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娘半晌都沒有把嘴巴合攏,顯然吃驚不小。
吃驚之余,也不由地有些尷尬。
她似乎說了不該說的。
是不是戳到人家的痛處了?
想著,她趕忙查看周曉萌的臉色,打哈哈,“曉萌,你看我這嘴,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事的,大娘,我不介意的。”
周曉萌知道大娘怕是以為自己生氣了,趕忙擠出笑容來。
其實她還蠻喜歡大娘這性子的,只是她跟家裡的夫郎的關系有些複雜,大娘也不知情。
而且她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少女呢,害羞是免不了的。
“不生氣就好,不生氣就好,我還以為我這快嘴說了不該說的,你再惱了我。
你不知道我這性子就是這樣,想到什麽說什麽。
可很少有人會跟你一樣這麽不在意,咱倆投脾氣,難怪能一起做買賣咧。”
大娘越看周曉萌越喜歡,不由地說的又多了些。
從生意說到生活,又說到對這社會的看法。
沒想到大娘也覺得這社會有些不公,尤其是對男人。
她其實一直都想帶著夫郎一起出來的,夫郎還能幫幫她,倆人也能多些時間相處,可惜社會對男人始終是帶著歧視的。
見周曉萌不是個面相壞的,大娘狠了狠心又告訴了一件秘事。
“其實,其實這煎餅不是我做的,是我家夫郎做的,我也會做,可是我不是受傷了?
夫郎的手藝比我的還好呢,夫郎心疼我,就替我做了。”
說著,還要周曉萌嘗嘗,周曉萌耐不住,便嘗了一個,果然不錯。
周大娘見狀,更是覺得跟周曉萌投緣。
“對了,大娘,那個王富貴,有沒有把錢給你?”
“她敢不給,不給我不抽死她。”
說起王富貴王大娘來,周大娘氣就不打一處來。
那王富貴回到家之後果然就不認帳了,還拉出自己的男人來一起倒打一耙,倒打一耙沒用,就開始賣慘。
還以為會跟以前那樣,周大娘和夫郎心軟就放過他們。
結果周大娘的夫郎聽說那王富貴這次做的過分事,還差點害得周大娘被抓進大牢之後,就當即把自己的弟弟給打了一頓,還當眾跟王富貴一家斷了親。
還扯出一件舊事來。
說到這裡的時候,周大娘像是被扯出傷心事,便沒有再說。
周曉萌也不是那種喜歡挖人隱秘在人舊傷口上撒鹽的,便也沒有再多問。
周大娘的性子很快又自己好了起來,還神神秘秘的湊到周曉萌跟前。
“曉萌,我能問你一件私密事嗎?”
“嗯?”
周曉萌覺得周大娘的樣子,有些不懷好意。
“那個,”周大娘一邊用手撓頭,一邊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我很想知道,像你們這種家裡有好幾個夫郎的,都是怎麽安排睡覺的,是抽簽?”
周曉萌的臉瞬間紅了。
這……
“好了,好了,就當我沒問,其實我就是好奇,不瞞你說,其實我年輕的時候,也是想多找幾個夫郎的。
可惜啊,我家夫郎是個醋壇子,嫁給我頭一晚上就放下話。
要是我敢再娶,就直接一根繩子把自己吊死,唉,你說我哪兒還敢呢?”
周大娘嘴上說著惋惜,可是言語和神態裡卻滿是幸福。
周曉萌笑了笑,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主要是太尷尬了。
不過腦海裡也不由地開始幻想,要是這五個真的是自己的夫郎,那自己會寵愛誰多一些呢?
選不出來。
可是有一個,她肯定會離得遠遠地。
畢竟誰也不願意整天找虐。
倆人聊得太過火了,也沒留意到今日的生意比以往都差了一些。
等到發現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不少了。
周大娘不明所以,還以為是今日話多,多聊了一些,才耽擱了生意。
耽擱自己賺錢也就罷了,可是人家周曉萌可是有五個夫郎要養的,她有些歉意。
“大娘,跟聊天沒關系,其實這是正常的。”
周曉萌趕緊解釋。
“這,這是正常的?”
