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一處剛剛初生不久的世界靜悄悄的懸浮在黑暗裡。霧氣一般的世界屏障阻擋著虛空裡的所有侵蝕和損害。讓裡面演化的生靈可以得以生存。
而在這世界之外,微亮的光芒又縈繞在它周圍,如一片燭光。
仔細看,能發現這些燭光可不是別的東西,而是一輛輛偌大的車駕。高的若如山峰,就算最小的也有一座大殿雄偉。而每一座車駕前都有體形龐大數量不等的虛空異獸做腳力。單單立在原地散發的威勢就能讓尋常人仙匍匐在地站不起身來。
在虛空中能夠擁有這種車駕的仙人實力至少也需要金仙。乃是虛空世界裡實打實的頂級強者。車駕便是他們的儀仗。
最大的幾架車駕來自於頂級勢力中的大羅金仙。寥寥無幾但卻佔據了此間虛空地域大半的威勢。相互間又分為兩邊,每邊都領導著身後一票仙人。
中間才是那方初生的世界。
場面就好像是兩條惡龍在虎視眈眈的準備爭搶中間的那一顆“龍珠”。緊張且伴著隨時可能出現的血腥。
在車駕數量明顯偏少的那一面。一名弟子從虛空中挪移過來並且飛快的落到了其中一輛最大的車駕上。
“長老,前面弟子傳消息回來說長石前輩在宣奉星標節點現身,現身之後應該是察覺到了周圍安歇各勢力故意安排在各大節點上的陰險氣氛手段,立即就發了飆。”
車駕是明月谷大長老宋史愚的。這次出來也是他出面領頭。另一邊則是一始宗的大長老修文齊。兩人再次聯手。其余金仙則是各自守著各自的車駕,分散在陣仗中,需要應對可能發生的局面。車駕在此時不僅僅是儀仗,更是一個壓陣的移動堡壘,需要有金仙坐鎮。
所以,所有緊急的消息都會直接且第一時間報送到作為指揮的宋史愚手裡。
聽到下面弟子送來的情報,宋史愚腦海裡立馬就出現了那位神秘的死氣獨行的身影,即便此時他篤定那死氣獨行的身軀不過是對方的一種替身手段,但絲毫不影響他將對方的脾氣與之掛鉤。囂張且暴虐。
三紋宗四家想要陰惻惻的給長石施壓,讓他們一路上過來產生心理上的弱勢。這樣可以無形中的壓製住長石後面實力的發揮。若是效果足夠好的話,這一壓製至少要把長石的實力減掉兩到三成,甚至削弱四成都不是不可能。
而三紋宗等四家在宋史愚的眼裡最大的一個問題就是他們對長石的了解太少。甚至可以說是完全不了解。
這種陰惻惻的施壓對別人或許有用,但在宋史愚看來對上張硯就是效果相悖。結果果然如他所料。
於是宋史愚笑眯眯的問道:“他發飆了?是動手了?”
“是的大長老。動手了。而且是下了殺手。”那弟子說著也是臉上通紅,身上有種熱血鼎沸的意思。
宋史愚聞言眉頭上挑,詫異道:“下殺手?嘖嘖,長石的膽子的確不是一般。殺了幾個?”
“弟子收到的消息裡說死了差不多近一百人。”
“嗯?!”宋史愚驚疑出聲。
這兩句話還未說完,一柄玉劍又落到了跪伏在地的弟子手裡。片刻後那弟子帶著驚訝的表情雙手將玉劍呈上。一邊口中驚呼“大長老,長石前輩大開殺戒了!”
玉劍到了宋史愚手裡,同時耳邊“大開殺戒”四個字讓他心裡莫名多了幾分期待。連忙展開手裡的玉劍查看。裡面的內容著實是驚到他了。
從一露面,長石就抱著比三紋宗幾家更囂張跋扈更暴躁暴虐的態度在回應對方,完全沒有任何“忍一忍”或者“避其鋒芒”的意思。單刀直入,並且狠狠的砍在對方的臉上!
第一次露面殺了近百名仙人。第二個節點又殺了近一百人。第三次更是在對方有所準備的情況下斬了近三百人!
即便是宋史愚這等大羅,經歷無數的歲月,也僅見這等猖狂暴虐之人。還真要如此手硬殺起各勢力的人毫不手軟之人。
第四個節點,也就是距離宋史愚所在的初生世界最後的一個節點。按照這玉劍上的消息,三紋宗等四家迅速的在這前後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裡做出了反應,派出一名金仙去再試探。同時也有要給張硯一點顏色打壓其氣焰的意思。
可實際上到此,長石只要不墜,那三紋宗等四家安排的搞長石心態的手段就全盤宣告失敗了。而且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的那種,極為尷尬。
可金仙就能壓得住張硯嗎?
玉劍裡的消息給出了答桉:壓不住。
按照玉劍裡的說法,正在此時,張硯正在與那位被四家派過去的金仙激戰。而且說是激戰還並不準確,玉劍裡用的詞是“穩住金仙而殺余下”。
雖沒有親眼目睹,但宋史愚還是可以從玉劍的訊息裡勾勒出此時此刻前方一個星標節點處的激蕩場面。
“穩住金仙”用的必然就是那種當初在劍塚遺跡前後張硯已經多次使用過的那件形狀如書冊的厲害法寶。這一點宋史愚一點也不意外。
“殺余下”這三個字可就精彩了。換句話說就是金仙被長石用法寶困住或者說拖住之後長石還可以有本事去屠戮那些與那名金仙一起被困在法寶區間內的其他仙人。 而不是像在劍塚遺跡裡那樣生生的靠著兩道屏障相互擠壓將人擠爆。
“果然啊!那長石手裡還不止法寶這一門手段。飛劍......難道走的是洪荒大世界裡傳說的那種劍仙的路數?這一點倒是與當初劍塚遺跡相符合。或許正因為是劍仙的路子才能從中尋到真正的機緣嗎?”宋史愚在心裡琢磨時也突然如開竅一般多了一絲明悟。
“或許我們明月谷一直關注的重點並不太準確?重點不是那長石身上的氣運,或者說不全是氣運,更還有他與洪荒大世界之間的牽扯?傳承?”
就這一頓飯都不到的功夫。宋史愚放下手裡的玉劍,也沒有再對跪伏面前的通報弟子說什麽了,擺了擺手示意對方退下。同時自己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車駕外面。
“來了!”
隨著宋史愚的話音剛落,一個身穿白袍,一臉死氣沉沉的身影如標槍一般破開空間挪移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