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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年代:團寵福妻她超凶噠》四百八十二 面臨被催更的尷尬
“好啊,我嘗嘗。”
 看蘇錚吃得高興的樣子,胃口還真被打開了。
 說完,咬了一口西瓜。
 果甜水又多,解渴且美味,跟記憶中的味道一模一樣。
 “味道真不錯!”林棠笑著說道。
 蘇錚嘴角翹起,晃著小短腿,難掩得意。
 顧瀛舟見這小子搶了自己的活,還搶了棠棠的全部注意力,心裡那叫一個無語。
 這大外甥真是孝死他了!
 好歹蘇錚還算有眼色,吃了兩塊西瓜,又拿了一塊蘋果,就自己玩兒去了。
 顧瀛舟神色舒展開,問起正事,“祈哥,你來找棠棠什麽事?”
 林棠擦乾淨手,疑惑的看向蘇祈,等他說話。
 蘇祈找回存在感,心裡暗歎自己不容易。
 端坐起身體,望著林棠的目光充滿感歎。
 “林棠同志,恭喜你此前投的稿過稿了,我此番前來主要來跟你討論出版的問題。”
 出版?!林棠被狠狠意外到了。
 她沒想過出版。
 隻想著登出來就好了。
 “出版?蘇同志確定可以嗎?”
 到時候要沒人買怎整?!
 初接觸全新領域,林棠有些擔憂。
 顧瀛舟難得在林棠臉上看出猶豫、不自信,感覺此時的她才像個小姑娘。
 之前的她……成熟穩重的讓人心疼。
 這般想著,顧瀛舟卻也不忍看著他的姑娘如此。
 伸手揉揉林棠的發頂,顧瀛舟聲音沉穩帶著濃濃的信任。
 “怎麽不可以了?祈哥是專業的,你要相信他的眼光,要不是你值得,你以為他會專程來這一趟?”
 話落,看向蘇祈,示意他說句話。
 蘇祈得到信號,拿出專業的氣度。
 “瀛舟說的沒錯,我能來就說明了問題。”
 “你的稿子很好,看哭了小汪,後面稿子傳開,看哭了一屋人,所有人都猜測著小兔子的未來,希望它揚眉吐氣。”
 小汪是向陽報社的編輯汪新學,林棠此前跟這人有過往來。
 說到稿子的內容,蘇祈面露期待,開始現場催更。
 “林同志,後面的稿子出來了嗎?兔子是怎麽改變困境的……”
 林棠剛被安慰到,就面臨被催更的尷尬。
 這種感覺有些新奇,心裡還有些開心。
 自己寫的、畫的東西,有人喜歡,是件滿足且幸福的事。
 她眉眼一彎,雙眸中如染上夏日的碎星,別提多好看了。
 “謝謝蘇同志的喜歡。”林棠嘴裡道謝,想到家裡新創作的兩個篇章,笑道:“我打算出一個系列的故事,沒那麽快全部出來,不過已經畫完了接下來兩個篇章……”
 話尚未說完,被激動的蘇祈打斷。
 “兩個篇章?那很好啊,跟之前投的合在一起,可以先出一冊。”他一臉興奮地說道。
 當然質量得有保障,不然怕是逃不過改稿。
 林棠也知道,主動道:“蘇同志還是先看看後面的故事再說吧。”
 她自己是覺得不錯,可市場的反應,誰也說不準。
 林棠投的稿是向陽報社特別看重的,蘇祈也很重視。
 聽到林棠的話,他當機立斷,“稿子在哪裡,現在方便去看嗎?”
 向陽報社本來在省城各大報紙中不算大報,之前因為報道過幾次在社會上掀起巨大風浪的大事,影響力有了。
 按這個勁兒發展,報社前景一片大好。
 只是現實不缺變故。
 對頭報紙不知道從哪裡簽約了幾個寫東西很有一套的作者,寫的什麽紀實小說,拉走一大半市場。
 因為這,向陽報社的一眾領導編輯看到林棠投過去的稿子,才覺得眼前一亮。
 無論何時,愛國題材的創作都不過時。
 林棠雖意外蘇祈太過急切,但隻以為他是單純好奇後面故事,並不知道向陽報社面臨的小困境。
 想著反正也沒什麽事,點頭道:“方便啊,稿子在我家裡,只要你們不嫌路上熱,去我那裡沒問題。”
 蘇祈乾脆利落地站起身,“怕什麽熱,這麽點兒路分分鍾就到了。”
 顧瀛舟也道:“我和祈哥兩個大男人怕什麽熱……”
 倒是小姑娘,小短腿,怕是走不快。
 這話他不敢說出口,怕小姑娘生氣。
 林棠可不知道這一茬,見兩人都沒意見,當即道:“那行,那走吧。”
 蘇錚豎著耳朵,聽到這句話渾身一震,忙朝這邊撲過來。
 “棠棠姐,帶上我,帶上我,我也想去你家!!”
 沾了土的手差點兒直接摸上林棠的腰。
 顧瀛舟眼疾手快
攔下他,擰著眉道:“別拿你的髒手碰我對象,髒不髒!”
 說著話,冷著一張俊臉,拎起蘇錚,替他洗了手和臉。
 蘇錚絲毫不介意被粗魯的對待,反而還覺得很舒服。
 蕩秋千一樣。
 被顧瀛舟擦乾淨臉和手後,哼著歌又湊回林棠身側。
 “棠棠姐,走,我跟你一起。”
 林棠一向很得小孩兒喜歡,對蘇錚的黏糊並不意外。
 顧瀛舟淡淡掃了大外甥一眼,長腿一邁,回屋去了個遮陽帽。
 很快出來,把帽子戴在林棠頭上。
 “注意防曬,別曬傷了。”
 蘇祈一向自認是個細心妥帖的,看著小舅子著這操作,突然覺得他被比成了渣渣。
 為染染操心防曬的事,他就沒想到過。
 果然他還有進步的空間。
 蘇錚抬頭看到林棠腦袋上漂亮的遮陽帽,也想要了。
 掛在顧瀛舟大腿上,開始鬧騰,“小舅舅,我也想要帽子。”
 小舅舅變了!
 他再也不是小舅舅的心肝肉了。
 嗚嗚嗚。
 顧瀛舟被他黏糊的嫌熱,臉上嫌棄,動作卻不重的拉開大外甥。
 “男子漢大丈夫,要什麽帽子要帽子,別鬧騰。”
 打個不輕不重的巴掌,下面就給個甜棗。
 “你乖乖的,我等會兒給你買好吃的。”
 蘇錚見小舅舅一臉你沒得選的表情,露出一口大白牙,識時務的道:“好噠,我不要了。”
 帽子哪有好吃的重要?!
 壓下蘇錚小霸王的囂張氣焰,一行四人往林棠住的地方走去。
 林棠摸著帽簷,側頭問顧瀛舟:“……這帽子哪裡來的?”
