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希聲不知自己的名字已經被掛上了殺生樓的天井,還被標上了一千三百兩魔銀的重金懸賞。
他只是略覺奇怪,自己的武道點,怎麽突然就上升了二十余點。
這是哪路大佬,認可了他的修為實力?
故而當楚希聲從葉知秋的講堂裡面出來之後,心裡還是喜滋滋的。
這一上午,他既忽悠了葉知秋,又獲得了大量的武道點,可以說是收獲滿滿。
可等到楚希聲返回雜物院,他就有點笑不出來了。
楚芸芸正打著傘,立在了後院的正中央,面孔則隱藏在傘下面,讓人看不清楚表情。
不過楚芸芸的語聲,卻有點冷:“回來了?那就開始練刀吧。”
語出的同時,她將一把黑鐵重刀丟了過來。
楚希聲接過重刀,頓覺右手一沉。
他現在用的是血煉輕鋼刀,非常的輕,只有正常直刀三分之一的重量。
不過楚芸芸說這對練刀不利,所以特地在武館外面的鐵匠鋪花錢打了一把黑鐵重刀,是普通直刀的五倍重。
“練刀?”楚希聲眨了眨眼,望了望天:“在這個時候?這太陽好曬。”
此時日正當午,正是一天陽光中最強烈的時候。
被這強光照射,只是疼痛也就罷了,楚希聲感覺自己會被陽光化掉,整個人都會冒煙的。
平常這個時候,他都會借著午睡的籍口,進入夢境空間虛擬練習。
“我特地選在這時候。”
楚芸芸將紙傘抬起,露出她那張清麗出塵的臉。
她明明沒有什麽表情,卻偏在這時候顯露出威壓一切的氣勢,不容違逆。
“你最近服用的培元丹太多,積蓄了些許藥毒。真元進境太快,也導致根基不穩。在烈日底下練刀,一可排解藥毒,二可穩固根基,三可鍛煉心志,總之有百利而無一害。”
楚希聲唇角抽了抽,只能提著刀走到後院中央,頂著太陽一招一式的開始練習。
正午強烈的陽光讓他渾身灼痛,口鼻中的吐息都似含著火焰。
楚希聲感覺自己被楚芸芸一杆子從空中打落下來,跌落泥塵。
就連本來有點發飄的腳,現在又腳踏實地了。
楚希聲意識到自己還是武道上的菜鳥一隻,什麽白衣勝雪,孤高不群,出塵脫俗,宛如謫仙,都與他沒關系。
在楚芸芸與葉知秋這樣的高手面前,他什麽都不是,也違逆不了她們的意志。
不過作為報復,他決定了,以後都不做青椒土豆絲!直到楚芸芸求饒為止。
※※※※
接下來的半個多月,楚希聲都聽從了葉知秋的建議,閉門不出,專心習武。
他打算在近日保持低調,少出風頭,等到逆神旗與血風盜的風波告一段落,再作死不遲。
不過武館裡面有個關於他的傳言,似乎越傳越盛了。
楚希聲每天晨練,去食堂吃飯的時候,都感覺自己被上百把刀劍穿刺。
劍是溫柔劍,武館裡的這些女孩大多青春靚麗,清純可人,投射過來的目光或羞澀,或火辣,勾魂奪魄,融金化鐵。
刀就是殺人刀,似能將他穿心動肺,千刀萬剮,剁成碎片。
楚希聲感覺自己都快成男弟子們的公敵了,走到哪裡都被排擠,以至於他的‘睚眥’,近日時時刻刻都處於開啟狀態。
那些三葉弟子看他的目光,則更多是挑釁之意。
偶爾相遇的時候,
總會不經意的拌一個腳,撞一下肩,甚至還會裝作不小心將湯水往他身上潑灑。 他們用各種方法尋事生非,試圖將他激怒。
楚希聲心知這些人,對他這個所謂的‘內門首席’不太服氣,都興致勃勃,摩拳擦掌的想要給他一個教訓。
幸在武館中有著鐵律,無相神宗雖然允許門人間的比鬥切磋,卻只允許弟子向同階弟子求戰,不可對下位弟子出手,違者嚴懲。
這是為防同門之間彼此欺凌,甚至相互殘殺,所以規矩定的格外嚴厲。
楚希聲其實不懼挑戰。
哪怕他現在與內門前三正面對上,他一樣有信心戰而勝之。
三場生死擂後,他的戰力已經足以在內門中稱雄。
尤其生死擂後,楚芸芸在大中午持續半個多月的‘悉心指導’,還有夢中長達七十個時辰的練習,讓他完全掌握了自身的血脈天賦與刀法戰技。
此時他的人物面板看似沒有太多變化,可一身實力與生死擂當天相較,已經是天淵之別。
說是戰力翻倍,都有些保守。
不過他嫌麻煩,對這些挑釁視如不見。
最近楚芸芸教他的東西有點多,楚希聲把夢裡的時間都用上,還是感覺跟不上楚芸芸的節奏,哪還有精力去與這些同門鬥氣?
