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似流水般無聲滑過,隨後的時間裡,王悅除了練功習武,再就是幫柴望記錄幫內帳務往來,還有人員檔案等文案工作,柴望在勝國考過秀才,在玉蜂幫內算是少有的知識分子,難得的文武全才,因此被幫主沈玉蜂委以重任,負責財務人事工作。
那本薄薄的吐納心法王悅早已背的滾瓜爛熟,每日裡勤練不輟,只是始終不得要領,既不能安然冥想,也不能納氣丹田,去問柴望,只是說讓他細讀秘籍,反覆練習,自行參悟,倒是那路拳法每天練習收效較大,再加上食宿穩定,王悅的身體倒是越來越健康了,氣色紅潤,皮膚白皙起來。
約莫過了一月左右,王悅這天忙完日常工作,照舊又趺坐在榻上,不知道第幾次嘗試吐納聚氣。但就是不能順利進入冥想,每次都是弄得氣血翻騰,無計撓頭。
王悅感覺焦躁不安,終於放棄,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他恍惚覺得自己又成了那個無依無靠的小乞丐,在寒冷的街道上移步行乞,不由得驚醒。
他爬起來看了看周圍,陳設儼然,知道只是做了個夢,這才放下心來。
歎了口氣,王悅又開始不抱希望的嘗試,什麽也不去想,精神隻系於呼吸之間。
只是這次仿佛略有些不同。
天地萬物包括自己這些概念逐漸在他的思想裡消失,即無所謂生,也無所謂死。唯一存在的,只有這一吸,覺潮起之充盈,一呼,若潮落之清虛,意守歸藏,化氣丹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王悅緩緩睜開了眼睛,感覺著丹田處多出來的一絲熱氣流動,一臉興奮之情。阻擋了他這麽久的吐納冥想,終於初次成功了。
王悅仔細想了想這次練習的細節,卻似並沒有什麽不同,最大的改變應該是自己心態的變化,完全沒有以前那麽急切,對練習的成功完全不抱任何希望。難道是這種可有可無的心態才是成功的關鍵嗎?
他又一次嘗試,慢慢墜入那種可有可無的奇妙心境,沒過多久,果然又一次成功。
王悅再次睜開雙眼,心理卻從上次成功的雀躍歡喜轉入了一種無悲無喜的玄妙感覺。
“置之死地而後生,生發之機,若續若存,不執於萬物,不念於自我,乘氣機之辨,禦神而行於天地之間。”
王悅得了吐納神髓,次日一早,到演武堂見了師傅,便將所得告知柴望。
柴望聞說,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之色,沉吟半晌,對王悅道:“我知你根骨絕佳,極有天賦,又遭此劫難,心性堅定,不乏毅力。不料你悟性也如此之高,我當初學這門吐納功夫,輾轉一年許方始初窺門徑,似你這般進步神速,一月可達,真可算是驚世駭俗。
只是從此以後,除你我師徒而外,你卻絕不可以告知他人,須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還是緊守秘密,韜光養晦的好。”
王悅點頭稱是,大以師傅之言以為然。
此時勝國雖然朝堂清明,國君有道,民風淳樸。但地方官吏士族富紳始終是特殊存在,魚肉百姓之事時有發生,導致州府之間幫派眾多。正所謂俠以武犯禁,玉蜂幫和當地其他幫派之間為了地盤利益,爭鬥也日趨激烈,好似王悅這樣的潛力股,又沒什麽自保之力,若是被有心人知道,難保不會出什麽亂子,所以最好還是繼續苟起來發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