 小粉紅的女式遮陽帽,可不是大男人能戴的哦。
 顧瀛舟想也不想道:“昨天去國營商店看見有,就順手給你買了。”
 他一眼就覺得小姑娘戴上肯定好看。
 果然如此!
 林棠感覺顧瀛舟審美還算在線。
 雖然是粉色的,但不是那種俗氣的粉,而是淡淡的桃花瓣粉。
 在一片黑、藍、灰中算是一抹獨特的亮色。
 “很好看,我很喜歡,謝謝。”
 對象這麽壕氣,她還能說啥呢。
 人家買這種奢侈品都是順手買的,說明啥,說明根本不在意價格,想買就買了。
 有錢兩個字差點兒刻在腦門兒上。
 顧瀛舟嘴角微微上揚,笑著道:“你喜歡就好。”
 蘇祈看邊上倆小年輕甜甜蜜蜜的,無奈笑笑。
 想當年他和染染也曾有過這個時候啊。
 年少輕狂,傾心一人,眼裡、心裡便全都是那人。
 沒一會兒,四人到了林棠家。
 腳跨進院子,一陣清涼迎面而來。
 蘇錚感覺到那股涼爽,眼睛一亮,“棠棠姐,你家真涼快。”
 對此林棠老早就發覺了。
 具體什麽原因,她也無法確定。
 不過她猜測,可能是院牆邊種的薔薇用靈泉水澆過吧。
 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別的原因。
 這話林棠不能直接說,隻道:“可能是因為我院子的花長的好,把空氣中的熱氣都吸走了吧。”
 明顯敷衍的話,蘇祈和顧瀛舟都不怎麽信。
 可兩人一個不多事、一個不想小姑娘為難,都沒深究。
 只有蘇錚信了。
 小孩兒突然拉住林棠的衣擺,紅著臉,不好意思地道:“棠棠姐,這花能送我一點嗎?”
 他伸手比劃了一個只要一點點的小動作。
 林棠挑了下眉,好奇道:“你要幹嘛?編花籃還是編花環?”
 蘇錚搖搖頭,認真回答,“都不編,我想送給我媽媽。
 我媽媽太熱了,吃不下飯,有了花家裡就涼快了,她就能吃下飯了。”
 解釋完,輕拉著林棠的衣擺,軟著聲音撒嬌。
 “棠棠姐,行嗎?求你啦,我可以跟你交換,我把我所有的玩具都給你,行不行?”
 蘇祈沒想到家裡的小霸王會有這麽懂事的時候,心裡狠狠一顫。
 突然想起不知道在哪裡看到的一句話:有些孩子是來報恩的天使。
 心裡情緒翻滾的厲害,蘇祈伸手狠狠揉了把蘇錚的腦瓜子,稀罕的不行。
 啪——
 蘇錚拿下他的手,一臉控訴,“爸爸,別摸我頭,摸頭就長不高了。”
 他爸本來就沒他小舅舅高,還遏製他長高的節奏,怎這麽會拖他後腿呢?!
 小孩兒無奈搖搖頭,老氣橫秋地打發蘇祈。
 抬頭繼續期待地看著林棠。
 蘇祈滿心濃烈到無處發泄的父愛如被戳破的皮球,氣全散了。
 本來還想給兒子加點兒零花錢呢,看來蘇錚這小子是不想要啊。
 很好,剛好把錢省下了!
 後來,知道真相的蘇錚眼淚差點兒掉下來。
 此刻的蘇錚還不知道自己損失慘重,正求著他的棠棠姐給自己勻點兒花。
 林棠看著小孩兒巴巴的眼睛,拍了拍蘇錚的肩膀,笑道:
 “給你,想要多少給你多少,錚錚一片孝心值得誇獎,我支持你。”
 說完,去給幾個客人準備喝的去了。
 蘇錚得意的下巴抬起,拽裡拽起地看著蘇祈和顧瀛舟。
 身後好似有透明的尾巴在來回擺動。
 “我棠棠姐說我值得誇獎呢!”
 他叉著小腰,挺著圓滾滾的肚子,明晃晃的顯擺。
 蘇祈看著這糟心兒子,隻覺得眼睛疼。
 顧瀛舟聲音沉穩,“乾的不錯,下次繼續。”
 蘇錚聽到最喜歡的小舅舅誇自己了,高興的彎起眼睛,滿臉笑。
 林棠拿出四個杯子,放在桌上。
 “井裡有涼白開,我去撈上來,給你們衝涼果汁。”她解釋道。
 說著話,朝井邊走。
 蘇錚邁著小短腿,緊跟其後。
 還沒走幾步,被顧瀛舟抓住,塞到蘇祈懷裡,“井邊危險,別亂跑。”
 留下一句話,上前拉住林棠,“你也別動,我來。”
 院子的井是寬口的,一半被青石板蓋著,留下三分之一的口,看著依然危險。
 林棠打水打慣了,不覺得危險,可面對自個兒對象的好意,她也沒拒絕。
 後退一步,把位置讓出來。
 顧瀛舟手持轉手搖啊搖,把井裡的木桶拉上來。
 木桶裝滿了水,對他而言並不重。
 想到小姑娘瘦瘦弱弱的身體,顧瀛舟心口突突的,有些後怕。
 這要是一個站不穩,他簡直不敢想。

 顧瀛舟神色凝重,不容拒絕道:“以後我隔兩天來一回,你離井遠點兒。”
 深邃的眼睛定定看著林棠,等她回答。
 “不用這麽麻煩,我都習慣了,你事情那麽多……”
 話還沒說完,就被顧瀛舟堅持的話打斷了。
 “事情再多又如何,給你打水的時間還是有的。”
 廠裡的事加班也能乾,中意的小姑娘可只有這麽一個。
 見小姑娘不回答,顧瀛舟再接再厲,不放心地道:“快答應我,別讓我把心丟在這裡,嗯?”
 實在不行,他就只能找人填了這口井,重新打個不危險的。
 林棠心裡如吃了糖一般的甜,面上卻流露出幾分無奈。
 “好啦好啦,我答應你了,保證離這井遠遠兒的,行了吧?”
 顧瀛舟神色微緩,順手搬過青石板,把井口蓋的嚴嚴實實。
 沒再說話,打定主意每隔兩天過來一趟。
 林棠洗了手,把從水裡弄出來的冰水,倒在桌上的四個杯子裡。
 用乾淨的筷子分別拌了拌,讓裡面的果汁粉融化。
 “用冰水不太好化開,大家將就一下,味道應該不錯,有酸梅湯,有橘子粉,還有檸檬水……喜歡什麽拿什麽。”林棠介紹道。
 條件有限,只能這樣。
 蘇錚是個小孩子,喜歡花花綠綠的東西,覺得那個橘子粉黃黃的很好看。
 當即就表達出喜歡。
 “我喜歡這個!”他指著橘子水,禮貌道:“我可以拿嗎?”
