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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回家吃飯了~”
脆生生的女聲在頭頂的二樓傳過來,給這遠郊的傍晚,多添了一點難能可貴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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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這就來~”
仰起頭回應著,擦了擦額頭因騎自行車回家,而流下的些許薄汗。
雖然說上班的地方離家不算遠,是距家直線距離不足兩公裡的食品廠。
對於一個身體健康的成年人來說,騎自行車趕這些路算不得什麽。
但對陸苟的身體來說,就有些過遠了。自己的身體雖稱不上弱不禁風,但也確實不甚強壯。
自己的身體自小時候便不太好,也許是因為自己是棄嬰的緣故吧?
話說小時候是什麽樣來著?都有些記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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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啊...”
陸苟看著天上點點繁星,不禁陷入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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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陸媽說,那是一個陰天的傍晚,路上格外的黑。
那時還很年輕的陸媽,正打著手電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
當時正值二月,北方的二月還是有些微涼。
一些背陽的角落,還依稀看得到雪痕,當時還是嬰兒的陸苟,便被隨意丟在路邊。
身上隻草草的裹著一片單薄的裹布,也不知這樣被凍了多久。
陸媽是位很善良的人,見到這樣可憐的嬰兒,便趕忙抱在懷裡查看。
興許是小陸苟也知道自己得救了。
還沒完全睜開的小眼睛眯縫著,衝陸媽露出了一個乾淨的笑容。
當時還二十幾歲的陸媽哪受得了這個,便直接抱起還是嬰兒的陸苟回了家。
從此陸苟有個家,也有了這世唯一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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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媽的內心也算是有了個牽掛。
她,也是個苦命人。
陸媽,原本並不姓陸。陸,是陸媽年輕時被賣到別人家當媳婦後便被改姓為陸的。
許多年過去了,陸媽也記不得自己本來的姓了。
原本的家人,自那以後也再沒有見過她,許是都將對方淡忘了。
後來陸家遭難,死的死逃的逃。
陸媽僥幸逃了出來,幾經周轉到了現在的JJ市。
居無定所,機緣巧合下,便在這九江西郊的一座電子廠上班,這一乾就是十二年。
不過興許是早產,或是被丟棄在外邊太久了。
陸苟自打被陸媽撿回家,便隔三差五的生病。
陸媽帶著陸苟也是全市各各醫院藥鋪的跑,萬幸,興許是老天憐惜,自陸苟兩歲後這種情況便有所減輕了。
因此陸媽總會和陸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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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啊,你從小是抱著藥罐子長大的,媽帶著你跑了好多家醫院才算是把你救回來嘞,以後長大了,在外面要好好照顧自己也別苦著自己。。”
每每這時,陸媽就會和陸苟說很多當時他聽不懂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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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總是充滿了各種巧合,在陸苟三歲那年,陸媽又撿回來了妹妹。
就在撿到陸苟不遠的地方,因為當時正下著小雪,所以妹妹便直接叫陸小雪了。
不過不追究背後的原因的話,這名字還是挺好聽的,至少陸苟覺得比自己的名字好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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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同一個地方撿到我們兄妹倆,實在太過於巧合,導致陸媽老是說。
“你們倆啊,
真是太有緣了,真是上輩子注定的兄妹。” 陸媽說的沒錯,就仿佛上輩子注定的兄妹一樣。
從小到大關系都很好,就沒鬧過什麽矛盾,妹妹從小就很聽話,很討人喜歡。
那麽再苦的日子也都沒有抱怨過,只是默默地和陸苟一起,努力讓這個家裡的人過上更好的生活。
不過因為給陸苟看病買藥,花去了太多的積蓄。
導致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本來照顧兩個孩子,便已經是一對年輕夫妻都很難承受之重了,何況陸媽只有自己。
對此,陸苟一直便感到很愧疚,自己拖累了陸媽與妹妹太多。
因此,陸苟自小便很懂事,三四歲便可以幫陸媽稍微照顧下妹妹。
也算替陸媽分擔了些許的壓力,但依然要打好幾分工。
終究,是在陸苟十四歲那年堅持不住,病倒了。
雖然之後病好了,但身體也垮了,好在兩個孩子也已經長大了。
後來陸媽便租了一輛三輪自行車,開始遊街串巷賣早點。
陸苟也跟著幫忙操持生意,日子苦但也算慢慢的好起來了。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過去,又過了數個年頭。
陸苟三個月前算是滿十八了,擱農村已經是結婚找媳婦的年紀了。
不過陸苟本人倒是沒有這個想法。
照顧好妹妹,讓為了自己忙碌了一輩子的陸媽,晚年能過的輕松些就已經夠了。
至於結婚?帶著人家姑娘一起吃白米飯啃饅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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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了,陸苟原本是叫陸狗蛋的,這個名字是陸媽一次帶著陸苟去買藥時,一個街邊算命的給起的。
說是這孩子天生多災多難,起個狗蛋爛名好養活,能平平安安長大。
陸媽當時高興壞了,被那個算命的坑了五塊錢。
不過由於後來感覺,此名過於過於霸氣,低調的陸苟在十二那年便改名成了陸苟。
時至今日,還叫自己狗蛋的也就只有妹妹了,不過也是玩笑話罷了。
現如今,感覺這個名字還襯的衣著樸素的自己,多了三分鶴立雞群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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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聽上去,像是那種普通又不普通的悲慘童年。
悲慘的童年,然後遇到人生的溫暖然,之後走向幸福的生活。
有很多類似的故事,不出意外的話陸苟的一生會收錄其中。
但同一年的一次意外的受傷,打破了這既定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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