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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死了血雨劍禦赤陽之後,楚希聲僅僅只在原地停留了十五個呼吸,就繼續往北面太子湖的方向奔行。
他與白小昭一起草草打掃了戰場。
白小昭負責將戰場上殘留的一切痕跡吹散,摧毀,掃除,將所有‘神仙劫’針筒內部的機黃扯碎;楚希聲則專注於收集法器。
主要是收集各種首飾之類的小東西,不但值錢,體積也小,重量也輕,不會影響他的身法速度。
那些甲胃兵器之類的大件,就不在楚希聲的考慮之中。
他僅僅拿了一把備用的雁翎刀,還有禦赤陽的血雨劍。
雁翎刀是六品下的法器,可以替代巽風震雷刀。
這把巽風震雷刀的堅固程度,與絕大多數五品兵器同一等階,可剛才楚希聲在與禦赤陽等人的交手當中,這把刀的刀刃還是崩出幾個小小缺口。
缺口不大,事後磨一磨刀即可。
楚希聲卻不能不做預防,準備一把刀備用。
他其實有兩把備用刀,不過這次事發突然,都沒有帶出來。
血雨劍則是五品下階位的劍器,關鍵此物居然不是邪道法器。
楚希聲麾下沒有人用細劍,他準備事後將這東西賣掉,值很多錢。
其實這些人身上,多半還帶了不少的丹藥,魔銀與銀票之類。
楚希聲卻懶得去搜了。
這些東西事後處理起來也麻煩,尤其那些記名銀票。
想要用記名銀票讓銀號錢莊乖乖把銀子吐出來,簡直比登天還難。
而就在楚希聲往北繼續奔行的時候,他滿含喜色的以右手做刀,虛空比劃著。
剛才與血雨劍禦赤陽交手的時候,楚希聲對於‘虛堂懸鏡’這一招又有了新的感悟,使得他的意武融一更加的圓融。
以至於楚希聲自己都未能想到,居然能乾脆利落的反射禦赤陽的劍力,一擊將之殺死。
不過最讓楚希聲驚喜的是,他這一刀‘虛堂懸鏡’,竟在強達十一重的睚眥真意作用下,生出了幾許天道之韻。
其威力之強,
似已不下於極招。
半刻時間之後,前方的太子湖已經遙遙在望。
楚希聲卻眯了眯眼,臉色冷漠如冰。
只因前方的湖岸站了四個人。
他們的形貌各異,或是身形魁梧壯實,宛如鐵塔;或是矮小瘦削,仿佛老猴。
卻都無一例外,穿著六扇門的捕快服飾,身配鐐銬。
這是一位五品紅衣總捕,三位六品的紅衣副總捕。
楚希聲沒有轉變方向,身速也未減低分毫。
他整個人貼地滑行,如同鬼魅,又像是一團快速湧動的雲煙。
楚希聲一直奔行到湖岸,距離四名六扇門捕頭僅僅二十丈的所在,才停住了腳步。
“岩鷹神捕趙七爺?”
楚希聲看著站在四人中央處的那位老者。
他的劍眉一揚,語含意外:“閣下是臨海郡的總捕頭,為要趟我們秀水郡這趟渾水?”
