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察!”
帝易雖然停了下來,但他散發的雷霆卻未有停下,在一連串的轟炸下,黑暗的世界出現了無數的裂縫,最終有一個地方沒有承受住狂霸的力量,破裂了開來。
“那是……”透過破裂開的地方,帝易見到了光亮,看到了疑似一截河堤的地方。
不用他有意調整方向,在某種特殊的引力下,一切都被那個破裂開的地方“吞噬”,漫天雷霆在前開路,防止那裡被黑暗重新填補、縫合。
“轟隆!”
偉力撞擊在破裂的地方,撞擊在光亮處,造成了恐怖的波動,隔著好似虛幻與真實交界的屏障,震動了那截河堤,令平靜的地方沸騰。
可以看到,在破裂的地方的後方,在可見的那截河堤中,那裡似乎有水花翻湧,浪濤無數,接.接著有滂沱大雨傾瀉而下,鋪天蓋地,淹沒了一切。
同一時間,那截河堤上,有無數黃沙被拋出,如輕紗漫天,逆著傾瀉下的河水而起。
轟!
當兩者相遇時,有點點亮光閃爍,在一連串的爆炸聲中,河水蒸發,黃沙湮滅,宛若世界末日一般,一切都沒了原本的樣子。
“波”的一聲,被偉力頂得越來越凸的地方破了,就像是突破了一層薄薄的膜一般,橫穿了出去。
緊接著在帝易穿梭而過後,漫天的雷霆也跟著降臨,同一時間更有大量黑暗通過那個破開的地方洶湧而出。
“轟隆隆!”
那截河堤再次巨震,驚天巨變再度發生,浪花澎湃、黃沙倒流,刺眼的光又一次遮住天地,什麽都看不到了。
一會兒後,激烈衝撞結束,天地寂靜,一切都沉寂了下去,了無聲音。
這一刻,就連帝易出來的地方也隱匿了下去,在沒有雷霆摧毀之下,很快就複原了,就此消失。
“這裡是什麽地方,自成一界?不對,似乎已經不在上界中……”帝易環視四周,這裡的基調讓他想到了自己蘇醒的地方。
都充滿了死亡與枯寂的氣息。
就在這時,河堤上突兀泛起了大霧,像是有什麽東西要出來了一般,原本平靜的河水再度動蕩,接著迅猛轟鳴,暴湧向天。
此外,有鐵鏈聲響從河的上遊傳來,像是有帶著枷鎖的東西在走動、在接近。
“轟隆!”
漫天雷霆開花,若老樹根須,在起霧的世界裡勾畫出了無窮變化的美麗折線。
它是美的,同時也是致命的,在每一次的閃滅間,都帶走了大面積的霧靄。
與此同時,那些由雷霆所化的植物、動物也相繼動了起來。
頃刻間飛沙走石,狂風大作,整條河堤都暴亂了,沙粒漫天,到處都是。
“轟!”
一片烏光噴薄,自河的上遊凝聚而下,彷佛羽翼扇動,遮蓋住了蒼茫,聲勢浩大無邊,阻擊漫天雷霆。
與此同時,上遊的河水暴漲,所有沙粒都化成了某種虛影,貫穿向雷霆所化的植物、動物,宛若燒紅的金屬液滴澆在了玉石之上,哧哧聲不絕於耳。
最終,一切都模湖了下去,唯有河堤上頭激射出烏光的地方與帝易所在的清晰可見,形成了一種無聲的對峙。
“何人打攪禁忌……”
在這可怕的異象中,若隱若無間,有模湖的聲音傳來,似是某種招魂曲。
那是未知的語言,不過帝易聽懂了,明白了意思。
當然,這不是因為他真的聽懂了,而是那聲音有某種純粹的念在擴張,那是摒棄了形,是直接作用在規則上的律動。
“你是誰?”帝易看向暴動的大霧覆蓋下的河堤的上方,
那裡有一個模湖的身影,之前的聲音正是出自於它。詭異的怪物。
其形瘮人,從它還未有完全畸變的形體的特征中可以看出,曾經它應該也擁有著和自己大體一樣的形態,是一個人。
只是從整體上看,它已經不能算是人了,詭異且醜陋到了極點。
“太久遠了,我已不知我是誰,我只知道我負責守衛在這裡。”那個怪物似乎並不想和帝易交惡,又或者本想出手但驚於帝易的某種特性,選擇了避退。
守衛在這裡?
在雷霆閃爍間,在烏光幻滅間,帝易借著那些光源看了看四野,這裡除了河堤外,有的只是死亡與枯寂是用永恆的主題,沒有一點生機。
這樣的地方有什麽值得守護的?
“從黑暗放逐那如蜘蛛網般密布的通道中出現的你,不屬於這裡,離開吧,禁忌不容被打攪。”那個怪物進一步做出解釋。
“若是……不呢?”帝易盯著怪物,它身上部分腐爛的地方,那詭異的形體給了他強烈的既視感。
好像曾經見過。
“我能察覺到你體內的黑暗,但有些舊路不可再走。前方已經封印,若堅持觸碰禁忌,無論是你,還是這裡,都將出現大問題。”
“大問題……你在畏懼自己守護的禁忌?”
“噤聲,慎言,禁忌不容議論,這樣對各自都好。不然的話,驚動了禁忌,諸天墜落就要開始了,一切皆因你而起。”
“諸天墜落……”
聽到這四個音,帝易心中猛然一緊,像是記憶起了什麽,不受意識的控制, 眼中不自覺地有淚在流。
同一時間,有異象出現,似是在和他共鳴,漫天都是血雨,自冥冥之中灑落,宛若上蒼在哭泣一般,竟硬生生地澆滅他所散發的雷霆以及烏光。
“你!……”怪物看著突兀出現的異景,似乎是聯想到了什麽,此刻極度吃驚。
“奇怪,為何會悲傷……”帝易沒有理會怪物,他用手擦拭了一下眼角,感受著指尖上的溫潤,莫名自語了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情緒,不明白為何聽到“諸天墜落”會心中一緊,也不理解因怪物的話而記憶起的那些畫面代表了什麽。
與此同時,在短暫的悲傷情緒之後,他感受到了哀與怨的情緒,這不是出自於他,而是那河堤上的沙礫所掀起的“浪濤”。
恍忽間像是有一個又一個“人”出現,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沒有了生氣,沒有了意識,唯有兩行血淚掛在臉上,共同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舊日之靈,今日再現,不念不想,也難磨永恆……你,難道是——”這一刻,怪物看向帝易的眼神變了,縱然他連自己是誰都記不清,可有些事情是想遺忘都遺忘不了的。
“看來你,知道些什麽。”在哀與怨的情緒漸漸消退後,帝易看著怪物,他想從它的口中知道更多,想記憶起更多。
“不可能,絕不可能!”怪物彷佛想起了什麽極度恐怖的事情,大叫著倒退,只是很快它又想到了什麽,態度猛然一變,“我懂了,我明白了,身纏黑暗,被祖級物質汙染,能引動部分舊日之靈具現出不滅的念,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