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刻,衙門卻燈火通明。
整個衙門8個值夜的衙役緊急集合,睡眼惺忪站隊出勤。
裡正也是衣衫不整的趕了過來,不知為何他第一個去探查的地方就是項偉的房間。
一陣急促敲門聲過後,項偉的房間內無人應答。
裡正剛要招呼人強行闖入。
客房內傳來項偉憤怒的聲音,“吵什麽吵,小爺睡覺呢,滾蛋!”
裡正對著師爺使了一個眼色,師爺會意。他客氣的說道:“項少爺,牢房被劫。我等恐強人襲擊衙門,特來查看。”
客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
一身白色中衣的項偉面色興奮,“這年頭還有打劫牢房的。走,一起瞧瞧熱鬧。”
說完,項偉回屋披上一件長衫。
師爺小跑跟著進去,不留痕跡的掃視四周。
他看到項偉要穿鞋,急忙彎腰幫著項偉穿上。
“很有長進。”項偉高興的拍拍師爺的腦袋。
師爺點頭哈腰,一陣諂媚。
待項偉收拾完完畢,眾人趕往地牢支援馬幫弟子。
隊伍最後面,師爺小聲朝著裡正匯報,“大人,項偉沒有任何異常。鞋子也沒有灰塵,泥漬。”
裡正點點頭,他並非認定項偉是罪犯。只是宴席之後,譚為仁一直告誡他小心項偉,還說了很多項偉的事,讓裡正對項偉有了戒心。
很快一行人趕到地牢,後院已經變得安靜。
衙迅速打開後院大門。
後院,只有寥寥幾個囚犯還活著,蔫巴的蹲在地上。
整個院子遍地死屍。
一眾衙役鳴槍警告,犯人們認命般丟下武器,趴在地上。
廂房內,馬幫弟子三人更是滿身是傷,癱在地上。其中一個惡漢還被人抹了脖子,眼看進氣多出氣少,活不了。
“頭兒,沒事吧”,彪子連忙跑過來,扶起馬幫小頭目。
小頭目滿臉鮮血,一道傷疤劃過半張臉。
“沒事,七姑娘呢?”
“沒找到,但是我打傷了那個黑衣人。”彪子回道。
小頭目一把拽下門口鋼刀,喝了一口桌上的剩茶水,“走,去找他。”
“頭兒,你還是歇一下。”彪子關心的說道。
“死了這麽多兄弟,不弄死那個黑衣人,我們也交不了差。還有,你看這裡。”
小頭目低聲說著,給彪子亮了亮刀身上的銘刻,“廣府府製。”
彪子小聲驚呼,“你是說……”
小頭目趕緊噓聲,小聲告誡,“一會兒多注意這些衙役,情況一旦有變即刻逃走。我們馬祥坪匯合。”
“嗯!”
門外衙役正在輕點人數。
“報大人,男囚死亡一十九人,重傷一人,輕傷七人。女囚死亡三人,重傷兩人,輕傷一人。馬幫屍體六具,重傷一人。”衙役大聲匯報。
“囚犯迅速押回大牢,等天亮讓林捕頭訊問。”
裡正正在帶隊離開,被馬幫頭目阻攔。
“裡正大人,我們今晚必須要追查那個劫獄的強人。”
“你們知道人在哪?”裡正問道。
彪子回答,“人被我打傷,應該還在附近。”
“事不宜遲,趕緊行動。”裡正下令。
他安排三個衙役看押囚犯,一人去召回林阿四。其余的人跟著他去調查劫匪。
裡正現在也沒什麽擔心,畢竟那個叫彪子的人能打傷劫匪,即使他們與劫匪相遇,
他也可以高枕無憂。 一行人快速趕往事發地,當他們與送信的衙役前後相遇,都感覺巧合。
“小池塘,林捕頭呢?”師爺問道。
“林捕頭不舒服,正休息呢。他讓我稟告裡正大人,明天早些點卯。”
師爺無所謂的擺擺手,身後的馬幫頭目心裡卻起了疑心。
眾人來到彪子做標記地方,師爺安排人分三個方向搜查。
彪子不解,“為何西面不派人。”
師爺一笑,解釋道“西面就是林捕頭的院子,這劫犯要是不開眼,夜闖林阿四的房子,那後果……嘖嘖……可是要比被我們抓住慘多了。”
他雖然和林阿四不對付,但是對於林捕頭的身手還是很推崇的。
項偉陰陽怪氣的說道:“呵呵,我要是林阿四就把匪徒偷偷乾掉,把七姑娘藏起來。呵呵,金屋藏嬌多好的機會!”
