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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下的救贖》第2天
  早上8點,趙處平洗漱完畢,穿了青色T恤與牛仔短褲,下樓吃早餐。

  餐廳內已有六人,除西門禪和司馬吾外都到了。簡聃則從廚房端出一個個盤子,有豆漿,包子,油條,餃子等,品類很多。

  眾人吃完,是8:20,簡聃道:“今天可以潛水,如果各位需要的話,我可以打電話讓教練過來,另外還可以游泳,海上泛舟等,各位也可以留在館內。”

  慕容申懶洋洋道:“我報名潛水。”

  上官虹道:“簡管家,我和靜想去劃船,麻煩您了。”

  趙處平道:“簡管家,我想去游泳。”

  南宮霜道:“我也去潛水,珋妹,你一起嗎?”東方珋點頭。

  北月良道:“我留館。”

  簡聃一一記下,然後道:“想去外面的來賓,請在9:30於大廳集合。”

  趙處平回到房間換上游泳的褲子,再套上牛仔褲,上身則隻穿一件外套,穿著拖鞋,將運動鞋及換的衣服放進背包裡。但也並沒有太多心思看書,就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雖然目前沒有任何異樣,但居安思危,而我也並沒有任何的線索,要不然叫阿生過來。可能他也並沒有太多的發現吧,現在都是死胡同啊。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敲門。

  趙處平剛想開門,又收回了手,問道:“是誰?”

  外頭答道:“趙先生,是我。”是簡聃。

  趙處平發短信讓慕容申過來,然後才打開門。

  簡聃站在門口,慕容申從後面走過來,道:“你們在幹什麽呢?”

  簡聃回頭,道:“慕容先生也在啊,人多也好。是這樣子,現在9:00了,而西門先生還沒有下樓用早餐,所以我去敲了他的門,沒人應答。所以我就想在他人旁觀的情況下用鑰匙開門。”

  慕容申道:“好,那就一起去吧。”

  三人走到西門禪的房間,簡聃從口袋裡拿出一大串鑰匙,用其中一把開了門。

  裡面沒開燈,挺黑的,什麽也看不見。

  簡聃喊道:“西門先生,您在裡面嗎?”

  沒有回應,簡聃先開了衛生間的燈,再打開房間的燈。

  什麽都沒有,除了西門禪自帶的提箱與掛在烘乾機上的幾件衣物外,其他東西皆為原樣。

  就好像西門禪憑空消失了,透露出一絲詭異。

  沉默片刻,慕容申開口道:“簡管家,您知道西門禪昨晚去了哪裡,或者說今天早上去了哪裡嗎?”

  簡聃道:“昨天西門先生拜托我想讓老爺接見他,於是經過溝通後決定昨晚12點上了三樓去老爺的書房見他。”

  慕容申又問道:“一樓沒有找到吧?”

  簡聃點頭,慕容申便繼續道:“那先看其他人的房間裡,最後再去三樓的書房。”

  他們按照順序先敲了北月良的房門。

  北月良打開房門,就不耐煩道:“誰來敲老子的門啊?我不是說了我留管嗎?煩不煩啊?咦,怎麽是三個人?我還以為是簡聃一個人來找我。”

  簡聃禮貌道:“北月先生,確實找您有點事情,西門先生不見了,請問你有見到他嗎?”

  北月良揮了揮手,道:“沒見過,沒見過那個偽君子看著就來氣,見到他真想給他來上兩拳。他不見了?真是奇怪,他不在我這裡。”隨後,北月良重重關上了房門。

  趙處平眉頭一皺,他沒想到本月亮竟是如此粗魯,但這樣表現的話,

他這種神經大條的人就應該不是那個寫字條的人了。  他們又去敲司馬吾的房門,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北月良的房門又開了一條縫。

  司馬吾陰沉的表情出現在三人眼前,他先掃了三人一眼,然後道:“雖然不知道你們要做什麽,但請快點,我要上廁所。”

  簡聃還是彬彬有禮,但稍微加快了一些語速,道:“西門先生不見了,請問您見到他了嗎?”

