乓啷~
伴隨著一聲悶響,角鬥場大門被驚慌失措的人群撞開。
不久前還在觀眾席上大呼小叫的半妖們四散奔逃,拚了命的往前擠,仿佛身後有猛獸在追趕。
沒過多久,角鬥場前廳的絢麗光束中便有一人踱步而出。
換上一身體面西裝的閻荊低頭翻看著手機。
虎螢跟在他身旁,後方的廳堂內,滿地都是橫七豎八的殘破屍體。
經過一番“友好交流”, 角鬥場的經營者顯然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不僅親自送閻荊出來,還支援了一些他目前需要的物品。
剛降臨於這個世界便活動了一番筋骨,以最直觀的方式了解這個世界,閻荊對這安排頗為滿意。
當然,火炬的任務和遺澤所需的異物仍是此行的關鍵。
不同於先前的兩次單人異世事件, 這一次沒有隊伍或是船舶給閻荊指明方向, 他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完成一次進化後的火炬開始給余燼使徒更多的自由度。
可選任務的出現就是最好的證明。
閻荊甚至懷疑過去火炬是因為能量不足,無法支撐余燼使徒們長時間的在異界活動, 這才每次都設定好路線或是給出特定的時間限制,確保使徒能盡快返回或是乾脆一去不回,連返程的能量都省了。
當然,這種自由度的升級無疑意味著事件任務的難度也必然會隨之提升。
所幸閻荊對此早有準備。
隨著自身實力的強大,若是火炬繼續給他發布些輕松的任務那才是麻煩事!
火炬發布的主線任務有三項關鍵信息:妖鬼詛咒,聖遺物,將級妖魔。
通過剛才的交流,閻荊獲得了一部分相關信息,雖說都是些零散線索,但也給了閻荊探索的方向。
他現在需要一處安靜的地方來整理自己的思緒,決定接下去的行動路線,自己做為格鬥家在這座城市內的武館無疑是個好去處。
不得不說火炬對特殊身份的完善程度出乎閻荊的預料。
原以為火炬提供的僅僅只是一個身份,結果閻荊在思考自身來歷時, 前者居然給出了詳盡的介紹,包括家庭的住址,電話號碼乃至身份證編號。
不僅於此, 為了避免意外的出現,閻荊的身份被設定為舉目無親, 剛從其他城市過來的一名格鬥家,完全不用擔心有人會對他的身份起疑。
跨出角鬥場大門,身後嘈雜的音樂隱去,取而代之的是呼嘯的風雨聲。
懶得撐傘,徑直走上門前大街,這是閻荊第一次看到仙宮城,無疑也是最為震撼的一次。
盡管先前在角鬥場內閻荊已然察覺到這個世界與他去過的任何一個異世都不同,但真正到了親眼目睹的時候,他仍舊忍不住為之驚歎。
火炬的事件背景中提及的鋼鐵叢林,竟然不是一個概念......
放眼望去,閻荊看到的是一座被厚重雨幕所籠罩,整體呈現出近未來風格的巨型城市!
