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食堂門,陳恩和死兆都用狐疑的視線看著紫陽花。
紫陽花側眼看去,問道:“看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
陳恩意識到紫陽花的行動可能另有深意,但他畢竟不是灰幕人,對名門之間的勾心鬥角不夠敏感,因此也猜不到是什麽。
死兆就不一樣。
他沉吟片刻,問道:“剛剛那個小先生……出身不凡?”
紫陽花嘩一下展開折扇:“灰幕三大名門之一, 和我太陽一族齊名的大家族。”
“哦。”
死兆心下了然,一瞬間就捋清了脈絡。
他思索片刻,然後說道:“小姑娘,你的先祖從不走旁門左道,也不屑使用陰謀詭計。直來直去、有一說一,這是她最大的優點,也是她最後有所成就的重要保障。”
紫陽花蹙眉沉默。
這個老頭……
怎麽一副老前輩的樣子, 突然開始教訓人了?
還一口一個先祖、先祖的, 怎麽,他和薇露·太陽很熟?
紫陽花大倒胃口,礙於陳恩的面子忍著沒罵人,只是滿是譏諷的說道:“老先生,多看、多聽、少說。沒有人需要你腐朽的經驗,這麽大的歲數了,還沒學會閉嘴嗎?”
“……”
死兆大大一怔,無奈搖頭:“實在抱歉,看你面善,忍不住多說了兩句。”
“哼。”
紫陽花冷哼一聲,腳下一拐,朝著邊上的野戰醫院去了。
陳恩連忙喊道:“去哪?”
紫陽花困惑回頭:“看看夜鶯去啊。”
“不在那裡,在我宿舍。”
“……哈?!”
紫陽花反應超大的!
她瞪著兩眼,不可置信的看著陳恩:“我聽說夜鶯受傷極重,是被你背出來的,這麽重的傷不去野戰醫院,你帶回你宿舍了?”
“有問題嗎?”
“有——”
當然有問題!
紫陽花面色慢慢變冷:“陳恩,你讓我失望了。夜鶯現在在哪?立刻帶我去看。”
哦。
陳恩默不作聲的帶路,走向鐵皮房。
紫陽花跟在他身後, 面色狐疑——
在先前短暫的交往中,陳恩給她的印象非常好。
獨山上,哪怕她紫陽花那麽粗暴的對待了他,他還是挺身而出、出手相助,並且沒有任何附加要求。
現在……
現在是怎麽回事?
據點中的野戰醫院是免費的,就算陳恩手頭拮據,也不能帶回自己的房間吧?
“難道說?!”
霎那之間,紫陽花腦中浮現出許多畫面。
許多她愛看的,各類本子中的畫面!
咕!
仔細想想,夜鶯隊長的確迷人。她有著堪稱奢華的身體,該細的非常細、該肥的十分肥,哪怕是眼高於頂的紫陽花,也不能否認夜鶯的魅力!
那是母性之美。
也是原始之美。
天神祝福了夜鶯,讓她擁有叫人垂涎的身體。
陳恩看著絲毫沒有反抗能力的夜鶯,動點歪心思好像也正常。
“不對!不對……”
人,可不止是陳恩一個啊!
紫陽花看著獨眼的死兆,更多的畫面浮現在腦海中,她瞳孔地震:“太變態了……”
“?”
紫陽花的低語, 引得陳恩轉頭。
他問道:“什麽?”
紫陽花面色鐵青, 看著陳恩的眼裡已經沒有感情:“立刻帶我去看夜鶯, 立刻。”
“哦、哦……”
不知道為什麽,紫陽花身上波動著殺意。
到了鐵皮房門口,陳恩意外發現——
夜鶯隊長已經清醒,她站在門口,看到陳恩之後,笑著揮了揮手。
陳恩上前,問道:“醒了?感覺怎樣?”
“腿軟、腰痛,頭也有點暈……”
夜鶯簡單回應,臉上流露的是平和的微笑。
腿軟?
腰痛?
還頭暈!
紫陽花倒吸一口涼氣,手上緊緊捏著扇柄,兩腿也不由自主的一夾:“都缺氧了!怎麽可以這樣對待一個傷患!”
等等……
傷患?
紫陽花看著夜鶯,滿心困惑。
被雪妖雙子擊傷的人,受的不是普通的傷,深重的寒氣侵入,會在職業者體內形成難以拔除“寒毒”!
就算那個人僥幸沒死,可是在寒毒的侵蝕之下,他的生命力將快速流失,最終淒慘的死去。
在先前的變故中,有七十多人負傷而逃,在野戰醫院接受治療——
但到了現在,已經有近十人因為寒毒去世,有更多人轉為重症,命在旦夕!
這就是紫陽花反應這麽大的原因。
可是……
為什麽夜鶯隊長反而清醒了過來?
紫陽花心裡想些什麽,陳恩不知道。
先前和雪妖對抗中,夜鶯隊長奮不顧身的一撲,替陳恩擋下致命傷害,已然觸動陳恩。
或許這只是夜鶯隊長的本能反應。
她自認等級比較高,應該照顧相對“弱小”的陳恩,這行為中不摻雜任何其他情感,但對於陳恩而言——
那一撲之後,夜鶯在他這邊就是自己人了。
陳恩上前攙著她,說道:“外面風大,先進去吧。”
“……”
但,夜鶯拒絕。
倒不是拒絕陳恩的攙扶,對於陳恩握著她手腕的手掌,她一點抗拒也沒有。
她抬起眼睛,笑著說道:“陳恩,我不是需要人呵護的嬌花,我是生命力旺盛的雜草。不用這麽溫柔的對待我,我很好。”
“……”
陳恩眨著眼睛,沒講話。
夜鶯轉頭看向紫陽花,說道:“紫陽花小姐,你來了?”
“嗯,過來看看你。”
紫陽花走上前來,伸手按在夜鶯肩頭。
一股暖流自肩胛骨湧入,洋溢全身,夜鶯感到一陣舒爽,抬頭疑惑看去。
“沒有寒毒……”
紫陽花看著夜鶯, 問道:“夜鶯隊長,誰給你治的傷?你恢復的太好了!在遺跡中受傷的人無一例外,體內都殘留難以拔除的寒毒,就連我的姐姐也是如此,可你絲毫沒有異常!”
夜鶯一無所知:“我不知道,我剛剛才清醒。”
紫陽花看向陳恩,問道:“誰治的?”
陳恩指著死兆:“他。”
他?
紫陽花轉頭,看著閉上了眼睛、老神在在的死兆:“你是治療師?”
死兆微笑:“慚愧,我是。”
“……你幾級了?具體什麽職業?能給我看看你的面板嗎?”
“當然可以。”
死兆一抬手,亮出自己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