 東道主林棠點頭,“可以啊,要是不夠,喝完我再給你衝。”
 蘇祈和顧瀛舟無所謂選哪個,能解渴就行。
 悶了一口後,兩人都真香了。
 “爽快!”蘇祈歎出聲,“怪不得你要把水冰在井裡,確實解渴,一口下去渾身都輕快了。”
 不誇張的說,他整個人都分明了。
 連帶著坐幾十個小時火車的沉悶都煙消雲散了。
 秋老虎的大悶天,喝一口冰冰涼涼的,是這個感覺啊。
 嘣兒爽!!!
 顧瀛舟早知道小姑娘滿腦子奇思妙想,家裡好東西多著。
 一臉習以為常的品味著果汁,神色淡然。
 襯的蘇祈父子跟村裡的土狗一樣。
 蘇祈:“……”
 到底誰是從省城來的啊,摔!
 林棠招待好幾人,回自己屋裡拿出蘇祈之前心心念念、現在因專注點跑偏而暫時忘記的兩個新篇章稿子。
 蘇祈看見她手中的東西,注意力一下被拉回正軌。
 忙起身,接過那厚厚的稿子。
 二話不多說坐下看起來。
 須臾,人就看進去了。
 從他那時而激動、時而擰眉、時而憤怒……複雜多變的表情就能看出來。
 顧瀛舟看到姐夫手牢牢霸佔所有稿子,他就算想抽出一張瞅瞅,都沒機會。
 只能作罷。
 起身,壓低聲音問林棠,“棠棠,家裡有活做嗎?”
 蘇錚皮歸皮,很少在他爸爸工作的時候鬧騰。
 聽到小舅舅的問話,好奇地看著林棠,也想湊個熱鬧幫幫忙。
 他媽媽說了,小舅舅找個對象不容易,他得乖點兒,幫小舅舅刷刷好感。
 小舅舅能不能娶到媳婦兒,他可重要著呢。
 林棠不清楚這對舅甥的想法,她力氣大,家裡有活順手就幹了,很少留著。
 見顧瀛舟實在沒事乾,她環視一圈,從灶房拿出一根麻繩。
 “你幫我綁下晾衣繩吧。”
 之前那個似乎因為風化斷了,她沒來得及綁。
 顧瀛舟應一聲,立刻接過繩子。
 他對院子很熟,知道該綁在哪裡。
 三兩下就搞定了。
 弄完看院子的柴沒劈完,柴上還有一根根倒刺。
 拿起斧頭開始劈柴。
 清貴公子拎斧劈柴,勁瘦的腰時不時因彎下勾出性感的肌肉輪廓,畫面不是一般的有衝擊力。
 林棠捂臉,“要沒事兒乾我給你找本書看吧,你歇一會兒?”
 顧瀛舟搖頭,“不用。”
 說著話,手上動作不停。
 林棠無奈極了。
 這麽有眼色,眼裡有活的男同志,簡直是農村大媽們最愛的女婿人選。
 可惜她娘沒來,不然又得被刷到好感度。
 好在院子的柴不多,沒多久顧瀛舟就劈完了。
 院子靠牆處,一根根長短幾乎一模一樣的柴被整齊堆放著,強迫症表示極度舒適。
 顧瀛舟洗了手臉,坐下問:“棠棠,你需要鐵皮爐子嗎?要的話我給你搞一個。”
 爐子可以燒煤,做飯燒水就不用燒柴這麽麻煩了。
 林棠搖搖頭,“不用,燒柴也挺方便的,你上回不是見著了嘛,有個小子隔幾天就來給我送柴火,爐子的話,等天冷了再說。”
 這裡她不打算置辦,村裡倒是可以搞一個。
 大冬天的,有爐子洗漱也方便。
 顧瀛舟想起送柴火那小孩兒,瘦巴巴的,一身破爛補丁,背著柴火看著隨時能倒。
 他懷疑棠棠是為了給那孩子一份正經穩定的收入來源,才不願意換爐子。
 心裡說不出的感慨。
 “行,以後你要換跟我說,我來幫你搞。”他說道。
 林棠可不知道顧瀛舟又把自己想的過好。
 她純粹覺得燒柴挺方便的,不需要換。
 至於幫襯那個小孩兒,也是順便的事。
 她定期需要柴火,小孩兒給她提供勞動,等價交換,沒什麽多說的。
 聽顧瀛舟主動攬下要幫忙搞爐子的事,林棠欣然答應了。
 “行吧,我需要的話給你說。”
 顧瀛舟就喜歡小姑娘不見外的樣子,顯的自己這個對象很有用。
 他順杆上爬,“以後也要這樣。”
 林棠哭笑不得。
 轉頭掏出個圖紙遞過去。
 “還真有個事要你幫忙,你先看看。”
 顧瀛舟未料到機會來的如此猝不及防。
 愣愣的接過圖紙。
 看了一眼,圖紙上的機械圖清楚明了。
 常跟機械打交道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幹什麽的。
 “這是脫粒機?”
 林棠心裡讚一聲,這懂行的人就是不一樣。
 “是啊,村裡不是正收著玉米麽,我看我爹他們手動脫粒累的慌,就想給弄個脫粒機,怎麽樣,可以嗎?”
 顧瀛舟眼睛掃了一眼圖紙上注明的零件,腦子瘋狂盤算廠裡的機械。
 開口道:“可以,就是主軸和關鍵零件要另外做。”
 棠棠圖紙上這機器是全新的機器,不可能說是要安裝就能安裝的。
 不等林棠
繼續說話,顧瀛舟輕揉小姑娘軟軟的發頂,說道:“放心吧,我來搞。”
 缺的零件不算少,但他同學多、戰友也有,不是大問題。
 對林棠入了心後,他便早就下定了決定,傾盡一切待小姑娘好。
 只要她要,只要他有,什麽都可以給她。
 這麽久以來,這想法越發堅定。
 “那……”麻煩你了。
 林棠這句話還沒說完,坐在邊上正在看稿子的蘇祈猛拍大腿。
 ‘pia’一聲——
 嚇林棠一跳。
 顧瀛舟伸手輕拍小姑娘肩膀,哄小孩兒一樣的。
 眼睛看向蘇祈,眉眼帶著淡淡的不滿,“祈哥,你嚇到棠棠了。”
 蘇祈一整個愣住。
 然後直接氣笑了。
 不愧是顧家的男人,護起媳婦兒來六親不認!
 “那真是抱歉了。”他面無表情地說道。
 呵呵呵。
 林棠拉了拉顧瀛舟的手,小聲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沒事,你別這麽緊張。”
 說完,怕蘇祈生氣,忙給人搭台階,“蘇同志,不好意思啊。”
 蘇祈擺擺手,一臉不以為然。
 “不乾你的事,林同志不必在意。”
 小舅子是啥樣兒,他還能不知道?!
 在自己對象面前,瀛舟其實已經很注意形象了。
 林棠見蘇祈不在意,放下心,看向他手裡的稿子。
 “稿子如何,符合出版要求嗎?”