黑暗天穹下。
仙宮城的所有建築看上去都有些偏向於樹木,頂端無一例外都有著龐大的延伸平台,而這些平台間又見造著複雜的街道網絡。
哪怕隔著數百米的垂直距離,閻荊依舊能夠其間透露出來的霓虹彩光和風格千奇百怪,明顯區別於下層的建築群判斷出那上邊住的是這座城市最珍貴的那部分人。
閻荊目前所在的是仙宮城的中層區域,脫離頂層的“樹冠”,建築都成了方方正正的高樓大廈, 拋開那些燈牌和充斥視野的廣告,色調整體偏灰, 毫無特點可言。
仿佛樹木的主乾,存在的意義便是為了承載樹冠,平平無奇。
非要說有什麽值得注意的地方,那就是這些建築間的廣告主體無一例外都是各種妖怪。
通體雪白的狐妖代言“護發素”,高挑的身形在全息投影中搔首弄姿;魁梧的豹妖身披外形極為炫酷的亮銀色鎧甲,身後還飛揚著一條大紅披風,擺出超級英雄的姿態;更為奇葩的是那些似乎已經成為偶像女團出道的蛇女,跳著妖嬈的舞動,看的閻荊直皺眉頭。
再往前走出去幾步,來到街道另一邊的懸空平台,這裡似乎是空艇停靠的位置,垂眼望下去便是這片鋼鐵叢林的底部,也就是樹根所在的區域。
別說是廣告,閻荊甚至看不到底下的情況,灰蒙的水霧充斥其間,仿佛一道閘門,將最底層與這座仙宮城徹底分隔開。
閻荊的武館就在那底下。
嘀~嘀~
鳴笛聲在左前方的雨幕中響起,閻荊抬眼望去,一艘空艇正在靠近。
正是他剛才通過手機上的軟件叫到的車。
等到車窗搖下,駕駛位置上的司機轉過頭,閻荊正想詢問要多久能到,卻發現那僅有鼻子做了手術,變成狗鼻子的司機臉色驟變,旋即破口大罵,
“真是見鬼了,空艇也是你這種賤民配叫的?我是專門給淨血者先生們服務的,賤民隻配去坐那些勞工列車,跟其他賤民擠在一起......”
砰!
抬手朝天開了一槍,再將槍口緩緩對準司機,閻荊擰緊眉頭問道,
“現在能載嗎?”
面對黑乎乎的槍口,司機將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忙不迭的打開車門,而閻荊在坐進去後卻是盯住了前者,等他駕駛空艇開始下沉才開口問道,
“我能感覺到,你也是人,為什麽......”
“人?我當然不是人,我是淨血者,你難道沒看見嗎,我的鼻子,鼻子啊!”
聽到閻荊說自己是人,司機竟是突然激動起來,即便面對著槍口他不敢咒罵,依舊言語激烈的否認自己做為人的身份,指著臉上的狗鼻子不停的強調,仿佛人類的身份是什麽汙穢的東西一般。
過了會兒,司機忽然再度開口,語氣竟是帶著一絲哀求,
“我這次載你的事情千萬別告訴別人,我車上還有些錢和吃的,你想要就都拿去......一定別告訴其他人,我花了半輩子攢的錢才做了手術,我不想再回去,求你了!”
看著不久前還滿臉鄙夷與懊惱的司機突然在露出這懇求的神態,閻荊愣了會兒,旋即轉身靠倒在座椅上,不再多發一言。
空艇斜向下飛行,閻荊始終注視著窗外,直到穿過暗沉水霧,終於進入仙宮城的底層市區。
透過車窗看向外邊的景象,閻荊隻覺得自己又一次的穿越。
如果說水霧之上是未來城市,那麽水霧之下便是末世廢土才有的景象。
陳舊的列車穿梭於半空中的軌道間, 偶爾掠過有燈光照耀的區域,能看到裡邊擠在一塊,仿佛沙丁魚罐頭,隨著列車的上下起伏而來回搖擺的站立人群。
在這些交錯的軌道下方,聚居區的景象更是讓閻荊擰緊眉頭。
高聳的建築,絢爛的霓虹燈光,各種科技設備在這裡早已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是密集的水網,河流的兩岸則是遍布大量歪七扭八的街巷,低矮民房和各種破落的商鋪。
河流間來往的是烏篷小船,岸邊難得看見一兩台機器,也都是冒著黑煙,仿佛下一秒就要趴窩的半報廢物品。
再往前開一段路,終於出現勉強能看出社區應有樣貌的建築群,閻荊能看到街面上擁擠的行人,他們正駐足於滿是坑窪的泥濘街道上,仰頭看著頭頂飛過的空艇。
臉上滿是驚訝和惶恐。
1秒記住114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