  司馬吾陰沉一笑,低聲自語道:“那種家夥太魯莽,只會惹大禍。”然後答道:“沒見過,你們去找別人吧。”司馬吾目送他們離開,才關上了房門。

  接下來就是慕容靜夫婦了,是慕容靜開的門,上官虹則坐在床上,他請簡聃三人進來坐著說,又讓上官虹倒茶。

  簡聃道:“慕容先生,不敢勞賢夫婦費神,我就問一句,兩位見到過西門先生嗎?他不見了。”

  慕容申搖頭道:“沒見過,我和虹一直在房間裡。如果一直找不到,我的建議是去三樓看看。”

  趙處平一直低著頭,努力克制自己,不往房間裡看,而慕容申則注意到,簡聃的身軀微微一震,又恢復正常。

  簡聃道:“麻煩您了,我們走吧。”

  簡聃微一躬身,離開房門,慕容靜對慕容申微笑點頭,然後拍了拍趙處平的肩膀,笑道:“處平同學那麽緊張,做什麽抬起頭來也不要緊,放松。”

  趙處平更加緊張了,他整個人都開始微微發抖,顯然是想起了眼前這位靜先生會讀心術。

  慕容申趕緊拉走趙處平,慕容靜微笑著搖了搖頭,然後輕輕關上門。

  三人來到南宮霜的房門前,南宮霜打開門知道了原委,奇怪道:“西門禪,那家夥不見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不過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去找。”

  幾人正要往東方珋的房間去,又被南宮霜叫住了,道:“珋妹一直在樓下圖書室看書,她不在房間,西門禪更不可能在了。”

  簡聃道:“那好吧,我們上三樓。”

  這時東方珋正好拿著本書上樓,然後就被南宮霜拉著一起走,而北月良似是要下樓,“恰好”撞見了他們,就決定一起上樓。

  於是一行六個人,一起上了三樓。

  坐電梯上去,前面就是一條走廊,僅三個房間,依次是公孫止的臥室,書房,簡聃的臥室。

  先直接開書房的門,打不開,而簡聃說他沒有公孫止書房及臥室的鑰匙,於是北月良一腳踹開了門。

  裡面大約有100㎡,有三個書架分居三側,一張辦公桌以一張皮椅,書架上也有一座小象雕塑。

  皮椅上沒有人,但地毯上,卻躺著一個人。

  準確的來說,他已經是具屍體,而不是人。

  這具屍體成“大”字擺在地毯上,面部朝下,後腦杓被砸出了一個洞,已經幹了的鮮血在白色的地毯上格外醒目,而凶器——煙灰缸就放在屍體旁。

  這名身穿西裝的男子,前一天還在高談闊論,而今天,他,西門禪,已經離開了這座館。

  南宮霜面色煞白,一腳踹開公孫子的臥室門,衝進廁所裡嘔吐。

  東方珋向後退了幾步,靠在牆壁上。

  簡聃的身體在不住的顫抖。

  趙處平雖然見過屍體,但臉色也很難看。

  北月良則不一樣,他畢竟是退伍軍人,他先做的是堵在門口不讓任何人進去,包括慕容申;然後讓簡聃去通知其他人上三樓;再打電話報警。

  他試了幾次都撥不通,想上網聯系別人也做不到,只能低聲咒罵,然後將手機放進兜裡。

  這時另外三個人也上來了,慕容靜夫婦對於屍體並無任何反應,而司馬吾則是陰沉一笑,並不說話。

  北月良道:“簡管家,汛沁館中有衛星電話嗎?”

  簡聃垂頭喪氣道:“沒有,而唯一通往外界的通道,那艘潛艇,也被人破壞了。”

  趙處平的心墜入谷底,這樣的話我們豈不是要困死在這裡?凶手也不需要親自動手了。

  北月良卻道:“這個倒不要緊,家族中會有人來找的。”司馬吾、東方珋與剛回來的南宮霜都點了點頭。

  南宮霜又道:“那簡管家,你剛才叫的教練呢?”

  簡聃面露愧色,道:“我是想確定所有人的行程後再決定叫哪位教練,所以就沒有……”

  慕容申道:“簡管家,館內食物充足嗎?”

  簡聃道:“這個沒有問題,廚房內約有一個月的儲備,另外還有些方便食品。”

  北月良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回歸正題。誰,殺了西門禪?”

  眾人的視線全都一向屍體,而慕容申蹲了下來,將屍體翻過來,確認他的死亡時間。

  西門禪的面容扭曲,顯然死前那一下的力道極大,慕容申看了看他的眼睛,又確認了屍體溫度,確認他就是在10點~11點之間死的。

  司馬吾陰森地笑道:“這個時間不就是他來建公孫止的時候嗎?他該不會是說錯了什麽話讓館主殺了吧?”

  北月良道:“司馬吾,你見過館主?”