 符不符合,其實蘇祈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果然,他堅定地點頭。
 眼睛發亮,臉上表情是說不出的感慨。
 “當然,這稿子很好!”
 畫面細膩,故事感人,小孩兒看的懂,大人也看的進去。
 質量相當高!
 顧瀛舟看出姐夫對那遝紙的濃濃讚賞,好奇的拿到手裡,低下頭看起來。
 林棠謙虛的笑笑,“蘇同志過獎了。”
 蘇祈搖搖頭,“不不,是真的好,林同志既然投了稿,說明是有出版意向的。”
 接下來,他繼續說了報社出版的相關事宜。
 “我們報社所有收到的稿件,稿費千字兩塊到八塊不等,區別主要看質量。”
 “你這篇稿子故事內容就值八塊,更別說加了配圖,報社經討論,給你千字十塊,多出的兩塊就當配圖的補貼。”
 “還有版稅,這個按慣例,是按銷量……”
 林棠對報社的的出版情況還算了解。
 聽到蘇祈說完,感覺向陽報社很公道。
 她點點頭,很好說話的回道:“咱們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對向陽報社我很放心,就麻煩蘇同志多費心了。”
 報社管書號,還有後期排版、印刷、打樣、印刷以及銷售,她什麽多余的心都不用操。
 這稿費和版稅分成算不錯了。
 蘇祈見到林棠這個反應,心裡極為舒服。
 其實這個結果,已經是他申請到的最好的了。
 畢竟是染染的未來弟妹,他哪可能不向著自己人。
 在規則范圍內,為自家人謀些福利,是人之常情。
 “自己人,不用客氣。”
 說完這事,蘇祈又拿出一遝紙。
 “這個應該也是你家裡的吧?”他笑著問。
 顧瀛舟剛好看完稿,男人眉心緊擰著,看上去心情就不那麽平靜。
 聽到蘇祈問出的話,將目光移過去。
 “這又是什麽?”
 林棠探頭看去,一眼看到是自家大哥投的養豬日志。
 “這好像是我大哥的養豬日志,怎麽了,是給退回來了嗎?”
 她翻看了下,覺得還好呀。
 選種經驗、喂養、消毒、豬圈環境清潔……
 不說多專業,但也算科學普及了吧。
 尤其現在市場上缺的就是這種經驗類型的書,沒道理過不了啊。
 林棠不理解。
 不等她多糾結,蘇祈連忙搖頭。
 “不是,這東西實用性很高,報社不可能退。”
 他說起帶著這稿子過來的原因。
 “這東西是有普及作用,但專業性並沒那麽強。
 要是申請書號走出版路線,不太好整,報社領導開會討論過,一致覺得這個東西走宣傳冊比較好……”
 說到這裡,蘇祈話音頓住,看林棠反應。
 宣傳冊本質上不屬於印刷品,自然比不上有書號的書值錢。
 但,出版有出版的要求,他們也不能隨意踐踏規則不是。
 林棠對此早有心理準備,笑著說道:“我能理解。”
 “只是……”她語音一轉,“這東西是我大哥的,具體怎麽做,還得您跟我大哥商議。”
 雖說自己拿主意,大哥肯定不會介意,可個體的事總該當事人自己做決定,這是最起碼的尊重。
 蘇祈表示理解。
 “好,我直接找你大哥談。”
 林棠笑了笑,把家裡地址告訴他。
 蘇錚見大人說完話了,聽到棠棠姐說到家了地址,眼珠子一轉。
 硬是擠到蘇祈懷裡,手指摳著他的衣服,乖軟道:“爸爸,我想跟你一起去。”
 說著,眨巴著眼睛,一臉期待。
 蘇祈見小魔王乖的讓他有些不習慣,心裡慌慌的。
 怕這家夥待在縣裡折騰顧瀛舟,無奈點頭應了。
 “行吧,我是去辦正事,你別瞎跑,要是敢鬧騰,我以後再也不帶你出來了。”他提前威脅警告一通。
 蘇錚覺得自己乖著呢,氣悶的努了努嘴,嘴上卻道:“知道啦。”
 顧瀛舟拍拍大外甥的腦瓜子,讓他別再鬧騰,問了蘇祈一個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祈哥,棠棠的書什麽時候能出來?”
 蘇祈頭腦風暴快速估摸了下時間,說道:“這套稿子字數雖然不多,加快審校也最少需要一個月。”
 “另外還有修圖、排版、打樣的時間,少說也得一個月。”
 “……最後的印刷也需要時間,最快十二月出來。”
 顧瀛舟微微頷首,說了問這話的目的,“到時候出來給我寄幾本。”
 自己對象出的書肯定得支持。
 不僅自己支持,家裡人起碼也得人手一本。
 這書值得!
 蘇祈哪會不知道他的‘狼子野心’,臉上露出促狹的笑意。
 “行,一出來我就給你寄。”
 林棠被他打趣的表情,看的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顧瀛舟倒是神色自若。
 看時間差不多了,不想打擾棠棠的午休時間,他伸手將蘇錚撈起來,單手抱起來。
 “祈哥,我們回去吧,棠棠有午休習慣,讓她休息吧。”
 蘇祈一聽這話,馬上站起來。
 “倒是我們打擾了。”他笑著表示歉意。
 這一茬,他倒是沒注意。
 也是這院子太涼快了!
 林棠回道:“不打擾,正事重要。”
 想到蘇錚提到想要院子裡的花,她邁步往自己屋走去。
 “錚錚不是想要花嗎,你們先等一下,我去拿些花種。”
 蘇錚見狀死命掙扎,想擺脫顧瀛舟的懷抱跟上去。
 顧瀛舟輕彈了下大外甥的腦袋。
 聲音清冽,“我有沒有給你說過,不能不經同意去女孩子的屋子?”
 蘇錚秒蔫兒,縮了縮脖子,心虛道:“……說過。”
 “那你是怎麽做的?”顧瀛舟反問。
 蘇錚啞口無言。
 癟著嘴,一副委屈樣兒。
 他以前住在這裡,棠棠姐沒說不讓他去她屋子呀。
 顧瀛舟見大外甥沒話說了,神色緩和。
 “要是知道錯了還是好孩子。”
 蘇錚眼睛閃過光,立馬認錯,“我知道錯了。”
 就在這時,林棠手裡拿著一個小紙包和小瓶子出來。
 把紙包和小瓶子給蘇祈,她溫聲解釋:
 “紙包裡是花種,小瓶子裡的藥水是我配置的,倒進水裡澆花會改善土壤,蘇大哥可以讓染染姐試試。”
 說完正事,她對蘇祈的稱呼也就變了。
 蘇錚從顧瀛舟懷裡探出身,硬是挺著身體往前湊。
 嘴上還道:“爸爸,我要看,讓我拿著。”
 蘇祈不想聽他吵吵,把紙包遞過去,藥水怕糟心兒子摔了就沒給。
 打發了蘇錚,笑著跟林棠道謝,“謝謝。”
 “一點兒小事,不用這麽客氣。”
 蘇祈發現他們真耽誤不少時間了,風趣地道:“瀛舟,咱們走吧,再耽誤下去就該吃晚飯了。”
 話說完,從顧瀛舟懷裡撈過兒子,跟林棠說聲再見。
 抱著蘇錚,帶上稿子,率先出了院門。
 把告別時間留給兩年輕人。
 林棠要出去送送他們,顧瀛舟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你歇著,自己人不用送。”
 想到她畫的、寫的那個故事,他臉上染上清俊的笑意。
 總算找到誇誇小姑娘的時間了,男人老幹部一般的沉穩道:“故事寫的很棒!”