楚希聲隨即發現他這樣隱忍,似乎更得女孩子們喜歡了。
她們非但不覺楚希聲軟弱,反倒認為他人品高潔。
試問一個在生死擂上,四刀連殺三人的角色,又豈會畏懼同門的挑戰?
無非是厚德載物,懷瑾握瑜,不願與同門生隙而已。
所以他武道點的漲勢,非常驚人。
原本楚希聲估測,這武館四千余位弟子,三百多位教習,頂多可為他提供二十來個武道點。
可在接下來二十天,他的武道點數量不知何故,竟一路飆升到了72的數字,多到讓楚希聲略覺發慌。
這些武道點除了眾多師姐師妹的捧場之外,還有其他方向的貢獻。
楚希聲不知自己的名聲傳到哪裡去,會不會引來後患?
不過他已在期待著第二階段的‘追風逐電之手’,兌換這一天賦的100個武道點,似乎也不是那麽可望不可及。
而就在三場生死擂後的第十七天,左青雲讓他的女侍衛給他送來了一枚‘冰蠶火蛹’。
那‘冰蠶’白潔的如同最上品的冰玉,‘火蛹’也晶瑩剔透,上有火紅色的脈絡,仿佛是人體中的血管。
——這竟是最極品的冰蠶火蛹!
楚希聲吃了一驚,他欣喜之余,向對方一拱手:“還請回稟左衙內,我會盡快補齊四百兩魔銀的差價。”
他為避風頭,連續十余天都沒出門, 也不打算冒著血風盜窺伺的風險前往古市集。
人家可是說過,旬月之內會取他性命。
楚希聲再怎麽膽大,也不敢在這時候出門。
所以他在不久前聯系左青雲,借助這位衙內的渠道購買‘冰蠶火蛹’,解決自己的秘藥問題。
不過他當時隻拿出了一千四百兩魔銀,而眼前這枚冰蠶火蛹,至少一千八。
女侍衛依舊是生死擂當天的打扮,穿著黑色勁衫,戴著鬥笠。
她蒙著臉,語聲清脆的回了一禮:“免了!衙內說他的愛將,豈能用次等的秘藥?這筆錢他給你出了。
不過最近他接下了兩場九品上階位的生死擂,對手都是萬中無一的好手,戰力超階。他想問你近日看可有空,有空的話去古市集一趟,幫他料理那兩個所謂的少年天才。”
楚希聲微一揚眉,眼中現出了幾分遲疑之色。
拿了別人的錢,就得給別人賣命,這沒什麽好說道的。
尤其左衙內做事敞亮大方,讓他佩服。
問題是——
“小兄弟不用擔心安全。”此時女侍衛,神色怪異的看著楚希聲:“生死擂期間,我會親自率兩名七品武修護衛,一直到你安全返回武館,保準萬無一失。”
楚希聲不由一愣神,忖道左衙內居然對他這麽看重嗎?
一位六品下,兩位七品下,這陣容可真豪華。
他再無猶豫,慨然應下:“那就定在三天后!”
他的養元功今日就可突破,再用三天時間穩固,就可全力應戰生死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