  司馬吾道:“準確的說,並沒有。簡管家帶我進來後,他站在書房門口,而館主坐著的皮椅背對著我,我只是聽見他的聲音而並沒有看見他。”

  北月良轉頭道:“簡管家,你見過公孫止嗎?”

  簡聃搖頭道:“我是在一個月前接替前任,老爺在這一個月都只在汛沁館中活動,身穿一件遮住身體的鬥篷,而昨天我在港口接各位的時候,老爺突然告訴我他到了大陸,然後在我們到達前十分鍾回到館中,從始至終我並沒有見過老爺的真容。”

  北月良道:“簡聃,你之前用什麽聯系公孫止?”

  簡聃道:“在館內用這個對講機,館外用這部手機,但剛才我試過了,都聯系不上。”

  突然,整個館震了一下,然後書房書桌的抽屜傳來聲音:咳咳,嗯,好的,各位來賓,歡迎來到汛沁館。我是名義上的館主公孫止,你們不必向我提問題,這只是一段錄音,而現在我來預判著回答各位的問題。

  首先,我是誰?我得告訴各位一個悲慘的消息,公孫止公孫老爺子在今年6月10日駕鶴仙去,享年87歲。而公孫老爺子在死前一個月找上了我。請求我幫他布下這一個局,而我在他死後找了一個新管家來迎接各位,並通過他證明“我”的存在。現在我就開誠布公的說,我就在你們當中。嗯,大概這個時候你們有些騷亂了。我再說一遍,我就在你們當中,而我可以是男,可以是女,可以是司馬吾,昨天的會面僅是掩飾;也可以是簡聃,一直是自導自演;甚至可以是身有殘疾的慕容靜。當然,如果不是,請原諒我的失禮。

  其次,我叫各位來這裡做什麽?坦白來說,在場的有些人或許是真的來旅遊的,但在我看來,你們當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奔著公孫老爺子的財富來的。好,那我便給你們這個機會。想要這一大筆富可敵國的財富,兩條路。一、發現我的真實身份,並回答我一個問題;二、活到最後,每天我都會殺人,西門禪是第一個。

  最後,我為這次活動準備了一個歌謠,請各位欣賞。

  一次殺一人,一步司馬吾。

  一次殺一人,兩步西門顫。

  一次殺一人,三步南宮孀。

  一次殺一人,四步北月悢。

  一次殺一人,五步上官薨。

  一次殺一人,六步慕容殣。

  一次殺一人,七步趙處貧。

  一次殺一人,八步東方留。

  一次殺一人,九步慕容瘮。

  當然,排名不分先後,至於為什麽沒有簡聃,因為他不是複姓,不過他也會死。祝各位活著回去,再見。

  一片沉默,然後北月良與司馬吾都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趙處平有些奇怪,剛才這兩人還對於發現凶手十分熱心,為什麽突然就離開了?

  慕容申再次看了一遍現場,然後就讓簡聃關上門。

  眾人各自散了,慕容申來到趙處平的房間裡。

  趙處平迫不及待道:“阿申,你有什麽新的發現嗎?”

  慕容申道:“當然第一點剛才簡單是用鑰匙打開西門禪的房門,他都已經出去了,是誰鎖的門呢?”

  趙處平沉吟,道:“簡聃若是凶手,他不會乾這種無聊的事,先不論鎖門有什麽意義,這難道是一種構造密室的手法?”

  慕容申道:“這可不一定,如果你走遍這個館,就會發現它存在一些不合理的空白。”

  趙處平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密道。”

  慕容申點頭,緩緩道:“與大名鼎鼎的館系列一樣,另外,這種主人為賓客且凶手的模仿,更是永恆經典的模型。”

  趙處平歎道:“如此複雜不在場證明沒有用,無法通過凶器鑒定指紋,只能用最為古老的推理手法——語言行為破綻,難度很大啊。”

  慕容申道:“第二點,西門禪死亡的書房中,屍體旁有一個字母e,你記得吧?”

  趙處平點頭道:“這是當然,那就是死亡留言吧。”

  慕容申站起來,道:“那麽我問你,你的第一反應是什麽?”

  趙處平再次沉吟,道:“e……east,東方,東方珋!”

  慕容申走到門口,道:“不錯,大概每個人的第一反應都是東方珋,現在,處平你跟我來一下。”

  趙處平心中疑惑,但還是跟著慕容申一起走出房間,兩人來到東方珋的房門前。

  趙處平以為他要直接和東方珋對質,正想勸他是否太草率了,誰知慕容申一腳踹開了東方珋的房門。

  趙處平大吃一驚,趕緊拉回慕容申,卻發現拉不動,而慕容申冷笑道:“北月良,給我滾出來!”