 林棠對上這人深邃黑亮到如同浸著夜空星星的眼睛,心口一陣輕動。
 伸手抱住顧瀛舟的腰,踮起腳,將下巴磕在男人胸口。
 她輕笑著,“你這麽一本正經的誇我,我要得意了。”
 哪怕是在哄她,她都高興。
 原來甜言蜜語這麽好聽啊,這誰會不喜歡聽?
 心裡如灌了蜜一樣,渾身都很舒坦。
 顧瀛舟攬住林棠的腰,讓她沒那麽累。
 望見小姑娘滿含笑意的水眸,沒忍住親了下她的鼻尖。
 “這就高興了啊。”他低低笑著,“那我以後得多誇誇你,不然我的小姑娘讓人拐跑了可怎麽辦!”
 林棠聽一本正經的顧同志居然開起玩笑了,微微一怔,笑了出來。
 松開環著顧瀛舟腰的手臂。
 “蘇大哥和錚錚怕是還等著呢,你趕緊走吧。”
 顧瀛舟捏捏小姑娘滑嫩的小臉,很快收回手,說道:“別出來了,鎖好門,我先走了。”
 話落,轉身離開了。
 林棠也確實困的不行,關上門,進屋午休去了。
 隻睡了短短半個小時,院門突然被敲響。
 深睡中的林棠直接被吵醒了。
 林棠是有些起床氣的,聽見那敲門聲咚咚咚個不停,她煩躁的坐起來。
 撥拉一下睡亂的長發,不高興的套上布拉吉和拖鞋,到門口開門。
 走了幾步,腦子稍微清醒了些。
 雖然還是不高興,但表情到底沒那麽殺氣凜凜了。
 再一看見門外的秦素卿,眉眼立刻柔下來。
 對漂亮可愛的小姐姐,她一向很有耐心。
 起床氣都能克服的那種。
 “卿卿,你怎麽來了?快進來。”林棠說話間,拉著秦素卿進屋。
 秦素卿瞧見棠棠松松散散的,看上去一股慵懶恬淡的樣子。
 眼睛惺忪,似乎剛睡醒。
 “你剛睡醒呀?”秦素卿有些不好意思。
 林棠給她倒了杯果汁,笑著說:“沒事,我也該醒了,睡太久不好,我還要感謝你這個人工鬧鈴呢。”
 午休睡半個小時差不多了,睡的越久,身上越困。
 也是邪門兒了。
 秦素卿知道好友在安慰自己,感覺到自己被重視,心裡異常高興。
 “……能給你這麽漂亮的女同志當鬧鍾,是我的榮幸呢。”她笑容明豔道。
 林棠搖搖頭,問起卿卿的隱對象,“你不是說你覺得之前見的某個男同志不錯嗎,如何了?回來後見過面沒有?”
 她想著自己就只有卿卿和小雲這兩個關系不錯的朋友,她希望她們也能幸福。
 小雲的對象她知道了,挺靠譜的,不出意外的話,她以後不會差。
 卿卿的未來對象,她前所未見、前所未聞,實在說不上來。
 希望是個好的吧!
 秦素卿聽到棠棠問自己對象,不好意思的捂臉。
 這年頭說起談對象少有姑娘能大大方方的。
 社會大環境不允許,姑娘家要是隨口掛著男同志,閑言碎語就出來了。
 這是個男女均對異性十分好奇、但又習慣性克制著不敢吐露的特殊年代。
 秦素卿有如此羞澀的反應不足為怪。
 “還沒見過呢。”她紅著臉回道。
 又沒確定關系,見不到也正常。
 林棠從隻字片語中猜測卿卿跟那未知的男同志的發展階段,心裡有數了。
 這是還沒開始呢啊,成不成還難說,沒必要杞人憂天。
 再說秦廠長那麽精明的人,不會給卿卿介紹個人品有瑕的男人。
 “找對象眼睛都睜大點兒,慢慢來,人品最重要。
 別著急忙慌的為了找對象而找對象,這是一輩子的大事,再謹慎都不為過。”
 找個奇葩沒擔當的對象,真還就不如單身呢。
 秦素卿覺得棠棠考慮事情周全,挺聽她的話。
 把這番話記在心裡,讚同的點頭。
 “我不急,我一點兒也不急,我覺得一個人也挺好的。”
 要不是她媽媽催她,她連相親都懶的相。
 是一個人吃肉不香,還是一個人花錢不香?
 何必找個人管自己。
 找個好的也就算了,雙劍合璧,找個爛人,傷心傷肺還傷錢。
 不值得啊!
 越想,秦素
卿越覺得自己新體味到的道理有道理。
 林棠可還不知道秦素卿經過一個短短的出差,把當時見某書生氣男同志時的心跳加速完全忘在腦後,腦回路朝不對勁的方向越跑越遠。
 見秦素卿完全忘了跑過來的目的,她提醒道:“大中午的,你專程跑來找我有什麽事?”
 秦素卿想到自己聽說的那件事,臉上明豔如霞光的笑漸消。
 眉眼間染上怒意。
 “棠棠,你聽說廣播站的事了嗎?”她勉強壓下怒意,問道。
 她覺得自己快被那件事氣死了!!
 棉紡織廠的工人似乎被‘封口’了,沒一個人提廣播站的事,只是神情異樣。
 林棠只知道丁逸同志出了事,他的職位被一個女同志‘頂替’了,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絲毫不知。
 聽到秦素卿的問話,她眼睛一亮,忙問道:“你知道?”
 “到底怎麽了?我早上去周同志家裡找過她,可……”
 話沒說完,被秦素卿打斷了,“周佩瑜同志沒見你吧?”
 她雖是疑問句,說話語氣卻異常肯定。
 林棠莫名感覺背後故事可能不那麽美妙,她說:“是沒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秦素卿先冷笑一聲,開口就是勸林棠申請換崗。
 “棠棠,你去技術部吧,別留在廣播站了。”
 那裡進去一個事精,多待無益。
 林棠心裡好奇的不得了,問道:“先給我說說廣播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就別瞞著了,能說就趕緊說吧。”
 怎麽都諱莫如深的樣子?!
