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果然被你們發現了,本來我還以為你們是兩個初出茅廬的軟柿子,沒想到卻是個老江湖,竟然還帶著二階的法器。若不是我有一張輕身符,怕不是一起栽了。”
黑狼立在半空,臉色陰沉的好像能滴出水來。
秦朔站在下方空地,身上套了個淡黃色半透明的光罩,一隻手抱著斑紋狗,一手按在一口倒扣的黑鍋上,裡面還傳出陣陣求救聲。
“你倒是狠得下心,讓同夥先探路出頭,自己躲得老遠,想必是做熟了這套吧。”
秦朔等到秦禾雪來到自己身邊之後,方又狠厲的開口說道:
“眼下你以一敵二,若是就此退去,我們就當什麽事沒發生過,等到明天早上,還會放了你的同夥,讓你們全須全尾的回去,讓你們免了這場禍事。否則,等到了陰曹地府,再後悔可就晚了。”
“當然,當然,我這就撤走,你可要好好對待我兄弟,別讓他掉了一根毫毛。”
黑狼眼珠一轉,突然擠出一個笑容,皮笑肉不笑的說完,立馬往林子深處飛去,不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
眼見敵人走得突然,秦禾雪和秦朔一下愣住,險些反應不過來。秦禾雪轉過身,看著黑鍋問道:
“師兄,那人真的走了嗎?那這個他的同夥怎辦?我們要不要現在趕路回宗門?”
秦朔神色凝重,搖搖頭說道:
“不,趕夜路更危險,那人一定還在暗處,而我同時操控法器和飛舟的話,頂多支撐兩個時辰,若是那人遠遠追在我們身後,待我靈力耗盡,我們就是砧板上的肉了。如今我們以逸待勞,做好防備……”
突然,“嗖”的一聲,一柄飛劍當空襲來,破開了秦朔接下來要說的話。
“哇啊哈哈,兩個小娃娃,我還以為你們真有什麽手段,原來是兩個白癡,既然給我時間讓我祭出飛劍,今我黑狼不弄死你們兩個,就對不起你們這番好心了。”
伴著黑狼陰陽怪氣的笑聲,那柄飛劍挾裹著凌厲的劍氣,直直朝著秦禾雪後心刺下,當下驚得秦朔顧不得多想,仗著自己身上有土護符在,用自己的身體擋在秦禾雪前面。
“閣下當真要做過這一場,你就不怕死嗎?”
秦朔一邊抵擋著飛劍,一邊厲聲喊道。
“怕死啊,我好怕死,我不怕死我就不會來了,廢話少說,受死。”
黑狼立於半空,嘴裡說著害怕,雙手卻一扣法決,飛劍當下一分為四,分處四方攢射而至。
“老賊,死的只會是你。”
秦朔一拍黑鍋,震得裡面的人昏死過去,而後以氣禦鍋,使鍋飄上半空,垂下數道霞光,嚴防死守。
秦禾雪未到溢氣,催動不了法器,乾脆盤腿坐下,從儲物袋裡掏出一堆低階符籙,準備以符籙助戰。
“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多久。”
黑狼控劍四分,竟還有心神再次祭出一根金針,夾裹著凌厲的氣息襲來,在秦朔的法器霞光外撞得鐺鐺有聲,火花四濺。
秦朔胸口氣息一滯,險些因續不上來靈氣使法器脫手,當即服下一顆增加靈氣的丹藥,勉強撐住。
秦禾雪也祭出一張落石符,鬥大的石頭幻化而出,鋪天蓋地的衝著黑狼砸去。
聲勢雖然浩大,但黑狼浮於空中,只是幾個閃身就輕而易舉的躲了過去,不過躲避間也使得他攻勢減慢,讓秦朔緩了一口氣。
秦氏二人就這樣一個憑著丹藥死守一個用符籙騷擾,
竟也撐上了許久。眼見久攻不下靈力漸失,黑狼體內因失去契獸本就不穩的神印漸漸晃動起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若是神印崩潰,我靈力全失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黑狼心下暗道,得想個辦法,當即朗聲而出:
“小兄弟,你這樣撐下去。遲早靈力不濟被我攻破,在下實言相告,我此來只是為了你們懷中的那隻土狗,若你們交出那隻狗來,在下願發下心魔誓言,轉身離去絕不回頭。”
本以為不關自己事的趙前一臉懵逼,什麽可能都想過了,怎麽也沒想到會是自己召來的禍事,眼見秦朔面色蒼白汗如雨下,秦禾雪也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念頭急轉:
“我本就於這二人並無大用,如今生死關頭,說不得他們會將我交出去換個周全。如果死撐,就算他們勝了想必也是慘勝,不能把自己的安危全部寄托在他人身上,得想個辦法。”
“想什麽辦法呢,我一個剛出殼的幼崽,到底有什麽辦法可想……”
這時,只聽黑狼又開口道:“丹藥總有吃完的時候,我乃溢氣大圓滿,靈力遠比你們雄厚,如今又有飛劍助陣,若不是想少造殺孽,豈會與你等在此多言,交還是不交,你們可想好了。”
黑狼心下焦急,面上卻一點看不出來。說話間也不漏口風,隻將飛劍與金針催得更緊了些,一時間打得秦朔的護盾如驟雨擊鐵,叮鈴哐啷間晃動不已。
眼見秦朔在敵人的言語攻勢下朝自己看了一眼,趙前氣的快要頭頂冒煙,奈何自己不會人言嘴炮不了,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突然靈光一閃,也顧不得多想其他,當即調整姿勢,重新感應起體內氣流。
“既然我眼睛有特殊天賦,角也不可能白長吧,也許能冒出閃電,或者風刃……”
“好!穩住,拉著氣流往上!對,一定要控制它留在角上……”
“不好,怎麽又滑到眼睛那裡去了!”