師爺一愣,“這是再給林阿四穿小鞋。”他也樂得背後編排林阿四,“那也是,誰不知道林阿四還是個老光棍。”
小頭目聽完後,和彪子低語幾句。
彪子快速爬進了林阿四的小院,沒發出任何聲響。
裡正臉色不善,這不明擺著著懷疑他們衙門監守自盜。他瞪了瞪一旁的馬幫弟子,“多此一舉。”
沒一會兒,彪子迅速爬了出來,手裡還有一塊帶血的黑紗。
馬幫子弟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一言不發。
裡正也是懵逼狀態,“這,這這……”
彪子謹慎的說,“窗子上找到的。”
項偉嘿嘿一樂,“這是夜行衣哦,還帶血。看來我們的林捕頭有故事喲。”
小頭目眼神飄忽,看著周圍衙役都有些不自然。“大人我們還要趕回廣府和二當家匯報。這裡的搜查只能讓大人操心了。”
他說完,眼神示意彪子撤退。
裡正忙上前阻止,“多慮了,我向爾等保證,我衙門絕無參與此事。”
“呵呵,老頭。你是想要包庇林阿四,將我們滅口吧。”項偉一旁風言風語。
裡正鬱悶,“項公子說笑了。今晚即便林阿四無罪,我也會先將他收押,你們看這樣可行。”
馬幫頭目有些猶豫,彪子小聲勸說,“頭兒,我們跟著一起去看看。他們心裡要是有鬼,我就先拿下那個老裡正。”
小頭目點點頭,“好,就依裡正大人所言。”
眾人來到林家大門。
裡正吩咐師爺前去敲門。
師爺一臉不情願,他叮囑周圍衙役,“一會兒,林阿四要是暴起傷人,你們直接開槍。”
師爺敲響林阿四家的大門,許久門才打開。
林阿四身披一件短打汗衫,臉色蒼白。
他看到家門口圍堵的衙役,一臉疑惑。
“師爺,這是何意?”
“你今晚去哪了?”師爺詢問。
“我哪裡都沒去。”
“為何你這麽虛弱?”問完,師爺還微微向後躲了躲。
“我,我生病了。”林阿四真不願說自己被人敲了悶棍,太丟人了。
師爺還想再問,彪子以迅雷之勢,略眾而出扒開林阿四胸口中衣。
只見林阿四胸口一片淤青。
裡正臉色變得嚴肅,喝問道:“林阿四這是怎麽回事,生病胸口能成這樣?”
“這是今晚……”
林阿想解釋,項偉先一步出聲,“林捕頭是不是想說,有人晚上找你的麻煩,偷襲打的你。”
林阿四張大嘴,狐疑的看著項偉。“你怎麽知道。”
“哈哈,我還知道人家大費苦心等你喝醉了,翻牆進來就為偷偷打你幾拳。還苦口婆心的勸你善良,然後那位英雄就安然離去。讓你在家繼續睡大覺!”項偉樂呵呵的說著。
林阿四越聽越驚,他越發確定項偉就是那個黑衣人。
“你就是那個黑衣人!”林阿四指著項偉大叫,同時從衣兜裡掏出那張信紙。
“裡正大人,項偉子時潛入我的家裡。打傷屬下,還寫了一張字條。”林阿四恭恭敬敬的遞上紙條。
裡正不接,師爺急忙接過一看,真是勸人向善的話。
項偉更樂了,嬉皮笑臉的對著眾人說道。“哦,瘋狗急了開始亂咬人了。看來劫匪以我的想法不謀而合。說不得我就是那個劫匪。”
“項偉,你就是那個黑衣人。嘶。”林阿四氣急,胸口傷處有些痛。
裡正不理會吵鬧的二人,冷聲詢問衙役。
“小池塘,你找林捕頭時,說找他為何事嗎?”
小衙役連忙否認。
“林阿四,本官都沒說黑衣人之事,你怎知項偉扮做黑衣人?”裡正盯著阿四問道。
林阿四被問懵了,連忙保證,“大人,屬下以命擔保,絕對是項偉扮做的黑衣人。”
一個問的是劫獄強人之事,一個回的的是夜半被打一事。兩人的問答根本沒有在一個頻道。美麗的誤會就此產生。
而知道整件事情來龍去脈的項偉,此時樂瘋了。
他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林捕頭,黑衣人來你家,偷摸給你一拳。黑衣人在大牢裡卻弄死了數十人。你真是特別啊。”
項偉這把火讓眾人徹底認定了林阿四就是那個黑衣男。
他們一個個緊張的看著林阿四,手裡握著的槍更緊了。
林阿四有苦說不出,真是人在家中睡,鍋從天上來。
“林阿四,七姑娘在哪?”彪子靠著裡正,惡狠狠的問道。他不僅防著林阿四突襲,更防著下嵐衙役們反水。
林阿四現在是一腦袋問號,“黑衣人?劫獄?七姑娘?老子一個都不曉得好不好。”
林阿四的沉默在裡正眼中就等同於不打自招。
“好哇,你竟敢騙我。虧我這麽信任你。”裡正真是氣到了,他的手下做出這等事,不明所以的人會認為是他的指示。
林阿四一見裡正大人轉身,心裡一慌,作勢要拉,“大人,大人……”
項偉急忙跳出大喊,“強人要劫持裡正,保護老頭。”
林阿四一個地滾翻到眾人跟前。
一眾衙役慌亂舉槍。
“我先要殺了你小子。”林阿四混在人堆裡,也不怕別人開槍。白色的拳頭朝著項偉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