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十六年秋,渤州城,獨孤千刃與謝小樓一劍之決,風雷一擊一劍破去血煞掌印,終以謝小樓輕傷落幕。
魏無騫記下這段文字之後,即刻動身返回裁決司明理堂。
謝小樓既然有如此身手,那他就應該被列入江湖高手名錄一流高手。
這是一個極為重要的情報,他必須親自回去登記在冊。
一個年僅一十六歲的孩子,竟然擋下了自己的一劍,獨孤千刃看著眼前這個還站著的年輕人,沉默不語。
最後,他還是遵守約定,轉身離開。
等到那兩人離去,謝小樓強行咽下那即將湧上喉頭的鮮血,癱坐在地上,隨後便開始調息。
“喂,你怎麽樣了?可別嚇我啊。”紅梅臉上盡是擔憂之色。
“風雷之氣入體,他現在體內尚有殘留的劍氣還未清除,你就不要打擾他了。”獨孤吉此刻走了過來。
面對正在調息的謝小樓,他的心中只有感激,但現在的他卻是無法說一聲謝謝。
他已經無法在此地多作停留,他要走了,他必須現在就走。
“記著,多喝熱水,切莫沾酒。”提醒了一句之後,獨孤吉便走了。
“什麽人呐這是,連句謝謝都不說一聲,虧他還這麽拚命地幫你。”看著獨孤吉離去的背影,紅梅埋怨道。
“紅梅。”謝小樓這時已經稍作調息,內傷暫時得到壓製。
“你怎麽樣,沒事吧。”紅梅趕緊將他扶了起來。
“沒事。”此刻的謝小樓臉色蒼白,絕不是什麽沒事人的樣子,“不愧是絕頂高手,的確非同一般。”
見謝小樓還能流利地說著話,紅梅也是稍稍安心下來,隨後說道:“我說,你剛剛真的是不要命了,為了一個剛認識的人,至於這樣嗎?”
聽到這話,謝小樓不由地笑了笑,回道:“你不懂,你暫時也明白不了。”
說完,他便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等到謝小樓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軟床上。
“這裡是?”
“你醒了。”趴在床邊的紅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隨後端了一碗溫水過來。
“這水涼了不少,我再讓小二給你燒一壺來。”
“不用了,水溫正好。”謝小樓接過碗來,將碗中之水一飲而盡。
“慢著點喝,還要不要,我再給你去倒些。”
“不用了。”將碗交給紅梅,謝小樓準備下床。
“哎——”沒成想,卻是被紅梅給攔了下來,“你幹什麽?”
“嗯?怎麽了?我下床都不行啊?”
“不行,你現在氣虛體弱,還是躺在上面多休息休息吧。”紅梅告誡道。
“唉——”謝小樓輕歎一聲,順著紅梅的意思又躺了下來,“你也去睡一會兒吧,我現在沒事。”
“真的?”紅梅頂著黑眼圈,表示質疑。
“去吧,去吧,我現在不是醒了,沒事了。”謝小樓催促道。
“那,好吧。有事記著叫我。”
“嗯。”
等到紅梅離開,謝小樓在床上盤膝入定,開始在腦中搜索療傷之法。
之前對上獨孤千刃的那一劍,若非他提前開啟了冥道天劫·金身不滅,自己必然被其重傷。
可就算是開啟了金身不滅,謝小樓身上的筋脈還是受了一點損傷。
“絕頂高手,果然不可小視。”
很快,謝小樓便找到了一篇《歸元吐納法》,
這正是用於治療內傷的。 武道全解·歸元吐納,他即刻依照其中所示,開始自我調理。
良久,伴隨著一口濁氣吐出,謝小樓身上內傷已經恢復大半,接下去只需要好好地修整幾天,便可完全複原。
調理完之後,他開始回憶獨孤千刃所發的那一劍,那風雷一擊。
武道全解之中有完整的《滅天絕劍》的完整劍譜,但獨孤千刃所發的這一劍風雷一擊,卻是跟劍譜上面所描述的有一些不同。
按理來說,風雷一擊是以自身劍氣凝聚天地之間的風雷之力,讓劍氣威力提升,但並不會形成風之劍氣與雷之劍氣,風雷只是劍氣的輔助而已。
可獨孤千刃所發的風雷一擊,雖然發招的時機、動作跟劍譜所述的一模一樣,但最為本質的劍氣卻是不同,他的這一劍,其實是風之劍氣與雷之劍氣的聚合體,威力也是要比原先的強上不少。
“難道,這就是那些人為何會成為絕頂高手的原因?”
以上這些只是謝小樓一個人的猜測,不過這也讓他認清了自己同那些真正高手之間的差距。
武道全解並非萬能,冥道天劫也不是完美的內功,同時,這次事情,更是讓謝小樓明白了自身體格提升的重要性。
若是他身體素質還能再強一些,那些殘存的風雷劍氣根本就傷不到他分毫。
經過一晚的休息,謝小樓精神滿滿,他起床剛推開門,發現幾名身著玄黑色服飾的人,正捧著一個托盤,守在自己的房門口。
“閣下可是謝小樓,謝公子?”
“我是, 你們是?”
“謝公子,城主有請,特命我們在此等候。”
“城主?”謝小樓記得自己可不認識什麽城主,“我好像是第一次來這裡吧,你們城主認識我?”
“謝公子,您去了就知道了。”
“那要是我不去呢?”
“城主交待,若是謝公子不去,那便請收下這些銀兩。”其中一人掀開托盤上的綢布,亮出了內藏的黃金。
紅梅這時被屋外的聲響吵醒,推門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
“哦?還有人特意送金子來啊?”她緩慢走了過來,接著問道:“什麽人送的?”
“渤州城城主。”謝小樓解釋道。
“這種好事,你還不趕緊收下?”
“也是哦。”謝小樓隨即伸手,取下一錠黃金收入懷中,說道:“城主美意,在下已經收到,還請各位回去通報一聲,就說謝小樓不便過去。”
“這——”那幾人顯然沒遇上過謝小樓這號人物,都拿了錢了,竟然還想著就這樣直接走了。
見這幾人還楞在原地,謝小樓故作不悅,皺著眉頭道:“怎麽?難道硬要請我過去?”
“不敢,不敢。”這幾人隨即離去。
紅梅不解,問道:“渤州城城主請你,你為什麽不去?”
“我為什麽要去?他請是他的事情,我去是我的事情,我不想去,僅此而已。”
“可你還——”
“人家都送來了,總不可能不收吧,再說我只收了一錠金子,既給了他面子,也給自己留了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