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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身的實力處於絕對劣勢的情況下,序列一的紅天使勉強拖住了天使之王喬治三世,並且通過符咒和好運的祝福險而又險地掐準了時間,將原初魔女也拖進了戰局之中。
祂一到來,名為愛情的疾病便開始在眾人心中蔓延。
這毀滅充滿了詩意,在若有若無的劇毒香氣之中,一位戰爭之紅的半神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絕美的女子,對方明眸皓齒,肌膚如雪,笑著的時候仿佛包含了世間一切美好的要素。這位鐵血騎士被美麗和愛情誘惑,他離開了隊形,向那無限美好的毀滅邁出一步。
魔女輕柔地攬住他的肩膀,鐵血騎士被愛情俘獲了,他聽到這絕美的女人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貼在他的耳邊發出低語:
“殺了他們,我就是屬於你的。”
這個戰爭之紅的成員的精神突然產生了異常,如同病毒在人群中高速擴散。
監測著情況的艾因霍恩驟然看向了那裡,只見那位鐵血騎士像是發了瘋一般猛地轉過身來,揮舞著手中的武器砍向距離自己最近的同伴,原本無懈可擊地連接著的戰爭之紅在各個角落裡同時出現了崩潰和混亂,他們接二連三地被愛的劇毒俘獲,看著幻覺中的魔女,如同看到了最完美的戀人。
在種種條件的加持下,位格更高的魔女依然能輕松地影響征服者的狀態。
在軍心開始潰散的瞬間,戰爭之紅那連成一片不可侵犯的氣勢也變得搖搖欲墜,隕石和風暴眼在神國的角落中匯聚,數不清的災難像海嘯一樣咆哮著撲向這支軍隊。
艾因霍恩當然不可能把所有被疾病侵擾的戰爭之紅成員都剔除在心靈鏈接之外,這種愚蠢的行為會讓祂損失為數不多的優勢之一。
祂立刻做出判斷——原初魔女的位格高於自己,那麽在心靈疾病和心靈鏈接硬碰硬肯定是己方落入下風。倘若以心靈鏈接強製集合眾人的想法,只是序列一的祂恐怕無法對目前的亂象做出有效的改變,還會被原初魔女抓到更多破綻,暴露出自身的能力不足。
但這並不代表征服者無計可施了。
艾因霍恩的嘴角微微上揚,祂的精神暫時降臨在了戰爭之紅領頭的天使,鐵血十字會的領袖身上,這位“天氣術士”短暫地受到了影響,祂舉起手中的騎士手半劍,忽然搭在了面前的秘偶的肩上。
“我以‘征服者’的名義宣告,正式接納斯特拉·查拉圖為戰爭之紅的一員。”
征服者的聲音帶著冰冷的諷刺,秘偶當然沒有心靈,但秘偶們的掌控者擁有唯一的心靈!
“我賦予你戰爭的力量,分享我們的心靈,將血肉融入戰火與災難之中!”
刹那之間,征服者的宣言就順著秘偶身後的靈體之線直接追溯到根源,正在嘗試著從虛空中把剛剛駕崩不久的威廉·奧古斯都的歷史投影拉出來給征服者添麻煩的查拉圖猛地一震,被兜帽的帽簷遮擋的黝黑雙眼漸漸睜大,兵刃碰撞聲回蕩在祂的耳中,他仿佛看到滾滾的火焰撲面而來。
接著,戰爭之紅中的“愛情”被全部轉移到了查拉圖身上。
戰爭之紅的將士們迅速恢復正常,而秘偶們則以同樣快的速度崩塌,失控,化作一個個難以被稱之為人類的生物,或乾脆靜止在原地,被獵人們迅速肅清。
獵人們再次將自己站立的地方化作不容侵犯的城池。
作為戰爭的化身,他們當然善於進攻,但同樣擅長在劣勢中防守,保存實力。
神國的角落中,那操縱秘偶的詭秘侍者的眼前浮現出一位穿著古典白色長裙的女性,金棕色的頭髮被寶石的束帶挽成美麗的發髻,她並沒有絕美的容貌,但查拉圖看著她,便看到了最完美的愛情。
查拉圖那藏在白色胡須中的嘴唇上下囁嚅了兩句,一個名字到了嘴邊就失去了聲音。祂不能說出那個名字,因為名字是帶有魔力的,如果祂真的覺得那是她,那魔女就會將祂俘虜。
可即便知道那是虛假的,查拉圖依然產生了“繼續看下去”的想法。
祂因此沒有第一時間擺脫疾病,反而放縱自己沉溺了兩秒。
兩秒鍾結束,查拉圖將這份多余的情緒從自己的腦海中驅逐出去,存放到了一條不起眼的靈之蟲體內。為了防止再一次被原初魔女的無差別攻擊影響,祂將那早已死去的女人相關的美好記憶全都一起掃進了記憶的角落,防止這些跟“愛”、“痛苦”、“死亡”有關的記憶化作魔女的武器。
