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婪站在一隻鳳頭鷹的背上,耳旁掠過風聲,身下一片碧綠盡覽尹水全貌。
這是他自從開百穴以後最酣暢淋漓的一場大戰,一身雄厚的靈力如今展現無遺,靈力瘋狂的支撐著三十頭鳳頭鷹的戰鬥。
幾隻怪鳥始終圍繞著他在不斷進攻,但畫靈與江婪心神相通,還沒有靠近便已經有鳳頭鷹從一旁殺出,利爪抓在了怪鳥的背上掠起一片血跡,最後將其扔進了尹水中。
這些怪鳥發現在高空中無法戰勝鳳頭鷹後,轉而降低了飛行的高度,這些鳥常年生活在水邊,已經有了禦水的能力。
每一次的鳴叫都能引起尹水的共振,水面暴動一道道水柱衝天而起,一隻鳳頭鷹躲閃不及直接被洞穿腹部,最後化作顏料灑在了水中。
更讓江婪沒有想到的是,尹水中同樣有一種奇怪的水草如瘋魔亂舞,將幾隻鳳頭鷹纏住拖入了水下,這讓江婪損失有些慘重。
三十隻鳳頭鷹中有近十隻折損,不過好在沒有受到毀滅性的打擊,在結束戰鬥以後依然可以通過後續在原來的位置上重繪,來補上缺失的畫靈。
尹水中有不少水生野獸,其中開悟的也不在少數。
好在隨著鳳頭鷹數量的減少以後,江婪能夠更加專注於操控剩下的這些,小心翼翼的躲過了數次的攻擊。
開百穴讓江婪擁有了海量的靈力,不過這三十隻鳳頭鷹和朱厭的消耗同樣非常驚人,饒是江婪也有些吃不消。
鳳頭鷹是雪山最致命的獵手,終於在江婪靈力消耗殆盡之前,驅散了這怪鳥群。
“驚人,實在是驚人,我活了百十年還從未見過能夠操控三十個畫靈的居靈境”
依靠著一畫多靈的圍獵圖和開百穴,本以為自己馬上要取勝時,一個身著道袍,腦袋上還頂著一個小葫蘆的老道士,居然出現在了水面上。
“你是什麽人”
此人能悄無聲息出現在他的身邊,如果是殺他,簡直是易如反掌。
“你們文府的人不是一直都在找我嗎?”這道士笑道。
“邪道,洪丹谷!”
江婪的心瞬間墜入谷底,洪丹谷是白陽教四靈官之一,即便他全盛時期都不可能是暉陽境的室元君的對手,何況是現在幾近強弩之末,遇上了更恐怖的洪丹谷。
“就是你用邪術引來了雲州天旱!”
“天旱算什麽,我要做的是顛覆雲州”洪丹谷放聲笑道。
“你不會以為只是天旱就能達成你的目的吧”江婪不屑道。
“文府除了文府最強的府主魏昌黎之外,還有三大教諭那些刀筆吏各個都不好惹,我當然知道這麽做不行,但這卻能讓雲州亂起來,亂象一顯我就有機會將文府連根拔掉”
“你要真有這個能耐,怎麽不學齊次風,直接殺傷文府,鬼鬼祟祟還用這樣下作的手段,我看你本事也就一般般”
“不如齊次風又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就算是西河那個越老越妖的家夥見了他也發怵,但我比他更聰明。想要達成自己的目的修為只是其中之一,同樣重要的還有計謀”
“你是修道之人,引得雲州民不聊生,難道不怕被天譴嗎?”江婪問道。
“天譴?等你到了我這個修為你就會發現,什麽天譴什麽諸天神佛,都只是狗屁而已”
《無敵從獻祭祖師爺開始》
“你也不必在東拉西扯的拖延時間了,就算馮二皮陳倒樹趕到也救不了你”
洪丹谷當然知道江婪這是在拖延時間。
“要不這樣吧,我把你們神貢換給你們,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怎麽樣”
如果江婪知道,
當初他在石門山拿走那塊群青會給他帶來這麽多麻煩,打死他都不會去碰一下。“咱們之間已經不單單是神貢的問題了,跟我乖乖去白陽教走一躺吧”
江婪剛要反抗,洪丹谷一隻手去腰間解下一條舊白布搭包,往上一拋,一個巨大的口袋就已經將他套了進去。
蘇寇見狀只能在一旁乾著急,居靈境還沒有禦空的能力,他有沒有可以飛的畫靈,即便想要救江婪也有些心有余力不足。
“伏以今年已來,雲州二十三城夏逢亢旱,秋又早霜,田種所收,十不存一。文士之念,仁過春陽,租賦之間,例皆蠲免。所征至少,所放至多;至聞有棄子逐妻以求口食,拆屋伐樹以換錢糧,寒餒道塗,斃踣溝壑。”
天地間突然多出了背書聲,如洪鍾大呂一般,字字珠璣在尹水上空炸響。
聽聞這背書聲後,蘇寇眼前的世界變成了一片焦土,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些逃荒的百姓,易子而食,屍塞川野。
不止是看到了這樣的景象,蘇寇的心情也隨著這篇賦而起伏,似乎他也化成了這些逃荒人的一員,憤怒、悲憫、無助!
實力恐怖的洪丹谷同樣沒能避免,蘇寇沉浸在賦中化作了其中的一員,而洪丹谷則看到了那些是塞川野的人正在向他復仇。
“上有魂靈下關元,左為少陽右太陰。
後有密戶前生門,出日入月呼吸存。
四氣所合列宿分,紫煙上下三素雲。
灌既五華植靈根,七液洞流衝廬間。
迥紫抱黃入丹田,幽室內明照陽明。”
太上琴心文有鎮神之效,但這懸圃山密經此刻也失去了大半的效果,不管誦經聲如何龐大,始終無法阻擋賦聲傳入腦中。
洪丹谷一身實力即便在懸圃山都是頂尖,但是這樣的人都被拉入了‘賦’所描繪的悲慘世界,心情隨著寫賦之人的心情而改變,洪丹谷自己都不知道何時已經滿臉淚痕,從身體到思維已經被全部操控。
不過好在太上琴心文還是護住了他,讓他在道心動搖的情況下還是從這片賦中撐下來。
“不愧是號稱文府有史以來最強的府主,魏昌黎,這是你新創的嗎?”
洪丹谷知道文府的人會找上他,但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這個人回事文府府主魏昌黎。
“拜你所賜,將一路所見所聞寫成了這篇天旱人饑賦”
“你要毀我文府了,難道我還能不出面會會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