  北月良沉著臉出現在二人面前,而房間的主人,東方柳則是衣衫不整,手臂上有瘀青,眼中含淚,身體不住發抖,靠著最裡面的牆壁。

  趙處平大怒道:“北月良,你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行這犯罪之事。”

  北月良惱羞成怒,一拳直面而來,喝斥道:“兩個小子,敢來壞老子的好事!”

  慕容申輕輕推開趙處平,然後右手接拳,身一側,左手一帶,腳步一轉,卸開這一拳,又用腳一絆,一個肘擊,將北月良重重的壓在地上。

   北月良拚命掙扎,但在慕容申手中卻是徒勞,他冷笑道:“處平,你知道剛才為什麽北月良和司馬吾都不繼續說下去了嗎?他們都想到了‘e’就是東方,如果當眾說出來,就無法滿足第一個條件,所以只有私下來找她。當然,我認為東方珋並不是凶手,但北月良卻不一定會這麽認為,那麽用上一些手段也是穩賺不賠的。至於為什麽我會及時出現,自然不是為了卡著時間英雄救美,我只是大略估算時間,但還是晚了些。”

  此時所有人都到了環形走廊,南宮霜早已衝進房間,將東方珋摟在懷裡安慰她,聽完慕容申的分析,大罵道:“北月良,你這個畜生!”

  司馬吾站在自己的房門口,陰沉的低笑,並不說話。

  簡聃面容冷淡,看著北月良,不知道在想什麽。

  慕容靜臉色平和,似乎什麽都沒發生,而上官虹牽著他的手,一臉怒容。

  慕容申壓著北月良,道:“處平,去我房間,我包裡有繩子,拿來捆住他,然後丟到他房間裡鎖上。”

  趙處平照辦,拿來了繩子,慕容申將他五花大綁,再在他嘴裡塞上毛巾,丟回他的房間,最後讓簡聃拿鑰匙來鎖上了門。

  慕容申拍了拍手,道:“好了,未遂犯已經被關起來了,都散了吧。”慕容申又恢復了吊兒郎當的樣子,仿佛剛才那些都不是他做的。

  南宮霜讓東方珋和她待在一起,兩人經過慕容申旁邊的時候,東方珋低聲道:“謝,謝謝你。”

  慕容申點頭,但不回話。

  南宮霜則狠狠的拍了下慕容申的肩膀,道:“你小子總算幹了件好事!”

  慕容申呲牙咧嘴道:“我們好像並不熟。”

  南宮霜道:“是嗎?無所謂。”然後抱著東方珋回到她的臥室,鎖上了門。

  慕容申與趙處平又回到趙處平的房間,剛坐下,趙處平就憤恨道:“北月良真不是個東西!”

  慕容申淡淡道:“如果我是凶手,就不會讓他活過今晚。”

  趙處平心中一凜,道:“阿申,這……”

  慕容申一臉無所謂,道:“我現在有些真正體會賈鴻的心情了,如果這件事發生在社會上,北月良無疑會判刑,而在汛沁館中,這種人更令人厭惡,我不這麽做,他也會死。從法定正義上來說,我就是幫凶,但是我並不後悔。”

  趙處平沉默,決定繞開這個話題,道:“阿申,你剛才說了一二點,那麽第三點呢?”

  慕容申和他先來到一樓的圖書室,說了右下角區域的假書,又到三樓的書房,將同樣正對面右下角區域的假書搬了出來。

  慕容申敲了敲書架,發出沉悶的響聲,道:“如你所見,這一樓與三樓的書架都有這一部分特殊區域,而我認為這應該是密道的門口之一,但是如何打開卻不知道。”

  趙處平道:“那個小象雕塑會不會是打開密道的鑰匙?比如說它雖然是固定的,但卻可以轉動。”

  慕容申搖頭道:“試過了,連大門那個都試過了,都是可拿動的,沒有疑點,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比如凶手是簡聃,他不會蠢到將凶手兩個字寫在臉上,不過也有一種可能,簡聃並不知道小象雕塑的真正用法。”

  趙處平望著書架,突然冒出一個想法,脫口而出道:“虛則實之,實則虛之?”

