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婪也是從小鬼頭老鬼頭口中得知,他居然在那個神秘的空間呆了足足四天,一想到貢生考試馬上要結束江婪直接一路狂奔。
緊趕慢趕,總算是在最後一刻趕到了船上。
賀慶之先是有些驚訝,但也沒有說什麽便讓他上了船。
宋玉見到江婪以後面露喜色,蘇寇倒是沒什麽感覺,一面之緣死就死了。
“我就說你不會這麽容易就死的”
本來宋玉還有些傷感,如今立刻煙消雲散。
“我且能活呢”江婪笑道。
“希望回去能夠一路平安吧”宋玉暗自祈求道。
“放心吧,回去的路上不會有任何危險“
三川口任何事情都瞞不過方相夜帝,只要他不找事,這裡就天下太平。
林婉溪見到江婪以後也松了一口氣,她聽說江婪葬身懸崖時還替江婪有些可惜。
“你的畫作完了嗎?”林婉溪問道。
江婪臉上的笑容一僵,忘了,忘得一乾二淨!
前兩日只顧著逃命,後來又去了陰陽道,現在才想起來自己是來考試的!
“你不會還沒有畫吧”宋玉追問。
“這幾天只顧著死裡逃生了,我現在就畫”
“這還能來得及嗎?”
師造化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就算是臨景描摹也需要兩三天的時間,如今臨時抱佛腳怎麽能來得及。
“希望還能趕上吧”
“就算真能趕上,船身搖晃連筆都握不穩如何作畫“林婉溪問。
”就看老天爺成全不成全了“
來的時候逆流而上花了兩天時間,但是回去的路上順風順水,上午出發下午就能抵達林安城。
江婪把自己關在房間中,腦中不斷回顧在三川口遇上的景色。
能夠稱得上震撼的就是幽蘭草花田,這花田已經被宋玉所描摹,剩下的就是墜崖時所見到的那掛直瀉而下的瀑布。
“就畫那瀑布!”
這是江婪見過最壯觀的瀑布,飛流直下聲如雷鳴白雲抱腰,腦中開始回憶每一個細節。
想要在如此短暫的時間想要做出高品質的畫作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是爭分奪秒。
把考試用的畫紙平鋪,江婪剛提筆,船便左右搖晃起來。
作畫首先講究的就是一個穩字,如果穩不住落筆都難。
“怎麽樣才能讓這水流平穩下來”
江婪有些著急,可是話音剛落原本湍急的三川水開始平穩的流淌,江婪先是愣了一陣而後想起了三川口沉船渡下的哪一位,心中一喜急忙落筆作畫。
江婪畫技高超在畫紙上行雲流水,一般做凡品畫也就是兩個時辰左右,但這一次因為是貢生考試要用的畫,所以做的非常認真。
時而閉目沉思,時而下筆有神,當畫即將收尾的時候江婪聽到外面歡呼著要靠岸了。
“馬上就完了,讓船在慢一些”
三川口的水原本都是自北向南而流,但偏偏船頭前遇上了自南向北而來的亂流,兩方的水交匯以後船卡在了中央進退不得。
賀慶之站在船頭,他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況,但一想到是三川口發生什麽樣的事情也不足為奇。
僵持了約半個時辰以後,江婪推開了房門,船也開始徐徐前進,此時的江婪對於沉船渡下哪一位的神通廣大有了一些了解。
畫算是做完了只不過略有些倉促,有些地方江婪並不是很滿意,但是通過貢生考試並不是什麽難事。
船停靠在了上林書院附近,院長馮伯庸、太守林藩已經在等待。
“慶之,怎麽回來的這麽晚”馮伯庸問道。
“途中遇上了一些奇怪的事情,耽誤了時辰”
“既然這樣那咱們就加快速度吧,你我三人評完所有的畫,今年的貢生考試也就算了告一段落了”林藩說道。
“上林書院所有的學子,現在把你們的畫依次送呈上來,我們三人將共同評判。
本次共生考試隻取前三,前三名代表我上林院前往清都備考明年春的文府大考”
馮伯庸代表著上林院、林藩代表著林安城官方、賀慶之代表著文府,三個人共同審核非常公正。
一來看畫作是否鈐印,二來查驗是否為帶有特殊記號的考試畫紙。
作為馮伯庸的學生,張冀第一個登台昂首闊步走了三人面前。
“老師、太守、先生,學生這一次在三川口受益匪淺,作的是三川石圖”
畫卷展開以後,山石堆疊百草叢生,這山石無論是體積、質感還是結構都非常成熟完備。
張冀靈力注入以後,畫中山石浮現在眾人面前,讓周圍的環境都多了幾分清幽。
“不愧是馮院長的學生,小小年紀就做出了中品畫,不錯”
賀慶之點了點頭,這個年紀能做出中品畫的並不多,也非常有可能通過文府大考。
就連馮伯庸自己也非常滿意。
“你以往做的山石只有險峻之狀,如今能領悟到山石還有清幽之態,能將玲瓏剔透的山石置於畫卷中,此次師造化看來你收獲不小”
張冀有些得意,他甚至有些自信能夠依靠這中品山石卷成功登頂,將林婉溪甩在身後。
張冀離開,所有人都看向了林婉溪,相比這些天才而言他們只是陪襯。
林婉溪攜畫登台,林藩臉上帶著笑容,就算張冀的發揮有些出人意料但林藩料定榜首依然是她的女兒。
“婉溪,你這次畫的是什麽”
就連賀慶之都非常客氣,在他看來林婉溪這樣在文府都算得上天才的人加入上林院其實有些可惜, 若非林藩照顧老友馮伯庸的面子林婉溪不可能呆在上林院。
“珍禽圖”
畫卷展開以後,爬動的蟋蟀、探路的牽牛、扇動薄翼的飛蟲,還有捕食的雀鳥!
“禽鳥的線條流暢堅實肯定,不局限於中鋒用筆,各種用筆觸翻轉、拖筆等均能見到,此為畫技之高。
賦色又用筆極新細,殆不見墨跡,但以青色染成,此為顏料之妙。
畫中所繪姿態各異,或靜立,或飛翔,或對語,或啄食,生動活潑,小如豆粒,大如童指,或爬行,或展翅。
尤其是此畫最難處是飛禽羽毛和昆蟲翅膀的質感表現,用筆如拔絲,筆筆精到,毫無懈怠,這絲毛法一定是太守大人所教授了。”
賀慶之看完之後連聲讚歎,他沒有見過趙隨閑沒有見過陸景作畫,但料想也相差無多。
“生氣遠出,不著死灰,妙造自然”
馮伯庸摸著胡須笑開了花,上林院多年墊底,如今有了林婉溪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
林婉溪靈力注入畫中,鳥雀蟲獸自畫中而出,活靈活現惟妙惟肖!
“中品畫,一畫多靈,看來上林院今年的第一名非令嬡莫屬了”
聽到賀慶之的恭維林藩笑了笑,在他心中還有一個期待,那就是江婪!
張冀和林婉溪之後其他人才開始按照順序展示自己的畫作,林藩、賀慶之、馮伯庸三個人都是畫師名家,好壞一眼便能分辨。
每看一眼搖搖頭就算是過去了,遇上還算差不多的就點撥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