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間大廳沒有絲毫異常,沒有發現任何頂點生物的蹤跡。
任坤皺了皺眉,這才是最麻煩的,較低等級的頂點生物如同是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會不假思索的直撲獵物。
而這座教堂內的頂點生物懂得隱藏,看不見的敵人才真正致命。
唯一特別的發現就是這座教堂要比他想象的大許多,更像是一座小城市或者中型城市才有的體量。
他努力回想起初見那些民房的場景,似乎一眼望不到邊,和傳來的地圖有一定的出入,這座城市比預想的大很多。
任坤拉下了右眼的紅外熱成像鏡片,用來捕捉熱量的流動,視野中只有茫茫一片代表著低溫的藍紫色。
“呼——”他深吸一口氣,時間正一分一秒的過去。
他和姬霖韻雖然都處在權柄的待機期,但長時間維持依然非常消耗體力和精力。
真是麻煩,不能自己出來送死嗎?
任坤摸出炸彈的起爆器,他已經等不下去了。
他可不是伺機而動的毒蛇,他是正面突擊的猛獸,或者人形坦克。
任坤毫不猶豫的按下了起爆器。
那兩扇巨大的門像是被攻城錘正面打擊,瞬間在內側凸出明顯的變形,下一秒金屬廢片混合著橙紅色的烈火從小丘頂狂衝而出,像是爆發的火山,照亮了整個教堂。
衝擊波震碎了靠近前面的彩繪玻璃,加入碎片的風暴當中。
借著炸彈的吸引,任坤單手攀住窗框,手臂一垂,再猛的發力,以一個引體向上的姿勢任坤帶動了自己的身體,將自己甩進了教堂內。
撲面而來的是一陣讓人窒息的熱氣流和它裹挾的微小碎片。
霎那間,兩根泛著晶藍色的冰凌貼著他的背心無聲爆射而出——頂點生物就隱匿在窗框旁,和任坤僅僅一牆之隔。
它甚至之前一直冷靜的觀察著任坤,就是為了等待任坤全身騰空,無處借力的時機將其突襲,一擊必殺。
噗,噗”兩聲血肉被徹底洞穿的聲音傳來,血液來不及濺出便被凍結將冰凌染紅,內髒和組織的殘片被冰凌帶出。
任坤握住松開了繩索槍的手,像一塊石頭般向教堂的地面直接砸去。
他的臉色瞬間泛起蒼白的死色,口腔內是抑製不住的血泉,但他的眼神卻狂熱激動,在空中發力扭轉身體,望向窗口的位置。
他看清了襲擊者,不是一個,而是兩個,無所謂。
現在在任坤的眼裡祂們只是一坨暫時存在的有機物罷了。
銀色的線突兀的在空中拉出一條軌跡,從下墜的任坤處一直連接到十幾米高的窗口處,本就黑暗的空間內極少的光線再次被銀線的巨大吸力偏轉,整座教堂內唯有璀璨的一根銀線清晰可見。
任坤下墜的身形戛然而止,頓時變的模糊不清,下落的軌跡上浮現出無數任坤模糊的殘影,連成一片,向上推移。
在殘影快要接近窗口時,插入任坤體內的兩根冰凌瞬間爆碎成粉末。
頂點生物雖然難以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實質般的死亡感越來愈近,彷佛是面對他們當中的帝皇般的壓迫感從那個人影中迸發而出。
一時間竟因生理上的恐懼而無法做出任何的行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模糊的身影瞬間逼近。
“去死吧!!!”無數重疊交錯的怒吼響徹教堂,隨著那身影震顫,如同是天神的審判。
任坤突兀的凝實,瞬間調用身體強大的核心力量,
凌空上身微躬,右手猛的甩向後背,緊緊的握住了被白布包裹的【黯滅】仿製品,左臂用力向下方掄去,右手乘勢借力,帶動全身的肌肉在空中做出一記劈斬,白色繃帶刹那間崩碎,露出了其中烏黑的鐧身。 鐧身上突兀的泛起一層白霧,緊接著一陣音爆炸開在空氣中。
難以想象的劇烈爆炸聲從襲擊者的站位處席卷整座教堂,所有的彩色玻璃窗在同一時間炸碎。
五彩的碎片和碎裂的牆體像是逃離的驚鳥般四散。承重的混凝土結構瞬間發出幾近崩裂的哀鳴,支撐著教堂穹頂的鋼製輻射狀肋骨變形扭曲,球形的拱頂劈啪垮塌。
但爆炸聲僅僅響了零點幾秒便像是被人卡住了咽喉突然靜默。
聖堂內的一切似乎都突然像是活了一般,無論是燭台還是長椅都衝天而起向著爆炸的中心不受控制的飛去。
所有被吸引的事物隨即相互碰撞撕裂,無數的碎屑攪渾在一起。
無論是可燃還是不可燃物的表面都泛出超高溫赤紅的流光,轉而化為灰燼與鐵流,從空中無力的落下。
任坤在爆炸發生的刹那便激活了【時線】,身形重新模糊不堪,躲進了時間的縫隙。
一系列殘影從半空中迅速落下,筆直奔向波及面最少的角落。
再度凝實,任坤隨意的將仿製品往地上一捅,輕松貫穿了堅硬的大理石地面。
借著支點穩固身形,抵抗著強大的吸引力,不至於被自己的攻擊波及。
一切都寂然無聲,半座巨大的教堂就這樣被徹底撕毀,露出醜陋的鋼筋混凝土架構。
他的斬擊不僅完全摧毀了襲擊者全身上下所有的細胞。
甚至將空氣徹底湮滅,產生了一片巨大的真空區域。
剛才的教堂就像是短暫置身到了無垠的太空中般無助可悲。
龐大的氣壓差摧枯拉朽的毀滅了人類引以為傲的建築結構。
這樣狂暴的自殺式打法放眼整個清道夫估計也只有任坤會用,有了【時線】的他可以毫無顧忌的揮霍。
在那個轉身的瞬間他看到了,襲擊他的並非是頂點生物,而是被權柄製成了傀儡的士兵,
粗大的冰晶從他們的體內橫七豎八的穿出,凍結著碎裂的組織和內髒......毫無尊嚴可言。
任坤提著鐧警戒,很認真的考慮著要不要通過無線電和姬霖韻聯絡申請德爾塔艦隊的火力支援。
躲在陰影裡的家夥到了能用權柄汙染有機體的程度,這個時候再一個人逞強已經幾乎沒有意義,除非是自己嫌命長。
他微微偏轉頭,接連掃視破碎的穹頂、洞開的正門、變形的窗框,左手暗暗探向繩索槍,準備時刻轉換身位或是暫時撤出室內。
至少是【綱】級別的頂點生物!從他加入天演成為清道夫以來從來沒碰見過這麽棘手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