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北方開始下起了大雪,守衛前線的齊軍各部,紛紛緊張起來。
在進入冬季後,北方河流都會被冰凍,蒙古騎兵衝進河北,齊國很難抵擋。
清早,政事堂內,官員進進出出,稟報著各地的情況。
這時趙泰端坐著,聽著各位大臣的匯報。
王賓站在地圖前,手指著地圖,向眾人介紹道:“我們在山東經營多年,對於如何抵禦蒙古劫掠,山東各州縣都有比較豐富的經驗。當年忽必烈率領十萬大軍,在我們堅壁清野之下,並未討到多大便宜。因此臣以為入冬之後,蒙軍劫掠的對象,應該是河北或者兩淮。”
趙泰詢問道:“這兩地州縣,可做好準備?”
王賓沉吟道:“大王,這兩地的情況,比較複雜。當初山東能夠迅速堅壁清野,主要是人少,可以將大部分百姓收入堅城內。河北和淮南人口眾多,缺少像山東一樣的寨堡,村民只能就近收入縣城,而大部分縣城的城牆,都比較低矮,有被攻破的風險。”
趙泰摸著鄂下短須,“我們的騎兵恢復如何?若是讓騎兵機動,隨時增援各城,不給蒙軍攻城的時間呢?”
朗山之戰,齊國騎兵損失近半,不過窩闊台倉促逃竄,齊國在東安繳獲了大批戰馬。
雖說縣城防禦力差,但是蒙軍攻城前得進些準備,打一座有防備的縣城,至少得兩三天的時間。
齊軍馬軍若是能夠在,蒙軍完成攻城準備前,或者剛開始攻城時,就疾馳到附近增援,蒙古騎兵便只能停下攻城,以免遭受齊軍馬軍突襲。
王賓道:“馬軍已經擴充到三萬人,不過其中兩萬都只是訓練兩個月不到,能用的騎兵只有一萬。”
趙泰聽出了言下之意,這個冬天齊國肯定會有損失,蒙軍騎兵多半能夠找到齊軍防守薄弱,又來不及增援的城池。
既然損失不可避免,那就只能減少損失,“你們認為蒙軍重點攻擊之處,是河北還是淮南?”
王賓道:“這個不好說。河北我們駐扎了重兵,而淮南未必會結冰,且結冰的話,時間比也河北短。”
趙泰站起身,在大堂內走了幾步,然後下令道:“傳令各個州縣,冬季務必堅壁清野,保護好境內百姓。再令前線各軍,在黃河上鑿冰,延緩蒙軍過河的時間。”
各人連忙領命,“遵命!”
趙泰目光掃視眾人,露出一個微笑,安撫眾人道:“諸位也不必緊張!我們只要熬過這個冬季,便有一整年的時間,來進行生產,訓練軍隊。待到明年冬天,必然攻守易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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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南岸。
拔都和蒙哥騎馬駐立在岸邊,看著遠處黃河上,齊軍士卒正在河中鑿冰,拔都道:“看來齊軍想要借此,拖延我們進攻的時間。”
蒙哥神情凝重,黃河的冰期只有不到三個月,而蒙軍只能利用這三個月的時間,去尋找和攻擊齊國防禦的薄弱之處。
如果算上進入齊國境內,已經撤出來的時間,他們可以用來破壞齊國的時間,其實很短。
現在齊軍在黃河上鑿冰,無疑會使得蒙軍的時間更緊張。
蒙哥抬頭看天,天空中烏雲密布,鵝毛大雪正在飄落,“這個天氣,他們鑿冰也沒有用。最多三天,黃河就會冰凍。”
十一月中旬,在連續的大雪和極寒天氣之下,蒙齊邊境,從衛州至徐州段黃河,全線冰凍。
曹州段黃河,齊軍營盤,望樓之上,忽然響起陣陣急促的警鍾聲。
營地內,齊將李煥匆匆披甲出帳,同大群士卒一起來到營牆邊。
這時大地開始震動,
眾人抬眼望去,只見無數黑影,翻過北岸河堤,然後衝下河道,騎兵覆蓋大地而來。“快!防禦!”李煥見此大驚,連忙振臂大呼,“蒙軍過河了,防禦!”
大批齊軍從帳篷內湧出來,迅速在寨牆處匯集,然後拿起兵器,緊緊盯著漫野殺來的蒙古騎兵。
齊軍將士神情緊張,準備進行戰鬥,可是蒙古騎兵看見齊軍營寨,卻紛紛避走,最後數以萬計的蒙軍,直接衝齊軍營盤兩邊奔馳而過,往山東方面而去。
李煥看著疾馳過去的蒙古騎兵,心中驚疑未定,半晌反應過來,連忙喝令,“快,點烽煙示警!”
河北,鄴城。
趙泰匆匆來到城頭,注視著衝天而起的煙柱。
王賓沉聲道:“大王,蒙軍從曹州過河,向濟南殺去。”
趙泰注視著烽煙,神情凝重,“傳令下去,各部原地駐守, 這必然是蒙軍,虛晃一槍,想要調動本王大軍。”
十一月二十日,蒙軍進入山東,拔都虛晃一槍,想要調集河北齊軍,救援山東,蒙軍在山東轉了三天,惹得山東境內烽火遍地。
二十四日,在拔都進入山東三天后,蒙哥從衛州渡河,殺入河北境內。
二十六日,渡河的蒙軍,兩天狂奔四百裡,直接穿過齊軍重點防守的,黃河一線,兵圍邢州。
趙泰在鄴城看見烽火,急令騎兵馳援,蒙哥在邢州待了一天,便急轉南下,直撲鄴城,惹得齊軍馬軍急忙回援。
在蒙哥兵臨鄴城時,在山東轉悠的拔都,卻轉向北方,進入河北地界。
拔都軍二十八日,進入滄州,攻南皮縣,一日不破,立刻轉移向北奔入幽州。
十一月二日,北進的拔都軍忽然出現在香河縣,拔都以羅斯雇傭兵為前鋒,半日殺進縣城。
拔都隨即屠城,將城內百姓屠戮一空,而後焚城東走。
趙泰在鄴城望見烽火,知道拔都出現在幽州,那裡正是齊國防守比較薄弱之處,當即讓騎兵馳援幽州。
五日,拔都再破永濟縣,又屠城而走。
七日,齊軍馬軍進入幽州,拔都攻玉田不克,隨即立刻引兵退走。
這時蒙哥在鄴城外待了幾日後,又開始在河北境內,左衝右蕩。
蒙軍速度快,來去如風,齊軍步軍無法追擊,只能原地堅守,而齊國騎兵少,盯不住兩路蒙古騎兵,也無法將他們趕出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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