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域很大,無比廣袤,相較來說,即便資源有最佳的利用,可因為世界樹的存在,還是會有很多地方分明富饒,卻罕有人至。
可以說,就是此界的生靈自身,都不見得能夠完全探到盡頭。
故而像這種劃分給不朽的古宇宙,其實也還有另外一個使命,那就是作為天域星空的節點,負責看守一域。
不然的話,在不朽之王閉關的時候,萬一出現什麽問題,無法建立聯系,那可能會導致不可知的後果。
“這座城,怎麽感覺都沒有皇城大?”看著眼前的不朽城,黃金犼很是意外。
在它想來,這片古宇宙都是劃分給一個人的,那應該要充分彰顯自己的實力與地位才對,可實際情況是,那座城並沒有多麽的宏偉浩瀚。
“因人而異,畢竟不是每位不朽都喜歡沒太大意義的外在。”赤無暇解釋道。
當然,雖然那座不朽城不大,也沒有什麽奢華的建築,但這不是說它真的就“泯然眾城矣”了。
別的不說,至少它立在虛空中,矗立在無垠宇宙間,周遭有日月星辰輪轉,就不是凡間的城池可以媲美的。
它通體呈赤黑色,牆體上鐫刻著不朽道紋,像是可以永不墜落,小巧間有莫名的大氣。
“陌生的面孔,說明來意,來自哪裡,又要去往哪裡?”
不朽城外,有法陣在這裡若隱若現,承載著守城的將士與來來往往的人流。
這裡從下面飛上來可以,但想要飛著進入城中,那就不行了,因為那樣做等若在挑釁不朽,故此這樣的平台就成為了必要,用以承載。
“路過此地,想要借用天域法陣。”被攔下來的赤無暇說道。
“天域法陣近期在維護,不對外開放。”守城的將士上下打量了一會兒兩人一犼,開口道。
“維護?”赤無暇聞言有些詫異,“天域法陣由世界樹間接管轄,什麽時候維護過,就算是當年界戰的時候,世界樹被打崩了一些,也沒有關閉。現在你告訴我它竟然在維護?”
“看來兩位還不知道近期發生了什麽大事。”守城的將士忽略了黃金犼的存在,只看向帝易和赤無暇道,“我們也是奉命行事,此為不朽大人親下的旨意。”
“那如果我非要用呢?”赤無暇可沒那麽簡單就被打發。
“陌生人,你們真的要用天域法陣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請跟我們走一趟吧。”另一位守城的將士不是很好說話的樣子,上前開口道,“來人,封鎖此地!”
城牆上,有一些士兵,手持的戰矛、長刀、天戈等,在那裡巡視,此刻聽到這聲呼喊,當即就行動了起來。
他們或許不強,但穿著的甲胃都不凡,此外還有不朽城滌蕩的光幕守護,可以發揮出不屬於自身境界的戰力。
“慢,你可認識這件器物?”赤無暇倒不怕跟他們走上一趟,只是現在的人設有些尷尬,為“逃犯”,這要是被抓了怕是要露餡。
“嗯,什麽器物?”不是很好說話的將士接過赤無暇丟過來的東西,那是一塊類似令牌的莫名金屬器物。
一開始他還好整以暇,期待“見見世面”,可是很快他就驚悚,好懸沒有拿穩那塊莫名的金屬器物。
帝族令牌!
“退下,退下,是誤會,都退下!”不是很好說話的將士冒著冷汗,一改之前的態度。
實際上,在那塊莫名的金屬器物出現的時候,很多眼尖的士兵就發現了倪端,已經收兵了。
因為帝族這個名號,可不是簡單就能獲得的,其他的條件不論,單是族中至少有一位不朽之王級的存在,
就足以讓絕大部分族群失去競爭的資格。“現在我們可以借用天域法陣了嗎?”赤無暇收回帝族令牌,看向守城的將士問道。
“這……我們要去請示不朽大人。”守城的將士沒法直接回答,因為他們收到的命令就是,有人要是執意使用天域法陣,即便是帝族,如果說不清來歷,說不明近期在哪,也要扣押。
“不用了,放行吧。”就在這時,不朽城內傳出了一道聲音。
城門有異動,身為此城的城主,身為坐鎮這一方古宇宙的不朽,自然有所察覺。
原本他是想親自動身的,畢竟就他收到的消息,引發那件事情的主謀可不簡單,能在赤王一脈的祖地消無聲息地潛入,至少也是半步不朽的程度。
只是當他注意到赤無暇,以及見到了那枚帝族令牌後,他打消了所有的思緒。
“是!”守城的將士原本就不想同帝族交惡,此刻在收到了旨意後,直接就在前方帶路,引導兩人一犼前往天域法陣所在的區域。
“嗡!”
