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蕩起異樣的漣漪,纖纖素手,她拿過桌上的梳子。
五色貝殼製造而成的齒梳,異常美麗,可再奪目的物件此刻也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她一邊梳理著自己海藻般茂盛的頭髮,一邊道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做著表情。
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盻兮。
“盼歸。”她微微一笑。
……
距離枯木嶺西南方向十裡處有座高山,此刻一黑袍人正對著一目鏡仔細觀看。
從這目鏡之中,能夠看到石人,還是石人手中視若珍寶的男子。是莊元。
“這小子,到底怎麽回事?原以為小姐身上的秘密才多,沒想到這小子身上的秘密也一點都不少。”
他的眸子轉了轉,摸著下巴道:“這渡過須臾湖的速度,怎麽可能這麽快。他是怎麽在這麽短的時間度過的?難道說,他的修為在須臾湖不受壓製?”
想了想,他搖了搖頭:“不可能。從來沒有人例外。”
“難道說,海底的那些族類,幫了他?”
他越想越覺得可疑:“那些傲慢的人魚怎麽可能會幫修士呢。他們素來對人族不屑一顧。每次見到人族在須臾湖之中,必然會大肆驅逐。人族可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若不是因為在這詭異的地方,人族都無可奈何,不然這些人魚如此傲慢無禮,真會得到應有的教訓。”
目鏡一轉,他對著湖面搜尋,有青蛙在荷葉上唱歌,再轉,有修士在快速游泳企圖渡過這地方。
“那三個人呢?怎麽沒了?”小黑略顯詫異:“不會遭遇了什麽吧。不管是不是,小姐可不喜歡他們,雖然最近不煩擾小姐了,但盯著莊元小姐仍然會不高興的。”
“是生是死,他們自己把握吧。反正我是不高興幫的。沒想到來銀那個家夥這麽快就恢復了。果然還是上回下手太輕了。”他手握成拳,拳頭對撞,躍躍欲試。
再來跟蹤小姐,一拳打兩。
……
莊元閉目養神。
忽然之間,他睜開了雙眼。
高數不勝寒,但莊元卻很享受這種在高處俯瞰一切的感覺。好似他有強大的力量,俯瞰眾生,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忽然,石人停了下來,忽然轉頭看了身後一眼。
在他的眼中,出現了七個小黑點。須臾湖上來的修士。
他們剛剛泛舟從須臾湖上登上岸了,經歷了半個多月的辛苦路程,夜以繼日地趕路,他們終於上岸了。
“怎麽了?”
莊元轉身,自然也看到了那七個人。
“沒事。無足輕重的人罷了。”
“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你是在想,應不應該要收他們買路費嗎?”莊元打趣道。
“哦,不,不不。”
這石人,竟然顯現出來一點不好意思。
是的,莊元沒有看錯,是不好意思。
“那不過是平日裡打發時間的活動。也是為了防止修士整日往我這裡跑,看著心煩。有的修士甚至會毀壞這片樂土。他想將我打敗。”青吾道。
“那真是自不量力。”莊元坦言。
越是小修士,越是有種我最“牛逼”的氣勢。殊不知,危險會因為這種無知悄然靠近。
“您稍等。”青吾道。
自從將莊元托在左手上,他便將兩隻大錘收了起來。
現在右手出現一個大錘子。
對著地面一敲。
莊元聽見熟悉的轟隆隆的聲音,而這聲音的來源並不是他所敲擊的地方。
而是另一邊,莊元轉頭,便看到遠處他和石人遇見的地方,裂縫不斷加大,將內裡的泥土都裸露了出來。
很快,這兩塊地完全分裂開來,像是從來都沒有關系似的。
風吹動見風蘭,無數飛舞的小風車也佔據了
“將您送走,我再處理他們。”青吾恭敬地道。
“好。你不收我的過路費了?”莊元調侃道。
“不,不敢。”
他說這話的時候很認真,甚至身體都在顫抖,左手抖了一下,生怕莊元掉下來似的,右手在下面一接。
結果並沒有。莊元動都沒有動。
感覺到青吾松了一口氣,他繼續邁開步伐,朝前方邁開步伐。
青天在上,綠植在下,清風拂面,巨人開路。
遙遠的地方,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這景象。
紛紛側目,或是眯眼思索,或是皺眉煩憂。
“見風嶺這巨人怎麽回事?不是從來不鬧事的嗎?好像抓了個人啊。完了完了,不會是真惹惱那巨人了吧,他可不好惹啊!這下死定了!”
“我看不像,你看抓犯人是那樣的抓法嗎?這分明是在供著祖宗啊。要我說,可能對方是巨人的朋友。”
“朋友?瞎扯淡,你覺得這巨人真看得起人類?每次經過人家的地盤,不得割點肉大出血讓人家放行嗎?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不例外。這不就是妥妥的強盜行徑嗎!嘿,你還偏偏打不過人家!”
“不管怎麽樣,依我看,那修士凶多吉少啊。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我倒覺得未必,這石人要是想殺他不早殺了,把他打暈了拽著也比捧在手心裡省力氣啊。你看,那修士還在打坐呢。”
“可能真是老朋友。如果是這樣,還是把這大佛給請走吧,三環嶺是諸多地域的必經之地,兩岸不是火山就是冰山,每個過路人被剝削一次,這麽多年下來,寶藏不得堆成山啊。 我真想看看他的老巢。”
“我也想看。今日他出來了,趕緊瞧瞧。”
結果,這些好奇的人目光並沒有停留多久,不是因為對青吾失去了興趣。
而是忽然之間,青吾不見了。
“你要帶我去哪裡?”莊元道。
周圍黑黢黢一片,他能夜視,能看到峭壁和岩面,如果他沒有猜錯,是在地下隧道。
“送您出見風嶺。”青吾道。
“好。”莊元不再多問。
他知道,這石人是生靈的手下。
所以,莊元對生靈的身份更好奇了,究竟是什麽樣的人才能讓一位山神給與最崇高的敬意。
讓一個人聽你的話很容易,只要拳頭夠硬就可以,但要讓別人產生崇高敬意卻並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