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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誤會驟起冷劍出
莊元揮去心頭突然出現的凌亂想法。
眼神一瞥,就看到在這房間的床前,支起來的一個木架子,木架子上是一個圓口的銅盆。
此刻裡面注滿了清水,邊上還掛著一方白巾。
與其說是白毛巾,不如說是手帕……想來這客棧業務發展得也很隨意。
也是,荒郊野外的,誰到這裡來住客棧?就算有,也別指望客棧能跟“金碧輝煌、服務周到”搭邊。有的住就不錯了!
莊元摸了摸自己的臉,摸到血垢和塵土,眉頭一動,立馬走到了盆邊。
清水衝刷了臉上的汙垢,他擦幹了水漬,頓覺清爽極了。
剛想下樓,下面似乎就傳來了一陣說話聲。
不止一個人……兩種音色,似乎是個男子。
莊元眉頭聳動了一番,猜想著可能是混沌峰的同門,簡單理了理衣服,便下樓了。
他剛走到樓梯口,往下邁了兩步,瞧見了那男子。
那男子十分警覺的目光便朝著他望過來。
這一望可不得了,莊元捕捉到方才他與蕭妙音說話時看著她的眼神分明十分溫和,結果瞧見莊元自己的時候,卻驟然間多了幾分陰鷙。
好似風暴醞釀即將爆發。
“師妹!他是誰!他怎麽穿著你的衣服?!”
莊元看見他的時候,分明穿著一身黑衣,手中抱著收入鞘中的劍。
此刻卻猛然間拔劍朝著自己,氣勢洶洶,似乎想把自己腦袋給削下來。
莊元:“……?”
什麽仇什麽怨!大哥!我們分明第一次見!要不要這麽不友好?!
他的劍根本沒有招呼到莊元身上,而是被蕭妙音攔了下來:“師兄,冷靜!做什麽呢!你可知道他是誰?!”
那男子似乎很不高興,陰雲罩在臉上:“我管他是誰?!居然敢偷你衣服穿!看我不送他上西天?!”
他又要發作,臉黑得和碳一樣,蕭妙音直接抄起長槍,擋下了這一擊。
“乒乓——”
兵刃相接的響亮聲音,讓每個人心頭都一跳。
莊元有點沒搞清楚狀況,瞅了瞅自己的衣服:“……”
不明所以。怎麽了麽?
男子道:“師妹!你為何攔我!”
蕭妙音歎了口氣,無奈道:“師兄,你在做什麽,這衣服,是我贈與他的。”
男子不可置信:“這怎麽可能,你不是最不喜歡別人碰你東西的麽?!這小子是誰?!”
莊元聽著這語氣,有種錯覺,好似他是被捉到的“奸夫”似的,此刻正主在這裡要死要活。
蕭妙音更是無奈了:“師兄,我想我的衣服,我想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至於他是誰,我還沒來得及與二師兄你說,就已經這樣了。”
莊元非常無辜,聳了聳肩膀。
那人好似非常不高興,哼了一聲。
莊元不傻,他此刻算是有點明白了為什麽對方這麽“誇張”發脾氣了。
想來,是對他這位蕭妙音師姐存了點隱秘的心思。
蕭妙音面上無奈極了,道:“莊元,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二師兄,吳淵吳師兄,也是桑蓮長老的弟子。和我一樣,是內門弟子。”
末了,她又補充道:“……我們還有一位大師兄,是師尊的親傳弟子,名喚殷南華。”
莊元禮貌道:“二師兄。
” 依照二師兄的臉色,顯然不想承認他。不過不要緊,他也不需要他承認。
蕭妙音對著沉著臉的吳淵道:“師兄,他是莊元。我們剛認識,我正準備將他帶回去給師尊。”
吳淵道:“師妹,師尊可不是什麽人都收的,他一個金元境界的肉身……是個修行者都能做到,遍地都是,有什麽稀奇的!管他作甚?!”
蕭妙音道:“師兄,他是魂修之體。”
這話顯然殺傷力巨大,至少,莊元發現,吳淵不再用鼻子對著自己了。
他的鼻孔真的很不好看。
吳淵說話也溫和了:“魂修之體?那師尊應該會很高興。”
蕭妙音見他終於正常了,冷聲道:“既然知道,還不趕緊把劍收起來,都是當二師兄的人了。對師弟這樣,像什麽樣子。”
吳淵嘴扭扭,雖然不樂意,還是收起來了。
劍重新回鞘。
他悶聲道:“師弟,很高興見到你。”
他這表情,這聲音,毫無誠意,倒像是在說:“師弟,很想弄死你。”
莊元也不在意,疏離而不失禮貌,道:“很高興見到二師兄。”
氣氛雖略微尷尬,但好在不至於劍拔弩張了,蕭妙音道:“今日歇息一晚,明日回師尊那裡去。”
吳淵應道:“好。”
見他目光仍然落在自己身上,而且透露著探究,莊元坦然道:“師兄,可是有什麽問題想要問?”
吳淵這才收回了目光:“這倒是沒有。”
蕭妙音心道,他要是不說點什麽,依照那小心眼的個性,恐怕這事還翻不了篇了,於是道: “二師兄,我弄壞了人家的衣服,又讓人家臉上身上掛了彩,讓他換身衣服去見師尊,豈非再正常不過?你這什麽眼神。”
吳淵聞言,面色瞬間好轉,道:“師妹,我這不是怕有人藏有歹心嗎?這路上偶然遇見的,有可能心懷不軌呢。師兄也是擔心師妹的安全。”
莊元心中暗笑,也不知包藏禍心,心懷不軌的究竟是誰。
比起自己,似乎這人才更符合他口中的描述。
不過,他懶得辯駁了。
什麽人放點什麽屁,你都要去糾正人家讓人家放點正常的出來?他可不想浪費這個時間。
蕭妙音道:“二師兄老毛病又犯了。誰能對我藏有歹意?就算有,也得問過我手中的長槍!”
確實,這姑娘一看戰鬥力就不低。如果只是為了消遣,秦樓楚館不是來得更方便嗎?
還不用冒著生命的危險。
吳淵大概也覺得自己做的有點過了,於是連連抱歉:“對不起,對不起師妹,師兄太激動了,對不起。師妹原諒我。”
蕭妙音搖搖頭,無奈道:“我都快習慣師兄這樣了。每次來個新弟子,幾乎都會被師兄質疑一番。妙音雖自認為容貌不錯,但再好的容貌,也不是誰都傾心的呀。”
這語氣輕松了許多,吳淵知道,這事算是過去了,臉上也帶了笑容:
“師妹容貌自然美得很,毋庸置疑。人見人愛也是正常的。”
莊元完全在狀況外,他總覺得,這種場景,有點像——
舔狗和女神之間的狗血故事,一個舔得忘我,一個渾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