不朽光芒起伏,燦爛得驚人,如一掛星河噴薄,鋪天蓋地,在祭壇之上升騰、交織,隨後覆蓋而下。
“嗯,怎麽是那位王所統禦的區域?”不朽意外,不過他沒有伸手攔截,而只是將這裡發生的事情傳遞了出去,打向赤王所統禦的區域。
……
“你那塊令牌是怎麽回事,他們怎麽一見到前後態度就變化的那麽快?”天域法陣構建的通道中,帝易看向赤無暇問道。
“那是當然,畢竟那可是帝族令牌。”赤無暇莞爾一笑,似乎很是自豪。
“帝族?”帝易不由得追問道,“修行意義上的帝族?”
“那倒不是,嚴格來說的話,這是一種尊稱,是因為族中有至高無上的古祖,故此可以算是最強種族,可以稱之為帝族。”赤無暇解釋道。
“這樣嗎……那一族中至高無上的古祖,也就是不朽之王,為何沒有換尊稱?”帝易詢問道。
“因為原本無論是不朽種族,還是不朽之王種族,都是叫王族的,不過後來……算是一種希冀吧。”赤無暇說道。
“怎麽說?”
“王已經是世間最強了,無法超越,已經到頂了,只是這世間有太多古老的傳說,也有無數的秘辛,更有數不盡的古葬地。”
按赤無暇的說法,諸王曾在此界某一古地中挖掘出了不知何時期被葬下的廢墟,想做推演,卻發現根本推演不了。
此外,發掘出的東西更讓諸王驚悚,如果最古葬地中的線索無誤的話,那在他們所認知的領域之上,似乎還有路可走。
這是很可怕的事情。
畢竟如果真的那種生靈,有那種超越王的天地的話,怎麽可能存在,太強了,不可想象。
別說一個大界,就算是諸天齊聚為一團,也不可能誕生出那種存在。
因為王已經無敵各界,可破滅大界,要是真的有嶄新、在更上方的領域,那世間不可能承受得了,也供養不起。
“嗯,可你不是曾說赤王想要破王而上嗎?”帝易插嘴問道。
“那就是後話了。”赤無暇示意帝易不要打斷她的話,“在後來的歲月裡,安瀾、俞陀等幾位王繼續推演,得到了一些結論,要給那葬地下個定論的話,多半只能是可能存在的不朽之‘帝’。”
按她的說法,之所以不朽之王從王族改名帝族,便是因為那個葬地中的發現。
當然,那最古的葬地有的只是線索,而不是確有其據,但各族都希冀著,希望以名來改命,等待有朝一日出現真正的不朽之帝。
“我和你說的這些,可不要說出去哦,這是超級大秘密,因為普世意義下的帝族,只是因為昔年我們戰勝了那一邊,故此認為高於仙王,從此稱為帝族。”赤無暇補充道。
“這時間似乎不對吧?”帝易遲疑道,“帝族不是早就有的稱呼嗎,怎麽變成了昔年導致的結果了?”
