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講武院裡回來。張硯剛到家就看到堂屋門口放了一隻兩尺見方的大木箱子,不過沒上鎖。
“娘,這裡面是什麽?”張硯一邊說一邊朝走在前面的王蘭萍發問。
“你的東西。中午的時候東市場那邊雜貨鋪的李老頭送過來的。放在這裡就走了。硯兒,裡面那些小棍到底什麽用的?看那些小棍奇奇怪怪的,還有好多紅燭,你別不是被李老頭給坑了吧?”
“坑?不會。這東西是我讓李老頭做的。反反覆複的調整了好多次才成型,這次讓他多送點過來,以後還會去他那裡買的。”張硯笑眯眯的蹲到大箱子跟前打開蓋子,裡面一捆一捆的全是一尺長筷子粗細的紅香,以及紅燭。
紅燭在荒天域這邊很常見所以王蘭萍認識。紅香荒天域裡沒有,這次是張硯找人倒騰出來的,所以王蘭萍不認識,說那是“小棍”。
“用得上的?”
“當然了。娘,你放心,李老頭還能坑得了我?”張硯陪著娘說笑了一會兒,王蘭萍就到後面廚房裡忙活去了。
“娘,不是有梅姐在嗎?您多休息休息。”
梅姐,是張硯前些天物色的傭人。完全符合他之前要找的那種身世淒慘的條件。家裡丈夫死了,拖著一個二十多歲卻被牛踢成癡傻的兒子,家裡窮得掉底。以前在一家小酒樓裡當過廚娘,做飯的手藝很有一手。到了張家之後就跪在地上好一頓哭,徹底勾起了王蘭萍的惻隱之心,於是這才答應留下她在家裡幫忙。
不過王蘭萍也是從苦日子李出來的人,本身又勤快,讓她一下跳到“老太太”的生活是不現實的,總想著幫一把手,還不容別人拒絕。不過好歹比起以前來輕松了很多。
張硯將木箱子搬到一間一直空著的屋子裡放好。然後抽了一炷香出來點著試了試效果,和他之前與雜貨鋪的李老頭試過的樣品一模一樣。也和他記憶中地球上的那些常見的紅香沒有任何區別了。
等張硯再回到堂屋,小妹張慧圓已經從店裡回來了。
“二哥!”
“嗯。怎麽樣?店裡生意還好吧?”
“挺好的,今天收了一批木料,還有一些訂做的鐵皮扣子也送了過來,帳目上支出了......”
張硯照例問了問店裡的情況。如今張慧圓已經是廊源城這邊老店的帳房了。以前的帳房跟著張順去了向口的分號坐鎮。而店裡的掌櫃是張順培養起來的一個夥計,四十來歲已經很有掌櫃的樣子了。就張順離開的這段時間店裡的生意一點沒落下。
對此張硯是很滿意的。人就該放到外面去歷練,這樣才能快快的成長起來。照這幅狀態持續下去,張慧圓最多再歷練個一年就可以獨當一面的做掌櫃了。那時候估計“張家木器鋪”的新鋪子又該在別處開張了。
倒是王蘭萍對張慧圓常常嘮叨,也嘮叨張硯。說女兒家這麽出眾以後怕不好說婆家。結果被張硯一陣寬慰,好姑娘多的是人搶著要娶,他這個當二哥的還得好好挑一挑才行。
吃了飯,張硯仔細了洗了澡,還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袍,給自己梳了一個發髻。在家裡人好奇的眼神裡就再次回到了那間空置的小屋裡。這間屋子按照風水來說屬於正陽面,也是相對安靜的地方,並且離走廊很遠,也就僻靜。
屋子是張硯每日親手打掃的。沒有假手他人。如今不論是牆壁上還是地板上都一塵不染。
裡面一面正對著門的牆壁前放著一個小櫃子,緊貼著牆壁。櫃子前放了一個蒲團,隔了有三尺多距離。
確認到處都乾乾淨淨之後,
張硯又拿出之前就從東市場那邊拿來的三隻小銅爐。這玩意兒也是張硯找人定做的。是正規敬香香爐的樣式。放在靠牆的小櫃子上,並且在香爐裡鋪了一半爐的米糧作為填充。焚香,點燭。然後張硯將三幅早早就畫好的三清像按照規矩掛在了牆上。在煙霧繚繞間雙膝跪在蒲團上,手上打著法印,嘴裡吟著:道由心學,心假香傳。香爇玉爐,心存帝前。真靈下盼,仙旆臨軒。令臣關告,逕達九天......
吟咒一遍又一遍。
道家講究的是修身修己,講究的是一種自身牽連的脈絡感。有著“天人感應”的說法。
如今張硯擺出神龕,不是要做做樣子,而是要達到那種與神有靈的效果,也就是俗話說的要“開光”。
之前的“神降術”以及五錢劍的“五帝虛影”, 還有張硯一直用著得心應手的各種神咒,無不說明荒天域雖然不是地球,但雖隔茫茫不知幾的時間和空間、世界,但地球上神明的力量和威能依舊可以跨過這些屏障落在張硯身邊來。其中的道理張硯不懂也猜不透,但是他明白這些都是自己的依仗。也不會嫌多。
不然張硯又豈會想到請三清屈尊降下念頭來此?
從傍晚一直到深夜,最後到日出,之後再到日落,如此反覆了足足兩晝夜。中間王蘭萍和張慧圓都幾次好奇想要問,但都被張硯嚴厲的眼神製止了。兩人看到屋裡掛上的三幅畫像,心裡猜測莫非只是張硯師門的苛刻規矩?只是這兩天不眠不休甚至一動不動也太過了吧?
一道無形的威壓毫無征兆的落進了這間小屋子裡。
張硯心生感應連忙大聲吟咒,同時拜服下去。
“弟子龍虎山張硯,在此恭迎三位教主神念法駕!”饒是張硯心裡有準備,可也難免聲音打顫。倒不是那威壓造成,而是他自己緊張所致。
三清啊!即便只是神念法駕也是了不起的事情。他本以為請不來的。沒想到居然還真成了。張硯不緊張才怪。
心裡也頗為激動。有了這麽一個地方。以後家裡人的安全就有保障了。三清神念法駕在此,魑魅魍魎也敢露頭?
“硯兒,這,這是擺好了吧?”
屋裡的變化自然瞬間波及整個張府。王蘭萍最是反應過來,心裡震撼的無以複加,想著既然三位“老師傅”的福相已經掛好了,那她是不是學著二子的模樣好好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