昔日在臨海郡,他還在臨海舟家的引薦下,與這位總捕頭見過一面。
甚至其余三人,楚希聲也認得,‘鬼手’堪中澤,‘鐵刀’駱祥,‘白猿劍’晏柳。都是臨海郡著名的六品捕頭,他們一起喝過酒。
趙七爺六旬年紀,一頭蒼發,雙眉濃密,鼻如鷹鉤。
這位垂著眼瞼,面色肅然:“東州按察使司有令,東州六扇門需不惜一切代價,盡快將你擒拿。本人奉命而來,捉拿楚少旗主歸桉。”
他的一雙手稍稍彎曲,仿佛鷹爪一樣的蒼勁有力,末端的指甲,則閃現著刀刃般的寒光:“我勸楚少旗主莫要頑抗!看在你我往日交情的份上,老夫必定傾盡全力,護你在獄中無恙。否則老夫認得你,老夫這對鷹爪卻認不得楚少旗主。”
楚希聲啞然失笑,繼續邁步往四人行去:“那我也勸你們,早點讓開為妙,不要為這樁與你們無關的事情妄送了性命。楚某刀前,同樣沒有交情可講。”
趙七爺眉梢微揚,隨後歎息了一聲:“少旗主你這是何必?你在秀水郡起兵作亂,使得沿江兩岸數十萬人承受兵災之苦。而一旦朝廷決議起兵平亂,更將兵連禍結,波及周圍數郡。”
老夫知道今次的罪魁禍首,並非是你們鐵旗幫。然而事已至此,還請少旗主看在潯陽,秀水與臨海三郡近千萬百姓的份上束手就擒,平息這場大難。”
楚希聲不以為然的搖頭。
他唇角微揚,流出諷刺的笑意:“我還想問官府又是何苦?為何不是朝廷將司空禪拿下?只需朝廷奪了此人的官位,秀水郡定可安享太平。”
趙七爺聞言一愣,隨後就冷著臉,一聲輕哼:“荒唐!”
堂堂的大寧朝廷,豈有向一個黑道大豪,江湖逆賊低頭的道理?
此時他的一身衣袍,已經無風自舞,整個人逐漸懸於空中。
趙七爺的眼神則陰冷凌厲:“少旗主執意如此,那就休怪老夫不留情面了——”
他語音未落,就望見一道白光,往他的面門衝擊過來。
那正是白小昭,它雙爪揮動,鋒銳宛如刀鋒。
“五尾風生獸?”
趙七爺的童孔微收,隨後就冷笑了起來。
這隻妖類的修為弱了他一個品級,天賦卻遠遠凌駕於他之上。
不過他修的是‘岩鷹神爪’,克制天下間一切體型幼小的獸類。
風生獸正是其中之一。
隨著趙七爺一爪劈下,白小昭刮起的三十道風刃,果然被他一擊而碎。
一人一獸隨後交鋒碰撞,發出了金鐵一般的轟擊聲。
白小昭的雙爪迅如狂風,快若閃電;趙七爺的岩鷹神爪則強而有力,鋒銳無匹。
白小昭隻與他交手片刻,就被壓製住了。
她身影開始化作狂風,四處飄擺,捉摸不定。
趙七爺的身影則漸漸拔空,像是一隻真正的岩鷹,盤卷在白小昭的上空。他在持續的對白小昭施加壓力,無比耐心的尋找破綻,等待一擊致命的機會。
就在一人一獸激烈交鋒時,楚希聲已經走到了‘鐵刀’駱祥的身前一丈。
他們只需一個跨步,就可用手中兵器取了對方的性命。
鐵刀駱祥面無表情,他一手持盾持刀:“駱某未曾想到,那次宴席之後,你我僅隔半年,就要兵戎相見。”
楚希聲則是神色複雜:“我只是為三位不值,爾等皆是臨海神捕,聲譽尚可,今日卻為東州按察使與司空禪的一己之私白白送命,未免太冤。”
白猿劍晏柳已經走到了楚希聲的身後,他神色散漫,整個人顯得吊兒郎當的。
他聞言一陣失笑:“看來少旗主自己很有信心。我倒是挺為少旗主惋惜的,閣下少年英雄,奈何為賊,已現早夭之像啊。”
‘鬼手’堪中澤臉色青冷,沒有說話。
他知道自己的這三位同僚在拖延時間。
堪中澤有著十足信心,自信合他們三人之力,定可將楚希聲擊敗,甚至重傷。
然而此人身法詭異,天賦過人,無相神宗的‘魅影雲蹤’更是名揚天下。
如果此人一心想逃,他們未必就能阻攔得住。
堪中澤所以樂見於三人聊天,給六扇門眾多同僚合圍的時間。
不過就在這刻,楚希聲往前再次踏步,握刀的右手也青筋暴起。
堪中澤的童孔微縮:“殺!”
就在這一瞬,堪中澤的身影驟然往前飄飛過去。
他的身影似如鬼魅,一雙手則在頃刻間膨脹兩倍,掌上遍布著陰寒煞力,顯出了青藍色澤。
那不像是正常的手臂,反倒像是山精山魈之手,其中蘊藏無數煞毒。
楚希聲卻在堪中澤出手之前,就已經‘鏘’的一聲拔刀。
光陰一瞬!
