小短腿能走多快呐。
 嘴上道:“我抱著你,咱們快一點。”
 小志軒捏起拳頭捶著林棠的肩膀,一下又一下,力氣不大。
 林棠側眸看去,小家夥板著小臉,認真給自己捶著肩,模樣可愛極了。
 “謝謝志軒!”
 林志軒白嫩小臉一紅,奶聲奶氣地道:“不客氣~”
 林棠心萌化了。
 一抬眼,看見有騎車賣冰棍兒的人。
 上前攔住人。
 “一根赤豆糕,一根雪糕,謝謝。”
 說著,掏出一毛錢。
 秋老虎正是熱的時候,冰棍兒在縣裡並不難賣。
 “好嘞。”
 賣冰棍兒的男人將自行車停好,從後座的白色正方形箱子裡,拿出一紅一白的冰棍兒。
 種花人愛湊堆。
 看有人買冰棍兒,接連幾個人不約而同湊過來。
 林棠笑了笑,牽著小志軒往前面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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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人群,把手裡的雪糕給小孩兒,自己咬了口赤豆糕。
 涼颼颼的,舒服!
 林棠揉揉小侄子軟軟的發,笑著道:“吃吧,不是說要吃冰棍兒嗎,你這是雪糕,比你哥當時吃的都好。”
 這可是用牛奶做的,比冰棍兒貴、當然也比冰棍兒好吃。
 林志軒帶著小窩窩的手捏著雪糕的木棒,眼睛亮晶晶。
 小心舔了一口,眉眼微彎。
 “好吃不?”林棠笑問。
 林志軒點點頭,“好吃!!”
 想留給哥哥姐姐吃,小孩兒吃的慢悠悠。
 走幾步才抿一口,沒一會兒下面化開,掉在他手裡。
 林志軒抿抿紅潤的小嘴唇,糾結地微擰眉頭,探頭嘬了嘬。
 林棠吃完自己的,余光看見侄子狼狽的小模樣,掏了張紙,蹲下身替他擦了擦手。
 “天太熱了,得趕緊吃,不然就化掉了。”她柔聲道。
 林志軒用乾淨的兩根手指捏著雪糕,乖乖讓小姑姑給自己擦手。
 猶豫了片刻,小聲道:“想給哥哥姐姐帶。”
 林棠一怔,收回帕子,眼睛溢出笑。
 “雪糕會化,不能帶,下回我再帶你哥他們一起來,給他們買新的,這樣好不好?”
 自家的娃太暖心了!
 林志軒想了想,然後點點頭。
 “好。”
 小姑姑說話很算話,從不騙小孩兒。
 一路無話,姑侄倆很快來到周佩瑜和丁逸的婚房。
 此前來時還一片喜慶的紅。
 今天,地上還剩下幾片碾入泥裡的撒路紙,徒添幾分悲涼。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沉悶。
 林棠上前輕敲屋門,“周同志,伱在嗎?”
 話落下,屋裡傳出一聲哐當聲。
 顯然裡面的心緒無法安寧。
 林棠歎了一口氣,繼續喊道:“周同志,我來看看你,你要是樂意見我,就開下門吧。”
 林志軒伸手指了指門,歪著腦袋,小聲說:“小姑姑,不開門。”
 四周安靜,他即使刻意壓低聲音,也異常分明。
 屋內的周佩瑜聽見小孩兒稚嫩的聲音,眼睫狠狠一顫。
 撫摸著平平的肚子,眼淚瘋狂落下。
 丁逸,你怎麽忍心讓我們的孩子未出生就沒了爸爸?
 你何其殘忍。
 你成為了別人嘴裡的英雄,讓我和孩子怎麽辦?