接著,查拉圖伸出手,打算繼續抓取威廉一世。
祂手中的放映機鍥而不舍地播放著亂七八糟的幻燈片,時而比當前快上一兩幀,時而又倒退回幾幀之前重新開始,查拉圖注意到了它的不正常,因為每當這個機器開始卡頓,倒退,出現黑白色的斑點,就代表有一個序列一以上的不可抗力加入了戰鬥,讓“作家”無法繼續編寫下去。
這是非常好用的檢測儀器。
另一邊,索倫正用上全部精神配合那以“倒吊人”途徑的血肉魔法和惡魔的墮落氣息製造出的“喬治三世的倒影”對真正的喬治三世發動攻擊,倒影無法取消弑序親王的律令,但是能夠分享“喬治三世”這個身份,讓不少法令対祂們二人產生同等的正面和負面效果。
祂全力配合倒影糾纏住喬治三世,而對方同樣是天使級別的“野蠻人”,見律法會對自己產生影響,喬治三世乾脆不再浪費口舌,自己的神國被罪惡的世界入侵,律法已經無法約束失控的惡意。祂嘗試著跟上征服者的節奏,以自己最有優勢的力量來彌補戰鬥經驗不足、非凡能力運用有限的缺陷。
在祂做出改變的瞬間,神國中所有已經存在的律法在同一時刻坍縮,消亡。黑皇帝是審判者的反面,公正的鐵律被扭曲成無序的混亂,在成型的神國中隱約可見的建築和王宮霎時間被黑暗的陰影吞沒,化作沒有任何道德和秩序可言的黑暗森林。
此地唯有暴力才是決定勝利的唯一要素!
黑影迅速朝著喬治三世的位置匯聚而來,化作祂手中的長矛和身上的堅盾。索倫的處境驟然變得危險,祂可以依靠奇襲和外力打喬治三世一個措手不及,但如果對方真的和祂較真起力量來,那形勢就會朝著對自己極端不利的方向迅速下滑。
祂躲開襲擊而來的黑影刀刃,但仍然被那概念化的銳利刀鋒劃破了衣衫。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索倫感受著那一抹冷風。運氣是實力的一環,但再這樣扭曲的“無秩序”環境下,烏洛琉斯能夠給予的好運不屬於“暴力”,祂給予的好運或厄運的效果全部大幅度降低了!
嘁。
命令“倒影”上去和喬三互毆,索倫的大腦開始高速思考對策。
祂稍微看一眼喬治三世臉上快要壓製不住的喜悅表情就覺得發自內心地惡心,數千年前的人類們生於戰火,在無數強大存在的壓迫下苟延殘喘,在為強者服務的鐵律的間隙中野蠻生長,野心、智慧和力量必須要有一個,而大部分能夠有所成就的人三者皆有。祂原本還覺得頂著眾神的不喜在暗中謀劃成神的未來黑皇帝或許有什麽了不起的地方,現在看來,竟然是一個智慧和實力都不達標的廢物。
說實話,序列一想要殺死天使之王,那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但是——祂們接受梅迪奇的要求出來戰鬥,本就是為了不被祂悄無聲息地磨滅在黑暗中的!
征服者可以接受戰敗,可以接受死亡,但平靜的消亡本身就是對烈火的侮辱。
那一聲不吭地屈辱死去的事情已經有了一次,不需要、也絕對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艾因霍恩。”
祂低聲說:“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這可能是我們的最後一戰什麽的。”
艾因霍恩疑惑地反問:“你沒有這樣的覺悟就出來了嗎?”
“不愧是你,這會還不忘嗆我一句。”
索倫的心情倒是明顯地好了起來,和老朋友說話的感覺很讓人舒心,沒有梅迪奇更讓人舒心。說完,祂頓了頓,表情變得有些嚴肅:
“那咱們該想想辦法怎麽繼續了。”
一個序列一打不過天使之王,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三位征服者從人格到野心到行為都沒有把喬治三世放在眼裡,那如果輸了,就是赤裸裸的自取其辱了。
見征服者終於露出了“有些認真”的神色,喬治三世不由地在心中發出志得意滿的笑聲——實力的天塹不是依靠戰術和陰謀就能夠跨域的,祂擁有著無限接近真神的力量,即便是神話和歷史中的人物們也要暫時屈居祂之下!
