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盧道玄為救江婪重傷昏迷,剩下的文府幾個人沒有這株擎天大樹的庇護,就像是待宰的羔羊。
水無心身上的靈力正在如井噴似的爆發,顯然正在使用某種對身體負荷極大的禁術。
“我盡力給你們打開一條路,帶著先生速回清都”水無心說道。
“魚書已經送出去了,只要我們在撐一斷時間,文府的救援一定會到的”傅長霖道。
“不能只等著救援,就按照我說的辦吧”
顏見遠歎息一聲,他們與文府關系本來就很僵,現在這梁子怕是要越結越深了。
“收起你們的畫靈,帶著盧道玄離開吧,我們不會為難你的”顏見遠道。
“離開?為什麽要離開,打傷我們文府教諭就這樣三言兩語就想了結?”
談妙言看到半空中似乎有人影飛過,急忙化作遁光追去。
談妙言是儒府第一上舍生,如今又成為了乾元鏡,從一個學府舍生正式躋身成大宣強者之列。
但誰也沒想到這遁光剛剛飛到半空中,便被一個突然出現的人影一腳踹飛。
談妙言身體倒飛而出重重的砸在地上,塵土飛揚,咳血不斷。
“挨我一腳不死,不愧是儒府第一天才啊”
聲音中帶著幾分不屑,又有幾分調侃,但更多的是嘲諷。
談妙言擦了擦嘴角的血,這個對他出手的人還很年輕,但即便是他最巔峰的狀態,雙方實力差距依然如同鴻溝。
又有一人出現在了水無心身後,一隻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原本透支生命所換來的力量即刻消散,而且還被這人用靈力修複暗傷。
“你這也太拚了吧,不過接下來的戰鬥就交給我們吧”
“很抱歉了諸位,沒有我們魏大人的允許,誰也不能離開西河!”
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西河的大地劇烈震顫起來,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儒府周圍所有的地面正在不斷隆起。
地面之下一堵堵牆壁上升,最終如萬仞絕壁一般,將整個儒府從四麵包圍水泄不通。
“你以為這樣就能圍困儒府?簡直是可笑”
談千秋身上靈力湧動,強悍的儒門法已經蘊含在指尖,只要一指就能摧毀這可笑的包圍圈。
“可笑?那你不妨試一試”
不知道在什麽時候,一柄黑色的匕首穿破空間,放在了談千秋的脖子上。
談千秋身為儒府經學博士,幾百年的乾元鏡強者,被人無聲無息的抵至身後如此近的位置,這讓他後背發涼。
與此同時,一隻純白無染的大魚揮動雙鰭,將空中當做了海洋,以極為瀟灑的姿態越過剛剛隆起的山壁,停在了半空中。
這大魚背上還坐著一個年輕人,面白如玉,一身白衣纖塵不染宛如遺世仙人一般瀟灑飄逸。
在他之後又一個人頭、牛角、蛇身、虎爪、還長著翅膀的怪異生物出現在了儒府上空。
即便是見多識廣的眾人,也根本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生物,笨拙的撲閃著翅膀,似乎隨時都要從天上掉下來,而且渾身都散發著濃鬱的陰氣。
“都跟你說了,你這破玩意兒不好使,明明咱們是第一個出發,你看看到了西河反而還落後了。
飛得慢不說,飛的還不穩,更重要的是飛的還沒有陸雲帥”
不少人抬頭觀望,這才法桉現古怪生物的背上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人。
“你再喋喋不休說個沒完,我把你的嘴縫起來,或者把你和他的魚縫在一起”
這男人長著血色雙童,而女子身材火辣,相貌絕世,正是提籃犴的陳倒樹與馮二皮。
“對不起,我拒絕,
我有潔癖!”陸雲說道。有七個穿著各樣的人出現在了儒府上空,氣勢不一,氣質不一,但有一點很相同,那就是強大!
就算是現在讓那些八府的高層離開,他們都不會走,文府的反擊要開始了,大戲剛剛開鑼,他們怎麽可能離開。
“這些都是文府的人?”李由琅驚訝的問道。
“剛才盧道玄在倒下之前送出去了魚書,這些就是被魚書召喚而來的人”
關己齋也有些心驚,而且楊相如、孟苦吟還在坐鎮清都,文府並未傾巢而出。
“這也太強了吧,就算是比起那些五經博士都不遑多讓,文府不是在衰敗嗎?怎麽會有這麽多強人!”
“文府明面上的強者就那麽幾個,但據我得到的消息,文府這些年在鵝湖會中屢屢戰敗, 不是因為文府真的衰落了,而是魏昌黎每年都會將文府最傑出的學生雪藏。
這群人從文府離開以後就會各負使命隱姓埋名,成為魏昌黎手下的刀筆吏,這群人可以說是整個宣國最神秘的群體,如果不是盧道玄,這群人決計不會浮出水面的!”
“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讓這群人擺在明面上,恐怕文府就不單單是現在的地位了吧”
曾經的文府為禦靈大陸第一學府,可是如今上三府被儒釋道牢牢把控,中三府文武樂,即便是中三府的地位也非常不穩。
李由琅覺得,如果換做自己,怎麽可能忍耐這麽久。
“很多人都說魏昌黎軟弱,聽說還有人叫他魏軟軟。徒弟啊,我教你個乖,當一隻老虎藏牙縮爪的時候,也是最危險的時候,因為你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就會吃人!”
關己齋倒是對魏昌黎的手段佩服的很,這個文府有史以來最傑出的弟子,或許同樣是有史以來文府最精明的府主。
文府這麽多年與儒府的爭鬥中,看似節節敗退,可是其核心的利益除了損失了雲溪南之外,一切都還牢牢的掌握在哪位從不露面的府主手中。
原本大佔上風的儒府,此刻反而成為了弱勢的一方。
不過這些身份神秘實力強大的刀筆吏依然鎮不住眼下的場面,因為儒府還有一個關鍵人物,八府第一強者,儒府夫子季禮!
季禮面對這些人倒是無動於衷,背著手澹定自若。
“魏昌黎呢?”
“我當然也來了”
人未至,所有人先聽到了斷斷續續的羊叫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