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貓沒說什麽,只是微微點頭,就站起身,走了出去。
蠻牛在屋子裡,給其他人,包括他自己也都分配了任務,大家各自到酒館、工會、報社……這一類消息流通的地方分別去打探消息,其中,敏捷類特長者之一的蘭利,主動要求去莫裡亞蒂那邊探聽消息。
眾人約定在明天早上天亮的時候再次在這間屋子裡見面,到時候再商討接下來的步驟。
這個時間,也是之前和疫醫以及夜貓說過的時間。
商討結束之後,眾人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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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打著哈欠的花黎第一個回到了旅店,強忍住倒頭就睡的想法,打起精神,走到了昨天“開會”的屋子。
按照留下的暗號敲門之後,沒人開門,花黎知道,自己是第一個回來的。
拿出鑰匙打開門,花黎走進屋子,轉悠了兩圈,單手一撐,坐在了窗台上。
睡眼惺忪的花黎一整個晚上都沒睡覺,作為一個體操運動員,以敏捷為主發展方向的花黎,自然是身手矯健的很。
她趁夜潛入報社,在各種亂七八糟的資料中翻了一夜,從爆炸案第一次見報的所有內容,基本都被她找到了,那些簡報,現在就在她身上放著。
過了五六分鍾左右,滿身酒氣的蠻牛也回來了。
看來,他去下城區和那些窮工人交流的還不錯。
看到花黎在屋子裡,蠻牛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他走進公共盥洗室,不一會兒就傳來嘔吐的聲音。
又過了一會兒,小老頭言策也回來了,他是去市政和工會那邊了,看起來狀態還不錯。
三個人在屋子裡默不出聲的等了很久,直到半個小時之後,明顯肩膀有些耷下來,不再那麽身姿筆挺的夜貓也回來了。
她這一趟,好像不是很輕松寫意的樣子。
和其他人不一樣,好像格外不願意說話的夜貓,一進房間就想說些什麽的樣子,只是,深吸一口氣之後,她還是搖了搖頭:“等人齊了再說吧。”
這一等,就等了一個小時。
在昏暗燈光下看了一晚上小字的花黎本來就頭暈眼花的,這時候已經坐在窗台上忍不住的點頭,好像隨時都要掉下去。
喝了一整夜酒的蠻牛狀態也好不到哪去,坐在凳子上,不住的用手搓臉。
說實話,蠻牛自己知道,他其實並沒有什麽領導才能,之所以強爭這個,只不過是因為他之前做過一次多人的任務,知道在遊戲的結算判定中,默認的“領隊”角色,會提高一些評分,增加一些隱性的獎勵。
這時候,一夜過去,六個人隻到齊四個,蠻牛再怎麽醉,再怎麽遲鈍,也知道:出事了。
“各位……”
蠻牛的嗓音格外沙啞,這其中有他多喝了酒的原因,也有他心情緊張,情緒壓抑的原因。
“……去直接調查福爾摩斯和監視莫裡亞蒂的兩位隊友,可能已經……
死了。”
啪!
不斷點頭的花黎最後還是從窗台上掉了下來,揉著自己的腦袋,花黎還有點搞不清狀況,迷迷糊糊的問道:“什麽……就是了?”
蠻牛站起來,面沉如水:“死了。蘭利,疫醫。他們,死了。”
花黎好像連疼都忘了,捂著自己摔疼的胳膊,眨巴著眼睛看著蠻牛:“死了?!”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體操運動員,普通的長大,普通的參加比賽,
普通的拿不到名次。 莫名其妙的成為玩家之後,花黎想的沒有很複雜,只是覺得,自己以後拿名次,拿獎牌,可能會變得很容易吧。
可是……昨天還和她說話的隊友,只是因為去調查某個事情,就死了?
那,她昨天要是被分配去調查莫裡亞蒂,會不會也會死。
這次的任務會不會完成不了?
以後做任務的時候,會不會也這樣,上一刻還在和別人說話,下一刻就突然死了?
花黎有些驚恐,瞳孔收縮,眼睛瞪的老大。
到了這時候,前三次任務都做的順風順水的花黎才算知道,遊戲那個【失敗懲罰:抹殺】,到底是個怎樣冷酷且讓人恐懼的東西。
“沒有。”
花黎的思緒被一個清冷中透著勞累的女聲給打斷。
她抬頭看去,說話的正是背身倚靠在門口牆上的夜貓。
搖著頭走過來,夜貓把花黎拉起來,不再管她,說道:“我不知道蘭利的狀況如何,不過,疫醫沒死。
但是也差不多了。”
手臂輕輕的抬了一下,似乎想揉一下眉心,又想起自己的臉上還帶著面罩,把手放了下去。
“疫醫……他可能真是個,嗯,不走尋常路的人……吧。”
夜貓的教養很好,大家都看得出來,她挺想罵人的,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
隨著夜貓的描述,大家也都了解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
從旅店出來之後,夜貓並沒有想著去跟蹤疫醫,她覺得,這樣做可能會招惹無端的猜忌和矛盾。
怎麽說也都是一起做任務的,這樣實在沒必要。
沒想到的是,那個神經兮兮的疫醫,居然在旅店門口不遠處一直在等著她。
“哦,原來是你被分配來跟蹤我。”
伸手撓了一下鳥嘴面具的長嘴尖,疫醫見夜貓不說話,又自顧自的說道:“其實你們都搞錯啦~
可能只是蠻牛搞錯了。
不管那個真凶到底是誰,福爾摩貓都不會最後時刻還心甘情願的走進監獄。
他不是最聰明了麽。
既然他去監獄了, 說明他覺得監獄中有線索。
而且,既然那個人誠心的想要對付他,那將計就計也好,到監獄裡躲一陣子,變成暗處也好,福爾摩貓肯定都認為,監獄有必須要去的理由。”
“所以呢。”
夜貓淡定的開口道:“你是福爾摩m……你是福爾摩斯的粉絲嗎。”
“嘿嘿嘿……”
疫醫笑嘻嘻的說道:“跟我來你就知道了。”
說完,疫醫就轉身離開。而夜貓也在短暫的思考之後,遠遠的跟了上去。
然後,他們就來到了蘇格蘭場的門口。
這是……要強闖?劫獄?
正思考著,夜貓就看到疫醫回頭衝她“笑”了一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用膠帶綁著黑色布包的舊手機。
“我認為,調查福爾摩貓,還是要親自去問他比較靠譜。
你可以往後退一退,別把你也牽扯進來了。”
夜貓正疑惑著呢,就見疫醫迅速的給那個手機澆上了水,然後往蘇格蘭場門口那兩個正好看向他的警衛腳下一扔。
“藝術就是澀……就是爆炸!我是福爾摩貓的同夥!快來抓我吧!哈哈哈哈!”
緊接著,他就跪在地上,雙手抱頭,一氣呵成。
與此同時,那個手機嘭的一聲炸開,威力……大概僅相當於一個大一點的炮仗。
不過,那些警衛已經迅速的端著槍跑了過來,看著跪在地上,格外懂行的疫醫,果斷的用膝蓋頂著他的後背,在疫醫一陣的“輕點輕點!”的呼聲中,給他上了手銬,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