 不知道這樣,大家更好奇嗎?心口抓腮撓肺的那種。
 秦素卿很少見著棠棠這樣不淡定的樣子,在心裡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
 “你別急,我先組織一下語言,這事有點兒複雜,牽扯的人有點兒多,我有點兒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原諒她不是一個會講故事的人。
 林棠表示懂。
 腦子信息過多,確實會懵。
 “要不我問你答吧。”她想了個辦法。
 秦素卿琢磨半天,還是不知道從何說起,便雀躍道:“好啊,你問。”
 心裡微微松了一口氣。
 林棠要開口時,竟也發現不知道從何入手。
 實在是要問的太多了。
 在心裡捋了捋,她問:“我聽說丁逸同志是為了挽救集體財產……才犧牲的?”
 誰知她這話一出,秦素卿臉色一變,竟是不顧形象地呸了一聲。
 “你這話聽誰說的?也太輕描淡寫、避重就輕了吧。”
 這話實在有失偏頗,丁逸同志明明可以不犧牲的,這話怎麽沒人傳?
 林棠眉心一擰,“難道不是。”
 她這一認知,自然是從廣播站同事的隻字片語中得來的。
 秦素卿氣的悶了一口冰果汁,壓下心口冒騰的火氣,才道:“這麽說也沒錯,但是——”
 “這場悲劇本來是可以避免的。”
 不等林棠問,秦素卿憤怒地解釋:
 “丁逸同志被廣播站的楊篤喊到第五廠房幫忙,廠房內失火,當時天氣又燥又悶,火勢一下蔓延開,丁逸同志為了滅火獻身。”
 說到這裡,她微微一頓。
 緩了半天,才接著道:“這事這麽聽起來,你肯定覺得這就是個人民英雄挽救集體財產的事對吧?”
 她話音陡的一轉。
 “……可讓人不爽的是,廣播站的楊篤喊丁逸同志過去幫忙,期間他卻因為一些私事離開廠房,沒有及時趕回去。
 這才讓導致事情一發不可收拾,白白犧牲一個剛結婚沒多久的男同志。”
 雖然廠裡給了楊篤處分和處罰,但是有什麽用啊,一條人命沒了。
 林棠沒想到真相竟是如此。
 回想起今天回廣播站辦公室,辦公室裡幾位同事的神情。
 楊篤似乎有意躲避開她的眼神。
 杜曉娟和王文一如往常,也不知道是心情調整過來了,還是別的原因。
 只是出去一趟,再回來大家臉上都好像蒙上了一層面紗。
 林棠心裡挺複雜的。
 “進廣播站的那個女同志又是怎麽回事?”她問道。
 那位閔飛英同志,進廣播站的時間……無縫銜接到顯得奇怪了。
 秦素卿眼中閃過一抹厭惡。
 伸手抓住林棠的手,神色認真地再次道:“棠棠,你去技術部吧,別在廣播站待了。”
 這話林棠不是第一次聽到了,她好奇道:“你怎麽也這麽說,理由呢?”
 廣播站工作輕松,工資不低還體面,很適合女同志。
 然而。
 凌蕾同志和卿卿都勸她離開,這就很不對勁了。
 對林棠,秦素卿知無不言。
 “閔飛英是副廠長的閨女,性子高傲跋扈,不喜歡能力強、長相好的女同志。
 上學的時候就喜歡欺負比她好看的女同學。
 你這麽好看,那人肯定會針對你,我擔心你!”
 閔飛英心狠的不像個姑娘家,她實在擔心。
 林棠好奇問:“你認識她?”
 秦素卿鼓著臉,點了下頭。
 “認識。”她嫌惡地說道。
 一轉頭看到棠棠賞心悅目的臉,心情又好起來。
 “在我小時候,我爸爸的工作一直變動,我小學畢業才來的這裡,來的第一天就認識了閔飛英。”
 想起閔飛英當時的小兒科針對手法,秦素卿不屑的抬起下巴。
 “我剛來她就帶著院子裡的小孩兒孤立我。
 哼,我是那麽好欺負的人嘛。
 我從兜裡掏出一把糖,立刻就把那些臭小孩兒策反了,可把閔飛英氣的呀。
 當時爽是爽了,但也跟她結下了梁子。”
 “畢業後我順利進了棉紡織廠,那人也不知道怎回事,去了鋼鐵廠。”
 閔飛英離開原來的廠,頂替丁逸,成了棉紡織廠廣播站的乾事,秦素卿覺得不對勁,就查了她的事,真相讓人膽寒且大吃一驚。
 “這幾天我暗暗打聽了一下她的事……
 聽說她用高溫鐵水‘不小心’傷了一個女同志的臉,這算是不小的事故了,沒辦法廠裡只能把她給開了。”
 “有時候家庭條件好是真的可以為所欲為的,借著她爸副廠長的關系,閔飛英這才順順利利進了廣播站。”
 林棠聽明白了,廣播站犧牲一個人,走了個大學生,進了個關系戶,平衡被打破了。
 她挑了下眉,笑眯眯的說道:“你是怕我出事?”
 嗨呀,被暖到了。
 “是啊,我怕你出事。”秦素卿坦誠道。
 外面都在傳閔飛英是不小心傷到鋼鐵廠女工的臉,她卻對此表示懷疑。
 誰的臉都沒壞,壞的剛好是鋼鐵廠廠花的臉,這事未免太巧了。
 最重要的是,這不是閔飛英‘不小心’傷的第一張臉了。
 林棠捏秦素卿的臉,眼睛溢出笑意,親昵地道:“謝謝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她這張美人臉她很喜歡,誰動誰死!
 秦素卿拿下林棠的手,怕她沒上心,認真叮囑:“你上點兒心,閔飛英是真的狠,那個被毀了臉的姑娘肯定是她故意的。”
 “對了,你別轉移話題,你不會要留在廣播站吧?”
 說著話,眼睛緊緊盯著林棠,看上去有些緊張。
 林棠不怕麻煩,但是嫌麻煩,她沉吟片刻,說道:“不留了,我去技術部,如果那邊要我的話。”
 以前不過去,一來是跟廣播站的同事處的還不錯,有些舍不得。
 二來,是不知道眼下科技發展水平,怕自己會提出一些與社會發展相背離的東西。
 現在麽,廣播站出事,還來了個惹事精,離開也好。
 再者去了一趟海市,她心對什麽能拿出來、什麽不能拿出來也大概理解了。
 轉去技術部,應該是最優解。
 秦素卿聽好友願意聽自己的,眼睛一亮,滿臉喜意。
 “真的呀,太好了!”她拍了下手,“陽老喜歡你,凌蕾姐他們也喜歡你,你在技術部應該會比在廣播站舒服。”
 只要棠棠離閔飛英那個神經病遠遠的就好!
 林棠笑笑,“我明天就去打申請。”
 早走早避開麻煩!