勝利的天平已然向祂的方向傾斜!只要繼續維持“無秩序”的混亂狀態,維持自己扭曲的秩序在神國中的影響,盡可能避開深淵的負面效果,那眼前的這位征服者必然有耗盡力量被祂擊敗的時候。
說不定在這之前,戰爭之紅就已經被原初魔女和查拉圖清空了。
……
目睹“倒吊人”的身影從源堡的座椅上消失,克萊恩看向了“隱者”嘉德麗雅。
其實他剛才已經悄悄地又換到“愚者”的位置上做了簡易的佔卜,佔卜內容為“嘉德麗雅現在回歸身體會有危險”,佔卜結果是肯定,也就是說現在還不是嘉德麗雅能回去的時候。
“隱者”女士把危險描述為“隱藏在隱匿賢者的囈語之後的奇怪聲音”,並且觸動了她的靈性。或許是隱匿賢者的身上出現了什麽問題。
克萊恩現在的心情有種賢者時間般的平靜,他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裡手忙腳亂地救了慢幾秒估計就真的死了的阿爾傑和嘉德麗雅,還大著膽子在阿茲克先生面前裝神弄鬼讓對方離開群島,然後又用祈禱安撫了一會兒奧黛麗和佛爾思——說真的他沒想到貝克蘭德的情況居然也那麽嚴重,但是根據“正義”她們後續的反饋來看,貝克蘭德的情況其實也不是很嚴重,那漆黑無月的夜幕反而是在保護人們,在黑夜布滿天空之前,全國各地都時不時有非凡事件發生。
已經可以確定是發生神戰了。
通過源堡的視野,克萊恩能看到更多、更清楚的象征,也能通過佔卜的手段獲取一些情報。
根據源堡的觀察和反覆修改後的佔卜語言,克萊恩獲得了以下情報。
準備佔卜知識與智慧之神時,靈性不會進行警告。
準備佔卜風暴之主時,靈性的警告變得更加激烈了一些。
已知上述條件,由非凡知識可得,“水手”和“閱讀者”是相鄰途徑,就像“倒吊人”和“太陽”,那麽答案就只有一個了——風暴之主殺死了知識與智慧之神,成為了另一位多途徑真神!
這個情報簡直讓克萊恩大跌眼鏡,這和真實造物主殺死永恆烈陽成為新的太陽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震撼,首先,在已經得知了背叛之宴的前提下,真實造物主的此番行為具有一定的正當性,而且在成為“太陽”之後,曾經是邪神的祂也認真地履行著職責,將極光會、鐵血十字會與永恆烈陽教會合並重組,維持了國家的穩定,也約束了極光會的行為。
但風暴之主跟知識與智慧之神的事情就不太一樣了,祂們作為永恆烈陽以外的兩位“背叛之宴”參與者,在這方面應該屬於一條繩上的螞蚱才對,而魯恩和信奉知識與智慧之神的諸多小國也有著盟約,還曾共同對抗過其他國家,按理說,智慧之神都不可能想到這一茬。
現在風暴之主把對方殺死吞噬,奧黛麗說貝克蘭德境內有人正在對此事作出解釋——倫堡、馬錫、塞加爾等國想要暗中投靠弗薩克帝國,對費內波特示好,偷襲魯恩,但是他們的陰謀被王室先一步發現,已經將對方剿滅,將這些國家吞並——更是讓克萊恩產生了嚴重的幻滅感。
在人類的歷史上,好吧,光是在歷史書上,背棄盟友的事情就有很多,多到數不清……
事到如今探討到底是魯恩撕毀盟約在先,還是倫堡真的密謀背叛在先都無濟於事,亦或者二者皆有,反正歷史書上已經有了標準答案……克萊恩無言地收起吊墜,結束佔卜,他已經對當前的神戰局勢有了大概的把握。
同時,克萊恩有些慶幸自己已經晉升,如果他不是序列4,別說趁著天上在打神戰通過源堡偷偷摸摸地收取情報了,光是長時間維持阿爾傑和嘉德麗雅兩人的靈體都做不到。
倫堡等國敗得近乎悄無聲息,這就是神靈層次的戰爭!