趙前眼一花,氣流又穩穩停在眼部,眼前的世界像是抹去了一層塵土,變得清晰細致。
事已至此,別無他想,若是重來一遍還不知道要多久。趙前乾脆全力調動起氣流融入眼睛,定睛朝敵人身上看去,試圖找到破局之法。
“噗……”
秦朔突的悶哼一聲,嘴裡噴出一小口血,眼看不支,撐起的護罩霞光也有些閃爍不定。
“……師妹,我最多再撐上五十個呼吸的時間……”
他看了眼蹲坐不動的趙前,遲疑半響。低聲出口說道,其意不言而喻。
“師兄,你敢肯定他奪了靈獸就會離開這裡嗎,若是等他恢復過來,一路追上將我們趕盡殺絕,那就真的完了。”
緊急關頭,秦禾雪反而冷靜下來,從儲物袋裡掏出一顆閃爍著小雷光的丸子來,悄聲說道:
“倒不如找個機會讓我試試這顆師傅送我的天雷子,炸他個半死不活。”
“他浮在半空,輕而易舉就躲過去了,你怎麽炸得到他。”秦朔搖頭歎息。
“啊!你們竟然暗算我!”
正在師兄妹低聲商量對策時,只見情況突變,黑狼一下靈力大失,他一聲大吼,竟直直朝著地面落下,被他操縱著的法器也失去控制,在空中晃悠幾下就落於遠處。
隨著下落,黑狼兩隻手瘋狂劃動妄圖尋找平衡,卻依舊只能徒勞的栽倒在地。
“機會!”
秦禾雪來不及細思,運起氣來擲出天雷子,只聽轟的一聲炸響,火花四濺煙塵漫天,再無一絲動靜。
秦朔收起法器,一個縱身撲了過去,先是掄起法器給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的黑狼補了一下狠的,而後探探鼻息,
“死透了。”
“這怎麽突然掉了下來,莫非……”秦禾雪回過神來,惴惴不安。
“多謝前輩援手,在下感激不盡,還請前輩現身一見,在下定當傾囊以報。”
秦朔思索一會兒,四顧無人,便雙手抱拳環視周圍,朗聲詢問。
“嘔,師兄,這個人神印都破了,嘔,應該不是其他人下的手。”
湊近屍體,第一次殺人的秦禾雪明顯不適,強行忍住嘔吐感,拿出一面鏡子映照出黑狼的身體狀況。
“讓我看看,”秦朔過來細觀一番,恍然大悟:“神印破碎,想必是契獸死亡了。在這種情況下還敢強行催動靈力,神印不碎才怪。難怪他非要我們的靈獸,他的神印是狼,狗也勉強合用,不過,他到死都不知道,我們這隻其實是個老虎,哈哈!”
“師兄,那,那這個人怎麽辦,要不要把他放了。”秦禾雪緩和了一陣,指著方才暈死過去的黃二鼠問道,又指指趙前,
“你看那小老虎,腿都嚇軟了,趴在地上動都不動,真沒用。”
趙前脫力的癱在地上,心裡罵罵咧咧,要不是我,死的就是你們兩了。
方才趙前以靈聚眼觀察黑狼時,竟看見他身體裡有一根發光的經脈,經脈內蘊了一個狼型印記。印記上面頗多裂紋,搖搖欲墜。
趙前心念一動,要是能把這個印記破壞了就好了。這樣想著,眼睛裡突然出現一道看不見的光,直直衝著狼型印記而去,勉強將其刺成兩半後就散了。
隨著那道光射了出去,趙前渾身的精力也被抽得一空,當即軟趴在地上,直到現在都站不起來。
“要不,把他殺了吧?”
秦朔看著暈死在地上的黃二鼠有些遲疑,雖然是第一次親手殺人,有些過不去心裡的坎兒,但是吃一塹長一智,方才沒有立刻動手任由黑狼離去祭出飛劍已經是吃了大虧了。
“Σ(°△°)︴”
剛好悠悠醒轉的黃二鼠睜眼就聽到了這麽一番話,差點嚇尿。猛的爬起來撲到秦朔腳邊:
“爸爸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