 我不要你當英雄,我隻想你好好的啊。
 林棠等了一會兒,見周佩瑜不願意見自己,不再勉強,打算帶上侄子回去了。
 揚聲對屋裡留下一句話,“周同志,你不願意見人,我就先回去了,你要是想找人說說話,我家在哪兒你知道的。”
 說完,牽著林志軒離開。
 屋外重新陷入死寂。
 過了好一會兒,周佩瑜動了動身體,走到門口,打開門。
 暴露在陽光下的是一張蒼白瘦弱的臉。
 隻短短一個多月,周佩瑜瘦的脫相,跟以前豐盈的樣子判若兩人。
 她眼睛紅腫,嘴唇乾裂,周身縈繞著一股絕望。
 像是被困在迷霧中,踽踽獨行,望不見一絲亮光。
 林棠不知道在自己走後,周佩瑜出了屋子。
 離開周家,她帶著林志軒來到文化宮。
 文化宮在縣裡的西北方。
 四周被一條小河環繞,河道兩邊是青翠蒼鬱的樹。
 西邊是水泥球場。
 球場正對著的東方是一片園林。
 走過園林,便是文化宮。
 因為是新建成的文娛場所,大家都很新鮮。
 此時的文化宮人很多。
 林棠找工作人員要一份文化宮的宣傳冊,坐在邊上翻著看了看。
 待看到二樓真的有美術課程,她高興地揉揉乖乖坐在身側的林志軒的小臉。
 “咱們運氣不錯,有教畫畫的,高興不,臭蛋蛋?”
 好歹沒讓小家夥失望!
 林志軒將小臉湊到林棠手裡的宣傳冊,笑的眉開眼笑。
 “高興!!”
 林棠一樣高興,抱起小孩兒,徑自往二樓走。
 “走嘍,報名去嘍。”
 林志軒咯咯笑出聲,白嫩的小包臉特別惹人眼,“報名去嘍。”
 到二樓,林棠找到報名老師,了解清楚情況,給小侄子報了名。
 這時候的文化宮也是屬於公家,並不擔心坑人。
 報好名,拿了單子和相當於課表一樣的東西,林棠一身輕的帶著林志軒出了文化宮。
 出去後,她掃一眼課程表。
 每個年齡段的小
孩兒上課時間都不同。
 像林志軒這麽大的娃娃,一周只有一三五有課,上課時間都是早上。
 課表下面單獨羅列出需要家長準備的東西,都是畫畫所需的東西,畫紙、畫筆、顏料之類的。
 “報好名了,以後一禮拜你就得上三天課,上課就沒時間跟你哥他們玩兒了呦。”
 林志軒對接下來的學習期待滿滿,完全沒有不能跟哥哥玩耍的失落。
 他扭頭回看一眼剛才下來的地方,攥著林棠的手指,軟聲道:“沒事兒,我喜歡畫畫。”
 林棠知道小侄子對志誠他們玩兒的遊戲不怎麽感興趣。
 在村裡更多時候也是一個人拿著彩筆寫寫畫畫。
 害怕志軒悶出毛病,林棠才急著給他找畫畫老師。
 不管文化宮的老師質量如何,做啟蒙總歸還是夠資格的。
 林棠摸摸小志軒的腦瓜子,聲音溫柔。
 “知道你喜歡,喜歡就好好學,有什麽事、想要什麽都可以給我說。”
 林志軒抱住小姑姑的腿,臉上滿是親昵,“謝謝小姑姑。”
 “謝什麽,好好學,沒準兒以後我以後就是大畫家的小姑姑了呢。”林棠笑著道。
 說完,話音一轉,“累了嗎,餓不餓?”
 林志軒捂住小肚子,抿抿嘴,比劃個很小的手勢,“有點兒餓啦。”
 林棠看小孩兒紅著臉的可愛模樣, 將人抱起來。
 “餓了就吃飯唄,先忍一忍,馬上就要飯店了。”
 一早上來回折騰,不知不覺已到中午。
 林棠力氣大,抱著林志軒一路往國營飯店走,輕松自在跟玩兒一樣。
 路過棉紡織廠時,撞上了正要進廠的顧瀛舟。
 林志軒瞧見他,眼睛一亮,小奶音滿是激動,“小姑父!!”
 林棠側目看免費賣了自己的小叛徒,眼皮狂跳,“……”
 顧瀛舟聽到熟悉的小奶音,一回頭,看見林棠抱著林志軒……似乎從相反的方向走來,眉心微不可察的一蹙。
 他二話沒多說,上前接過小姑娘懷裡的林志軒。
 “還沒吃吧,我先帶你們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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