人類在這樣的戰爭面前根本不夠看,只有苟延殘喘,和跪倒在地祈求神靈放過……可是神靈往往並不會在意自己的戰鬥波及了什麽,你和別人在草叢裡打滾的時候,會在意自己踩死了多少昆蟲嗎?
現在源堡上只有自己和“隱者”女士兩個人,克萊恩估摸著隱匿賢者大概率也參與了神戰,從比往日更高的活化度就能看出來。但問題在於那個“呼聲”是什麽,難不成隱匿賢者其實不是唯一性成精,而是一個非凡者晉升而成的,只是一直都在隱藏而已?
反正,在這個“呼聲”結束之前,克萊恩是不放心嘉德麗雅離開的。
氣氛安靜了一小會兒,格爾曼·斯帕羅不是主動發言的類型,而嘉德麗雅流露出想要交流的意圖,卻因為沒想到要和“世界”先生說什麽而欲言又止。
忽然,克萊恩的耳邊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祈禱。
栗色頭髮的年輕人……又是個陌生人。
克萊恩現在對陌生人的祈禱非常警惕,在非凡世界裡小有名氣不是好事,他前些日子發現有幾個打著“海神”的名義招搖撞騙的人,還發現了打著“愚者”的旗號哄騙女性的人,還看到了對自己祈禱的真實造物主,克萊恩腹誹一陣,見這位年輕人鍥而不舍地對自己祈禱,還試圖尋求一些“愚者”的幫助,看對方的樣子,胸前還掛著蒸汽與機械教會的三角齒輪聖徽。
大概是個求助的因蒂斯蒸汽教會成員,克萊恩便決定還是聽一下。
他屏蔽了嘉德麗雅的感知,和“世界”秘偶互換位置,來到了“愚者”的座椅上,伸出手,接通了那個陌生人的祈禱光點。
“尊敬的‘愚者’先生。”
栗色頭髮的年輕人感受到了偉大存在的氣息,表情變得更加恭敬了一些。克萊恩往四周看了看,沒看到其他人,便把注意力集中到對方的祈禱內容上來。
“我希望尋求一些幫助……”
克萊恩聽著。
克萊恩逐漸瞪大眼睛。
克萊恩目瞪口呆。
“這是誰啊?!是誰跟蒸汽與機械之神說需要幫助的時候可以向‘愚者’祈禱的?!”
克萊恩感覺自己的臉有扭曲融化的趨勢,甚至感覺構成軀體的靈之蟲馬上就要因為尷尬的情緒而四散分開挖洞逃走,這個年輕人的祈求,無論是“給予戰爭天使梅迪奇的歷史投影一些協助”,還是“梅迪奇殿下希望您能夠對查拉圖的行為進行阻止”都不是他能做到的吧?!
歷史投影是什麽?這是“古代學者”的非凡能力吧!
查拉圖居然也參與了神戰嗎?!祂的狀態已經恢復了??
我才是“詭法師”啊!
克萊恩的臉痛苦地擰成了一個漩渦。那麽答案只有一個了,真實造物主,是真實造物主和極光會對“愚者”的推崇和暗示,讓蒸汽與機械之神真的覺得有那麽一個隱藏的古神盟友了!
現在祂們……該不會把自己當底牌殺手鐧吧……認為己方還有一個隱藏的底牌沒有揭開……
克萊恩乾笑兩聲,痛苦地捂住了臉,有那麽一瞬間他真的不想幹了,這種情緒在被阿茲克逮到“冒充愚者”,和在極光會聽到別人寫給他(其實是寫給真實造物主的落選稿件被改了個名字借花獻佛了)的讚美詩的時候尤其明顯,幾乎比其他感情都要猛烈得多。
但栗色頭髮的年輕人的表述中,神戰的情況非常危急,真實造物主一方受到了風暴之主等神的攻擊,目前在戰鬥力對比上處於絕對劣勢,而戰爭天使梅迪奇不知為何被迫歷史投影參戰,實力堪憂。
可我真的……做不到什麽……
克萊恩的喉結滾動一下, 神戰是他這種小小半神能參與的嗎?
可就像別人現在說的這樣,祂們情況危急,迫切地需要古神“愚者”提供一些幫助,哪怕只是一點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幫助……
於是,克萊恩硬著頭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松開捂住臉的雙手,開始觀察有什麽東西可以利用。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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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
我的遺言是我恨戰鬥。以及明天不可能十二點半寫完了!哈哈!我恨死戰鬥了!先推個四點試試!
(本章完)