這一瞬,楚希聲周圍的時光流速,降低了整整五成。
極招*風掣雷行!
楚希聲這一式匯聚風雷之力的極招,雖然威力不如‘三相神刀’,速度卻不在其下。
在‘天道之韻’的加持下,以不可思議的極速,直削‘鐵刀’駱祥的額頭。
駱祥手中的小鐵盾一直護在胸前,竟來不及遮蔽自己的額頭。他只能豎起自己手中的鬼頭刀,封住了自己的眉心。
“當!”
隨著這一聲巨大的金屬交鋒聲,二人刀鋒之間火花四濺。
此時楚希聲的巽風震雷刀卻微微一側,第二道刀罡從刀尖中突兀爆發。
駱祥卻一聲冷笑,迅速的把頭往後一仰。
六扇門掌握著楚希聲出道以來所有的交手資料。
楚希聲此人可能身具雙重刀罡一事,在六扇門內已眾所周知。
只是下一瞬,駱祥的額頭卻還是被鋒銳的刀罡洞穿,整個天靈蓋都被削飛。
而就在駱祥徹底失去記憶之前,他的腦海裡面就只有一個念頭。
楚希聲的刀罡,好長!
這個家夥僅僅七品修為,激發出的刀罡卻長達三尺二寸,幾乎等於一把劍的長度,寬度也超人預計。
且極端的鋒銳!竟能輕而易舉破開他高達六品上的真元罡力。
——這究竟是什麽血脈天賦?
此時在楚希聲後方的‘白猿劍’晏柳,已經一劍捅入楚希聲的心腹部位。
他親眼看著自己多年的同僚,慘死於楚希聲的刀下,不由目眥欲裂,哀痛欲絕。
晏柳原本隻用九成劍力,此時卻用到十二分,力求將楚希聲置於死地。
然而白猿劍晏柳的這一劍,卻捅了個空。
只因楚希聲的身形,驟然化為雲霧。
——秦沐歌七品上極招‘魅影雲蹤*煙雲天縱’!
當楚希聲身形再次匯聚時,已經出現在白猿劍晏柳的身後。
“雜碎!”
晏柳童孔怒張,一劍往身後削了過去。
這一劍他傾盡全力,身後則現出了一隻體型巨大的通臂白猿,氣勢驚人,威勢霸絕!
楚希聲見狀卻啞然失笑,他的刀勢變化,仿佛化成了一片圓鏡。
神風明鏡刀*虛堂懸鏡!
他對於這一招的運用,已經極有心得,此時在‘光陰一瞬’五成的時光流速下,這一刀更加的完美,更加的精妙!
噗!
晏柳的身軀頓時微微一僵。
他轟出的劍罡竟被楚希聲反射而回,劍罡洞穿了他的胸膛。
晏柳雖然在最後一刻,避開了心臟要害,然而那劍罡還是將他的肺腑絞成了一團亂絮。
此時楚希聲的刀,也再次揮動。
極招*風之痕!
晏柳極力的想要閃避,可此時他的氣力已經消失近半。
楚希聲長達三尺二寸的刀罡,輕而易舉的將他的頭顱削斷下來。
“畜牲!給我受死!”
那是‘鬼手’堪中澤,他睜圓了眼睛,發出野獸一樣的咆孝。一雙碩大的‘鬼手’,轟擊著楚希聲的背後。
楚希聲連續斬殺‘鐵刀’駱祥,‘白猿劍’晏柳二人,已來不及做出任何閃避的動作。
他也沒打算閃避,此時隻站穩了馬步,一刀回削堪中澤的咽喉。
這是極招*回電斬!
堪中澤的一雙鬼手,已經拍在了楚希聲的身後,發出了轟然震響。
可接下來的這一幕,卻讓他瞠目結舌,無法置信。
楚希聲身前竟然生成了前後三重外罡,先後在他的鬼手轟擊下層層疊疊的碎裂。
然而楚希聲身上還有內外兩層甲胃!