 秦素卿見棠棠沒有敷衍自己,徹底放下心。
 “你這麽一說,我胸口那股一直懸著的氣終於下去了,你知道嗎。”
 她就怕棠棠不聽自己說,這兩天愁的晚上都睡不好覺。
 畢竟,廣播站的工作確實舒服。
 “那真是辛苦你了。”林棠心裡微暖,笑著說。
 說完,話音一轉,“其實吧,我覺得我還算能聽得進去好話的人,難道你不這麽覺得?”
 秦素卿對上好友促狹的眼睛,翻了個白眼,哼聲道:“沒聽過一句話,關心則亂嗎!”
 她都慌了,哪能想到這麽多呀。
 林棠看著好友嬌裡嬌氣的小表情,忍俊不禁。
 立刻順勢說道:“……是我站著說話不腰疼了,抱歉了啊!”
 秦素卿被逗的咯咯咯笑。
 林棠老早發現她笑點和淚點都很低,無奈搖搖頭,拍拍好友的背,只等她笑完。
 秦素卿情緒來的快,散的也快。
 笑完後,說道:“對了還有個八卦事我沒給你說呢,閔飛英跟廣播站的楊篤在談對象。
 閔飛英佔有欲很強,我知道你跟楊篤關系不錯,但是……”
 想讓棠棠離楊篤遠點兒,又怕她覺得自己管太多,秦素卿留了白,沒直接說出來。
 經過丁逸同志的事,她對楊篤的印象一下幻滅了不少。
 雖知道自己沒立場責怪,可心哪能自控呢。
 林棠看秦素卿一副操心的樣子,揉了揉額頭。
 連帶著對楊篤和閔飛英談對象的事都沒那麽震驚了。
 “我懂你的意思,明天我就去申請調崗,等我離開,廣播站的人和事就跟我沒什麽關系了。”
 “我不是好欺負的,他們不招惹到我頭上就算了,他們敢來找事,我有的是辦法還擊。”
 擺明態度後,沒忍住好奇,問起楊篤和閔飛英談對象的事。
 “不過,楊篤和閔飛英怎麽會談對象?”
 如今這個年代,對上眼就能確認對象關系,這不奇怪。
 只是——
 想到有一面之緣的閔飛英,她總覺得跟楊篤不是一路人。
 算了,跟她也無關,也可能是看對眼了吧。
 秦素卿不知道短短幾秒間棠棠想了這麽多,自己給自己解答了。
 她說出自己了解到的,“我聽說是楊篤幫了閔飛英一把,一來二去兩人就談上了。”
 說著,她臉一惱,不高興的表情直擺在臉。
 “丁逸同志出事的時候,楊篤就是出去見閔飛英的。”
 “你今天在廣播站辦公室肯定沒見到周佩瑜同志吧?”
 林棠沒想到還有這遭,歎了一聲,“是沒見,我還請假去了她家,也沒見到人。”
 她現在可算知道為啥了。
 純粹被惡心的唄。
 自己老公沒了,還要看著‘害’了老公的男女在眼前晃悠,這擱誰誰能舒服?
 不直接拔刀都算好的了!
 丁逸同志和周佩瑜同志的婚禮恍如昨日,短短時日,新婚夫妻便只剩下一個人……
 林棠心裡說不出的惋惜。
 人生無常呐!
 秦素卿嫌惡的當場嘔了一下,不管說幾遍都氣。
 “我都快替周佩瑜同志嘔死了你知道,閔飛英就是這麽惡心!”
 間接害了一條人命,對她沒有半點兒影響。
 媽的,快氣死了!
 林棠也是歎為觀止。
 “你讓我離她遠些是對的,這種人,你也離遠點兒吧。”
 秦素卿得到好友的附和,瞬間來勁了,“是吧是吧,我給你說哦……”
 接下來,說了她跟閔飛英大大小小的掰頭事跡。
 -
 送走秦素卿後,時間都快下午兩點了。
 因著丁逸的事,林棠一時定不下心做什麽。
 在院子坐了半天,她心還是亂亂的,乾脆收拾了東西,打算回家去。
 人生無常,趁著有時間多陪陪家裡人。
 出了門,想起蘇祈要找大哥,林棠一轉彎,去了顧瀛舟那裡。
 蘇祈父子正打算出發去雙山大隊。
 聽到敲門聲,蘇錚噠噠噠跑過去開了門。
 看到門口的林棠,扯開嗓子小聲嚎起來,“爸爸,爸爸,我棠棠姐來了。”
 蘇祈拿著公文包過來。
 “林同志怎麽過來了?”
 見林棠眼睛掃向門裡,似乎好奇顧瀛舟怎麽沒出來,他解釋:“機械廠有事,瀛舟去忙了。”
 林棠收回視線,嗯了一聲,說道:“我打算回大隊,想起蘇大哥也要去,順便過來問問。”
 只是沒想到舟舟竟然不在。
 廠長都是大忙人呀。
 蘇祈笑道:“我確實正打算去。”
 “那乾脆一起吧。”林棠大大方方地說。
 蘇錚激動的一蹦三尺高,“太好了,我要去棠棠姐的家裡嘍!”
 蘇祈大掌糊住兒砸的腦瓜子,看著林棠客氣地
道:“麻煩林同志了。”
 林棠笑著搖頭,“不麻煩,倒是我和我大哥該謝謝蘇大哥專程跑這一趟。”
 這話不是一般的中聽,蘇祈雖知道這是工作職責,但是心裡很舒服。
 一路上,有蘇錚這個話多的社牛在,倒也不尷尬。
 與此同時,雙山大隊。
 還沒到上工時間。
 午休完的老少爺們坐在家門口做著家裡的雜活,聊著全村的熱鬧。
 瞧見林祿手裡拿著一個簇新的搪瓷缸,一村裡的大小夥滿臉豔羨的道:“林二叔,你這缸子又是家裡誰孝順給你的,瞧著新的能當鏡子照嘞。”
 小夥子這話一出,正在聊收成的眾人關注點一下偏了。
 紛紛看向林祿手裡的新搪瓷缸。
 “林二,你喝水的杯子能用過來不?要是不能,我們幫你呀。”有臉皮比較厚的漢子開玩笑。
 另一個漢子道:“缸子在家裡喝喝水還行,帶出去就不方便了。
 等我有錢了整一個水壺,殘次品都行。”
 有人瞧見林祿手裡的搪瓷缸上寫著字,滿眼好奇道:“林二,我瞧著你這搪瓷缸上面還有字哩,寫的啥啊?給我們念念唄。”
 這話可撓到了林祿身上的癢處。
 只見他腰板一正。
 指著搪瓷缸上的大紅字,一字一頓念道:“贈給安平縣棉紡織廠廣播站乾事林棠同志”。
 眾人一聽這話,臉上表情一懵。
 “林二叔,這缸子是你家棠棠得的獎勵?她又幹啥了?”
 “名字都能弄上去啊,了不得!林二,你閨女了不得,這不跟上報紙一樣兒一樣兒的嘛,是件光榮事!”
 “棠棠不愧是別人家的孩子,一直都優秀,這回是優秀出新高度了!”