  慕容申一拍掌,道:“沒錯,凶手有可能拿假書來當障眼法。”

  三樓的書房不太適合“大動乾戈”,於是兩人又跑到一樓的圖書室,花了十多分鍾把所有書都搬下來,但都與特殊區域一樣,皆為實心。

  慕容申往地上一坐,道:“累死我了,比收拾十個李友好還累。”

  趙處平倚著書架,笑道:“這麽誇張?據我所知,李友好應該已經改邪歸正了。”

  慕容申靠著牆壁,一直念著英語單詞,諸如“editor,effect,emend”等等。

  趙處平則拿起小象雕塑,仔細觀察了一會,又摸了摸,真的沒什麽疑點。

  趙處平失望的將小象雕塑放回原處,而慕容申則已念了數百個單詞,如同念緊箍咒的唐僧一樣。

  趙處平不禁笑道:“師傅,快收了神通吧,沒這麽簡單的。”

  慕容申一愣,突然蹦起來,大笑著抓著趙處平的肩膀,道:“處平,你說的沒錯,簡單,是簡聃啊,哈哈哈哈。”

  趙處平茫然道:“簡單,簡單,怎麽了?”

  慕容申放開趙處平,道:“西門禪是在10點多的時候死亡,我並不認為那個時候會有別人在三樓,所以凶手一定會在那裡看著西門禪死亡,防止他留下證據。所以西門禪不能留下直接指出誰是凶手的留言,如果他要說凶手是東方珋,留下大寫的E更好。那麽小寫的e就只會指向別人,而easy就是最符合的。”

  趙處平喃喃道:“easy,簡單的,簡單,簡聃!”

  趙處平恍然大悟,慕容申道:“沒錯,我們現在就去找他。”

  然後慕容申又開玩笑道:“處平,待會這筆錢怎麽分啊?”

  趙處平突然想給慕容申來上一腳,但還是忍住了,道:“這個時候還管錢?我們是奔著真相去的,而不是為了這銅臭之物。”一馬當先,飛快的走出圖書室。

  他們先去了廚房,簡聃不在那裡,所以他們直接上三樓,去簡聃的臥室。

  慕容申敲了敲門,道:“簡管家,您在嗎?”

  裡面沒人回答,反倒是有一陣重物移動聲。

  慕容申略微一思考,叫道:“不好,是密道的聲音,裡面的人有危險。”

  趙處平一驚,而慕容申則一腳踹開了門。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倒在地上的人是簡聃。

  慕容申趕緊上前查看,還有溫度,但心跳已經停止。

  趙處平看著慕容申的動作,有些遺憾道:“人死了,線索斷了。”

  慕容申歎了口氣,第一次對於推理感到了挫敗與茫然,在之前幾次破案中,線索都是擺在那裡而不會改變。但在這個案子當中,凶手仿佛是知道了他的動向,主動去改變線索。

  趙處平拍拍慕容申的肩膀,慕容申點頭,重拾信心,道:“先通知所有人這個消息吧。”

  兩人敲了其他人的房門,眾人又來到三樓。

  然而令人吃驚的是,慕容申與趙處平口中的屍體竟然不見了,房間裡就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

  南宮霜似是松了口氣,道:“慕容申,我知道你小子是想緩和氣氛,好了,現在叫簡管家出來吧。”

  慕容申與趙處平對視一眼,兩人都對眼前的一幕感到錯愕,但他們也不可能看錯。

  而一個聲音忽然傳來:“各位都聚在這裡做什麽呢?”

  竟然是簡聃,他手扶著牆,氣色不好,似是大病初愈,頭髮上沾有水,領子翻過來遮住了脖子,就像遲到的人匆忙洗漱穿衣。

  慕容申仔細觀察,然後指著簡聃的脖子道:“簡管家,您剛才去哪裡了?還有,您脖子上的瘀青是怎麽回事?”

  簡聃喘了幾口氣,然後道:“剛才有人襲擊我,而我也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然後我突然醒了過來,就去廁所洗了洗臉。”

  慕容申道:“簡管家的運氣真的不錯,剛才我查看了你的身體時,你已經沒有了心跳,而你死而複生,堪稱醫學奇跡,雖然你現在身體不適,但為了其他人的安全,還是得詢問一句,凶手有什麽特征呢?”

  簡聃遲疑道:“男性……沒有別的了,他蒙著臉。”

  司馬吾陰沉一笑,然後離開了。

  趙處平心想:男性?那就只剩司馬吾和靜先生了,靜先生不太可能,那就是司馬吾。

  簡聃喘勻了氣,道:“來不及準備午餐了,各位就吃點方便食品吧。”

  眾人都沒什麽胃口,簡聃告知方便食品的存放地點後就各自散了,至於北月良,沒心思理一個畜生。

  慕容申二人又回到了一樓圖書室,慕容申泡了兩桶泡麵,趙處平雖然見過了屍體,但也吃不下多少,慕容申則是沒心沒肺,一口氣吃完了。

  趙處平擦了擦嘴,道:“阿申,你覺得司馬吾是凶手嗎?”

