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江湖中人來說,一言不合暴起殺伐貌似是一種很平常的事情。
雖然周老頭動作多少有些太快了,下手忒狠了一點,不過一分鍾不到,就把十多人大活人送去往生極樂,而原因只是因為對方表現出了攻擊的傾向,有點不禮貌而已。
不過,張大公子雖然一看就頭一回經歷這種遍地屍骸的場面,但是除了臉色有點太太好之外,竟然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太對勁的地方。
對於一個初入江湖的人來說,多少有點不正常了。
至於一直捏著弓弩沒撈著出手的林行雨嘛,他天生就是個殺才,還是特麽做任務來了,這點事情,根本嚇不住他。
大木桶了解一下。
…………
周老頭兒的暗中敲打和“警告”並沒有收到意想中的效果,他也就放棄了繼續對林行雨的“恐嚇”。
轉過頭來對著地上的那些屍體研究了一下,確認了他們的衣著之後,周老頭起身對張大公子說:“公子,今夜想要安安穩穩的睡個好覺,可能是有點困難了。
這些都是天山賀氏的內門弟子,賀氏血脈。並不是外姓人。
這隊人馬沒有回程,估計下一批很快就會來的。”
說完,周老頭牽過來兩匹馬:“正好有這送上門的馬匹,不如……”
周老頭這麽一說,他們兩個看熱鬧的也就懂了。
到底這裡還是天山賀氏的勢力范圍,雖然周老頭掌力凶猛無儔,但是真要是對上人家一整個門派,哪怕門內高手離開了大半的那種,也絕對是打不過的。
更何況,人家還帶著兩個拖油瓶,得分心保護他們倆,這就更不明智了。
是以,張大公子和林行雨也沒多說什麽,默認了周老頭的意見,準備連夜跑路。
只不過,張大公子是騎馬,周老頭則是一人三騎,林行雨,他是騎自行車的。
三人一路急走,這夜裡雖然有一輪明月照亮,可這路況實在是有點次,不管是騎馬還是騎車,速度都提不上去。
好在,這條路它爛也爛的公平。他們提不上速度,追的人也提不上。
……
一連跑了大半夜,人和馬都受不了了,只能暫時歇一歇。
林行雨還有性質調侃一下張大公子:“這月下逃命,也是主角和大俠必須經歷的,你離成功不遠了。”
張大公子對此報以白眼。
“馬上就能看到下一個小城了。”
周老頭說道:“這路邊已經有農田,估計離看到人煙已經不遠了。”
兩人正待答應,林行雨卻在抬頭的時候,偶然有了點發現。
於是,他思考了一下,對周老頭和張大公子說道:“我發現了一點有趣的事情,可能要耽誤一下。
你們先走一步,等到了下一個城裡,我去酒樓找你們。櫃台留個消息給我就行。”
張大公子聞言,追著問林行雨他到底發現的是什麽,林行雨只是笑著敷衍。周老頭就更直接一些,站起身四處張望了一下後,啞然失笑道:“又是一個一點江湖經驗都沒有的。簡直瞎胡鬧。”
說完,他看著林行雨說道:“你不怕找錯了人?”
林行雨笑嘻嘻的回道:“沒事,我跑得快!”
“你這……哈,好吧好吧。”
拉過還在問個不停的張大公子,周老頭低聲和他說了幾句話之後,張大公子也不問了,乖乖的上馬,和林行雨說了幾句話之後,就和周老頭一起離開了。
而林行雨則是慢慢悠悠的,往路旁的林子裡走了進去。
…………………………………………
山林之中,有一處明滅篝火。
一個扎起頭髮的女子正在處理自己手臂上的傷口。
從放在一旁的面紗鬥笠來看,這個女子,就是剛才一言不合就和賀氏弟子打起來的那位。
這麽看來,周老頭說的一點也沒錯,這個女人確實有能力乾掉那些賀氏弟子,不然現在肯定不會隻受這麽點傷。
賀氏核心門人慣使包銅齊眉棍,一輪亂鬥下來,女人的劍已經徹底報廢,這時候只剩下半截在她手邊放著。看起來很是淒慘。
撕開傷口處的衣服,女人猶豫半天,拿起斷劍,就準備往火堆裡伸。
她自幼在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練武,這次也是初入江湖,行走江湖必備的好多東西都沒準備齊全,為了傷口止血,只能玩點狠的了。
一咬牙,斷劍就要伸進火裡。
突然!腳下的火堆前方,一枚暗器無聲的插在了那裡。
立刻橫劍於眼前,雖然胳膊上的大口子又一次的撕裂,流血不止,疼痛非常,可女人依舊沒有收劍的想法。
下一刻,又是一枚暗器落在之前那一枚的旁邊,緊跟著就是第三支,排成了一排。
這是很明顯的一個信號。暫時是善意的信號。
女人低頭,認出了那三支暗器。
那是弩箭。
斷劍放下,但依舊握在手裡,女人默不出聲,看著遠處的黑暗的林中。
“安啦,我不是來對付你滴~”
這個聲音,這種說話方式,是那個“從山而降”的隱世門派的家夥。
叫什麽來著?
“在下逍遙派天下行走:曹操!”
林行雨雙手平舉,迎著火光走了出來。
“姑娘,沒必要那麽惡狠狠的看著我。我真的是抱著善意而來的。
哦!你在流血啊!”
女人還是不出聲,換了一隻手拿劍。
這人怎麽這麽軸呢?!
林行雨站定在原地,沒有繼續往前走,和煦溫暖的笑著說道:“我能治你的傷,還能給你提供一些幫助。
而且……”
林行雨曲指指了一下那堆火:“你不想被那些人追上的話,還是把火滅了比較好。 ”
“嗯?”
這是林行雨聽這個女人說出的第一個音節。
連踩帶踢的把火弄滅了之後,黑暗之中,兩個人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後,女人清亮的聲音響起:“你為什麽要幫我。我憑什麽相信你。”
哦!願意交流,那就好說!
林行雨笑呵呵的原地坐在了地上,開口說道:“只不過是感覺,你和我應該是同樣的一類人。
有仇要報,但仇人強到離譜。”
“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
“我不信。”
“也沒讓你信。”
“嗯?”
“玩笑玩笑!”
林行雨轉口到:“當然有條件了。我要你……回答我幾個問題。
你又把劍橫起來幹什麽!你可以不回答的!”
女人沉默片刻:“好。你要怎麽治我的傷,我如何才能確認那不是什麽……什麽奇怪的藥物。”
“這個簡單。”
林行雨掏出一把小刀子,當著女人的面,劃開了自己的胳膊,然後取出一個小鐵管兒,從裡面拿出一個小小的帶羽毛的針。
“止疼的。”
淺淺的扎在胳膊上一點之後,他又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包藥粉。
“止血的。”
然後是布帶。
“這回,你相信我了吧。”
說完,林行雨就把另一根針扔到了女人面前。
“扎進去一點就行。不然……”
他突然笑的很猥瑣:“……你就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