“因為以前不敢真的這麽叫,那可是帝,應當敬畏。”赤無暇小聲地解釋道。
“那現在不敬畏了?”帝易詫異地問道。
“怎麽可能,一樣還是敬畏的,不過……我界有一件古器,當年勝利時開啟過一角,透露了些氣息。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麽而開啟,但終究是開啟了,這在諸王看來,可能是一種啟示,因為它也有著疑似‘帝’的線索。”赤無暇搖頭道,“按俞陀不朽王的話來說,至此之後真正稱呼帝族,不會有什麽不妥。”
“俞陀?他為什麽能這麽肯定。”帝易問道。
“因為俞陀不朽王與那件古器有很大的關系,他自然能夠肯定。”赤無暇回應道,“咦,奇怪,怎麽還沒到,這不應該啊,按理來說天域法陣的傳送,是堪比王行走世間的速度的。”
就在她遲疑、不解的時候,突然間有一道璀璨的光在前方亮起,那像是某種旋渦,又像是深淵,橫亙在那裡。
“不好,我們怎麽會遇到這種東西!”赤無暇驚悚,她對時間最是敏感,在那亮光中察覺到了驚世的時光之力,那是她從未見過的可怕的歲月泥沼。
橫渡虛空,在無窮宇宙中穿梭,最怕遇到的就是各種莫名的事物,就算是不朽之王,也會因此而迷失。
當然,對於不朽之王來說,生命層次已經走到了可以走到的頂點,即便會迷失,最終也還是可以走出來的。
只是,對於普通的生靈來說,或者換句話,對於還未到不朽之王層次的生靈來說,那就是天大的禍事了。
“怎麽了,那東西很可怕嗎?”帝易看著那亮光,它雖然洶湧著澎湃的時間漣漪,但對他來說並非不可鎮壓的事物。
“自然可怕,那是莫名事物中的一種,連世界樹都奈何不了,無法鎮壓,如果被其捕捉的話,終生也別想逃離了。”赤無暇拉著帝易,試圖做最壞的打算,也就是中途“跳車”。
當然,在天域法陣中中途“跳車”,那可不像是在五色通道中一樣安全的事情。
只是,眼下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因為“跳車”還有活命的可能,可要是被那亮光捕捉的話,那就回天乏術了。
“別慌。”帝易示意赤無暇冷靜下來,它只是在前方,又不是真的會遇上。
即便退一萬步說,就算真的遇上了,那也不見得是一場禍事。
“我知道你很強,有自信,但這種時候不能逞強啊!”赤無暇拉著帝易,告知了他一些信息。
在這天地間,有些事物是無法說清的,誰也不知道是怎麽產生的,一旦遭遇,都需要避開。
其中尤其是跟時間與空間相關的莫名事物。
不然的話,若是陷入進去,修為不能壓蓋當代,很可能就會老死在路上,或者直接就消失,於世間除名。
而現在,他們面對的就是涉及到時光的莫名事物,觸之必會發生驚變,天知道會去往哪裡,會去往何時。
“轟!”
天域法陣構建的通道在轉移,在世界樹的乾預之下極力避免與亮光接觸,可是那亮光似乎不願意放過這難得的“出世”的機會,它竟然也在轉移,在接軌通道壁壘。
且,其影響已經蔓延了一些過來,那磅礴的時間之力如同實質化了一樣,自那邊滌蕩而來,崩碎了虛空,炸斷了乾坤。
“完了,此刻就算是王感應到,察覺了倪端, 也晚了。”赤無暇頭皮發麻,面色白了一圈。
因為隨著亮光的力量接觸到了這裡,便可以清晰地看到通道在扭曲,光陰瞬間就充在了他們的身邊,大量莫名的時間碎片如同一朵又一朵花兒在綻放,恐怖絕倫,磨滅了世界樹所有的力量干擾。
“大哥,快出手啊!”黃金犼大叫,它雖然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麽,但本能的預警已經讓它毛發都倒立了,通體發寒。
莫名間它有一種感覺,如果自己接觸了哪怕只是一絲的時光力量,都會在刹那間形神俱滅。
“我已經出手了,你們沒看到時間的力量不能近身嗎?”帝易示意赤無暇和黃金犼平靜下來。
“好像……真的是這樣?”赤無暇瞪大了眼睛。
那濃鬱的時間氣息,那滄桑的歲月力量,分明如汪洋一般填補了他們立身的地方。
正常來說,他們此刻已經被淹沒了,會出現類似溺水的負面影響,可實際情況是,那些汪洋無法近身,就像是被什麽更加強橫的力量所隔絕。
“大哥,你既然出手了,卻沒有帶我們離開,不會是想……”黃金犼沒有劫後余生的暢快感,因為危機始終在,甚至極有可能會遭遇更大的危機。
“放心,一切有我在。”帝易說道。
“什麽意思,難道你準備……主動進去!?”聽到帝易和黃金犼的對話,赤無暇呆愣愣地驚語。
“你之前說有些事物是無法說清的,誰也不知道是怎麽產生的,而我們現在遇上了,如果不去看一看,你不覺得可惜嗎?”帝易看著赤無暇,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