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見了鬼似的,哇哇大叫,哭爹喊娘,他們將冒頭的小苗苗給拔了出來。
他們以為這樣就好了,剛哈哈大笑,可詭異的是,沒過幾秒鍾,那剩下來的兩個人的笑臉又變成了哭喪臉:
“哇啊啊啊!該死的,怎麽又長出來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他們拔了之後又長,長了之後又拔,這些小草怎麽都除不盡!
而且,逐漸生長,變得越來越茂盛,長得又長又綠,最後長出了花骨朵,於此同時,這兩個人的身體中的力量在逐漸被抽取,變得越來越虛弱。
花苞最後竟然開出了豔麗的花朵,兩個人見到對方的慘狀,皆害怕得不行。
可無論怎麽除,都除不了了,他們的生命力竟然衰退到這種程度,連幫助對方拔雜草的力氣都沒有了。
莊元看著他們身體緩緩倒下,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
沒了一胖一瘦的阻攔,他們身上的雜草和花朵肆意生長。
很快,便再也看不出原本人的模樣。
就像是草地上多出來的了一塊不屬於這地方的苗圃,殊不知,這原本是兩個人。
莊元道:“要人性命。呵呵,也得看自己有沒有那本事,仗著自己有點所謂的江湖名字就無法無天了,希望下面的閻王能教你們好好做人。”
莊元重新祭出那‘幽冥花’,她仍舊開著,極其忘我,絢爛舒展著自己的身軀,光華四溢。
可誰人能知道,在這表面的光華之下,暗藏著的是無限殺機。
“回來吧。”莊元手中靈符一出,催動幽冥花,那花瞬間抖擻身子,像是在號召,很快,那些長在兩人身體上的花都被號召回來了,和那朵幽冥大花融為一體。
再然後,那幽冥花得到了滋養,瞬間壯大。
莊元笑道:“長勢喜人啊!放出你的童子童孫去幹活,吸收的養分全歸你,你還真是聰明!”
也可以說是懶惰吧。不過這種積累力量的方式,確實很可怕。
原本兩個跳來跳去的小醜,此刻已經變成了地上的兩抷土,精華全被吸收了去。
莊元踢了踢,很快就踢散了。
這個世界,什麽人都有,而且總有莫名其妙找上來的人,莊元已經習慣了有人莫名其妙的惡意。
對方若是想要他的命,他也不是吃素的,與其被別人殺死,倒不如心狠手辣一點!
亂世之中,唯有清醒且冷厲,才能活得更久!
莊元將地面的大刀和鞭子撿起來,看了兩眼:“這東西雖然品階低下,好歹也能賣個錢。與其便宜了別人,倒是不如自己收著。再見了,見閻王爺的時候記得通報一聲,我是莊元。”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步伐堅定。
莊元沒想到,自己居然還快又碰見了秋夜衣。
遠遠地看見了他,後面還跟著八個人。
其中六個,莊元認識,還有兩個,穿著獸皮衣服。
這衣服,莊元認識,他們是靈獸谷的人。
“秋夜衣是琉璃宗的人,怎麽會和靈獸谷的人混在一起?這兩個靈獸谷的人雖然沒見過,但這修為,紅元,也敢來熔岩山脈,也實在膽大包天。”
難道是給這裡四處亂竄的野獸來送飯的嗎?
秋夜衣猛然一抬頭,朝著自己的方向看了過來,莊元被發現了,他於是不再遮掩,往前跳躍而去,輕松落下。
他已經換了一個樣子,秋夜衣沒認出來。
秋夜衣道:“閣下是?”
莊元朗聲道:“無名小卒,不足掛齒。”
秋夜衣含笑:“閣下的身形有些眼熟。”
莊元:“普通人基本都是相似的,眼熟也是正常的。”
秋夜衣一笑:“想低調的人,要從嘴裡撬出來一點高調的話,真不容易。閣下,是來這裡采藥?還是獵獸?”
莊元道:“逛逛,看閣下帶著這麽多小嘍囉,覺得新奇,想過來提醒一下。人多不一定有好處。”
秋夜衣道:“此話怎麽講?”
“很簡單,就好比,你後面帶著八個,倒是不如閣下自己一人前進。”
換言之,帶著的,都是累贅。
他說的是實話,可實話總是讓人不愛聽。
當即有好幾個人跳了出來:“你這半路殺出來的死小子,胡說什麽!你什麽意思,是說我們都是拖累師兄的人嗎!”
“就是,大俠都還沒說話!有你這麽說話的嗎!”
莊元一個眼神挑釁過去,忽然不在意他們的跳腳,道:
“正因為你們師兄不說話,所以我才說,是不是拖累你們師兄的人,你們難道沒有,嗯,自知之明嗎?還要我來提醒你們,真是,哎!我實在是同情你們師兄啊!”
“一個人來可以大殺四方,呆上八個大傻子就會束手束腳,還得分心保護你們,真是哎,哎,哎!”
莊元極其誇張地長籲短歎,他說得理所當然,這些人一開始還吵吵嚷嚷,後來也閉嘴了,他們很想說點什麽來反駁。
可事實擺在眼前,他們心裡也知道,這討厭的家夥說的是真話。
他們自知實力不足,實在理虧。
最終憋了半天,也就只能嚷嚷:“關你什麽事!”
實力不夠,音量來湊。
莊元道:“那我說我的,又關你什麽事?也就你們師兄護著你們。”
秋夜衣眉眼含笑:“兄弟你認識我嗎?”
莊元聳聳肩:“很少有人不認識你吧?我認識也不是什麽錯吧。不過,我還是想說,來這種危險的地方,還是不要帶著麻煩。屆時若是沒能保護好他們,受了傷,恐怕他們還會心生怨氣,也不管是不是自己能力不足啊。”
人心就是這樣。
“你說什麽,我們才不是這樣的人!”當即有人反駁。
莊元道:“激動什麽,說沒說錯你管我,我和你師兄說話呢,有你們插嘴的份嗎?”
秋夜衣道:“好了,你們安靜點。”
那些弟子,一見秋夜衣發言了,雖然火氣衝衝仍舊想說點什麽來反駁,還是噤聲了。
秋夜衣道:“我真沒在哪裡見過閣下嗎?”
莊元轉了一圈:“哪裡見過?”
“不曾,只是感覺罷了。”
“錯覺,一定是錯覺。”莊元轉移話題道:“把他們留在山口就可以了,不帶著他們更好。”
秋夜衣淺笑道:“閣下說得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