  慕容申收拾完殘局,道:“不太像我認為是簡聃剛才一直在偷聽我們講話,然後自導自演了一場戲。”

  趙處平思考了一下,道:“但是我們並沒有太多的證據直接指向他,萬一他一直躲著我們怎麽辦?”

  慕容申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趙處平此時真正體會到了書中所描繪的迷茫,鎖孔一直在那裡,手上有許多把鑰匙,但卻不知道哪把是正確的。

  然後趙處平將行李搬到慕容申的房間中,慕容申睡在自己帶的行軍床上,而趙處平睡床上。

  趙處平坐在床上,不知道該幹什麽,這就是所謂的破案瓶頸吧,明知道線索就藏在隨處可見的角落裡,每一次掃過去都會自然而然的忽略它。

  就只能枯坐著,不知道該乾些什麽,而眼前的線索看了一遍又一遍,無論有多大的毅力與多大的韌性,也只會心生厭惡。

  枯燥,苦悶。

  想去做些其他事情,又會不自覺的移開目光。

  時間,就在這乏味中度過。

  很快就到了晚上。

  晚上10點,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在一個房間中,卻發出了極不和諧的聲音。

  北月良本來應該是被五花大綁的,但現在他卻解開了渾身上下所有的束縛,站在房間中,用手揉了揉早上被慕容申擊打的地方,心道:這小子,真是個比牲口還厲害的東西啊。

  就在剛才,北月良估算著時間,從嘴裡吐出一片刀片,然後割開了綁著自己的繩子,再把塞在嘴裡的毛巾扔掉,站了起來。

  呵呵,你們都以為我是那種見色起意外加頭腦簡單的人,可惜你們都被我騙了,東方珋長得確實不錯,但還不是能讓我不顧一切的衝上去。這只是一個契機,就算沒人來,我也會故意引人過來,以此讓我喪失行動能力,最後達到讓所有人都放松警惕的目的。雖然慕容申確實武力驚人,但我也不是軟柿子。真要打一場,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不過這也已經達到了我的目的,這過程如何,就不必繼續追究了。

  北月良先從背包裡拿了兩個壓縮餅乾,吃完後坐在床上閉目休息了20分鍾,精神充沛的起來,再拿之前那個人偶抵住了門。

  昨日觀察了整個館的構造,肯定有密道,加上西門禪那個房間,那麽密道所在肯定就在房間旁邊,與我們這個環形二樓是一個同心圓,就在正對著門的這面牆的後面。

  北月良從包中拿出了一個小型電鑽,是經特殊處理過的,能夠消音。

  他先在牆上鑽了個洞,然後拿手電筒一照, 後面果然別有洞天。

  北月良用電鑽開出了一個能供他通過的框,然後把那面牆往後拖,放在一旁。

  他休息了一會,然後用手電筒探了兩邊,確定沒人後才進去。

  哈哈哈,終於被我發現了,接下來我只要蹲守在這裡,就能找到名義上的館主。

  忽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大吃一驚,連忙後退,同時拔槍轉身。

  是一個帶了黑色面具的黑衣人,他手裡也拿著槍指著北月良。

  兩人對峙了一會,然後黑衣人用手示意他回到房間。

  兩人一個向後退,一個往前走,慢慢退回了房間。

  北月良問道:“那麽,現在是不是要讓我回答你那個問題?”

  黑衣人道:“當然。”然後他將手伸入口袋中,應該是要拿出問題的那張紙。

  北月良有些放松,但下一瞬,他就發現一把刀從黑衣人的手中飛出。

  糟糕,這個距離,怕是躲不過了。

  北月良心中思考如電光般閃過,然後扣下了那裝著消音器的手槍的扳機。

  黑衣人早有預料,但他並不躲閃,顯然是穿了防彈衣。

  北月良倒在地上,胸口插著那把飛刀,他喘氣道:“為什麽?”

  黑衣人冷冷道:“你這種人,也配?”

  北月良拔出飛刀,用盡所有的力氣,擲了出去,但被黑衣人很輕松的躲掉了。

  北月良臉朝著地,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黑衣人冷眼旁觀,最後從密道離開。

  第二天,就這樣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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