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把守醫療室門口。
佩洛特迅速換上約書亞的衣服,同時將地上的三具屍體全部塞進裡側邊角處的櫃子。
回過頭正看見已經換上學徒服的閻荊在房間各處翻箱倒櫃。
找約書亞留下的遺產?
沒理會閻荊,佩洛特彎腰清理地上的血跡,掩蓋剛才戰鬥留下的痕跡。
士兵已經先一步離開,他有巡邏工作,長時間的離崗會引起注意。
過了幾分鍾,佩洛特見閻荊開始把書架上的典籍一本接一本的往外抽,忍不住問道,
“你在找什麽?”
“當然是在找魔藥,這家夥的蛇骨看著很好用,我要找到它的配方,肯定能賣不少錢。”
放下手中的木箱,閻荊回過頭理所當然的應聲道。
“約書亞從屬於溯源學派,而魔藥的配方向來都是這類學派的根本,他們只會將魔藥的製成品當作獎勵發放,怎麽可能將配方交給他?”
佩洛特對閻荊的“無知”感到詫異,在他看來這種常識應該人盡皆知,更別提後者也是超凡者。
“任何事情都有意外,萬一有呢?”
全然不理會佩洛特的阻止,閻荊繼續自己的翻找行為,頭也不回的接著說道,
“這艘考察船應該是溯源教派的核心艦船,按照你的說法,循光號的船長......也就是那個叫羅瑟的家夥,肯定會攜帶魔藥做為獎勵不是麽,他們此次出航,總不能是為了旅遊吧?”
“確實,循光號的每一次出航都意味著重大發現,這次也不例外,據說溯源學派找到了蘭蒂斯遺跡存在,此行就是為了將其發掘出來。”
將手裡染血的布條全部塞進櫃子,佩洛特想要阻止閻荊繼續這種無意義的翻找行為,於是補充道,
“保存魔藥需要特製的器具,應該在源塔內,由羅瑟親自看管,想要拿到手,除非立下巨大的功勞得到羅瑟的賜予,否則就只有乾掉他才能奪得所有的寶物。”
“他媽的,這麽說老子難道要白被關上一回?”
閻荊憤然將手裡的書塞回原位,背對著佩洛特的臉上卻是浮現出一抹思索神色。
他當然知道魔藥沒那麽容易到手,否則不可能成為第二項事件任務。
這番看似多此一舉的動作,就是想借此引起關於魔藥和循光號的話題。
結果也正如他所想。
火炬引導他登上循光號並非無的放矢。
後續兩項任務的關鍵應該都在這艘船上,關鍵在於他該如何去完成。
短暫的沉默後,閻荊回過身,倚靠著手術台問道,
“我對你想要做什麽沒有任何興趣,不過有一點我必須得知道,你準備怎麽離開循光號?”
佩洛特既然敢於登船,必然對循光號抱有某種企圖。
這一點毋庸置疑。
“為什麽要逃,你有沒有想過,只要乾掉溯源教派的人,這艘船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寶庫!”
對閻荊的問題早有預料的佩洛特瞥了眼存放屍體的櫃子,目光回到前者身上,忽地開口道。
人已經殺了,身份順利替換,計劃一切順利,只剩下最關鍵的步驟。
問題在於眼前還有一個意外因素。
“憑你一個人......呵,看來你還有同夥啊。”
閻荊挑起眉梢,想要霸佔一艘大型艦船,單憑兩個人是不可能的事情,佩洛特必然有同夥!
“根據我們的情報,
明天凌晨循光號就會抵達傳聞中的蘭蒂斯遺跡所在地,行動時間就在今晚,而我接下去要做的就是提前在船上做準備,讓我的朋友們行動時能更輕松些。” 看到閻荊的誠意,佩洛特仿佛也放下戒心,開始主動講起他們的計劃,語氣也平和許多。
“為什麽不乾脆等溯源教派的人探索完遺跡再動手?”
