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償的普世之愛，這是陳恩第一次施展，效果比想象的好——

半徑十公裡！

范圍之大難以想象，即便是萬人規模的混戰，只怕陳恩也能完全覆蓋！

更為關鍵的是，這個技能的消耗極少，陳恩自己感覺，他至少可以支撐一小時。

但是……

普世之愛有一個明顯缺陷，那就是這技能十足聖母，無償是真的無償，普世也是真的普世。

不論是敵是友，只要是在生效范圍內的都會得到增益。

想用這個技能帶領己方取得一場摧枯拉朽的勝利就不要指望了，用來平息一場紛爭或許還有點指望。

“嗚哇啊！！”

慘烈的叫聲，突兀的響起。

陳恩維持著光輝，看到報死鴉彷佛置身滾油之中，身上發出“滋滋”聲響，焦臭味伴隨著黑煙不斷蒸騰。

看上去，對所有人都有補益的無償之愛，對這位仁兄而言是一種酷刑！

薔薇魔王博聞強識，對力量更有深入了解。

她很快明白怎麽回事，開口說道:“原來如此……這充滿‘生機’的光輝，對你這位脫胎於冥府的‘死亡’使者而言不是增益，而是劇毒。偏偏這位先生施展的無償之愛效果極強，以至於一個恢復目法術，有讓你身陷火海的奇效。”

“死！”

劇痛之下，報死鴉陷入癲狂！

他猛地甩手，一枚黑星風馳電掣，瞬間飛到陳恩眼前！

“陳恩小心！”

吉兆發現了異常，飛身來救，可惜為時已晚。

眼見著攻擊就要貫穿陳恩的顱腦，一隻手掌無端伸來，纖長白皙的五指一握，輕易捏碎了黑星。

是薔薇魔王。

她不但反應快，而且能力強，報死鴉走投無路下的反撲必然凶猛，但她卻信手擋下:“我不會再犯錯了，報死鴉。先前沒有了結的事情，就在今日劃上休止符吧。”

該死……

該死啊！

報死鴉忍著劇痛，大聲喊道:“薔薇魔王！我沒有得罪你吧?一百年前你就粗魯而野蠻的攻擊我，為什麽一百年後的今天你還不肯放過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薔薇魔王面目冷靜，鮮紅的火焰在她掌心中燃起，她已經做好了殺滅報死鴉的準備:“我要是說我為了公義……你會相信嗎?”

“別開玩笑了！你是魔王！”

“確實呢……因為身份上的關系，我似乎只能做一些邪惡的事情才能讓人信服。正直、平和，討厭爭吵……這些美好的品質，都與我無緣了。”

陰晴不定的怪胎。

喜怒無常的魔女。

不論是哪一方，對薔薇魔王的評價都高度一致。

報死鴉看著她，嗤道:“你想說什麽?你想說魔王不一定是邪惡的、勇者不一定是正義的?你想說世上根本沒有絕對的事，人們對一個事物看法，只因為他們的屁股坐在左邊或者右邊?不要惡心我啊……惡，就是惡;善，就是善。有些東西生來就是罪惡的，你不能否認這一點！”

薔薇魔王看著他，沒有說話。

她掌心中的火焰明滅不定，她的心緒似乎受到了干擾。

“無禮的畜生……”

低沉的，帶著厭惡的聲音響起。

惡鬼卿兩眼發紅，他松了松領帶，慢慢走上前去:“薔薇大人，把他交給我吧，我要打碎他的牙齒。”

薔薇魔王沒有立刻給出回應。

她掌中的火焰搖曳，那或許是她動搖的內心。

陳恩站在一邊，沉默的看著這一切。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報死鴉的說法是正確的。很多事物是客觀的，性質是永恆的，

它不隨人的主觀意識而轉移，也和屁股無關。

比如資本什麽的。

陳恩並不了解薔薇魔王，對她的誕生、她的成長一無所知。

但是……

他仍然記得他和薔薇魔王的短暫相處，當時失憶的她，表現出十足的善良和無瑕。

她純真到讓陳恩感到不真實，那些無償的熱忱幫助，在陳恩看來動機不純，下意識維持警惕。

這樣的人——

會是邪惡的嗎?

純白光輝之下，陳恩開口說道:“有些東西的確生來就是罪惡的，不論怎樣都無法洗去它的邪惡本質，但是……人的行為、人的思想，不在此列。”

薔薇魔王轉目看去，她眼裡帶著窺探。

報死鴉嗤笑:“你想說什麽?你想說這個魔王，這個喜怒無常的、或許有史以來最強大的薔薇魔王，是一個正直的人?”

“難道不是嗎?”

陳恩反問。

他看著報死鴉，問道:“迄今為止，這位薔薇魔王表現出半分邪惡了嗎?她的行為不帶一絲罪惡，你能抨擊的，也只有她的身份了吧。”

“……”

報死鴉沉默。

陳恩笑了笑，帶著不屑:“有些東西生來就是罪惡的，相同的，有些行為天然就是正當的。比如——追殺你這個為了自身力量，悍然吞噬一百三十萬生靈的大惡魔， 就是替天行道！與這個行為相比，魔王不過只是一個不值一提的標簽，此時此刻，薔薇魔王就是正義的化身。”

“閣下……”

薔薇魔王看著陳恩，手心中的火焰穩定了下來。

陳恩看著她，說道:“動手吧，薔薇魔王。用你的火焰，將他滌淨。”

“……嗯。我就是這樣打算的。”

薔薇魔王慢慢抬起手，掌心對準報死鴉，鮮紅的眼童中沒有一絲迷惘。

“會死。”

恐懼佔據心頭，報死鴉意識到了自己的末日。

即便到了這一刻，他也不願意束手待斃。他轉頭看向吉兆，叫道:“吉兆勇者！你還愣著幹什麽?殺、殺了她啊！她是魔王！”

吉兆勇者，一動不動。

“轟！”

鮮紅的流炎爆發，奔湧的火流將報死鴉吞沒。

薔薇魔王全力以赴，在她的火焰之下，報死鴉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蒸發！

“這樣，就可以了。”

一縷青煙盤旋，薔薇魔王收回了手掌。

“哼，便宜他了！”

惡鬼卿重新打好領帶，語氣中帶上一些惋惜。

他轉頭看著面色凝重的吉兆，嗤道:“人類勇者，我能感受到你糾結的內心。在知道薔薇大人的真正身份之後，你打算怎麽做?是要不自量力的挑戰一位魔王的權威，還是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

吉兆勇者抬頭，眼裡有明顯的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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