周大娘覺得無法理解,還以為周曉萌會著急,怎不著急,還一副淡定的樣子呢?
昨個兒這個時候可是已經都收攤了。
“大娘,咱們之前能賣的好,說到底還是因為咱們用對了法子,才會賺了一撥快錢,可是這法子用久了,效果就大打折扣了,所以現在這樣,才是正常的。”
“法子不是很好?為什麽就不好用了?”大娘還是覺得不解。
“大娘,咱們之前點子比較新,大家都吃過煎餅卷大蔥,卻沒吃過裡面卷別的的。
而且咱們采用了饑餓營銷的法子,又限量,所以大家才會圖新鮮。
還有啊,之前那個王富貴王大娘雖然一直在使壞,可是一定程度上也幫咱們樹立了品牌形象,還幫咱們打響了知名度,所以咱們才會賣的好。”
周大娘越聽越不懂,尤其是那王富貴使壞,怎還變成好事了呢?
周曉萌見周大娘一時間理解不透,倒是也不著急,這些銷售理念都是現代人一點一點總結的,古人一時間不明白也是能能理解。
可是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她倒是想跟周大娘多說一些了。
畢竟她初衷也不是幫周大娘一天多賣出去幾個煎餅,還是想借著這件事,這個小攤兒,來實現她的發財大計的。
別小看一個小小的煎餅,只要是利用得當了,那就是搖錢樹的一根枝丫,是鑄造自己搖錢樹的基礎。
第一步就是要把這個小攤從煎餅小攤轉變成煎餅果子小攤。
其實也不難。
就是需要一套比較便捷的爐灶。
她早就在心裡想了好幾次了。
就在她想好了,準備跟周大娘一點一點灌輸的時候,卻突然天色陰沉起來。
沒一會兒,就下起了雨來。
周大娘趕忙招呼她一起把攤子收拾了,去一處屋簷下避雨。
唉。
看來是說不成了。
周曉萌知道最不好的就是這種,都已經要說了,卻被打斷。
總感覺不吉利。
周大娘臉色也是很沉重,今天她準備的不多,也就五十個,可才賣了三十五個,還有十五個。
不過價格上還是十文一個。
其實她原本是想賣二十文的,是周曉萌說別太貴了,還好聽了,不然今個兒只怕連這些都賣不出去,都得砸手裡。
她就納悶了,為啥昨個兒二十一個都賣的很好,今個兒卻十文一個,又賣不好了呢?
都是一樣的東西啊。
唉。
感覺自己賣了這麽多年的東西,卻賣了個寂寞。
不過看著這雨, 她想到這雨季要來了,雨季一來,擺攤生意就不能做了。
得一兩個月都沒有收入。
而且她感覺自己的事業才剛剛起步,還想跟著曉萌學習一下呢。
每天跟人一起賣東西,聊聊天,心情比悶在家裡聽老頭子發牢騷好多了。
不由地長歎一聲。
“失誤了,該帶把雨傘的,看這樣子,一時半會也停不了。”
“可不是,出門忘看黃歷了。”周曉萌也跟著附和。
腦海裡閃過什麽,看著周大娘,“雨季是不是來了?”
“嗯。”周大娘點頭,“只怕接下來得閑一段了。”
“雨季?”周曉萌低聲說著,“那咱們明天還來不來?”
“不知道,得看老天爺會不會賞飯吃了。”周大娘無奈的抬頭看天。
剛好一個驚雷伴隨著閃電,嚇得她趕緊在心裡默念沒有褻瀆老天爺的意思,老天爺保佑一類的。
“要我說,你也別灰心,不能跟我賣煎餅了,可以去幫賣雨傘的,這個時候,這種生意最好做了。
不過要是能有個鋪子就好了,這有鋪子,賣什麽都成。”
說著,無奈的搖頭,無限的惋惜。
“那咱們就開鋪子。”
周曉萌看著周大娘一直緊鎖著眉頭,知道不能擺攤做生意,對她而言也是一件極其嚴重的事情。
反正她早晚會走到這一步,為什麽不能提前。
畢竟在她看來,這合作夥伴才是最重要的。
時勢造英雄,說不定這雨季就是一個契機,是老天催著她把計劃提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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