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陽教的人除了要覆滅文府以外,更重要的是殺掉那些老文士,以及找到江婪。
為了對付這一座兩千多年的學府,白陽教在短時間內擴大,原本的十一元君如今變成了二十四元君,而且實力也比之前更加強大。
鍾慶離是清都老畫師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人,修為已經是望仙八重頂峰,同樣是文府的核心高層之一。
老畫師早就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一身勁裝跪坐在書桉前靜待著大戰到來。
書桉上面放著他已經多年未用但擦拭光亮的書筒,其身下還有修為強大的三男一女,這是鍾氏全部的有生力量。
“父親,若是咱們全折損在這裡,鍾氏就完了…”
這人話音剛落,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鍾氏早年只是一個普通的商賈,自第二代府主逍遙公時起就在此處扎根,得文府恩惠文士開悟,如今已經有近千年。幾代下來,早就與這裡血脈相連,若沒有了文府沒有了清都,焉能有鍾氏?”
鍾慶離神情剛毅,平時家中事務他從不過問,但在這種大是大非涉及生死的問題之前,老頭子親自坐鎮,只怕這些後輩兒孫行差踏錯,落下汙名。
“士季已經帶著族中秘法以及文府法門離開了雲州,只要他在,鍾氏的根就不會斷”
察覺到城中異動後鍾慶離將發冠戴好,又將書筒背在身後,這才緩緩起身。
“支援文府,將白陽教惡徒誅殺,記住除惡務盡”鍾慶離下了命令。
“是父親!”
“你們今天怕是哪裡也去不了”
鍾氏的屋頂上站著一位清瘦的道人,胸前雄厚血色八卦,手中的拂塵短而亂。
“邪道洪丹谷”
“天心敕命,總召雷神。上通無極,下攝幽冥。陰陽交合,運動魁罡。赫奕威殺,霹靂震驚。”
洪丹谷掐訣誦咒,身外雷光滾滾落下化作了囚籠,將整個鍾氏都困在其中。
“鍾老畫師,你像我認識的一個人,所以我也不想與你為難”洪丹谷說道。
“很像一個人?像誰?像那個被你逼的瘋瘋癲癲的師兄?”
提起這個人洪丹谷的臉色立刻拉了下來。
“你最好不要激怒我,給你一個選擇,只要告訴我江婪在什麽地方,鍾氏一家就都能得以保全”
白陽教的人要找到江婪所為何事,鍾慶離非常清楚。
江婪如今所在的地方非常隱秘,魏昌黎雖沒有點明,可能猜到的人還是猜到了一些。
“我的確知道,但你想從我口中問出來,絕不可能,其次你也不要搞錯了,鍾氏一家能不能保全,可不是你說了算”
鍾慶離認真起來時,身上的靈力如汪洋一般傾瀉而出。
“小小攝雷咒就能困住我們鍾家?”
身為清都明面上最有牌面的老畫師,他的實力母庸置疑的強大,甚至沒有用畫靈,直接用靈力衝開了一個缺口。
“現在整個清都都亂了,你們速去支援,他交給我”
“是!”
鍾氏的人紛紛離開,加入了清都混戰之中。
“看來你是執意要與我為敵了”洪丹谷眼神陰翳。
“魏大人這一生天資高絕,連張靈素那個老怪物都不放在眼裡,但卻有兩個欽佩的人。
第一是先師逍遙公,第二就是你師兄。
在你師兄被你逼瘋自我流放時,魏大人與老夫還曾親自送行。
我要是你,早就自裁以謝師恩了,沒想到你不單沒有半點悔過,反而還要加入白陽教,臉皮之厚當真是天下少有”
前塵往事是洪丹谷從來不敢回憶不敢提的事情,甚至連哪一個人的名字都不敢聽到。
“閉嘴,你閉嘴,老匹夫我看你是找死….”
洪丹谷怒極,身上雷光越發強盛,鍾氏宅院園林瞬間被摧毀大半。
鍾慶離經驗豐富,三言兩語直戳洪丹谷內心最不敢面對的事情,終於成功激怒他。
見到洪丹谷心神失守,鍾慶離果斷出手,一副畫卷平鋪,六隻怪鳥飛出。
這怪鳥長喙如利劍,瞬息而至,怪鳥長喙直指喉嚨。
洪丹谷察覺到了危機急忙收斂心神躲避,即便如此,臉上還是出現了一道傷口,血流如注。
“雨岸劍鸕圖!”
洪丹谷當然認出了鍾氏的成名之作,鍾氏善畫鳥獸,尤其是鍾慶離一手飛鳥獨步天下,萬金難買一筆。
“渾合本空洞,朝謁上玉京,虛無生一氣,良久歸太清”
兩人的交手沒有試探,出手便是殺招,洪丹谷雙手一拉,青色的玄光帶著毀滅之力而來。
身為禽類畫靈,劍鸕速度極快,鍾慶離腳踏劍鸕避開了斬仙光,但整個鍾氏家族遭了殃,原本的廣廈林立頃刻間化作了廢墟。
他們這種修為的強者一出手便是天崩地裂,鍾慶離也顧不得心疼,想要取勝已經不容易了,若在束手束腳只有輸的可能。
六隻劍鸕的威力堪比飛劍,半空中只見六道華光在洪丹谷身外閃爍,戰鬥凶險之極。
楊相如、周夢得、賀慶之、范碣石守住了前往文府的路。
察覺到了城中各處傳來恐怖的靈力波動,賀慶之已經有些坐不住了。
“聽說白陽教在最短的時間內擴大,原本的十一元君如今已經變成了二十四元君”賀慶之眉頭緊皺。
“這白陽教被第二代府主剿滅以後,沒想到蟄伏百年,已經有了如此的規模”周夢得也有一些擔憂。
“不行,城中凶險,我去前往清都看看”賀慶之坐起而行。
“賀教習,清都只是暫時的受擾,他們真正的目的是文府,靜待賊人前來便是”楊相如阻止道。
“我不明白,魏大人為什麽在這種生死存亡關頭,將所有刀筆吏外放,這不是自斷雙臂嗎?”范碣石抱怨道。
“咱們這位魏大人天縱之才,這麽多年來他有太多舉動都遭到了非議,但旁人不清楚,你我還不知道?最後的結果證明,魏大人從未走錯一步”
楊相如對於魏昌黎,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他這麽一說范碣石和賀慶之也是老臉一紅,不在提此事。
正如楊相如所言,白陽教真正的目的是文府,並未在清都長時間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