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在帝易動手之後,黑血像是有自我的意識一般,感受到了危機來臨,突然發難、暴動。
下一刻,帝易的腹部,那裡有一道傷口,此時像是被溶解了, 血肉脫落、腐爛,晶瑩的骨頭暴露了出來,猩紅的血液澆灌紅了一片。
此外,他周身的生命朝氣在迅速的流逝,急驟衰敗,似是被侵蝕了一般, 一股腐朽的氣息從骨頭上的裂痕中溢出,繚繞在周圍。
“即便經歷了幾個沉眠期, 依舊這麽頑強……”帝易不是不清楚黑血的頑強“生命力”,不然的話也不會始終有恙,無法痊愈了。
原本經過了好幾個沉眠期,黑血已經有了穩定被控制的跡象,他『常識』中溫水煮青蛙的方法顯然是可行的。
只是現在,麻煩似乎大了,突然加高“水溫”,黑血又有了觸底反彈的跡象。
“以前都是潛意識與本能在磨滅你,而今怎能容你繼續作怪!”在詭異的疼痛中,帝易加重了力道。
這黑血即便根除不了,也得將它的這種“生命力”解決,遏製住它的某種適應性。
依托著這爛木箱中的古廟能完全承載他體量的地方,他開始完全釋放勢海與真解的偉力。
刹那間,讓諸天都要顫栗的波動出現,由他的主觀意識釋放。
在此之前它只是身體的本能, 獨立於帝易的主觀意識,不過現在因勢海和真解的偉力,這種身體的本能已經成了他的手段。
可以看到, 在那讓諸天都要顫栗的波動同黑血對抗間,他的有恙的血肉完全瓦解了,有鬼哭與怪嚎在化為爛泥的血肉中嗚鳴。
同一時間,在他還有恙的骨頭上,在還未痊愈的裂痕處,有黑點在渲染,衝起大片的黑霧,化成各種猙獰的怪物,哭嚎不止。
“這黑血到底是什麽來頭?簡直就像是諸天間一切詭異的集合體……”帝易冷冷地看著,這些景象他不是第一次見,早有了心裡防備。
那讓諸天都要顫栗的波動繼續發力,淒厲而嚇人的慘叫聲也越開越驚天動地,到了最後竟真實顯化出了各種怪物,張著醜陋的嘴巴就要咬他。
哧哧哧!
化為爛泥的血肉也在異變,似是在捏造土人一般,形態各異,仿佛有了生命,在不斷變化, 已經不可名狀。
對此,帝易早有所料,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直接動手。
可以看到,在那讓諸天都要顫栗的波動下,變異的血肉不堪一擊,有一絲又一絲黑血被提煉了出來,隨後被燃燒、蒸發,變成了一推詭異的灰燼。
“嗚……”
像是感受到了“同胞”的死亡,黑血越發暴動,在囚禁與鎮壓間橫衝直撞,攪動起了非常恐怖的黑霧,極具侵略性。
同一時間,有恙的骨頭上也出現了異變,那裡竟違背『常識』地莫名生長了起來,如同不可名狀的本質一般,孕生了獠牙、發絲與碎骨等。
甚至,有骨質在彼此交互,像是在構建生命一般,越來越璀璨,最終形成了由骨頭打磨而成的“心臟”。
這一刻,帝易感覺到自身猛然強大了起來,但這種強大很是怪異,就像是有新的意志要主宰他一樣。
且,那由骨頭打磨而成的“心臟”,不知何時擠佔了很大的一塊位置,囊括了完好的骨頭部位,鏈接起了骨髓,輸送起了黑色的血液,欲替代全身晶瑩剔透的血液。
轟!
帝易怎麽可能任由事態發展,雖然這能令他強大,但那是完全不可控的強大,他可不想變成什麽怪物。
更何況,這種強大是黑血帶來的,這是他“淪落”的源頭,是凶手,他怎麽可能允許。
可以看到,本來算是沉寂的身體在這一刻也暴動了起來,全身血液沸騰,在對抗黑色血液侵蝕的同時,也在加速造血的速度,進行反攻。
此外,自他毛孔中發出了比太陽還絢爛的光,像是一輪金燦燦的大日,光芒照耀四方有無的同時。
那是花粉帶來的靈與光,之前被他吸收了不少,如今加入了“戰局”,也在焚燒那些莫名生長的獠牙、發絲與碎骨等。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然而,黑血終究是黑血,能讓帝易經歷了漫長沉眠期依舊不能根除,其黏性與頑強程度可謂至高。
果不其然,在某一時刻,黑血再次暴動,加劇了蒸騰黑霧的速度,讓骨頭打磨而成的“心臟”再度形成。
且,這一次還額外出現了一塊頭骨,其形跟帝易的頭骨沒有什麽兩樣。
“你與我本為一體,為何要抗拒至高進化?”在詭變與聖潔對抗之間,那塊頭骨竟然口吐話語,空洞的眼眶內沒有眼珠,但帝易能感受到灼灼目光的注視。
“你,果然有自我的意識,有自我的生命。”這一幕極盡詭異,不過帝易並沒有過多的情緒,似乎早已知道會有這樣對話的時候。
因為在他勢海和真解的雙重偉力作用之下,很多東西已經無師自通,就像呼吸一般成為了潛意識的本能,根本不用多想。
若是黑血是死物的話,它怎能熬過一次又一次的磨滅,又怎麽能一次又一次地“滴血重生”。
“不,不是自我有自我的意識,有自我的生命,而是我就是你,從你有意識、有生命的那一刻開始,我也就有了意識,有了生命。”頭骨對帝易的話並不讚同。
“可笑,你若是我,又怎會被本能所壓製,又怎麽直到今日才與我對話。”帝易對頭骨的話唾之以鼻。
“因為我就是你,在記憶起自己是誰之前,我們有的都只是本能。 ”頭骨解釋道。
“本能,你所謂的本能就是阻止我痊愈,讓我的血肉與骨向著怪物轉變?可笑的本能。”帝易說完這句話後便不再跟那塊頭骨言語,加重了消磨黑血的力量。
刹那間,他的額骨發光,那讓諸天都要顫栗的波動洗滌全身上下,令肉身剔透,讓骨頭若琉璃神金。
這一刻,他的身體朦朧,被聖潔的光所包裹。
在劈啪作響間,完好的四肢百骸在和鳴,化作鏗鏘之曲,激發出層層光膜,震斷了出現問題的骨頭,封印了黑血侵入的骨髓。
緊接著,帝易一把抓向骨頭形成的“心臟”和頭骨,忍受著根本無法描述的劇痛,連帶著斷骨一同拔了出來。
這簡直是在自殘!
“何苦,何必,我本就是你,你將心臟與頭骨這般拔出,痛覺會真實的作用在身上。”頭骨雖然沒有臉,但就如同帝易能感覺到灼灼的目光一樣,他也能察覺到頭骨此刻也非常痛苦,好似它也被拔出了心臟與頭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