閻荊有些困惑,等他們探索完遺跡,到時候再來個黃雀在後,收益最大化不好麽?
“不,我們不知道遺跡內有什麽,更不清楚他們開啟遺跡的過程中會發生什麽,我們花費巨大的時間與精力,需要的是絕對的勝利而不是一場豪賭。”
格外仔細的擦拭著皮靴上的血漬,佩洛特的謹慎讓他成為潛入循光號的唯一人選。
他不允許任何意外的出現。
‘這家夥和他身後的勢力想要在溯源學派進入遺跡前動手,這可有點不太符合預期。’
心念轉動,閻荊表面依舊不動聲色的說道,
“什麽時候動手,能在逃出去的同時獲得一筆不菲的賠償,聽上去很不錯。”
“賠償?”
“怎麽,他們關我大半個小時連句對不起都沒有,難道我還不能自己獲取賠償?”
離開手術台,閻荊走到佩洛特身前,言語間的興奮不加遮掩,似乎很是期待接下去的行動。
“看來你現在想要的不只是逃生了?”
聽出閻荊的意圖,佩洛特手頭動作稍頓,眼底閃過一絲寒芒。
“當然,我都已經展示過誠意,總不能空著手走。”
閻荊毫不猶豫的應聲,即便瞥見了佩洛特一閃即逝的陰鷙表情也當做沒看見。
“我需要你的幫助,有你在,進度能加快不少,還可以避免被發現。”
佩洛特整理完衣服,將機械面具扣在臉上,拍了拍閻荊的肩膀,示意後者跟上自己。
“沒問題,為了循光號給我的‘賠償’,我肯定會好好配合你。”
陸吾金睛的【預警】特效被觸發時的提示在腦海中盤旋,閻荊笑著附和。
兩人先後離開醫療室,直奔循光號的甲板。
甫一踏上甲板。
帶著些許寒意的晚風撲面而來。
黃昏時分的沙海。
夕陽余暉映照著翻騰起伏的沙海,天邊卷起的風沙,群鳥,點綴出絕美的壯景。
閻荊與佩洛特沿著船舷走向循光號的船尾,借機觀察周邊的情況。
尤其是最中央的那座高達五米的機械塔,第一時間就引起了閻荊的注意。
除開底部的房間外,後半側裸露在外的巨型傳動軸與齒輪組建成的小型機械工廠,閃爍著的能量光輝以及塔頂不時噴出的藍灰色氣霧,足以證明它的特殊性。
此時正是循光號的晚餐時間,甲板上的守衛僅剩一半,船尾無人站崗。
“那就是溯源學派的博學者羅瑟獨有的實驗塔,也被稱為源塔,整艘循光號的精華所在。”
注意到閻荊的目光,佩洛特解釋了一句,旋即抬手伸出船尾,五指撥動。
閻荊倚著船舷看向佩洛特手掌正對著的方向。
不一會兒便有兩個鼓脹的獸皮背包沿著循光號的船身上升,徑直飄向佩洛特伸出的手掌。
正是先前佩洛特和他控制的那人擺在救生船裡的包裹!
“難怪敢空手登船,原來是早有準備。”
看著頗為眼熟的背包,閻荊咧嘴笑道。
顯然佩洛特自在被俘虜的同時並未扔棄背包,而是通過某種方法將它們藏在了循光號船底。
“我要將這裡邊的所有東西安裝在船上的各個關鍵部位,你得幫我打掩護,這個背包交給你。”
自己背上一個,佩洛特自然而然的將另一個遞給閻荊。
閻荊順勢抬手,目光下意識的看向背包。
就是現在!
佩洛特眼中閃過一抹森冷殺意,拿著背包的雙手陡然握緊。
閻荊身後的影子中衝出十數道半透明的絲線,將其雙腿與雙手捆了個結實,趁著他還沒來得及反應,直接拋出船舷外!
注視著閻荊沉沒於沙海。
佩洛特拍了拍船舷處的灰塵,漠然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