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元揉完了眼睛,再次盯著天空。
大片的烏雲遮住了視野,但在那烏雲之中,確實存在金光,而且,越來越大,越來越亮。
一點點地驅除黑暗,穿透黑雲。
似乎能帶來希望!
吳淵道:“大家快看!”
眾人的目光緊緊盯著天空。
血羅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一變故,他大喝一聲:“是誰在搞鬼!”
他知道,正常情況下不會出現這現象,顯然是有人操控。
見無回應,他又再叫了一聲:“是誰在搞鬼!”
這一回,金光大綻,照徹黑雲,天際都亮了亮,在那光亮之中,一人出現,滿身白衣,如同天神降臨。
魏天!
他們四人大喜,桑蓮長老雖然沒有來,但魏天的修為,並不比桑蓮差!
血羅眼眸一眯,很是不悅,吐出一句話:“……是你。”
這話聽著,似乎對魏天並不陌生。
“血羅,從前未下手除了你,想不到,你居然還敢回來。”
“哼,八年不見,魏前輩的架勢一如當年。只是,當年沒有除了我,前輩應該很失望吧?”
對他這話,魏天愣了愣,最終搖了搖頭:“不,我若真知你與夏寧姑娘乃是情投意合,我便不會賜予城主那藥物。當年,我不知情,後來才知道真相。”
可惜為時晚矣。
血羅一愣,似乎沒想到魏天會向他做出解釋,臉色忽明忽暗,不太好看,半晌之後才道:“哼,無心之中助紂為虐。在你們修仙者眼裡,妖魔鬼怪都應該去死,犯錯也很正常。”
莊元作為旁觀者,心道:“原來這兩個也是有淵源的。”
他覺得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似乎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果真,看見魏天,垂死的林運成仿佛突然打了雞血似的,激動極了,大聲道:
“仙人!仙人您來了!”
此刻林運成狼狽不堪,任誰都不會把他眼前這家夥和揚城城主聯系起來,可魏天還是認出來了。倒不是認得這張血肉模糊的臉面,而是地上這張辟邪袈裟。
“我當年贈與你的東西,終於派上用場了。”
林運成又激動又興奮:“是,是!感謝大仙!也請大仙救救揚城其他百姓吧!”
魏天點點頭:“放心吧。”
聽了他這話,血羅倏忽睜大了雙眼:“你要救揚城?我偏要毀了揚城。”
魏天道:“那你就來試試。”
血羅臉色一變,看著他飛身向血煞九轉傘,當即大喝一聲,要阻止。
他也衝了上去,攔在了魏天的面前。
莊元這時道:“我們去幫忙吧,攔下血羅。”
只要攔下他,魏天就可能讓血煞九轉傘停止運轉。
四人面面相覷,一齊衝了上去,加入混戰。
殷南華道:“前輩去辦您想要做的事情吧。”
蕭妙音道:“剩下的交給我們。”
吳淵道:“前輩小心,那傘古怪得很。”
魏天點頭:“好。”
血羅一看魏天要離開,大喝一聲:“不準走!”
面對他氣急敗壞,四人攔在他身前,莊元道:“想攔下魏前輩,先問過我們。”
於是,五人交戰,打得天昏地暗,師兄弟四人完美配合。
血羅的戰鬥力非常強悍,魔氣一會轟到這裡,又飛到那裡,腿腳也靈活極了,遊刃有余地閃退躲避,又猛地掃出一擊。
可他們畢竟有四個人,
而且魏天的到來讓他們‘士氣’大漲,四個人完美配合,一會蕭妙音在他背後出擊,莊元橫掃他胯下,殷南華直刺他心口,吳淵從頭頂攻擊下來。 這血羅雖然厲害,但也焦頭爛額,得不到好處。
他心急得牙癢癢,恨得牙癢癢,可越是心急越是討不到好,他再急迫也擺脫不了這四人的包圍圈。
此刻煩躁得恨不得抓心撓肝,可就是無可奈何。
“你們怎麽跟牛皮糖似的!滾——”血羅大喊,一把大刀劈下,刀風橫掃周圍,四人又被彈飛了。
半空中殷南華穩住了身形,抓住了同樣被彈飛的莊元,面面相覷,頗有默契地點頭,又衝鋒陷陣。
血羅剛在虛空中邁開幾步,見甩開的牛皮糖又粘回來了,當即大怒,幾把大刀下去,重新戰鬥的四人覺得有些吃力了。
莊元大喊道:“前輩,您快點!我們快頂不住了!”
這血羅是吃什麽長大的,怎麽這麽凶殘!
吳淵也嚎道:“前輩快點!”
魏天則回答道:“知道了。”
蕭妙音和殷南華則忙裡偷閑往血煞九轉傘的方向偷看了一眼,沒辦法了,咬牙挺著。
為了自己的安全,莊元左閃右避,又抓住機會及時進攻,阻攔他前進的步伐,這簡直是對體力和腦力的雙重考驗。
還好他先前勤修苦練了,不然要麽只能在邊上旁觀,要麽打鬥到現在肯定早就歇菜了,絕不可能堅持戰鬥至今還安然無恙。
經驗就是在實戰中增長的, 莊元可不想一直袖手旁觀,事不關己似的高高掛起。
魏天那邊。
一開始他試圖衝上去收起那把傘,可那邪氣的傘在他靠近時就生出抗拒之意,一道力量將他彈飛了出去。
他卷土重來時,這時以不再將這血煞九轉傘當成一個死物了,而是一個對手,一個會攻擊的對手。
他當即手中不斷結印,轟向黑傘。
在他動作之時,這黑傘嗡嗡作響,轟鳴不止,似乎是在戰栗,又好似像人一般怒發衝冠,當即無數黑氣亂飛,從四面八方攻向魏天,魏天一邊躲避,手中動作還不停止。
終於,天空中一座寶塔狀的光幕降臨,正好罩在血煞九轉傘頭上!
通天塔!
“去!”
魏天一聲大喝,得了命令的通天塔帶著可怖的威壓,直直往下。
血煞九轉傘猛然嗡鳴一聲,響徹天地,於此同時黑氣大盛,黑雨的攻勢竟逐漸改變,不再遍布整個揚城,而是集中起來——
竟全然集中到了通天塔之上!
雨勢本來就大,此刻通天塔之上竟如瓢潑大雨一般,雨水勢不可擋。
整個揚城大部分地區都沒有黑雨了,但竟然是以這樣一種方式,眾人震驚不已。
“血煞傘!”
血羅一見這狀況突變,臉色也旋即大變,一張清秀的臉上不知何時早已變得蒼白如紙。
他隱隱咬牙,似乎在隱忍什麽,額上冷汗狂流。
“血煞傘,給我停下來!”
這幾個字,似是從齒縫之中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