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硯將采買家裡食材的事情直接拋之腦後,心裡頗有些興奮的跟在那三隻貼牆飄走的厲鬼身後。
昨天大半天都沒在城裡尋找到任何陰氣淤積的地方,他就已經在好奇了,甚至猜測是不是某種原因導致了廊源城裡並不存在鬼物。可如今一次就跑了三隻厲鬼在他面前來,無不說明廊源城不是沒有鬼物,而是藏在了某個他昨天沒有搜尋到的地方。
是哪裡呢?
跟蹤三隻厲鬼對張硯來說並不困難。他只需要跟著吊住的那些陰氣走就行了,甚至不需要在陰陽視野裡看到對方。厲鬼在他的感知裡就好比爬行的蝸牛,所過之處短時間內會留下明顯的路徑痕跡。
跟著三隻厲鬼離開了東門集市,一路都是走的背街,應該也是在有意的避開主街道上的人潮,陽氣翻湧之下厲鬼們也難受。
最後厲鬼們留下來的陰氣停留在一座高大的院牆之內。片刻後就消失不見,而後再無繼續移動的跡象。這意味著三隻厲鬼的藏身之所必然就在這裡面了。
昨天張硯其實來過這裡,路過過這座巨大的宅院,甚至他還多看了一眼宅院正大門上的“吳府”二字。那大門上亮眼的銅釘也彰顯著這宅院的主人身份不一般。
廊源城城政官吳遠的宅邸自然不簡單。
“這算不善冤家路窄?”張硯對這個巧合也是倍感有趣。
堂堂城政官的府邸內藏著厲鬼的巢穴?這......反正張硯覺得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厲鬼的巢穴必定是陰氣淤積的地方,這沒有什麽可說的。而陰氣淤積之所一般而言是不會被區區一座宅院就鎖住和遮掩起來的。而且荒天域裡又沒有法陣這種東西,對於陰氣,這裡的武者一如對鬼物一樣,沒什麽手段。
要麽就是這院牆內有什麽天然的奇特地勢,要麽就是那陰氣淤積之地有著特殊的構造。不讓不可能擋住陰氣的擴散。
天然的地勢,這個可能性太小。畢竟這裡是城內,每一寸土地都是修整過的,即便本來有,現在修建之後也就變得沒有了。那就只剩下後一種可能:特殊構造。
這個也是張硯之前見過的,不然也不會想到。就如軒化城落花巷裡中心位置的那口鬼柳邊上的旱井。
井口小,不會讓陰氣擴散太遠,深入地下也能利用大地本身對陰氣的包容作為隱蔽。只要井深足夠,那的確可以在院牆內就藏著一處陰氣淤積之所而不被外面察覺。
不過話又說回來。即便是一口深井掩蓋了陰氣淤積之所的陰氣擴散,但裡面的厲鬼那是實打實的存在呀,那東西對於所有普通人而言都是致命的威脅。那作為厲鬼鄰居的吳家人又是如何過得安穩的呢?
張硯轉了一圈,找了之前那三隻厲鬼最後穿牆而入的地方,從懷裡摸了一張符紙出來,隱蔽的塞進了院牆下面石基的縫隙中。如此重複,張硯一共塞了六張符紙,清一色的全是《四覺真感禦法》畫的紙人符。有了這些紙人符,這吳府幾面院牆但凡有厲鬼出沒,他都能感應到。到時候有了預先察覺,再來個守株待兔也就順理成章了。
等張硯做完這些才想起自己這次出門來這麽久了還是兩手空空,家裡人怕是要擔心了。於是連忙小跑著再去東門集市買了些蔬菜和鮮肉,又跑著回家。
吃過中飯,和那名叫王濱的副官就按照約定登門了。然後從張硯手裡再次帶走了兩顆壯骨丹。其它的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說,臨別還時又放了一隻錦盒在桌上,
裡面裝的是錢票,比上次又厚了幾分。 “硯兒,咱們拿周大人這麽多錢合適嗎?”王蘭萍看著錦盒裡的錢,還有些擔心。她並不清楚自家二子給出去的那種壯骨丹是什麽,只是覺得兩顆藥球球就換來這麽多錢心裡有些虛。
張硯笑著從錦盒裡拿了一半的錢票出來,余下的全都推到王蘭萍面前,接著對她說道:“娘,你放心收著就是。周大人又不是開善堂的,東西若不是值那個價他也不會當傻子,對吧?而且呀,這還是看在周大人和咱家的交情情面上的,不然兩顆丹的價格還得再翻一倍。”
“啊?這......”王蘭萍聞言實在不清楚該怎麽接這話了,她發現自家二子回來後似乎什麽事情都變得手到擒來,真就變了一個人似的。
跟王蘭萍的心裡總是充滿擔憂不一樣,小妹張慧圓可沒那麽多想法,她簡單的就覺得自家越寬裕就越好。想想之前家裡拮據的樣子, 此時她是真的覺得家裡有二哥在真好。
“嘻嘻,娘,你說這些錢夠不夠給二哥討個媳婦啊?”
“對!這話倒是提醒了我,這些錢也不少了,等今年田裡莊稼收了再湊點,完全就夠給你二哥說一個好媳婦了。”王蘭萍臉上這才有了笑意。
張硯手一抖,他可沒想過就這麽早成家呀!是他浪不動了?還是花樓裡的姐兒不香了?
“娘,你先別忙著給我操心,我才多大歲數?要找媳婦可不得先給大哥說一個嘛?咱多湊點錢,大哥也就少兩截腿嘛,又不耽誤成親。”
“呸!有你這麽說你哥的渾話嗎?找打是不是?”王蘭萍捂著嘴笑了笑,但兒子這話還真點中了她心裡的一塊心病。
張硯無視掉裡屋裡大哥張順“羞憤的咆哮”,笑著繼續對老母說道:“娘,大哥乃是咱家長子,成親還得趁早啊!之前家裡拮據,如今倒是寬裕了,等過段時間我這邊的事情處理好了您就可以給大哥說一門親事了。”
說完,張硯心裡暗自松了口氣,可算是把老娘的注意力轉移到大哥身上去了。估計在給大哥落實好親事之前,老母是不再注意到他了。
又聊了一會兒,小妹張慧圓突然想起來,朝張硯道:“對了二哥,之前我回來的時候碰到劉叔,他好像有什麽事要找你。”
“哦?行,我這就過去看看什麽事。”
劉叔,說的是對面的劉木匠。他找張硯自然只會是輪椅的事情。張硯也好奇,這才過去一天吧,劉木匠對輪椅到底做到什麽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