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高唐賦,你的賦確實能打動人,但如果你覺得這樣就能取勝,那也太看不起我了”
“休逞口舌之利,有什麽手段使出來便是”
“我儒生修德立志,為天地之心,豈會因為小小的賦而動傷七情。”
困在高唐賦中的談妙言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然後挺直了身板。
“儒者而為百世師,一言而為天下法。是皆有以參天地之化,關盛衰之運,其生也有自來,其逝也有所為。聖人曰‘善養吾浩然之氣’。是氣也,寓於尋常之中,而塞乎天地之間。”
談妙言身上浩然之氣衝天而起,浩然之氣是儒府秘法,通過立德立志來激發人心底那股磅礴的力量,至大至剛至正,談妙言的身軀並不偉大,可是此刻卻凜然屹立於天地之間。
浩然之氣直接衝破了高唐賦,並且以不可阻擋的趨勢無限擴張。
傅長霖面色嚴峻,他沒想到高唐賦只是困住了這短短的一瞬,這讓他準備的殺招功敗垂成,只能變招。
身後兩幅畫卷如龍纏繞,上面鐵畫銀鉤的墨跡繪成了一個斬字一個滅字。
“斬靈貼,滅欲帖”
這是文府殺意最強的三貼其中兩貼,將無盡殺意融入字帖。
談妙言發現一縷頭髮被憑空斬斷,飄蕩這從眼前落下。
在他的眼中,這兩個字如同兩柄殺人無情的劍,只是轉瞬便穿過兩人之間百丈的距離來到身前。
可是談妙言借著浩然正氣護體,硬抗斬靈貼越滅欲帖,黑白兩色纏繞,劇烈的靈力衝擊炸開後談妙言被打飛很遠。
可是當戰鬥的余波消散時,談妙言步伐堅定重新一步步踏來,這兩貼雖然攻擊力極強,可他依然毫發無傷。
“浩然正氣是儒生之基,修行幾位艱難,需立德立志立身,但一旦修成萬法不侵”
“狗屁萬法不侵,破不開浩然正氣是因為我的攻擊還不夠強,我還有一貼你接接看”
傅長霖手中出現一根黑色的筆,以天為紙,筆筆如刀,一字初成天空都被切割成了無數個小塊。
傅長霖面色泛白,即便是他暉陽境的修為,使用這文府十三帖中最強的一貼依然有些勉強。
不過筆貼一成鋒芒畢露威力無窮,天地之間充斥著無窮的殺意,好似秋風蕭瑟起,萬木複歸凋零,霸道至極。
“裂雲貼”
這一筆似乎劃開了天地,談妙言身下的空間裂開了一道巨大的縫隙,縫隙中傳出恐怖的吸力。
即便有浩然正氣護體,談妙言也有些慌張。
“浩然天地,正氣無敵”
談妙言身處於赤紅色的浩然正氣中,宛如沐浴著火焰,鵝湖上空都染成了一片火海。
被裂雲貼劈開的空間縫隙正在擴大,最終化作了深淵,並且正在試圖將被浩然正氣保護的談妙言拉入其中。
看到談妙言最終陷入其中後,傅長霖臉上帶上了幾分笑容,花費了不小的代價,還沒有暉陽境的人能夠從霸道的裂雲貼中全身而退的。
儒府的閣樓中,這些五經博士聚在一起,看到了談妙言的處境以後也不由得有些擔憂。
“看來這一次文府是要動真格了”談千秋說道。
“魏昌黎韜光養晦這麽多年,為何會選擇這一屆鵝湖會露頭”黃心齊有些疑惑。
“文府的兩大禦靈神器破損的破損,完整的威力有欠缺,極有可能是衝著帝後鈴來的”
“魏昌黎和盧道玄都不是一個把禦靈神器看得很重的人,到底什麽原因暫且不管,麻煩的是打壓了這麽多年的文府想要翻身了”顏見遠眉頭微簇,這是一個非常不好的信號。
“歷年文府鵝湖會成績都很慘澹,如果當年不是異軍突起的張顛和李夜郎,恐怕會淪落到與墨府一列。
這個傅長霖倒是不錯,但想要憑借他翻身那有那麽容易,妙言的絕技可一直還捏著呢”
即便如今談妙言的處境很糟糕,但談千秋卻依然抱著很強的信心,談妙言絕不會輸。
思路客
就在傅長霖準備自信轉身的時候,雙眼中帶著匪夷所思的神色猛然看向了後方。
裂雲貼將天空都化作了深淵,可是此刻恐怖的靈力爆炸的余波撲面而來,傅長霖的身體狼狽的在冰面上滾出去很遠,而一個渾身帶著血跡的人雖然狼狽卻依然頑強的站立。
“這怎麽可能”傅長霖面色駭然。
“沒有什麽不可能, 浩然正氣長存,儒生必然不滅”
傅長霖是賦生書生雙開悟,剛才的裂雲貼以及浩然正氣都算是兩人的絕技,這一拚之中沒有勝家,傅長霖靈力消耗了大半,而談妙言五髒六腑都受到了震動,馬身上更是帶上了不輕的傷勢。
換做武夫或許只是小傷,但他是肉身脆弱的儒生。
“剛才是你一直在進攻,現在輪到我了!”
“天之歷數在爾躬,允執其中,靈台秘界”
一層儒門靈力波動將整個鵝湖覆蓋,在這靈台秘界中,儒生便能夠做到言出法隨,闖到天地自然萬象。
“金歲不及,乃曰從革”
談妙言身後金光大放,一柄柄金色的戈矛自金光中鋪天蓋地而來。
看到這一招,江婪感覺到了心驚肉跳,當初他在苜束山中就曾親眼見到過這一招的威力,乃是儒府中威力數一數二的術法。
傅長霖剛才先是文府第一賦高唐賦,又強行施展裂雲貼已經有些吃不消,但讓他束手待斃或者認輸,高傲如他自然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巍峨崔嵬兮,峰巔接雲天。雄渾磅礴兮,仰止摩日月。渺遠連綿兮,蜿蜒數千裡。峰巒疊翠兮,翠微幾萬仞”
傅長霖拋出一紙原山賦,一座巨大的山峰橫亙在了兩人面前。
萬錢金色的長戈矛密密麻麻如雨而至,山高萬仞化作鐵壁一般將其遮擋在山陰處,這彷佛是最鋒利的矛與盾之間的交鋒。
但戈矛的速度雖然減弱,但亂石飛濺正在破開群山直逼傅長霖而去,被壓製了一整場的談妙言在此刻鋒芒畢露,同樣死生也在一線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