這其實好處理。
堪中澤的掌力剛柔兼備,能夠通過柔性掌力穿透鐵甲,震傷楚希聲的肺腑。
可他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的掌力不但被阻攔住了,且其中至少五成力量,從對面反震而回。
堪中澤猝不及防,被這柔性掌力震得肺腑動蕩,口中微溢鮮血。
不過此刻更可怕的,卻是楚希聲的刀已經斬到了他的身前。
堪中澤只能傾盡全力,試圖將楚希聲往前方推。
然而楚希聲的刀速,實在太快;他的刀罡,也長的驚人;且鋒銳無匹,洞金穿石!
隨著一道血泉噴發,堪中澤的頭顱瞬時飄飛而起。
楚希聲則被堪中澤的掌力推出了五丈之外,他一邊後退,一邊眼神複雜的看著前方的三具屍體,發出了一聲歎息:“你們這是何苦來哉?”
堪中澤眼前已經發黑,快要失去意識。
他心裡在想,他們三人確實何苦呢?
這次真是虧大了,他們這三個臨海的捕頭,竟為了一個秀水郡的太守,把性命丟在這裡。
而就在堪中澤的意識即將消失之際,楚希聲已經身影如煙,往岩鷹神捕趙七爺飄飛了過去。
趙七爺的面上已經沒有了從容之色。
他的面色灰白,眼神痛苦,含著無盡的哀慟之意。
堪中澤三人,已經跟了他六年之久,沒想到會折在這裡。
他極力的想要殺死白小昭。
然而白小昭雖居劣勢,卻不缺周旋之力。
她展動身法,盡量避免與趙七爺直接交鋒,偶爾反擊,更是犀利絕倫,使得趙七爺不得不留著三分之力用於防備應變。
當楚希聲身如魅影般的趕來,更是一刀就將趙七爺從天空斬落。
楚希聲招出的風刃與雷矛,就如狂風暴雨般的朝著趙七爺轟擊。
他的巽風震雷刀則隻攻不守,狂猛霸絕。
趙七爺能夠破解白小昭的風系神通,卻沒法連楚希聲的‘拿風馭電之手’一起壓製。
更令趙七爺感覺棘手的是,這一人一獸似能心靈相通,雁翎刀與雙爪配合,就如同一人,默契無比。
他們以楚希聲主攻,以五尾白貂為輔。
由五尾白貂來抗擊他的鷹爪,楚希聲則專注於將那把巽風震雷刀斬入他的身體!
在雙方交手七十個回合之後,趙七爺就被逼到左支右絀,無力應對的境地。
他只能冒險,一爪探向了楚希聲的手腕。
此時趙七爺的這隻右手,竟如金鐵一般,強行抗擊住了楚希聲的刀光斬擊,同時探入刀幕深處,緊緊的抓住了楚希聲的右手!
“給我放手!”
趙七爺猛地發力,想要逼迫楚希聲棄刀,或是捏斷他的手腕。
卻不意楚希聲棄刀是棄刀了,卻反手一抓,抓住了趙七爺的右手腕。
趙七爺運展‘岩鷹神爪’的掌力,五指死死的握緊。
理論來說,此時哪怕是一把六品下階位的兵器,也要被他這一爪給捏碎了。
可楚希聲卻毫發無損,他的右手皮膚上生出了無數細小的鱗片,竟反過來強拉著趙七爺讓他無法脫身。
“三重外罡?九煉極元紫金身?”
趙七爺童孔收縮成了針狀。
他辨認出了楚希聲修持的橫練霸體,然而這內外三重外罡是怎麽回事?這些細小光滑的銀白色鱗片又是什麽情況?
還有那從楚希聲手腕反彈過來的鷹爪掌力,更讓他莫名其妙。
趙七爺卻已來不及細思,楚希聲左手已經並指如刀,聲勢狂猛如龍的往他轟擊過來。
極招*風掣雷行!
與以前不同的是,楚希聲這一次是以‘神雷洞真指’來催發這一極招,瞬時無數的狂電蔓延四射。
他的刀指,在頃刻間連續穿刺不下十指,瘋狂的斬擊趙七爺。
而就在第十一指的時候,白小昭化作的小型龍卷颶風,已經穿透了趙七爺的胸膛,將他的肺腑與心臟,都絞成了碎片!
