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外之地沸騰,像是出現了大千宇宙,凝練與造化了萬物星海,一切都難以言說了。
一瞬間而已,催動戰矛的生靈仿佛變得不可描述了起來,大千宇宙,萬物星海,似乎都隨他而動,也隨他而彈指生滅。
這種偉力,當真是驚悚了古往今來,讓古史都嘩嘩作響,令時間與光陰長河都掀起了驚濤。
所有這些,都發生刹那,都誕生於催動戰矛的生靈的手下,宛若一副斑駁的古卷徐徐展開,寫盡了過去與將來,也欽定了前因與後果。
這就是路盡級的生靈,到了這種層次,一舉一動對世間來說都是天大的機緣,指明了最璀璨的前路,道盡了諸世的巔峰。
然而可惜,這一幕,這壯闊的畫面,這磅礴的光景,沒有幾人可欣賞,可看到。
“轟隆!”
催動戰矛的生靈,自稱主祭者,要大祭一方諸天,其或許很強,可在那承載了整片的古代時光的劍光下,也似乎有些渺小了。
可以看到,世外之地仿佛不連續了,被分割成了無數段,簡直毫無道理可講,斬絕一切。
若是他暫避鋒芒,或許還有生還的機會。
然而他為了維持大祭的進行,為了守護那一片古老而鐫刻滿無量紀元斑駁氣息的世外之地,進行了正面對擊,縱然想臨時抽身,也做不到了。
“砰!”
那一劍斬破萬古,劃過無窮清算,從那永恆盡頭接近,真的太過不講道理了,根本無法阻擋。
催動戰矛的生靈被擊中,隻一瞬間而已,他就汽化了,什麽肉身與精神,什麽血肉與骨骼,一切都沒有留下。
“路盡升華了?”聖池的主人吃了一驚,他不是不能做到擊殺那一族的路盡生靈,只是同這一劍相比,這般輕描淡寫,多少還是有些不夠看了。
可是世上真的有路盡升華的超脫者嗎?
他不確定。
因為這一層次,這種天地,路盡二字道明了所有。
可以說立身在這一領域中,已經難覓同路者,無人可相談,可謂是生靈之盡,修行之盡,孤獨無人相伴。
“我族,是不滅的。”
就在這時,莫名間多了一股氣息,這讓聖池的主人神色嚴肅了起來。
那是來自那一片古老而鐫刻滿無量紀元斑駁氣息的世外之地的嗎?
他不確定。
不過他可以肯定,有一股詭異的力量傳遞到了這裡。
畢竟原本這裡被那一劍斬得太空曠了,宛若諸世寂滅後的廢墟,一切成空,一切虛無。
可是現在,波動起了時光亂流,有什麽東西像是從億萬載前的歲月中傳來,帶著無盡古遠的氣息,又像是自無窮遙遠的後世,帶來了滔滔全新的氣象。
“轟!”
這一刻,無窮時間都被逆轉,有恐怖的光束降落,有無上的符文誕生,似是追著那一劍而來,在這裡交擊、對決。
那是某種生靈嗎?
聖池的主人無法描述,因為那灰撲撲的如同泥塑的身軀一閃而滅,帶走了一切異常,也撫平了一切變化。
甚至,就連這世外,這超越現世的地方,都有跟著消退的跡象,正在慢慢模糊下去。
“我好像忘記了什麽,記憶被改變了……”莫名事物背後的世界裡,女子猛然有些驚悚,她分明記得自己方才還在流著血淚,可現在一切都恢復了。
這有些不可思議!
“那是……什麽!?”相比於女子,赤無暇遺忘與被更改的記憶就太多了,她都不記得女子之前的叮囑了,抬頭看向了天穹。
那裡很是璀璨,有一個光源照亮了整片外天地,像是激蕩起了整個大世,也像是映照出了無窮古史。
“這……”女子本想阻攔赤無暇,不過在發現其沒事後,她也便把眸光望向了天穹。
可以看到,此刻的天穹,或者說原本存在天穹的地方,那裡已經變了個樣,仿佛某種古老的遺跡顯照而出,在那裡靜靜地沉浮。
通過那種斑駁的痕跡,通過那種歲月氣息的影響,通過上面記載的信息,她可以肯定,那古老的遺跡久遠到了一個嚇人的程度。
只是這怎麽可能!
方才的一切,分明就發生在眼前,屬於而今的景致,即便相較於現在而言,也算是過去,可絕無可能是很多個紀元前就曾上演過的事情。
女子悚然,心中發毛。
不久前的變故,她可以說是親身經歷,甚至都真切地體會到了那種壓抑,那種莫大的恐懼。
可是現在那怎麽成為了古史?
“這不可能!”女子用力搖頭,這太荒謬了,難以接受。
無論是那催動戰矛的生靈,還是那聖池的主人,又或者是後來出現的,她相信那都是活生生的生靈。
怎麽可能是過往的舊景!?
“帝,無法言說,難以理解,現世不可見……這是輪回,還是萬古長空都是畫卷,一切都是畫中人?”看著那古老遺跡,赤無暇漸漸地回憶起了什麽。
此時的她一副活見鬼的表情。
“現世不可見嗎……”女子聽到這話,像是想到了些什麽,頓時頭皮有些發麻。
她曾恍惚間聽見,那催動戰矛的生靈曾提起過“現世”,想要降臨進諸天中。
難道之所以帝不可見,便是因為他們不在真實的諸天中,不在古往今來任何一個時代?
想到這裡,她不自覺地倒吸了一口冷氣,如果要真是這樣的話,那帝真的太過恐怖了,那種層次的存在,其造成的結果太瘮人了,已經無法用諸世的眼界去理解了。
“破王成帝……真的就是成帝嗎?”赤無暇呢喃。
那行淡淡的腳印的主人,疑似破王成帝,曾是諸天間所有王者前行的動力。
之前她以為,那行淡淡的腳印的主人,能夠被帝易追溯, 並非是因為兩者境界與生命層次存在質變,而是類似王境中普通和巨頭的區別。
換句話說就是,那只是戰力與道的差別,而非境界與層次的差別。
可是現在她遲疑了。
畢竟從追溯中看,那行淡淡的腳印的主人,並不具備那種本質,無法做到因單純的戰鬥就改變歷史的走向。
“路盡、帝……隻憑彼此地戰鬥就能改變萬靈的生命與存在的意義,甚至連成為既定的古史都可以更改,那我們算什麽,誕生於世間的真實又有何必要?”女子像是入了魔,生出了執念。
她有種直覺,對於那種存在來說,當其面向時間長河上遊時,那裡延伸的就是未來,而在其背後的現世與未來,則是轉身後的過去與既定古史。
“別說萬古諸天、整片古史了,就連時間、空間等,其本就是無意義的事情,都是生靈自身的塑造認知。”就在這時,爛木箱發光,帝易從中走了出來。
“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