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劇被兩個特務推著進了刑房,掃了一眼架子上面還有未乾的血跡。多年的黨員生涯和諜後的工作經驗,林劇的心理素質還是非常好的,任由兩個特務把自己綁在架子上而神色自如。
綁好之後,林劇已經做好了被受刑的心理準備,可兩個特務卻坐在那自顧自地聊著天喝著酒,完全不把自己當回事。“喂,你們這是什麽意思?就這樣把我綁在這裡完事了?”
兩個人像似沒聽見一樣不理不睬,林劇心裡還覺得有點小小的失落,自己就這麽被輕視了,還有這種未知的結果讓人產生了有些迷茫和無助。搞不懂這些特務葫蘆裡賣的什麽藥?自己總不能主動的要求去用刑吧。或者他們就用這種方式準備把自己活活的給餓個半死?然後讓自己不打自招?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也太小看我林劇了!
正當林劇思緒飛揚之時,刑房的鐵門開了,進了一個年青人,穿的挺光鮮的,一看就不是小角色。
兩個特務看到來人連忙站起來,說道:“隊長,都準備好了。”
林劇心道:“原來是等隊長親自來審問我,”前面失落的情緒一掃而空,“我要讓他看看什麽是共產黨人的氣概,要讓他知道作為一個共產黨人是多麽光榮的一件事情,讓他知道做一個特務是多麽的無地自容!”在心裡越想越熱血澎湃,表情和氣質拿捏的都已經非常的到位,就等特務隊長過來。
蘇九七坐到凳子上,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拿起桌上的雞腿啃了起來。
林劇見對方看都沒看自己一眼,故意還咳嗽了一聲“嗯嗯。”
蘇九七這才抬起頭,像似剛看到一樣,詢問道:“這裡怎麽還有一個人?”
手下低聲回道:“是共產黨,剛綁上。”
蘇九七“哦”了一聲,把杯裡的酒喝完又倒了一杯。問兩手下道:“他叫什麽名字?”
其中一個特務問林劇道:“你叫什麽名字?”
林劇一愣,這是什麽個情況,就不能直接問我嗎?我有這麽不好說話嗎?
林劇正氣凜然地道:“雙木之林,春風一別江門路,劇相思的劇。”
“林江門?”一個特務不加思索道。
林劇看了特務一眼,擲地有聲的糾錯道:“劇相思的劇,林劇!”
蘇九七接著問手下道:“他是做什麽的?”
特務問道:“你是做什麽的?”
林劇瞟了一眼還在那喝著酒的蘇九七,心道:“是故意輕視於我嗎,難道想激怒我嗎?我偏不讓你得程。如果特務要查的話,一定能查到我是做什麽的,那我就大大方方地說,讓你見識見識一名共產黨員真正的心理素質!”風淡雲輕地回道:“開藥鋪的大夫。”
蘇九七站起身來,仔細地打量著林劇,林劇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麽盯著看過,被看的還有點別扭,但表面還是波瀾不驚。
卻聽蘇九七開口說道:“這不是共勝路九號濟世堂的林大夫嗎?”
林劇心道:“罷了,這麽快就被認出來了。”面不改色道:“正是。”
蘇九七道:“我上次還去找你看過病,怎麽你也是共產黨嗎?”
所謂聽話聽音,林劇眉頭一動,聽這話感覺怎麽還有回旋的余地。
手下道:“抓捕的時候他和共黨在一起,所以全都帶回來了。”
蘇九七微微頷首道:“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能放過一個,做的很好。”
林劇在腦子裡飛快的轉著,
想要回憶起自己在什麽時候幫這隊長診斷過,忽然腦子裡停住了一個畫面,兩天前,就是這個年輕人,說自己睡眠不好,自己還幫他開了幾副安神的藥,沒想到他居然是特務處的隊長。 蘇九七道:“既然是大夫,就讓你免受皮肉之苦,說說吧,這次聚會誰帶的頭?”
林劇苦著臉盯著特務手上的鞭子忐忑地說道:“隊長,我又不是共產黨,我就是一個大夫,我真不……知……道。”
蘇九七接著問道:“那說說你怎麽會在那裡出現?”
林劇急忙道:“送藥。”
“你還親自去送藥?”
“因為這不是一般的藥,早在兩個月前就有人預訂好的。”
“什麽藥要兩個月前先預訂?”
“祖傳的藥膏,一日不回頭。”
“何為一日不回頭?”
“不管是刀傷骨傷,只要擦上我家的藥膏,過一日後,不用回頭再來找我。”
“還有如此神藥?”
“不敢欺瞞,藥還在我袋中。”
蘇九七示意後,一名特務從林劇袋子裡搜出藥膏。
蘇九七接著問道:“那你可聽到他們說了些什麽?”
