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江婪宋玉兩人便前往了上林書院,參與貢生考試的人基本都是書院的學子,但是也並不排斥非書院的人。
在記錄了江婪的籍貫姓名年齡以及修為以後,得到了一個腰牌然後在一旁等待。
不遠處的閣樓上,林藩和馮伯庸兩人對面而坐。
“白陽教余孽找到了嗎?”馮伯庸問道。
“我把林安城方圓百裡找了個遍也沒發現這幫老鼠,想必是被我發現後已經離開了。
不過身為一方太守我除了要保衛林安城的安定以外,還有負有文府糾察的職責。”
林藩看著江婪的背影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麽。
“所以你是為了江婪而來?”
“你也知道文府丹青法向來只在書院中傳承,此子如果真的是沒有師承的話,那這丹青法就不能留在他身上了,丹青法若是濫傳會動搖文府的地位,這樣的後果你我誰也負擔不起”林藩說道。
“那你還在猶豫什麽,不動手是因為惜才?”
“不錯,我也不是沒有想過把他抓起來,但咱們雲州現在最缺的就是天才,我想看看這個江婪到底能做到什麽地步。
如果他能在這一次貢生考試中考取第一名,就有值得我破例網開一面的資格,如果不能那就證明只是一個庸才,也就沒必要留下這個隱患”
天下畫師出文府,所有的畫師所修行的丹青法都有師承,雲州二十三城的太守同時肩負著不允許丹青法外傳的職責。
林藩下定了決心,一切就看江婪自己的表現了。
每一次考試的地點都是在考前才會公布,馮伯庸看著那些報名的人已經聚集到了一起遂問道。
“下面的人都在等你公布考試地點”
“三川口”
馮伯庸聽完以後眉頭微皺。
“三川口?這是不是太冒險了,老林你在考慮一下哪裡太危險了”
“這不是我決定的,這是府主送來的魚書”
聽到是府主的命令,馮伯庸就算再有什麽意見也都吞咽了回去。
“怪不得會派賀慶之前來”
“八府之中,上三府的名頭被儒釋道佔據數百年,中三府文武樂三家,武府向來實力雄厚引而不發,而樂府這些年也隱隱有了超越文府的意思,反倒是咱們文府的地位有些不太穩固岌岌可危。
自李夜郎和張顛以後,我文府已經有兩百年沒有出過像樣的人才,青黃不接,聽說其他府都收了幾個天賦絕世的弟子,府主選擇三川口無非是想挑出真正的值得培養的人才。”
“這一輩年輕人比咱們那一代的人爭氣,婉溪、陸景、陳莫、趙隨閑都是一時之選,我文府中興有望。”
“希望如此吧”
在所有參加貢生考試的人全部聚集起來以後足足有近百人,而賀慶之也在這個時候出現。
“想要成為一個畫師除了請加苦練之外,還要自天地萬物中尋找到創作的靈感,這便是師造化,而師造化最看重的就是天賦。
此次考試地點為三川口,我是你們此次考試的領隊,希望你們能在這天地奇觀中有所突破”
“三川口?”
一時間議論紛紛。
“怎麽會是這個地方”
“先生,我們還只是開悟境”有人說道。
“如果自覺不能勝任的,可以留下”賀慶之淡淡的回應道。
“這三川口是什麽地方”江婪低聲問。
“雲州多山同時有三川貫通全州,
好水川、潁水川、鏡水川,雲州二十三城幾乎有大半都坐落在這三條大河旁邊,所有的貨物通商也都是在這三川之上。 林安城外兩百裡外是三川交匯的地方,因此名為三川口。”宋玉介紹道。
“聽起來這三川口應該是雲州交通要塞,為什麽我看人人都畏之如虎”
“按照常理三川口確實應該是商貿往來最便捷的地方,但實則不然,所有的商船寧肯繞路也不願意靠近這裡。
因為只要是通過三川口的船隻都會遇上非常恐怖的事情,十條有九條沉沒在湖底,尤其是三川口最凶名遠播的沉船渡。
三川口外也發生過不少詭異的事情,去年有個誤入三川口的樵夫回來以後就魔怔了,逢人就說‘水涼’。
不少人都說是他是水鬼附身,魔怔了半個月以後跳井自盡了。
這種怪事多了,這一來二去哪裡也就成了林安城附近幾百裡最凶險的地方,幾乎無人敢在踏足。”
聽到他們即將啟程前往三川口以後,原本那些有信心通過考試的人心情沉入谷地,還有十來人直接選擇了退出。
“按照我的估計起碼會離開一小半,不管成績怎麽樣你們的這份勇氣就讓人高看一眼,希望你們都能活著回來”
賀慶之也只能鼓勵這些人,原本文府選中的是另外一個地方,但在他出發先才臨時更改到了三川口,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緣由。
一艘艘的船停在了岸邊,所有人都登船,順流而下兩日便能抵達目的地。
林婉溪是上林書院的天才而且相貌出眾家世出眾,無論到哪裡都是眾星拱月一般自然少不了附庸。
“我先預祝林師姐一舉奪魁來了”
“以林師姐的天賦一個小小的貢生考試自然不在話下,明年文府大考的頭甲也是探囊取物”
“還有陸景陳莫這些人,現在說這些為時尚早”林婉溪說道。
“林師姐,這三川口異常凶險,到時候我們還要仰仗師姐”
“都是上林書院的人,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十幾艘船,江婪也沒想到他會正巧與林婉溪搭乘同一條,看到林婉溪後江婪扭頭就走。
“為什麽你看起來很怕林婉溪”宋玉問道。
“這…”
江婪猶豫了片刻,然後附在宋玉耳邊低聲說道
“難道你沒看出來我賣的春宮圖和她有點像嗎?”
“啊?”
通寶閣錢通、院長的學生張冀、現在加上太守的獨女林婉溪,非常人行非常事得罪的人也都不一般,宋玉也不知道江婪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也就你沒看出來,要不然胡文周遠怎麽舍得花費一千兩賣”
遇上了冤家江婪當然要躲開,但往往越怕什麽就越會發生什麽。
“江婪…”林婉溪甩來一行人擋住了江婪的去路。
“大小姐,你想幹什麽,咱們可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江婪說這句話都有些心虛。
“無冤無仇?那你解釋解釋這幅畫怎麽回事”
林婉溪從書筒中取出一幅畫扔到了江婪身上,畫卷滾落在地展開,所有人都看到了畫上的內容。
畫卷上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身著薄衫,玉體橫陳,所有人看得眼都呆了。
“我怎麽看這與林師姐有幾分相像”
江婪雖然刻意修改了一下,但這船上的人有不少都是林婉溪同窗,而且越看越覺得像。
只不過真正的林婉溪嬌蠻任性難易親近,而畫上的人搔首弄姿讓人心裡癢癢。
“看什麽看,在看把你們眼珠子挖掉”林婉溪怒喝道。
宋玉急忙躬身將畫卷起來。
“好吧,這幅畫我承認受到了你的啟發,不如這樣我把賺到的咱倆五五分?”
“現在是貢生考試我可以不找你的麻煩,三川口險惡不如我們結伴而行”
林婉溪比旁人更清楚三川口的恐怖,太守府上曾有居靈境修為的人率隊前往探察最後無一生還,抱著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的想法想要暫時聯手。
但江婪果斷的選擇了拒絕,並且看了看林婉溪那烏泱泱的一群。
“沒興趣,帶上一群豬我自己也會變成豬”
“你說什麽?”
宋玉總算是領教到了江婪得罪人的本事,一句話就能得罪幾十個人,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