趙七爺口中血液橫流。
他心知今日必將命絕於此,拚著自己的掌心被轟碎的代價,一手強抓住了楚希聲的刀指,同時滿含不甘與怒恨的看著眼前的少年。
“可恨!你這豎子智勇兼備,心狠手辣,分明是梟雄之姿,未來不知會將整個東州禍害成什麽模樣!隻恨趙某無能,未能將你誅滅,為朝廷除此大患——”
楚希聲則目光冷漠,澹然已對。
“我說過,只要司空禪為我狂叔陪葬,東州必將太平無事,什麽事都不會發生。我也說了,你們如欲為虎作倀,那麽楚某的刀,沒有交情可講。”
“為虎作倀?”
趙七爺不由濃眉聳動。
他還想要再說些什麽,然而白小昭卷動起的爪刃風暴,已經將他的頭顱完全絞碎!
※※※※
就在楚希聲擊殺岩鷹神捕趙七爺等人之際。
血蝠山內門弟子‘妖剪’樂文,帶著包括‘山錐’朱明山,‘鬼影刀’呂寒,‘血風劍’李道規在內的一眾人等,來到了血雨劍禦赤陽身死的現場。
只是血雨劍禦赤陽的軀體,連同那些水匪海盜的屍首,都已化為肉末散於周圍一裡地域,已經看不出什麽有用的線索。
這裡的血腥味,也吸引了山野間大量的野獸到來。
樂文只能看出禦赤陽等人的屍體,是被風刃絞碎的。
密集而犀利的風刃組成強大風渦,將所有的屍體都絞為齏粉。只有幾件比較堅固的法器,殘留在原地。
其中就包括了禦赤陽的一件臂甲。
樂文的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禦赤陽是幾乎登上青雲總榜的超天驕,未來有望地榜,在血蝠山內備受重視。
沒想到這個前途無量的後輩,竟然隕落於此地。
“那頭五尾白貂耗費大量法力毀屍滅跡,一定是想要隱瞞什麽。”
朱明山目光陰冷,掃視著周圍:“如果不找出其中的秘密,我們只怕難以將此人擊殺。”
鬼影刀呂寒則心有余季。
他原本是被預定鎮守於此處要道的,是因昨夜‘妖剪’樂文到來之後,為保全禦赤陽這個超天驕,強製性的將禦赤陽安排在後方,才讓他躲過此劫。
當楚希聲轉道一路向北,實力與他相差無幾的禦赤陽就沒了性命。
鬼影刀呂寒隨後深呼了口氣:“我不知這其中藏著什麽秘密,隻知此處一個禦赤陽,三個六品下,合力都擋不住楚希聲,禦赤陽放出煙花之後,甚至沒撐過一百個呼吸!”
他們為圍殺楚希聲四面拉網,以昨日調集的七名五品與六十七名六品戰力為骨乾,組成了二十多支隊伍。
他們彼此間隔著十余裡,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
理論來說,只要禦赤陽發信示警之後撐過一百多個呼吸,周圍的隊伍就可聞訊而來,進入目視距離。
在五十個呼吸內,就可用弓弩等武器施以援手。
問題是他們的人趕來之後,甚至沒法看到楚希聲等人的背影。
樂文則抬手一招,將山野間散落的幾枚銀針招入手中,仔細打量。
“這些‘神仙劫’都已激發過了,總數十六枚!”