林劇非常委屈地說道:“我剛進門藥膏還沒給他,錢也沒有收,就被你們的人給抓了。”
邊上的手下小聲道:“兄弟們為了立功心切,是進去的快了點。”
蘇九七道:“原來是這樣。”
林劇在心底裡松了一口氣。卻又聽隊長說“不過”心裡有一緊。
“不過叫我怎麽相信你呢?我蘇九七可不是這麽好騙的。”
“蘇九七!”林劇心裡一驚脫口而出,覺得自己有點失態,馬上裝做平靜的樣子哭喪著臉道:“蘇隊長,要是不相信您可以去調查一下,我祖上三代行醫為生,邊上街坊鄰居全都知道。”
蘇九七對手下道:“去把那個人帶過來。”
林劇一愣,這麽快嗎?不知道蘇九七帶什麽人過來。
不一會,中年男人被押了進來。林劇一看是他馬上暗叫不好,此人正是這次中央派來的首長王苗苗。
王苗苗和林劇對視了一眼,兩人還是很有默契的裝做不認識對方。
蘇九七指著林劇問王苗苗道:“這個人認識嗎?”
當王苗苗看到蘇九七時,就以心知肚明了,這個人不就是剛才在牢裡的年青人嗎。轉頭看了林劇一眼,見林劇身上還沒有用過刑,也不知道什麽情況,鎮定道:“知道,濟世堂的林劇大夫。”
“他加入共產黨多久了?”
王苗苗一聽這話,心裡暗自冷笑,就這點伎倆也想從我這裡套話,看似簡單一問,但也不能隨便回答,說不知道不行,說知道也不行。畢竟中央來的,反應也不慢,間接問道:“林大夫,沒想到你也是我黨成員?”
林劇慌忙氣道:“王先生,你是生意人,可不能這麽亂說話啊,我只是個大夫,可開不起這樣的玩笑,你預訂我這裡的藥膏還在桌子上呢。”不得不說林劇的反應也很快,順便把兩個人都置身事外。
王苗苗聽林劇這麽一說,就知道林劇同志還沒有被暴露出來,但自己肯定是走不了了,只有幫林劇同志出去,才有可能把這裡的消息傳遞出去。
王苗苗冷笑道:“我那有你林大夫會做生意,就這麽點藥膏居然要收我十個大洋!要說開玩笑,我也比不過你。”
“王先生,話可不能這樣說,做生意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你認為太貴了,可以不要。”
“我們一開始說好的是五個大洋,為什麽貨送到之後,你要漲到十個大洋?”
“因為現在藥材緊缺,物價上漲,我也是沒辦法,總不能叫我虧了賣給你不成。”
“你虧是你的事,但做生意最主要講的是信譽,信譽沒有了,以後誰還會跟你做生意。”
“如果要虧錢的生意,我寧願不做也罷。”
“要虧錢你就虧一次而已,以後還有機會可以掙回來,如果你這次不想虧,以後就沒機會掙,難道這個道理你都不明白嗎?”
“我明白,那你明不明白這個藥膏除了我家有別無分號?”
“你, 你這是持才傲物,不是醫者所為。”
“迂腐!”
“夠了!”蘇九七大聲喝道。豈能看不出他們是在故意混淆是非,自己剛好可以借坡下驢。
兩個同時一頓,交換了一個眼神,林劇察覺到王苗苗眼神裡的堅絕和對自己的希望,自己隻好做了明白的意思。
蘇九七看了王苗苗一眼,笑道:“你們共產黨還要教別人做生意嗎”
王苗苗輕蔑地道:“早知道他是個唯利是圖的人,我就多余和他費話。”
蘇九七道:“那你和我說說你們共產黨的事。”
王苗苗道:“你們個個也都是一丘之貉,王八照烏龜沒啥兩樣。”
蘇九七生氣道:“把他按住,嘴巴太髒了,我要幫他清洗清洗。”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把一顆小藥丸塞進自己的嘴裡咀嚼了幾下,然後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走到王苗苗面前把他的嘴巴張開,一口酒全部噴到他的嘴裡。
王苗苗率不及防咽下去了一半,被酒給嗆得直不起身。
林劇看到心裡也只有焦急的份。
兩個特務也哈哈地壞笑著。
蘇九七道:“現在嘴巴應該乾淨了吧,不說對的話,那個被打的胖子就是你的下場。”
王苗苗站起身來,盯著蘇九七道:“就算打斷我雙手雙腳,我也不會說一個字。”
話音剛落“哢嚓”一聲,王苗苗的手臂硬生生地被蘇九七給折斷了。
“啊……”王苗苗還沒來的及叫出來,林劇到是先喊了起來,不知道還以為把他的手給折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