 “林家祖宗都能笑醒了。”
 “林家這閨女以後要是搞出個更大的事,咱都不覺得奇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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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祿聽著村裡人誇自家棠棠,嘴角的弧度越來越高。
 顯擺夠,才道:“這獎品是我家棠棠在海市得的,說是挽救了人民群生命財產安全,咱也不懂,除了這個,還有張獎狀……”
 連省城都沒去過的雙山大隊社員眼睛瞪的溜圓。
 對海市這個陌生的名詞,他們只知道那邊很富裕,啥啥都有。
 在鄉下人眼裡,這地方是無比高大、遙遠的存在。
 此時一聽說林棠得了海市的獎勵,那叫一個震驚加驕傲呀。
 “海市的獎勵,林棠真是了不得!”
 要說之前的了不得還有些拍馬屁的意味,現在就只剩真心實意的佩服了。
 “你家棠棠真是咱整個大隊的驕傲。”
 “林二叔,這搪瓷缸是你家棠棠的獎品,你也舍得拿出來用啊。”
 林祿又有話說了,歎了一口氣。
 一臉他也不願意的模樣。
 “唉!我說留著壓箱底,棠棠非說讓我用,我說不用吧,她又不高興,這我還能怎辦?”他面露無奈地說道。
 只是臉上那隱隱可見的驕傲,卻暴露出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眾人一愣。
 心裡說不出啥感覺。
 羨慕有,怪怪的感覺也有。
 要是他們在後世,就會知道此時他們心裡的那種複雜感受,純粹是因為被凡爾賽到了。
 林棠就是在這種古怪的氛圍中回村的。
 看著村裡的叔伯嬸子都一副一言難盡的樣子,她好奇道:“大家這是都怎麽了?”
 林祿剛剛顯擺完,渾身舒爽。
 瞧見閨女,臉上表情越發稀罕,“棠棠,你怎回來了,今天不上班嗎?”
 林棠不想把工作上的糟心事帶給家裡人,隨便找了個理由,笑著道:“……放了一天假。”
 林祿沒多想,“這樣啊!”
 村裡人找到機會插了一句話,“棠棠,我們聽你爹說,你在海市又得獎啦?
 具體怎回事你給我們講講唄,讓我們長長見識。”
 林棠看了林祿一眼,知道她爹又顯擺了一波。
 心裡無奈搖頭,她說道:“是得獎了,具體怎回事改天再說,我家裡來了客人。”
 海市那事她不打算多說。
 跟家人都不會多說,村裡人更不用說。
 說完,不等問話人再說,林棠向林祿介紹了蘇祈和蘇錚。
 “爹,這是向陽報社的主編蘇祈同志,這個小娃是蘇錚小同志。”
 蘇錚感覺到被重視,初來陌生地方的小畏懼一下沒了。
 眨巴著眼睛,指著自己的臉,向林祿瘋狂提醒,“林爺爺,是我呀,我是錚錚,您還記得嗎?”
 蘇祈聽到兒子竟會用敬語,神色頗為意外。
 林祿低頭看向蘇錚。
 哎喲,是那個老能吃肉的小子呀!
 這臉看著又圓了一圈。
 “是錚錚啊,我記得你,這小臉又圓潤了。”林祿笑呵呵地道。
 蘇錚聞言美滋滋,摸了摸自己的小臉,高興地說:“真的呀!那太好了。
 我爺爺奶奶要是知道了,指定高興,我回去就打算給他們說。”
 圓潤好,圓潤富態又可愛,他喜歡圓潤。
 林祿心裡直怎舌。
 這點兒小事都打電話說,也忒奢侈了。
 不過這是人家的事,跟他沒關系,他就一句多余的話也沒說。
 招呼蘇家父子,“咱別在這兒站著了,快進屋吧!”
 說著,帶路朝自家走去。
 蘇錚是個自來熟的,蹭蹭快步走著。
 一跨進門看見正在院子裡玩的四小隻。
 這熱鬧的一幕,可給作為獨生子的的蘇錚激動壞了。
 “你們好啊,我是蘇錚,你們可以喊我錚錚,我可以跟你們一起玩兒嗎?”他過去自來熟地說道。
 這小子穿著短袖短褲,下面是一雙塑料涼鞋,長得白白胖胖的,是個靚仔。
 林志誠看見他身後的林棠等人,立刻心知肚明了。
 得嘞,這是客人。
 “可以啊,來了我家就是一家人,別拘束,喝水嗎?我去給你倒。”
 學著李秀麗招呼人的樣子,他站起來,手拍了拍身上。
 蘇錚也不客氣,舔了舔嘴唇,說道:“想喝,有涼涼的嗎?”
 林志誠點頭,“有,你等等。”
 招呼完小客人,禮貌的喊蘇祈一聲。
 他看向林棠,說道:“小姑姑,你忙你的吧,我來招呼小客人。”
 家裡難得來了個圓潤的,他不得發展成自己的小老弟嗎?
 這可是城裡來的,看他雙山大隊一霸林志誠同志不用村裡的稀罕玩意兒……亮瞎
這小子的星星眼。
 林棠可不知道大侄子的心思,笑了笑道:“行啊,那就麻煩你了。”
 蘇祈對林家幾個孩子的反應很意外。
 一路過來,不是沒見別的孩子,那些孩子看著都有些畏縮,說話時眼睛都不敢直視人。
 那種自卑感像暴露在太陽下的玻璃,明晃晃的。
 可,林家這幾個孩子並沒有。
 他們眼睛明亮,表情機靈,說話也大大方方的,不像鄉下的孩子。
 蘇祈轉念一想,能培養出林棠這樣優秀的姑娘。
 林家再培養出幾個,也不足為奇。
 緩了下心思,笑道:“那我們錚錚就麻煩這位小同志了。”
 林志誠小臉一紅,擺擺手,“不用謝,應該的。”
 說完話,一扭身體,去給客人倒水去了。
 蘇祈看向林祿,誇道:“孫子孫女這麽聰明機靈,林叔好福氣。”
 林祿咧開嘴笑,“哪有哪有,你太客氣了。”
 嘴上這麽說著,臉上表情卻是再有不過。
 林棠給客人倒了水,洗了些野果子端過來。
 “蘇大哥先坐著喝點兒水,我大哥出去了,我去喊他。”
 林志明扯著步子往外面跑, 留下一句:“小姑姑,我知道大伯在哪裡,我去喊!”
 話影兒還在,身影就沒了。
 林棠見志明去了,乾脆留下招呼客人。
 蘇祈作為顧瀛舟那邊的親人,是第一次見林家人。
 他很妥帖,知道如何讓自己跟林家人更親。
 一坐下,當即笑道:“林叔,說起來咱們還有另一層關系呢。”
 “容我介紹一下自己,我是瀛舟的姐夫。”
 “頭一次上門應該帶些見面禮的,但我今天過來,主要是找林青山同志談正事就沒帶,以後有機會再補上。”
 這話一出,關系一下就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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