也就是一萬六千枚銀針,都拿楚希聲無可奈何。
‘妖剪’樂文臉色凝重:“通知下面,即刻起把人手合並,必須二百人一組,每一組至少得有一名五品,五名六品與三十枚‘神仙劫’,另外再想辦法調度一些‘九連星’重弩,這種威力巨大的重弩,可能更有效。”
他與鬼影刀呂寒等人一樣,也是血蝠山的內門弟子,不過因元功已達五品巔峰,血脈天賦也接近於天柱級,地位更在這幾人之上。
樂文來東州,原本是為辦一件私事,卻在昨日接到血蝠山的令符,連夜趕至此間援手,臨時主持圍殺楚希聲一事。
樂文原本想來,一個個區區七品而已,只要他們能把人找到,就可以手到擒來。
可時至此刻,他卻覺此事意外的棘手。
血風劍李道規也覺頭疼棘手:“九連星重弩我會盡力調度,不過我聽說如今市面上的九連星,已被鐵旗幫掃購一空,估計剩不下多少了。”
他是本地的地頭蛇,此事只能由他來操辦。
隨後李道規又神色發苦:“問題是這樣組隊之後,我們根本沒法封住他的去路,我們血蝠山的人不夠。”
何況楚希聲一路向北,已經把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都甩在後面。
“堵不住人,總比在他刀下全軍覆沒的好。人分得太散,只會被他各個擊破。”
妖剪樂文面色平靜的微一搖頭:“去個人,與那些殺手與捕頭交涉,讓他們幫忙。這次秀水郡太守下了大手筆,據說東州六扇門的幾乎傾巢而動,五六品級別的金銀牌殺手也來了四十多位,還有更多的人在往這邊趕。不過我們若還各自為戰,我們堵不住他。”
就在此時,樂文望見前方一隻血蝠,從空中落了下來。
這血蝠落下後,倒掛在了前方樹上,緊閉著眼睛,似已入睡。不過在它的額頭前方,卻凝聚出一個細小如手指頭的人形魂影。
“一個壞消息,岩鷹神捕趙七爺死了!連同他三個部下,一起死在楚希聲與那頭五尾白貂手中。看整個戰鬥過程,應該不超過五十個呼吸。”
在場人等‘嗡’然震動。
岩鷹神捕趙七爺雖不是什麽天柱與超天柱級別的五品,卻也是五品中較為冒尖的。且經驗豐富,法器完備。
此人與他三個部屬聯手之威,比之禦赤陽這些人還強大得多。
妖剪樂文也不由面色微凝,他看著眼前借助血蝠靈力化形的血蝠山術師:“這頭血蝠,可記清楚了楚希聲的血液氣味?”
“他們都沒有受傷,怎麽去記氣味?”
那術師一聲輕哂,隨後一聲輕咦,語聲凝重道:“麻煩了,你們的師弟代磊已被人打死!被一拳轟殺。那兩個神秘高手當真可怕,比之八臂金剛劍步煙城與葉知秋更可怕,至今以來,死於他們手中的殺手與血蝠山五品門人,已經達到七人。都是落單之後被襲殺,沒人能在他們的手中撐過一個回合。”
妖剪樂文心臟不由微微一抽。
他的師弟代磊,綽號火焰刀,是足以與岩鷹神捕趙七爺並駕齊驅的高手。
也是不久前,血蝠山調來增援的門人,居然就被人一拳打死?
這次的任務,不但棘手,而且凶險萬分!
真不知那兩個神秘高手是什麽身份,如此凶殘?
妖剪樂文不知道的是,此時的計錢錢,正蒙著臉站於湖畔旁,看著眼前一位穿著黑衣,腰配兩把細劍的男子。
計錢錢看著此人脖頸上繪著的一副雙鳳交纏的圖騰,目現厲澤:“你是殺生樓的金牌殺手,雙鳳刀康明?”
康明神色凝然, 他雙手按刀,眼含警惕的看著計錢錢:“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既然認得我的這副雙鳳圖騰,豈能不知我的身份!那麽閣下又是誰?堵我前道,意欲何為?”
計錢錢則挑了挑柳眉:“是你就好,我怕殺錯了人。”
康明聽到‘殺’字一詞,就感到對方的狂暴武意,如山嶽般的壓過來。
他神色一凜,搶先拔劍。
然而康明卻發現他的劍勢如蝸牛般的遲鈍,自己的神念在對面此人的武意面前,就如螻蟻般的藐小。
下一瞬,他的軀體就轟然爆裂,炸為血液粉塵!
計錢錢一拳將康明打死,就毫不停留,往另一個方向行了過去。
此時她的神念,已遙空鎖定了另一位五品!
計錢錢的目光,則泛著一抹冰冷的寒意。
——她會讓這些禿鷲般匯聚過來的殺手知道,殺生樓那二百萬兩魔銀,沒那麽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