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很糟糕。雖然在王碾面前張硯笑得雲澹風輕,可他心裡並沒有臉上看起來這麽輕松。
荒天域如今在進食魍族世界時又被別的世界突襲已經成了定局,並且情況並沒有因為它終止進食而好轉,反而飛快的下墜。
情況惡化,準備卻並不充分。
不談武者和妖族。他們就算因為之前的世界演化本質有不小的提升,可想要在這短短的十年時間裡躍升一大截也是不現實的。胃口變好了並不意味著一兩頓就能把自己吃胖。
張硯的算盤也因為局勢的飛快滑墜而變得搖搖欲墜。
不論是壯骨丹還是《藥煉皮肉之法》,甚至廣招弟子都是張硯希望在荒天域裡擴大影響力的同時增強荒天域人族實力的辦法。可目前看來沒辦法在眼前的大劫到來時起到質變的效果了。
那接下來就只能是見招拆招了。
“應該還有一到兩年的時間準備。難的還是三九天劫,必須要盡可能多的拖到仙靈之體的蘊養極限再尋求突破。這樣渡劫的把握才會更大一些。”
張硯很明白他在即將到來的天地大劫中最重要的前提條件是什麽。盡可能多的用凝練出來的仙元蘊養肉身和元神,讓自己的半仙之體最大限度的朝著仙靈之體靠攏,越接近極限對於他來說就越能在三九天劫下得活。
之前執著於踏入人仙之境是單純的在追求力量的提升。類比的是荒天域裡的力量體系。按照荒天域正常的發展和演化,最強者也就是徐風陽和巴隆卡那樣的存在,相當於修士裡的合體境中後期的綜合實力。
而在通玄境的半仙之體面的張硯前徐風陽和巴隆卡就如同孩童一般毫無還手之力。
把荒天域這樣的演化成果拔高一倍,當做別的同等但演化時間更長的時間裡的生靈力量強度的話,張硯通玄境的實力就沒法保證絕對的碾壓,頂多自保或者罩住斷崖山而已。這樣一來給張硯的騰挪空間就很小。不是張硯所願。
所以人仙之境就是張硯最穩妥的應對方式。到時候不論打還是撤,抑或是做牽扯都有足夠的底氣和實力去應付。
同時這次王碾從洪明國裡帶回來的那幾根條石裝的法陣基石也給張硯的想法做了推波助瀾。
法陣基石的布置和凝練、陣法紋路的刻畫、最後法陣形成的威能。這幾個主要的方面都可以從王碾帶回來的實物上體現出來。
張硯甚至都不需要花費太多的心思就能夠從上面得出許多訊息。比如布置這個法陣的生靈是修道的,大體上和張硯所傳承的道門屬於同一個體系,但不是同一條路徑。就像一條路上的兩駕馬車。
雖然不知道對方馬車裡面的構造是怎麽樣的,但相互間的速度還是能夠分辨。前提是發現了對方。
但就目前來看,因為王碾的謹慎,兩駕馬車之間,對面只是模模湖湖的視線,而荒天域這邊卻看得清更多。
…
至少從手裡的這些陣法基石上張硯看得出對方在煉器方面處於一個並不怎麽厲害的階段。但對於陣法紋路的搭建以及陣法威能的應用方面卻又很厲害。這雖不至於把對方的實力直接推導出來。但煉器手段的欠缺直接就能篤定對方在法器層面跟斷崖山比起來根本就形不成威脅。
人仙之境加上萬相珠的仙器幻化,張硯不信對面的世界裡還有比他更厲害的存在。
當然,前提還是張硯要在則一到兩年內成功度過三九天劫踏入人仙之境才行。
余下的問題就是制定策略了。
這方面張硯並不那麽擅長。而且他也不覺得自己目前就有本事讓整個荒天域裡的力量老老實實的聽從他的調遣或安排。裡面道道太多太雜。
除非再給他二三十年讓斷崖山的影響力再覆蓋發酵之後還有可能。如今張硯想都沒有往這方面想。
既然沒辦法去指揮那些不聽指揮的人,那就是試著對願意聽斷崖山的實力做一些應急的準備。
比如說與斷崖山關系最緊密,甚至可以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南淵國。再通過南淵國可以試試華嶽國的態度。
其他的勢力,張硯就不強求也不奢望了。他會盡快將斷崖山這邊的判斷通過南淵國的口徑傳出去。一到兩年的時間就看各自做些什麽準備了。
第二天,沉午鷲很罕見的被張硯招上了山,並且在登雲殿裡待了足足兩個時辰才匆匆離開。下山後幾隻飛羽便從山下驛館起飛朝著淵定皇城飛去。沉午鷲看著飛走的飛羽臉上一片凝重。
數日之後飛羽抵達淵定皇城,然後接到飛羽的特桉司執掌吳奎看了幾眼上面的內容直接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如今已經踏入九門境並且連開兩門的他本以為不會再有什麽事情能讓他失態了,沒想到一紙飛羽就把他嚇得臉色大變。
不單單是吳奎,看到這則飛羽內容的皇帝楊升同樣被嚇得臉色大變。
“天地大劫將至?!這”
第一個反應是驚嚇,接著就是疑惑,然後再想到消息的來源以及飛羽上簡單提到的左證這場大劫的情報,將信將疑間最後還是選擇相信斷崖山的判斷。
因為時間上也就一到兩年便能見分曉, 斷崖山的威名斷不會無的放失吧?
斷崖山的意思是消息想要通過南淵國對外的渠道散播出去,不希望人盡皆知的引起恐慌,但又要以最快的速度傳遍所有人族國度高層。這對十余年間努力搭建起與人族各國的“互通訊息”的南淵國而言並不算太難。
但後續飛羽裡還提到斷崖山希望南淵國內的所有力量都聽從斷崖山的安排習練一種特殊的大陣,並且關鍵時刻要聽從斷崖山的調遣。
甚至斷崖山的意思不光是南淵國,他們還希望至少南淵國還能把華嶽國也拉上一路。
這就不一般了。
楊升很清楚自己國家和斷崖山之間的關系。這麽多年來也對斷崖山的作風有很清楚的認識。若只是針對南淵國的話,特殊情況下楊升是完全同意聽從斷崖山的調遣。可要去影響華嶽國的話就不那麽容易了。
一個人的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