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虎一番話,讓兜帽人反應了過來。
她一擊掌,說道:“沒錯!麻將!”
經過歲月的累積,賭博的方式百花齊放,種類可以說是不勝枚舉。
有單純靠運氣的賭大小,也有技術和運氣並重,甚至對技術的要求高過運氣的、更像是競技的模式。
毫無疑問,麻將就是其中一種。
一個浸淫麻將三十年的高手在和三個初學者打麻將時,不但可以大贏特贏,甚至可以完全掌控牌局走向,做到想讓誰贏就讓誰贏。
如果想要轉移經驗值,麻將是非常好的方式。
兜帽人抬頭,問道:“閣下,我們可以打麻將嗎?”
死兆打開麥克風:“當然可以,規矩上允許任何形式的賭博。但是勇者小姐,如果你想用惡魔賭局轉移經驗值,或許沒有這麽簡單。”
“為什麽?”
“因為惡魔賭局是一場相對公平的遊戲,我們設下賭局,不是為了滿足野心家的欲望、從他人處得到海量經驗值;我們只是想看那些不勞而獲的人類,在輸掉一切之後的痛苦模樣而已。”
死兆的尾音很變態的上揚,兜帽人皺眉沉默,對此相當反感。
“因此,一旦你們選擇容易作弊的賭博方式,那你們就要接受更多的限制。”
更多的限制!
紫陽花問道:“比如呢?”
死兆慢悠悠的,說道:“就拿麻將舉例吧!在一局麻將中,你不能選擇你的牌友,在你支付經驗值之後,賭局會自動為你們匹配牌友;匹配完成之後,必須打完一局才能離開,否則你支付的經驗值將被沒收。”
眾所周知,麻將要四個人打。
不能匹配牌友,就意味著極大的不不確定性。
如果基數足夠大,一局麻將匹配到兩個“隊友”的話,三打一其實也是沒風險的;
如果隻匹配到一個隊友,最壞的結果也只是“一對一”,每人各帶一個牌搭子,可以用默契取勝;
如果桌上其他三人都不是自己人,那也不能稱之為絕境。
因為其他三人不一定是一個陣營的,技術過硬的話也不一定輸。
真正絕望的,是對面三人一夥,自己一人獨戰。
那種情況下,輸經驗是必然。
但是……
“概率很小。只有自己人夠多,風險就會降低,麻將仍然可行。”
不約而同的,很多人心中都作出判斷。
兜帽人問道:“我想嘗試一下,可以嗎?”
死兆答道:“可以。不過麻將賭局有硬性指標,每一位參與者都必須支付五十萬經驗,才能進入匹配池;至少湊齊十二人,才會進行匹配。”
五十萬經驗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不是所有人都能拿出來。
惡魔賭局今天才開張,蒲公英種子沒感染太多人,參與者也不可能刻意攢經驗,湊齊十二人的難度極大。
紫陽花問道:“魔王,你這惡魔賭局,應該不止今天這一場吧?”
死兆笑道:“今天只是預熱而已,我們承諾,惡魔賭局至少持續半年時間。每天晚上這個時候,你們都會收到邀請。”
《控衛在此》
紫陽花又問:“你們是怎麽甄選參與者的?”
“秘密。我能告訴你的是——小姐,在傳送魔法啟動時,你身周五米內的所有人都將一並前來。”
“是嗎?我明白了。”
紫陽花的提問就此結束,兜帽人若有所思,也沒講話。
另外一邊,今夜的賭局算是正式開始了。
被蒲公英種子選中的人,都是“有很大可能”參與賭局的人。
在場盡管只有三十三人,
但所有人都懷持著渴望。一次兩次小賭之後,輸了的想翻盤,贏了的想贏更多,他們內心的渴望逐漸化作瘋狂!
“大!大!大!”
“小,小!”
“啊呀!
”
吆喝聲,歡呼聲和懊惱聲此起彼伏,三十三人製造出三百三十人的噪音。
賭注從一開始的一百點、五百點經驗,很快飆升到了八千點、一萬點。
賭局的規模正在攀升。
死兆手心中源源不斷的凝結“閱見珠”,不過片刻,他腳邊的木箱子中就壓了滿滿一層,也不知道那裡面有多少經驗值。
薔薇魔王騎在陳恩肩膀上,圓圓的下巴放在陳恩頭頂。
她紅色的眼睛看著底下風景,突然說道:“人類,真醜陋啊。”
陳恩拍了拍她的大腿:“不許這麽說。”
“但是下面那些賭贏了洋洋得意、賭輸了垂頭喪氣的人真的不體面,陳恩卿。”
“那也不許說!小孩子不許說陰陽怪氣。”
“唔……好吧,我不說了。”
死兆掃了陳恩一眼,說道:“陳恩,你下去露個面。”
陳恩轉頭:“為什麽?”
“賭局開起來之後,你的等級必然飛速提升,要是有人注視你,你就顯得很可疑。現在不一樣,你下去露個面,證明你也在賭局之中,將來也比較好解釋。”
“哦!”
有道理。
陳恩放下薔薇魔王,說道:“那我去露個面。 ”
賭廳。
很多人輸光了經驗,他們通過傳送陣離開,臨走前還不忘叫嚷道:“小爺我現在就去刷經驗!各位,山不轉水轉,我們後會有期!”
更多的人,則是默默的離開。
最終,偌大的房間裡只剩下寥寥六人——
臉上長滿鱗片,身後一條蛇尾的前勇者李牧,外加兜帽人、紫陽花、趙虎,以及德爾塔家的烈日和明星。
李牧用密密的銀鱗遮蓋面部,身體也膨脹到兩人高度,與先前的儒將樣貌有極大的出入。
兜帽人、紫陽花都沒認出他,陳恩更不必多說,隻覺得他陌生。
李牧看了一眼毫無反應的兜帽人,心中莫名現出淒涼。
力量。
“我放棄了一切,渴望的只有力量!大變降臨,掌握力量的人掌握一切……惡魔賭局,就是契機。”
他走到兜帽人面前,用有如金屬剮蹭的沙啞聲帶說道:“要和我猜拳嗎?勇者小姐。”
兜帽人抬頭看他,沒有說話。
李牧繼續說道:“不敢嗎?”
兜帽人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李牧搖搖頭,看向紫陽花:“你呢,女人。”
紫陽花微微一笑,盡顯高貴:“我討厭失敗,我只會在確認我能贏的情況下出手。”
“我和你來兩把?”
聲音,突然響起。
李牧轉頭看去,看到角落裡不知何時坐了一人。
他定睛看去,發現那人有點熟悉……
片刻之後,他瞪大眼睛,叫道:“陳——”
正是陳恩。
陳恩困惑抬頭,奇道:“你是誰?你好像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