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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學生怎敢欺瞞二老呢。”
楚南梔笑著解釋道。
聶懷安沒出息的看了眼仍是沉悶著臉的常延玨:“畢竟今日是重陽,州府又迎來了這麽多大喜事,讓小寶們歇上一日也未嘗不可。”
常延玨沒好氣的鼓了鼓眼。
這老家夥明明就是饞門生做的飯菜了,偏要編撰這麽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縣裡發生再熱鬧的事也關不著小孩子們,滿目鄙夷的瞪了眼正期許答覆的聶懷安,常延玨欣慰的笑道:“也不是不可以,讓小不點們將書帶到飯莊,背完了昨日布下的功課就由著他們去吧。”
說完,又刻意看向楚南梔,嚴謹的說道:“你這丫頭倒算是有心了,上次聽林家族長在縣裡炫耀,老朽倒挺想嘗嘗這大馬哈能做出什麽不一樣的風味來。”
“學生定讓二老滿意。”
楚南梔欣喜的回道,隨後又鄭重的對小不點們吩咐:“快跟姥姥去把書本都帶上,我們這就去清河坊,早些背完功課就能早些去聚升坊吃糕點。”
小寶們高興壞了,都急急忙忙的拉著姥姥去書塾裡收拾書本。
瞧著娘子又用美食將兩位恩師哄騙高興了,林錦驍這才不緊不慢的從偏室裡走出來,裝作不知的感歎道:“今日天氣倒是不錯,聽說娘子在清河坊置辦了不少菊花,正好學生可以陪著二老過去賞菊飲酒。”
“真是朽木不可雕。”
常延玨立刻投去鄙夷的目光,不悅道:“你就慣著這母子幾人吧。”
林錦驍一出來又被常老訓斥了一頓,臉上盡是苦意。
雖說如今封了王,可二老在他心中依然是如君如父,對於常老的訓斥他也只能生受著,不敢辯駁。
好在二老終於是被哄高興了。
安排好了馬車,點了幾名便衣的護衛,一大家子人朝著清河坊行去。
只是人剛到清河坊的東門口,便被眼前一幕給驚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早已將坊前的空地圍得水泄不通。
見到楚南梔的馬車,趙管家立即領著人心急火燎的迎了上來。
楚南梔從車簾內探出頭去,目視著迎面而來的趙管家,困惑的問道:“怎麽回事?”
趙管家朝著馬車內的林錦驍、楚南梔拱了拱手,恭敬的答道:“老朽也從未見過此等稀罕事,聽說咱們飯莊今日開張,老朽一過來便見圍滿了人,都不肯離去。”
楚南梔抬頭看了眼蔚藍的天空,不過日上三竿,離著飯點還有不少時間。
今日重陽的日子,許多人都應該出城郊遊登高才是,至少應該到了晚間才是最熱鬧的時候,怎麽一股腦兒的全部湧到飯莊來了?
她狐疑著看向正左顧右盼的人群,一個個交頭接耳的也不知道在議論什麽。
與林錦驍面面相覷了眼,她謹慎的對趙管家吩咐道:“有勞趙管家和大掌櫃將備下的重陽糕和菊花酒分一些給大家,讓大家都散了吧。”
“老朽已經叫人分發過了,可這些人都是過來吃飯的,都想見見王妃你呀。”
趙管家有些紊亂的回道。
“見我?”
楚南梔又審視了眼林錦驍,可小白臉臉色並無異常。
林錦驍遲疑了片刻,大致猜到了些緣由,含笑道:“恐怕都是奔著你的名頭來的。”
“我有什麽名頭?”
楚南梔倒擔心是有人特意過來鬧事的,忽然靈機一動,對趙管家吩咐道:“你和桑坤大掌櫃讓大家排好隊給些預定的名額,若是誠心來吃飯的,散座一百文錢預訂位置,包房一兩銀子可以先預定。”
想了想,她又趕緊補充道:“將最大的雅室留出來,今晚我要用。”
趙管家擰眉頷首,連忙帶著人去招呼大家。
楚南梔有些忐忑不安的趕緊將車簾放了下來,吩咐馬夫繼續往清河坊裡行去。
林錦驍瞧著她一副難為情的樣子,忍不住打趣道:“沒想到娘子也有害怕的時候,我娘子如此聰慧能乾,被人追捧並不是什麽稀罕事。”
楚南梔還不清楚這些人的目的,倘若真如林錦驍所說,倒的確叫人惶恐。
她見過追星現場,可從未想過自己會被人追捧。
訕訕的朝他笑了笑,楚南梔裝作無事的又偷偷瞥了眼車簾外的情形。
當馬車從人群中經過時,忽然聽到有人大聲呼喊道:“那輛馬車便是楚娘子乘坐的。”
緊接著人潮蜂擁而來。
楚南梔心裡也有些慌亂,讓馬夫揮鞭打馬,一溜煙溜進了裡面去。
林錦驍也擔心有人混進人群裡會對她不利,特意讓護衛們將院子裡圍了起來,不讓人擅自進入。
眼下,飯莊裡面的園子大多建築都已經竣工,尚有些收尾工作還在進行,並未和飯莊一道對外開放。
李策娘子周氏知道今日嫂子、兄長都要過來,早早的在園子裡置辦了一處賞景的僻靜位置,供大家歇息。
一行人落座下來,聽著飯莊外面吵吵嚷嚷的聲音,常延玨經不住感歎道:“倒是有些日子沒見過此等盛況了。”
“猶記得上次見到此景還是在嶽貴妃入宮後第一次返鄉探親的時候。”
聶懷安也是感慨頗深。
“奴家記得當年嶽貴妃第一次回村,從城西一直到潼安村都擠滿了圍觀的百姓。”
柳芸沒想到自己女兒也能如嶽貴妃一般受此殊榮。
提及嶽貴妃,二老眼中都充滿了鄙夷。
“嶽貴妃不過是靠著些諂媚人的本事,豈能與南梔這丫頭相提並論。 ”
常延玨目光深沉的注視著楚南梔,甚是自豪的笑道:“南梔這些日子是實打實的為全縣百姓做了不少事情。”
本以為此生能得錦紓公主這樣一位巾幗不讓須眉的女門生就已經不容易了,如今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了竟然還能遇到另一位奇女子,真是大快平生。
楚南梔一邊聽著二老和柳芸敘話,一邊親自從羅蘭母女和楚婷手上接過茶點擺到大家面前,一邊謙遜的回道:“也不過是做了些分內的事,先生抬舉學生了。”
常延玨只是溫溫一笑,她這不驕不躁的性子倒是令人喜歡。
大家正在亭子裡敘著話,便見桑坤拿著一疊箋紙走了過來,審視著眾人,到楚南梔跟前細聲稟道:“主人,飯莊的預訂已經排到十日後了,趙管家有些拿不定主意,讓我過來問問,最多能提前多少日子預定。”
楚南梔露出一臉驚愕的神情。
難道都是奔著吃飯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